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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沙场--话说二十二军(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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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闺女养的!”战士真是可爱啊,人民军队,其实是一支农民军队,最质朴的语言,表现了决一死战的决心。

  张明是在翻越最后一道壕沟时负得伤。守敌也是很有数,只要人进了沟里,我枪虽然打不着你,但你也打着我,而头顶上的人却可以将手榴弹往沟里砸。只听“轰”的一声,张明觉得一阵眩晕,血立刻流到脖子。战后,张明在团卫生队动了手术,取出弹片后医生说,你真是命大,只差一层薄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一剑封喉(四)
据张明回忆,山头上铺满了麦秸。寒冬腊月,山上的守敌也是够呛,在露天宿营,只能把老乡的麦秸抢来当铺草用。可是现在铺草被炮火引燃,峰山大火熊熊,火星满天飞舞,战场像是笼罩在一个大照明弹下。张明发现前面有一座没有顶盖的大地堡,顺手向着前方扔了两颗手榴弹,借着浓烟,几步冲到地堡前,只见里面有个敌军指挥官正对着报话机拼命呼救:阵地危急!快来增援,快来增援!张明狠狠地说:“增援部队来了!”又塞进最后两个手榴弹。这敌军官是谁,张明的*中没有提到,但有版本中说,这就是峰山守敌的最高指挥官,预三旅九团团长。

  当张明的突击队正往峰顶冲击时,在火光中发现西北方向也有人影在向上运动。于是向北逃窜的敌人又被截住,慌忙又向南逃,正好又撞上一营的火力队。这一股敌人拼死一搏,妄图突出重围,最后短兵相接,一场白刃战,一营营长张先军就是在战斗快要结束之时负的重伤。

  从西北方向冲上来的是二十四团一营一连,在这次峰山的攻坚中二十四团也动用了一个营助攻。至于到底是谁先上峰山,没有人再去争论,一般说来,主攻总是功劳大一点。但这次二十四团一营也出了大力,发起攻击时,该团一营首先出动是的三连,但三连也是在山坡上被火力压制,伤亡很大。团长贾耀祥急得对一营长刘来先大叫:还不快上一连!

  一连是二十四团的一把快刀,只是二十四团在泗城一战中创伤太重,一连几乎打光,连里的干部一个不剩,排长郭继胜代理副连长,后正式任命连长。这个郭继胜可不是寻常人物。郭继胜以后带的一营,在八师名气仅次于“洛阳营”。营长刘来先也是员猛将,是后来的二十四团团长。郭继胜和刘来先都死在淮海战役,但知情者对刘来先的死始终是讳莫如深。如果说郭继胜的死让人痛惜;那么,刘来先的死真让人扼腕了,这都是后话。眼下的一营在八师当属“小字辈”,以后一仗比一仗出色,在峰山还只能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吧。

  张明在上担架之前,又一次清点了人数,还有17人。战斗结束后,张明被评为八师甲级战斗英雄。我修正一下前面的说法,因为营长这一头还有火力队,所以全营的人数还会多一些,但非常有限了。据我能看到史料来判断,这一仗可能是二十三团一营在整场战争中伤亡最大的一次,谁也没说战前一营共有多少人,我要提醒的是,你如果以今天的营作参照的话,很可能是不准确的。

  可叹的是,“小校”们即使没有“高官”,至少还有“半职”,那些同样九死一生的士卒,即使活着进了新中国,也大多在大裁军中解甲归田。而那满坡的“犹是春闺梦里人”,从此溶入泥土,成为我们永远无法仰视的大地……

  峰山告捷,八师把剑抵在了戴子奇的命门,但这只是第一回合,说六十九师就夺命归天了,还为时尚早。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预三旅旅长魏仁鉴真要发疯了,他不发疯,戴子奇也要发疯,要用他的“九爪真阴功”,拼死也要把插在命门上的这把剑给拔出来。同时,身旁的“大内高手”胡琏哪能坐视不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鹿死谁手,还大有一搏。

  第二天,果然峰山顿起恶浪,身经百战的何师长都为之震憾。

第十一章 峰山铁壁(一)
狗进篱院,一转身,发现门给关上了。你说这狗还不急得要上墙。

  峰山到手了,其实和关门打狗还是两回事,从战场态势上看,也就是打开了一个缺口。但这个缺口对戴子奇来说,和关门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缺口“缺”得实在不是地方,这是多米诺骨的第一块牌。失去峰山,预三旅首当其冲,旅长魏仁鉴面临灭顶之灾。预三旅一倒,殃及六十旅。戴子奇尽管不是行伍出身,但峰山失守的利害得失还是看的明白,这是明摆着的,还要算计吗?

  热锅上的蚂蚁,还有他的顶头上司——吴奇伟。如果你熟悉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那对此公一定不陌生。1935年2月,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就是他送给毛泽东一个“大礼包”,这是中央红军在长征途中最大一次胜仗了。吴奇伟,广东人,十年内战,八年抗战,马背岁月,戎马半生,是薛岳多年副手,两人既是同乡,也是同僚,情谊甚笃。薛岳出任徐州绥靖公署主任后,又拉上他做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这次进攻沭阳和新安镇,就是由他指挥整编十一师和整编六十九师,宿新兵团若有闪失,吴奇伟不要说是对*,就是在挚友面前也无法交待。 

  吴奇伟后悔不迭,在他想来,国军此次兵分四路大举进攻,*华东首府危如累卵,陈毅肯定会全力以赴保临沂。让吴奇伟失算的是,山野主力一纵和八师并没有被拖住在鲁南,而是出现在整编十一师和整编六十九师的结合部。来者不善不用说了,这是山野的主攻方向,峰山明显又是宿新兵团的咽喉要冲。峰山失守后,国军“阵脚大乱”,第三野战军战史中的这句话,说得是有依据的。以后何以祥、丁秋生对宿北战役回顾时都用到了这些“素材”。

  “请你强渡六塘河,向戴先生靠拢!”这是吴奇伟对胡琏发出命令。老蒋把帅印交给了薛岳,薛岳又把大权递给吴奇伟,吴奇伟又把指挥棒甩给胡琏。虽然同是整编师,但胡琏的十一师明显要比六十九师高出一头,让胡琏担任宿新兵团前敌指挥,也是顺理成章,只是这指挥棒的传递也真让人眼花缭乱。

  “黄先生,你要火速西援!”胡琏向六十旅旅长黄德保下达命令。又接着向预三旅旅长魏仁鉴喊道:“魏先生,你应倾尽全力夺回峰山!”

  我没当过通信兵,别跟我说什么密电码。但军队用报话机联络时,用明语暗语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是在电影中,什么“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土豆土豆,我是地瓜!”也是耳熟能详。到了无线电通信联络的时代,交战双方都有侦听破译的手段。所以,按条例一般总是要求用暗语联络。但有时情况紧急,心慌意乱之时,也可能顾不得了。从敌方通话来看,峰山一失,让国民党军上上下下都乱了方寸。

  还是预三旅旅长最守规矩,一听上峰命令他夺回峰山,魏仁鉴马上提出条件,“向峰山打雷!”“打雷”肯定是暗语,只是这暗语,也太那个了,幼儿园小孩都能破译。

  说打雷,就打雷。徐州机场的飞机只要滑出跑道就到宿北上空。

  12月6日上午,飞机在峰山上空“下蛋”。进行轰炸的飞机,不用猜,就知道国民党军队也就这两件“宝贝”。出动最多的是P—51野马战斗机,更“精确”的说,这应是空中“格斗机”,也就是完全为空战设计的,甚至可说完全针对日军“零”式战斗机设计的。

  在喷气式战斗机问世之前,这是一种性能非常出众的飞机,为战胜“皇军”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但此时用来轰炸用,不免是“扬短避长”了。如果说P…51野马威力有限,那么B…25可就是“术有专攻”了,千万不要写成B…52,有的战史书籍说国民党军队动用了B…52,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的。二次大战中,美军战略轰炸机B-29最威名赫赫,但山姆大叔给了老蒋没有,不得而知。那是战略轰炸机,国民党军队实际上用不着。B…25中型轰炸机,有个绰号叫空中堡垒,反正当时人们就这么叫它,就轰炸的威力而言,“野马”就是小儿科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峰山铁壁(二)
只是当年“炸弹之母”没有出世;“炸弹之父”也没出生(若有,那还不把峰山掀了)。自海湾战争后,空军制胜论调门很高。但当年,就凭国民党军队的空军实力,就想决定战争胜负,这恐怕委员长也不敢想。据亲历者的记述,当天首先飞临阵地上空的是4架P—51。一通扫射轰炸后,峰山燃起烈火浓烟,这让指挥所里的人们心情一度紧张。但据报告,由于掩体挖得深,没有太大损失,只有几个负轻伤。类似这样规模的轰炸,八师不是没有见识过,不足为奇。

  空中打雷,雷声大雨点小。但地面的沉雷,还真让八师“开眼”了。10时许,峰山晓店方向有炮火袭来,而六塘河方向射来的炮弹尤为猛烈,这是整十一师的榴弹炮团在发威。八师还是第一次见识美国榴弹炮弹爆炸的威力,这样密集的炮火何师长也是头一回遇到。何以祥这样回忆道:“向前看去,只见硝烟尘土,弥漫天空,日光都为之遮蔽。”其实,不用向前看,师指挥所四周也不时有炮弹炸响,指挥所人员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在西边外墙角落下一颗炮弹,土墙没全倒,房梁却震坍一角,电话机也被砸坏,人人像从土里钻出来似的,满头满脸的灰。何以祥立刻下令指挥所转移到野地里,这才发现手臂上已渗着血,这是被石头崩的,幸好这不是一颗榴炮弹,不然后果就不好说了。

  在华东战场的国民党军队中,流传一句话,“排炮不动,三纵八纵。”类似说法还有,但意思差不多。我想这话多是在整编十一师和五军中流传吧,因为“排炮”多指榴弹炮群,榴弹炮不是所有国民党军队中都能列装的,而这两个王牌军编有榴弹炮团,所以只要发炮就是“排炮”。华东我军在对抗这两个强手时,往往动用三、八两纵,所以国军也有了这样的经验。若是一般的部队,那一排排榴弹炮盖过去,山摇地动,火海一片,哪还有不乱阵脚的;但“高手”却是镇定自如,有条不紊,可谓对手强劲,这算是国军对三纵和八纵的“褒奖”吧。

  可眼下在山头是哪个团呢?是二十四团,这是何师长在战前制点好的计划。前面说了,二十二团擅长城市攻坚,二十三团擅长山地攻坚,这两个团都是山东军区的13个主力团之一,怎么夸口也不为过。说二十四团擅长阻击防守,是何以祥的*中说的。在我想来,这多少有点一碗水端平的意思在里面。

  在组建八师时,鲁南军区第二军分区的三个独立营合成一个团,那就是八师二十四团。分区独立营,比起县大队、区小队算是主力,但编入八师,也算是“升级”,原先与运河支队差不多少,只是被编在主力师中。八师打攻坚已有两把尖刀,阻击的任务往往就让二十四团担当了,阻击打的多,自然经验会多一些,何况在主力部队中,严师出高徒,二十四团进步也是很快,以后一营营长郭继胜也是八师的一面旗帜。前面提到了预三旅守峰山是一个加强营,这次二十四团上的是三营,为了确保峰山,何以祥又加了一点保险,又增调二十三团二营一部分兵力,但上的是一个连,还是两个连不详。从战斗的艰难看,何以祥的决策是对的,为了再加保险,又让八师预备队二十二团三营在山下呆着,以备不测。在实际战斗中,八师三个团都出动了。 

  虽然二十四团打防守有经验,很顽强,但敌人这样凶猛的反扑也是第一次遭遇。六十旅和预三旅共动用两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从东、西两个方向,成连成营的向峰山扑来,打下去一波,又涌上来一波,双方伤亡都非常的大。战士表现的十分英勇,顽强坚守每一寸阵地。但这样的大战,对参战所有指战员都是严峻的考验。最危急的时候,阵地上指挥员也非常紧张。电话线一度被炮火炸断,指挥所只能凭借峰山顶上那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判断阵地还在我们手中。

  峰山是万万不能丢失的,还要加强对峰山守备的指挥,这时参谋长张朝忠临危受命,去峰山统一指挥山上部队。张朝忠是哪个团的参谋长,我有点儿犯糊涂了。据师长政委*看,是二十二团的;但有人说,是二十四团的。当时二十三团参谋长是景健忠;二十二团参谋长也有说是夏天烈的,这不多说了。张朝忠建国后,和丁秋生一样,也改行当了海军。上世纪60年代有一场海战很有名,即祟武以东海战。这一仗就是张朝忠指挥的。张朝忠据说以后也当到舰队司令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三章 峰山铁壁(三)
张朝忠要上山了,但张参谋长除了带上二十二团九连,还带了把“宝剑”,这把剑可称作是“尚方宝剑”。据丁秋生的回忆:“我还交待师作训科鲁副科长写一封信给二十二团参谋长并转告各营干部:坚守峰山对整个战场至关重要,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不准后退一步。”如果仅是如此,这不准那不准,今天也听得多了。且慢,后面还有一句,丁秋生在*中就不便说了。这话听了,保你也是“心惊肉跳”,“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不准后退一步,任何人擅自后退,立即就地枪决。”鲁副科长就是魏学诚,据他本人记述,他写过多少次命令,以这样的口气下命令还是头一回,可见形势之严峻。 

  我看到这句话,一下子想到了有一本记述二十一集团军战史的书。这个军就是宿北战役时的二纵,攻打人和圩时,也下来了类似这样的命令,当时部队有些将领非常激动:我们二纵的前身是大别山红28军,红四方面军以善打硬战而著称,打得不顺,肯定是有具体原因,难道我们共产党的军队也要来“杀无赦”吗?所以我大胆冒昧揣测,这样口吻肯定是来自最高领导层。确实陈毅没有退路,这一仗非胜不可!

  不过,从这一天战斗过程来看,还是上午这一次最为凶险,两个旅共发起三次进攻,下午2时又是一次,我们知道八师有个炮兵营,这点本钱完全是津浦路徐济段战役后积攥起来的,本来很想在泗城作战中露露脸,只是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道路难行,没赶上攻城,这一回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从师指挥所望去,敌人约有两个营的兵力,蝗虫似的密密麻麻住上涌,炮兵阵地就在指挥所前方不远处,准备就位,只听一声令下,炮弹就“嗖嗖”的飞出了膛。别看都是些山炮,不容易啦,不是随便都能得到的。射击方位是早已标定的,炮打得特别准,只见“蝗虫”一下散开了,噼里啪啦只住下滚。这时,张参谋长带着九连已在峰山上,兵力得到了增援,又有炮火支持,师长何以祥心宽了不少,这一次进攻很快被打了下去。《左传》中曰:一豉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三次进攻是在下午4点,蒋军又摸了上来,虽然是强弩之末,但山上我军也有较大伤亡,且弹药也将耗尽,一整天的战斗,部队也是非常疲惫。

  高明的指挥员应该懂得如何用兵,二十二团三营增援峰山的时机到了,该营是4个连建制,但只有九连部署在山上,还有3个连集结待命,这时正好需要有生力量。黄昏后,这3个连悄悄从峰山东北迂回上去,山上的部队猛压下来,两面夹击,腿短的,只好作俘虏了。昨晚,我连攻三次失利,第四次一举成功。今天六十旅和预三旅也是连攻三次,头破血流却一无所获,只能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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