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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的权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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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还将军印信,把军队交给太尉?而后和大臣们订立盟约,前往封国。如此一来,齐国军队必撤,而大臣们也能心安,足下就能高枕无忧地统治方圆千里的王国。这是子孙万世都可永享的福泽啊!”
  吕禄毕竟只是一个政坛上的暴发户,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志在天下的野心。他最大的焦虑是如何保有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如何当上皇帝。所以,他并不愿意和刘姓宗室走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周勃和陈平正是看穿了这点,才为他量身订制了这么一个温和的策略:想保有既得利益不一定要拼得鱼死网破,有时候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
  郦寄的此番说辞让吕禄颇为受用。他当即表示可以采纳这个温和的策略。
  吕禄压根就没想到,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在权力的角斗场上,从来就没有和局。从当年吕后率领吕家子弟一步步蚕食刘姓江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过河的卒子。没有回头的机会,也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在政治的博弈场上,你不能在吃掉了对手的大部分筹码之后突然撒手不玩了,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要么吃掉对手的最后一块筹码、也就是他肩膀上的脑袋,要么把你自己的输掉。二者必居其一。如果你想搂着赢来的筹码全身而退,那你就错了。
  权力的角斗场上没有这样的游戏规则。
  吕禄知道自己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就不敢擅作主张,赶紧去找吕家的老人们商量。
  老家伙们七嘴八舌,也拿不定主意。只有吕禄的姑母吕媭是个明白人。
  当吕禄把他交出兵权的打算告诉吕媭后,吕媭顿时预感到灾难的降临。她知道,眼前的吕禄根本不是那些帝国###的对手。吕氏一族的富贵到头了。
  吕媭愤怒地凝视着吕禄,一字一顿地说:“你身为堂堂的上将军却想放弃军队,吕家的人从此没有安身立命之地了。”
  吕媭说完转身进了内堂。
  片刻之后,吕禄无比诧异地看见吕媭怀抱着一大堆金银细软走了出来。还没等吕禄回过神来,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已经被她抛落在堂前的空地上。
  秋日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庭前。
  看着这委落一地的光芒,吕禄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然后他听见吕媭说:“我没有必要再替别人保管它们了。”
  数日之后,吕媭的预言成了现实。
  九月初十。一个普通的秋日早晨。吕王府的下人们还在低头打扫一夜的落叶,风尘仆仆的郎中令贾寿就敲响了吕王府门上的铜环。贾寿刚刚出使齐国回来。他给相国吕产带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消息。
  “灌婴叛变了!”贾寿刚一落座,便急不可耐地对吕产说,“吕王啊,你没有趁早去封国,就算现在想走,恐怕也来不及了。将军灌婴已经和齐、楚联手,准备向西反攻,诸杀吕氏。而今之计,您只有赶紧率兵入宫,挟持天子,控制中枢。事不宜迟啊!”
  贾寿的这几句话,一举打破了吕刘之间相持多日的僵局。
  

五 带血的脐带(2)
吕产不得不孤注一掷了。
  可吕产断然没有想到,这席话已经被站在门外的御史大夫曹窋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曹窋一大早进入相国府,原本是找相国议事的。可方才偶然间落入他耳朵的几句话让他明白,他不需要再向这个相国禀报什么国家大事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即将发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危急的国家大事呢!?
  曹窋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相国府。
  这天早晨,吕王府的下人们肯定会发现,一大清早这几个大人走路的速度,比之昨夜那场来去匆匆的疾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窋第一时间把事情禀告了太尉周勃和丞相陈平。
  周勃立刻行动起来,一连下了三道命令。首先,他命令掌管符节的大臣拿着符节假借帝命,跟随他去北军军营。其次,他命令郦寄去诈取吕禄的将军印信。最后,他命令曹窋急赴未央宫,让宫中守卫把守殿门,无论如何不能让吕产进入宫殿。郦寄马上找到吕禄,说:“皇上已经派太尉去监守北军,要你前往封国就任。你快点辞去上将军职务,把印信归还,离开京师。要不然就大祸临头了!”
  天真的吕禄根本没意识到人家的屠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依然无比信任这个经常陪他狩猎游玩的知心朋友。
  他乖乖解下上将军的印信。
  那一刻,吕禄的眼前肯定闪现过自己高坐在赵国王座上永享福禄的一幕。
  周勃持着皇帝符节,又佩带着上将军的印信飞马驰入北军军门,召集所有将士,振臂高呼:效忠吕氏的人袒露右胸,效忠刘氏的人袒露左胸!
  这已经不是一道需要动脑筋的选择题了。以太尉的威信,加上皇帝的符节,再加上上将军的印信,没人会选择前者。
  片刻之后,太尉周勃就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左胸。
  与此同时,丞相陈平已经通知了朱虚侯刘章。刘章赶到北军,周勃让他监守军门。
  周勃几乎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将攻防事务布置停当。
  此刻的吕产几乎已是瓮中之鳖。虽然南军还在他手里握着,但是大臣与宗室已经拧成一股绳,并且严阵以待。相形之下,诸吕仍然是一盘散沙。虽说胜负还在未定之天,但形势对吕产已经非常不利了。吕产率人赶到未央宫时,看见殿门紧闭,防范森严。他一下没了主意,在殿门前徘徊不定,进退两难。曹窋一看,疾驰飞报太尉。周勃立刻命刘章率兵一千多人,进宫去保卫皇帝。
  刘章率兵赶到时,正是日落时分。
  残阳如血,把未央宫映照得一片通红。
  双方展开厮杀。刘章率领的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而吕产只带了一干随从官吏。胜负很快就见出分晓。吕产眼看顶不住了,掉头逃跑。此时突然狂风大作,到处一片飞沙走石。吕产的手下阵脚大乱,纷纷放弃抵抗。丧魂落魄的吕产慌不择路,窜到郎中府后,居然躲进了厕所。望着吕产仓惶而逃的背影,刘章的胸中肯定快意汹涌。他提着寒光闪闪的利剑,一步步逼近郎中府的吏厕。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多年了。
  当年为了一泄心头之恨,他杀掉一个微不足道的吕姓官员都要冒着被吕后砍头的危险。
  而今,一个堂堂的相国、吕氏集团的领袖却躲在面前那座肮脏的厕所内簌簌颤抖。
  刘章仰望着阴霾乱卷的天空,耳边怒吼的北风仿佛一个个刘氏冤魂愤怒的哭诉。
  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厕中闪过一道寒光。
  一道血柱从相国吕产的喉咙喷出。鲜红的液体飞溅在吏厕污秽的墙上,飞溅在朱虚侯刘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最后落在吕产自己绝望的眸中。
  躲在未央宫中的小皇帝刘弘听说吕产已死,马上明白自己应该把宝押在哪一方了。于是派使者持皇帝符节去慰问刘章。刘章一看,正好可以用皇帝符节去诛杀诸吕,就想夺取符节。使者不肯交给他。刘章干脆就坐上使者的车辇,凭着皇帝符节一路飞驰,无人阻拦,进入长乐宫斩杀了卫尉吕更始。随后回到北军向太尉复命。
  

五 带血的脐带(3)
周勃连忙起身,向刘章行礼祝贺,大喜道:“吕产是心腹大患,他这一死,天下可安!”
  是夜,太尉周勃的手下倾巢而出、兵分数路,连夜搜捕所有吕氏族人。
  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
  长安城内人喧马嘶,火把通明。坊间的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大大小小的那些吕氏府邸中不断响起惊恐而迷惘的哀嚎。
  那些惨切的哭泣飘荡在长安城的上空,一夜不绝。
  是日深夜,所有人犯收捕到位后,太尉周勃一声令下,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斩杀。
  吕禄和吕媭是留到第二天才被捕杀的,他们比其他吕家人多做了一夜好梦。
  我们不知道太尉周勃为何在九月初十夜里偏偏把这两个核心人物漏掉了。以周勃的细心和谨慎,不至于是因为疏忽。
  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周勃故意要把他们两个留到最后。
  或许周勃觉得把他们一刀结果就太便宜他们了,所以在消灭他们的肉体之前,要先让他们在堆积如山的吕姓族人的尸体面前,体验种种痛苦、绝望、悔恨、内疚、愤怒、恐惧的心情,让他们死得比任何一个吕家人都更为痛苦和艰难。
  吕后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基业,就这样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轰轰烈烈的吕氏时代宣告终结。
  吕后其实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固然可以利用手中的无上权力授予吕氏族人官职和爵位,给他们一切荣华富贵,可她无法给他们胆识、谋略、智慧、经验、才干。
  反过来看,吕后纵然可以剥夺大臣和宗室的权力和王位,可她却剥夺不了他们内在的经验、禀赋和实力。
  大臣和宗室之所以在这场政争中赢得这么漂亮,确实是因为诸吕太缺乏内在实力了。吕禄的胸无大志、轻信于人、优柔寡断、目光短浅等等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明显。而吕产也好不到哪去。在这场政变中他一连犯了四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仓促举事,走漏了风声却浑然不知。
  第二,各行其是,没有及时联络诸吕采取统一行动,甚至连他已经发动政变吕禄都还不知道,而吕禄已经被诈取了兵权他也不知道。
  第三,麻痹大意。吕产似乎没有调动南军一兵一卒,而只带了一干随从官吏就想夺取未央宫。
  第四,行动迟缓。周勃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吕产才率人赶到未央宫。
  不过,在铁板钉钉的必然性之外,我们也不应忘记那些不可或缺、甚至是举足轻重的历史的偶然。假如在贾寿敦促吕产举事时,没有曹窋的那张隔墙之耳,那么历史的面目或许会全然不同。
  然而历史终究只有一个方向。在它滚滚向前的巨轮碾过之后,所有潜在的可能性都化成了齑粉在风中飘散。
  九月十八,齐王撤兵。同日,灌婴班师回朝。
  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来当皇帝?
  被吕后扶立的傀儡小皇帝肯定是不算数的,必须找人把他换掉。
  有人推举齐王,理由是他是高祖的嫡长孙。可立刻引来一片反对声。大臣们说:“吕氏当政,几乎毁了宗庙社稷、杀尽了功臣名将,如今齐王的舅舅驷均暴戾如虎,假若扶立齐王,就等于重新制造一个吕氏之祸。”
  又有人提出淮南王刘长。可同样的问题是,刘长年少,母家必然又会坐大。
  最后大家想到了代王刘恒,一致决定立他为帝。理由是:他是高祖的儿子,且在宗室诸王中年龄最大,为人仁孝宽厚,而且他的母亲又恭谨善良。
  其实,这些只是表面原因,还有一个内在原因大家是心照不宣的。那就是刘恒的母亲薄氏家系凋零,不至于再度发生外戚之祸。
  朝臣们于是派出使者迎请代王。刘恒几番辞让犹豫之后,终于在闰九月二十九日抵达长安。
  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清理皇宫了。刘章的弟弟、东牟侯刘兴居自告奋勇,和太仆滕公一起进入未央宫,把小皇帝刘弘请上了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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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带血的脐带(4)
可怜的小皇帝上了车后,还天真地问滕公:“你这是要把朕带到哪去呀?”
  滕公说:“出外暂住。”
  当天夜里,小皇帝刘弘就被杀死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大,大到哪个角落里死了个人根本没人知道。
  这个世界有时候也很小,小到没有一个孩子的容身之地。
  当天夜里,代王刘恒坐上了龙椅。是为汉文帝。
  文帝在位23年卒,其后的景帝在位16年。在这39年中,国家安定,政治昌明,民生富庶,经济繁荣;史称“文景之治”。
  天下百姓们仰望了六百年的太平盛世,终于呱呱落地了。
  有多少人会看见它身上缠绕的那条带血的脐带?
  太史公在《史记·平准书》中,曾经以生动的笔墨描述了“文景之治”所带来的汉初社会的盛况:
  “汉兴七十余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后绌耻辱焉!”
  这是怎样繁荣的一幅太平景象啊!
  百姓丰衣足食,无论城乡,仓廪都装满了粮食,国库充实而有盈余。中央金库里的钱不知有多少万,以至穿钱的绳子都朽断了,铜钱散乱得无法统计。国家储备粮一年一年地反复堆积,以至于仓库都放不下,只好露天存放而腐烂了。百姓家家有马,乡村牛马成群。所以人人自爱,很少犯法,都以仁义为先而不屑去干耻辱的勾当。
  “文景之治”所积累下的雄厚的国家资本,终于孕育出汉武帝这个辉煌的大时代。
  数十年后,当汉武帝刘彻登上长安城头,看见自己的帝国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是否会回望历史?
  他是否还会依稀望见,汉帝国初生时的那轮朝阳——
  曾经鲜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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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一种恶不可或缺(1)
汉朝成帝年间,若问这汉朝是谁家的天下,恐怕人人嘴上都会说是刘氏的,可心里都会窃笑不止。要是问皇帝刘骜本人,他很可能会是一脸委屈而无奈的神情,然后明白地告诉你:这天下不是我的,是母后王氏的。
  皇太后王政君有兄弟八人,长兄王凤任大司马兼大将军,专权揽政。其次为王曼、王谭、王崇、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其中除王曼早死外,其他人皆身居要职,显赫无比。最让时人艳羡不已的,是谭、商、立、根、逢时等五兄弟竟然在同一日册封为侯。世人称之为“一日五侯”。
  成帝一朝,王氏一门可谓权倾天下,富可敌国。朝野上下无不纷纷趋附。从年初到岁暮,长安城的百姓们时常可以看见,王氏兄弟的府邸上总是门庭若市、宾客满堂。来访者的车舆上满载着各种金银珠玉和奇珍异宝,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涌来。
  其时的汉帝国,上至尚书、九卿,下至州牧、郡守,无不出自王氏门下。逢迎谄媚者,便可加官晋爵、青云直上;违逆不平的,或遭排挤、或被诛杀。就连皇帝刘骜偶尔想任命一两个官员,似乎也是难上加难。
  刘骜听说光禄大夫刘向的儿子刘歆颇有才华,就想任他为中常侍,得以出入禁中。于是皇帝命人拿来了中常侍的官服。就在刘歆准备下拜受命的时候,皇帝左右的人忽然说:“此事还没知会大将军。”
  刘骜一笑:“此等小事,何必关照大将军呢!”
  左右一听,全都拜伏在地,叩首诤谏。刘骜无奈,只好让人去通知王凤。
  结局出乎刘歆的意料,更出乎皇帝刘骜的意料。
  王凤居然不同意。
  面对那一袭崭新的官服,刘歆无言。皇帝刘骜也无言。
  朝廷的乌纱帽可以在“王氏专卖店”里批量经销,可贵为天子的刘骜却连“零售”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堂堂皇帝给喜欢的人封官的权力都没有,可跟自己喜欢的弟弟在一起多待两天总可以吧?
  不一定。这也要看大将军王凤的意思。
  成帝刘骜身体多病,且无子嗣。所以当定陶王刘康来朝见看望他时,刘骜很高兴,就想留他长住,早晚陪侍。刘骜对定陶王说:“我没有儿子,可人命无常,终有一死,一旦有何意外,我们便不复相见,你不如长留在我身边陪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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