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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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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抱我感觉很好,我上次吻你然后就睡你床上了,真舒服。爱男人就爱这些了,操,我是个女的,我就要个男的,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司耘在溶洞里骂了很多,越说声音越小。叶正然听得仔细,只是听着,并没有力气和司耘搭话。他先是听司耘语无伦次,然后是想自己的心事,他也想了自己的爱情,他那一刻觉得自己有可能和司耘一起死在溶洞里,就想敞开心扉了,他想,身边有个钟乳石佛爷,自己放开了想,也算对神忏悔了。他就在心里对“佛爷”说,我其实一直爱着许芳苑,我并不爱廖玉,我和廖玉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想的是许芳苑,我和廖玉睡觉,都觉得那是许芳苑,我很龌龊,但我止不住这样的想法。一切都不可更改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自作自受的,我要是死了,心里想了这么多年许芳苑,对廖玉不公平,我对不起廖玉,我应当忏悔,等我上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狱,尘世的东西就请佛爷给我抹掉,我在那里只想廖玉,等她几十年,再和她做夫妻,恕我在人间的罪。
叶正然当初想到拨云山来的时候,印象深刻的是呈州街头宣传拨云山的广告牌上的广告词“滇云飞渡唯我独拨”,他心中乱云一团,他想拨云见日,可他亲眼见到了拨云山上无法拨开的云,那些云上下交错、汇集,磨合得电闪雷鸣,磨合出倾天大雨,磨出了拨云山一场灾难。
梦想而已,拨云山,拨云,从古到今是个做梦的地方,世间圆不了梦的人,才慕名而来。
叶正然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许芳苑。许芳苑睡得很安详。她的长发盘起来了,脸上还是干干净净,鼻子小巧,嘴唇圆润,眼睫毛长长的,眉毛细细的。怀孕改变了她的腰身,却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妊娠斑之类的东西。许芳苑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叶正然看着这只手发愣,这是他曾经抚摸过的手,就像她的唇也是自己曾经深吻过的唇一样,那是曾经的爱情。
叶正然把眼神移向裘老先生。裘老先生也安静地睡着,头发完全白了,白发和黝黑的皮肤形成反差,让人觉得这老人不虚弱而很健硕,老先生一定是摘掉了假牙,嘴是瘪的,样子有些可笑,这张嘴里跑出来那么多故事,这张嘴给那么多人带来信心和快乐,可他还是上火了,他找到了马灯,那马灯不像许芳苑家里那个只当摆设,裘老先生每天说书都是要点上那马灯的,现在砸碎了。裘老先生心中也一定是堆了一些“云”,他拨不开……
帐篷外有汽车的声音。叶正然去仔细辨别是卡车还是小汽车,是廖玉的捷达车还是许芳苑的宝马车。他辨别不出,就屏住呼吸等帐篷外的脚步,他想,只要廖玉进来,他就下床,不管廖玉是打是骂,他都忍受,然后慢慢把心里话全告诉她。
叶正然想告诉廖玉很多,他想公开自己的内心,说出来自己并不爱廖玉,然后再说出来自己现在要开始爱廖玉,他不想什么结果了,廖玉接受不接受,他都要说。他觉得,说出来,那堆“云”至少明朗一些,线条和层次都分明一些,不会因为混沌而磨合出暴风雨。
并没有人走进帐篷。抢险救灾的人可能是在砸夯,远处喊起了号子。叶正然去听那些号子,听不清楚内容,只能听出来每声号子的声调,像唱山歌一样。
廖玉已经好久没唱歌了,新婚的头半年,廖玉在家里唱歌,对着电视上的歌词唱,把云南民歌学得南腔北调。廖玉唱得很认真,她告诉叶正然她想学会云南话,要和他一样,早点融进云南的生活——有几个月廖玉是快乐的,那时她不知道叶正然和许芳苑曾经的事情,她唱歌,有时候会唱一天,唱累了就躺着休息,叶正然进门她会说“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
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三章(15)
叶正然好久没听见廖玉的南腔北调了,也听不到廖玉说那样的话了。廖玉终于没能融进云南的日子。
叶正然一声叹息。
许芳苑醒了,她看着叶正然,小声问他怎么样了,叶正然连说了几声“没事”,又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了?肚子还疼吗?叶正然问许芳苑。
不疼了,但很不舒服,我想没事的。许芳苑说。
你这身子就不该出来。叶正然说。
出来走走是好事,谁能想到拨云山能这样啊,我们出来的时候,天是晴的。许芳苑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叶正然说。
廖玉有消息没?许芳苑问。
没有。电话打不通。老陈去找她了。叶正然说。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女孩子……许芳苑问。
是廖玉误会了,阴差阳错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了。我和司耘来拨云山才认识的,她等的那个男人不是我,那个男人还没来呢。叶正然说。
哦。那是……廖玉又敏感了。可你和那女孩子怎么还发展到亲嘴的地步了,这么快。你净做这些让她敏感的事情。许芳苑说。
唉,不是我做这些事情啊,是这些破事净找我啊。亲嘴又不是我亲的,司耘才十七岁,不像我们这个年龄,她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来这里等那个男人就自己来了,也不管那男人真来假来,她就自己等!她亲嘴还管我乐意不乐意?那是她自己乐意啊,她说感谢我给她在溶洞里找了救命的水。叶正然说。
现在的孩子啊。许芳苑感叹了半句。
帐篷里这时很静。叶正然觉得自己突然不安起来。很久没有和许芳苑这样在一起安静地说话了。樊小刚不在,叶正然甚至有些冲动,想和许芳苑说说压在心中很久的话。他咧了咧嘴,干裂的嘴唇又开了一道口子,好像又有血渗了出来。叶正然皱皱眉头,咽下那些话,看着许芳苑均匀起伏的肚子,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显然,许芳苑意识到了叶正然这句“对不起”的指向——不是因为这次来找他让自己劳累了操心了的那种对不起,而是针对更久远的那次冲动中的分手。她了解叶正然,这个人在自己心中只有位置上的转变,而没有从她的心中消失过。原本许芳苑想过来拨云山也许有机会和叶正然说说从前的事,叶正然的一句“对不起”,让许芳苑突然咽下了所有的话。
许芳苑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滚落,她飞快地擦掉,然后对叶正然一笑:
正然,我们之间,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了。过去很久了,时间应该让我们很平和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小刚,他很爱我。你,要去好好爱廖玉。
小芳,真的对不起。叶正然又说了一句,说完他也闭上眼睛,也差一点弄出了眼泪。
樊小刚走进帐篷,叶正然要了他的手机给陈双桥打电话。陈双桥说,他已经开过了早上廖玉出事的那个收费站,正往呈州方向开,收费站的人说,廖玉没有逆行,开着车很规矩地经过收费站,交了钱,往呈州方向也开的很稳。
你在追吗?叶正然问。
我在追,我就是追到呈州也要追到她。陈双桥说。
你一定要稳住她啊,她的情绪不好,别出什么意外。叶正然说。
你放心吧,先好好歇着,我回头再回拨云山接你和小刚两口子。陈双桥说。
叶正然把手机还给樊小刚,一脸茫然。裘老先生咳嗽了几声醒过来,外面的医生也赶紧进了帐篷察看老人家的状况。樊小刚走过去扶裘老先生坐起来,调整了枕头给老人家垫了后腰。
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裘老先生颤微微地说。
您老就别想着说书了,好好休息嘛。樊小刚说。
你们帮我找个愿意说书的后生,我要带徒弟,我坚持不了几年的,我这玩艺要失传了噻。裘老先生瘪着嘴没戴假牙。
等我们回呈州去给您找吧。樊小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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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三章(16)
你们找的快不快?哦,不是,是你们可有把握找得到?裘老先生瞪大了眼睛。
这不好说哩老人家,我想在杂志上搞个关于云南评书的专访,还得请您老先生出头说两句,我们杂志全省发行哩,我想一定会有人来找您拜师学艺的。樊小刚说。
要得要得,我得说说话,我现在就想说话,你能记录我的话么?我说说云南评书,这可是六大评书之一哩,失传了真是作孽了。裘老先生忙着要下地。
您老还是休息休息,现在可不是时候,您这还虚着呢,挂着吊瓶,等您身体好了我们找您,一定找您。樊小刚扶住老人说。
看着裘老先生在那里激动,叶正然想起了他没写完的《拨云山》。客栈的服务员说,他的笔记本电脑被廖玉取走了。电脑里至少有一万五千字。
许芳苑也看到了裘老先生在为评书激动,她想起了“老小孩”的说法,上来了一阵心疼,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拨云山上响了一声炮,抢险队可能又开始轰山上那条被山体滑坡堵塞住的小路了。裘老先生说,开炮了,一定是还要修整拨云山,开发公司那个老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钱再投入了,今年建了百十来间木头房子,这下毁了,都毁了,这炮声说明他们还关心这旅游区啊,不是放着不管了……两个医生扶着裘老先生再次躺下,给他测量血液和体温。
医生给许芳苑检查后又给叶正然检查。许芳苑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老陈那边一时回不来,我们就搭车回去吧。许芳苑对樊小刚说。
好的,我打电话叫杂志社的车来一趟。樊小刚说。
你们要回去吗?叶正然问。
我们还是回去的好。许芳苑说。
那我也回去吧,叶正然说。
你现在不能回去,你正在发烧。医生说。
叶正然确实正在高烧。他的脸已经烧红了,身上阵阵发冷。
你不用担心,老陈需要时间劝廖玉,他不可能见到廖玉就马上回来,那样,什么话也说不通了。你先恢复一下,这连续折腾,你受不了,你得先把烧退了再说。许芳苑说。
我打电话回去,我和老陈说,不用急着回来了,你在这里先恢复身体,现在你回去见廖玉,不见得是上策。樊小刚说。
叶正然紧锁眉头躺在床上,两眼发直,一阵烦闷袭上来,弄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中疼痛。
许芳苑和樊小刚悄悄走出帐篷的时候,叶正然和裘老先生都睡着。杂志社的车子停在帐篷外,司机按照樊小刚的吩咐带来了一位妇产科的医生,医生让樊小刚坐在前面,自己拉着许芳苑坐在后面。汽车走出拨云山的时候开得很缓慢,几乎听不到马达的声音。
叶正然醒来的时候通身是汗,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医疗队的医生给他和裘老先生送来的热面,叶正然刚吃上一口,干裂的嘴唇就被烫了一下,疼得厉害。他索性放下饭盒,试着要下地走走,虽然还是虚弱,但已经退了高烧,只是脑袋昏沉沉的。
叶正然看到床边放着樊小刚的手机,他们是知道叶正然的手机丢在了山上,就把自己的手机悄悄留下了,好让叶正然随时和相关的人保持联络。手机被调整为来电震动,上面显示,已经有三次来电。
司东陆到了呈州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带着司耘直接回到了市政府。警车把他们送到市政府办公楼大门前,司东陆刚刚下车,便有几个记者按动了相机快门。司东陆一愣,然后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们干什么”,一个大胆的女记者便上前几步,说她是《大滇周刊》的记者,特别关注司副市长的女儿被挟持的消息,请司副市长能简单说说情况。
司东陆拨开伸到胸前的采访机,转身从车里拉下了司耘。
我的女儿在这里,她只是在拨云山被困住了,现在没事了,并没有什么挟持。你们应该去关心那里的老百姓怎么抗洪救灾,看看怎样通过媒体号召全省全国的人民支援一下灾区,关注这种八卦,杜撰出什么挟持故事,比救灾更有意义吗?
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三章(17)
司东陆扶住司耘走进市政府办公楼,让保安将所有记者请出去,然后让司耘留在传达室休息,自己直奔市长办公室。
市长和市委副书记确实在办公室等着司东陆。司东陆在路上就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也需要知道更多的关于司东陆去拨云山的事情。“司副市长亲临抗洪一线指挥救灾”的报道和“司东陆是为了女儿去拨云山”的消息纠缠在一起,弄得市政府很被动。
这应该是媒体的问题,刚才下车,我们大门口还有记者在询问司耘被挟持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能传播成这样的故事。司东陆说。
怎么个经过?市长问。
我不是去抢险的。我女儿失踪了好几天,我也和您请了假去处理这些家事,公安局帮我调查,确定司耘在拨云山,我昨天中午去了拨云山,那时呈州的大暴雨刚过,我根本不知道拨云山受灾,等我赶到时那里汪洋一片,而洪灾中失踪的就有司耘,我指挥救灾,也是在救司耘和叶正然啊。司东陆说。
司耘怎么样?市长问。
受伤了,被困在山洞里了,好在和叶正然结伴上山,叶正然照顾了她,现在没事了。司东陆说。
拨云山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副书记问。
水已经退了,但山塌了,山下建的是旅游村,全是新建的木房子,全部倒塌,老百姓住在帐篷里。损失很大,拨云山的开发商是私营老板,这下子损失了几千万。司东陆说。
有开发价值吗?副书记问。
山腰上常年缠着云彩,景观不错,有寺庙,有个过去的土匪窝子正在修缮可以休闲娱乐,山下全是民房,各种经营都有,云南评书在那里开了书馆,老艺人天天说书。司耘说溶洞很大,里面的钟乳石天然形成了佛像的样子,而且,溶洞里有水,有点甜,帮她退了烧……司东陆说。
我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副书记问市长。
是应该去看看。市长说。
副书记找到了市委宣传部,宣传部开了会,这个下午就要过去的时候,一份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呈州市各个媒体。
《关于严禁媒体不实报道和恶意炒作的若干意见》也及时传到了《新新视点》杂志社,樊小刚和许芳苑回家的路上路过杂志社,进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刚刚送来的红头文件。樊小刚说,司东陆只解释了去拨云山找女儿和抗洪救灾的巧合,他很容易摆脱在官场上的困境,可他也摆脱不了自己女儿跟别人私奔带来的舆论困境,司耘去拨云山和一个有妇之夫相会,没人去解释那个男人不是叶正然,廖玉也不可能摆脱这个困境!
许芳苑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家吧。
陈双桥并没找到廖玉。他开着樊小刚的车从拨云山追到呈州,追到叶正然和廖玉的家,都没找到廖玉。廖玉的手机关机,家附近的酒吧饭店宾馆甚至医院,陈双桥都找过了,没有廖玉的踪迹。樊小刚不时给陈双桥打电话,陈双桥说,他始终在路上,还一直在找。陈双桥也给司东陆打了电话,他说必要的时候只好请副市长出面,在廖玉面前澄清一下,不然廖玉会终止和叶正然的婚姻。
廖玉在哪里?司东陆问。
不知道,我们谁也不知道。陈双桥说。
你找到她,请她到市政府我的办公室来坐坐,她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去她家坐坐,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我可以带着司耘去,给她赔礼道歉。司东陆说。
司东陆来到楼下的传达室找到司耘。司耘给爸爸陪着笑脸,司东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现在跟我走,去医院看妈妈,和妈妈一起吃饭!你必须好好反省你干了什么!给妈妈一个交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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