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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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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成接道:“这个傅夫人,也大成问题。”    
        沈武接取来另一卷画轴摊开。    
        那这上写满了蝇头小字,沈武读出来:“根据探子徐天报告,已未年六月初六,首    
    先发现此人在云龙镇大街出现,当时采购了很多猪仔,所以在意!”    
        独孤凤领首道:“说下去。”    
        “根据探子王杰的报告,同年八月十二,曾发现此人在青梅镇采购大量布匹,又根    
    据探子蔡兴报告,在第二年,三月初九,此人曾经在百家集出现,当时却是在订购大量    
    兵器。”    
        独孤凤连连点头道:“这个人的确大有问题。”    
        钓叟接问道:“还有什么证据?”    
        沈武取出几张单据,道:“这些是那几间长生店的单据,报曰傅家买去大小棺材五    
    十九口,但根据我们的人开棺验尸结果,只有五十具尸体,而且全都不是平日在傅家出    
    入的人。”    
        “还有!”林成接道:“假血手令所染的血手已证实为利源染料店制造的染料,已    
    查出在事发之前三个月,傅家曾派人购去三桶。”    
        沈武补充道:“事后我们在傅家搜获一桶,另两个空桶深埋在地下。”    
        独孤凤赞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回去我会向爹说的,论功行赏。”    
        林成、沈武大喜,一起欠身,道:“多谢小姐。”    
        “那,现在他们的人呢?”    
        “在对街宝芝药材店。”林成走过去,将一扇窗户推高。    
        独孤凤、钓叟走近去,只见对街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药材店,横匾一面,上书宝芝二    
    字。    
        沈武一旁道:“这间药店我们已监视了差不多两个月。”    
        独孤凤道:“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每隔七天,就必有一个神秘人物出现!”    
        “说清楚。”    
        “那个人头戴竹笠,深盖到下颔,唯恐被别人看到本来面目,每一次进出,都是空    
    着双手,可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钓叟问道:“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但恐打草惊蛇,只是派了两个兄弟在门外监视。”    
        “那个神秘人物什么时候会再来?”    
        “今天。”    
        “立即吩咐,加紧监视。”钓叟急下命令。    
        林成、沈武应声忙退出。    
                      ※               ※                 ※    
        药材店外异常的平静,靠墙的左面有一个相士,正在替一个路人指点迷津,右面稍    
    远的墙下,挨着一个小贩,一个不在意,扁担竟掉在地上。    
        他遂拾起来。    
        店内更平静,一个老人坐在柜台后,正在整理着一些药材。    
        一个灰衣人从右面街道上走来,笔直地走进药材店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竹笠,    
    深盖至下颔。    
        这是林成沈武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物,也正是率众攻打傅家庄,击杀铁石、木石于剑    
    下的那个怪物。    
        老人慌忙迎出来,道:“请,请,请进内堂。”    
        那个人一声不发,径自走进去。    
                      ※               ※                 ※    
        “就是这个人?”独孤凤凭窗偷窥,追问。    
        “不错,就是他。”林成急应。    
        “安排好了没有?”    
        “已经安排妥当!”林成一握拳,道:“随时都可以动手了。”    
        “不用急。”独孤凤冷笑道:“他们已经在我们包围之下,再看看。”    
        “好!”钓叟并不反对,林成、沉武当然就更加无话可说。    
        事实上,药材店外,无敌门的人已经埋伏好,只要一声令下,便立即可以发动攻势。    
                      ※               ※                 ※    
        药材店的内堂一片阴暗,十多个人侍候在四周,望着那个灰衣人,一声不发。    
        灰衣人来回浚巡,彷佛在考虑什么。    
        众人目光都落在灰衣人的身上,跟着他来回移动。    
        “你们也实在太不小心了。”灰衣人脚步一顿,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               ※                 ※    
        也就在这个时候,药材店外抬来了一顶轿子。    
        精致的轿子,由四个大汉抬着,直抬进药材店之内。    
        柜台的老人一见,面色大变,急迎了出来。    
        轿子里的到底又是什么人?    
                      ※               ※                 ※    
        “我们……”众人都一呆。    
        “我们这个地方已被人侦破,你们竟然还懵然不知。”灰衣人语气充满怒意。    
        众人又一呆,你眼望我眼。    
        “现在,这个地方已在敌人地监视之下。”    
        “不可能。”一个中年人抢着道:“我们的行动,一直都很秘密,极尽小心。”    
        “就是怕百密一疏……”    
        “不见得……”    
        灰衣人冷笑。    
        “不知道是什么人告诉总管……”    
        “就是在我们店外那个相士,和那个卖水果的小贩。”    
        “他们已经在那儿摆设了差不多两个月。”    
        “这即是说他们已监视了我们差不多两个月了。”    
        “他们可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太特别了。”灰衣人连声冷笑道:“相士卜的是诸葛神数,该用五个铜钱,可是    
    他方才只用四个,由此得知,根本就不在算命。”    
        一顿,接着又道:“至于那个小贩,扁担掉在地上竟发出金铁之声,而且有裂缝,    
    其中必暗藏兵器。”    
        “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道:“对面五福客栈亦有人在监视。”    
                      ※               ※                 ※    
        “那顶轿子里的又是什么人?”独孤凤奇怪。“不知道,”林成摇头道:“以前没    
    见过那顶轿子的出现。”钓叟沉吟道:“可能是上边的人来了吧。”    
        独孤凤冷然领首。    
                      ※               ※                 ※    
        语声一落,门一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风华绝代,一身彩衣缤纷,梳的是坠马髻,走的是折腰步,姿态迷人至极。    
        在她的右手,托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众人一见,都全变了脸色,灰衣人亦忙一欠身。    
        彩衣女人一声娇笑道:“向我们这边所有的窗户全都半开半闭,这其实不难看得出。”    
        彩衣女人将锦盒交给灰衣人,又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灰衣人点头。    
        彩衣女人随即转身举步,反手将门掩上!    
        灰衣人实时拔剑,飕的一声,刺入了一个中年人的咽喉!    
        “总管──”众人大惊失色。    
        灰衣人出剑不停,哧哧破空声响中,又杀了五人。    
        其余的慌忙拔出兵器,灰衣人视若无睹,剑一引,又刺入另一个人的眉心。    
        血雨激飞下,又有两人眉心被刺中,惨叫着倒下。    
        灰衣人长身暴射时,一人震开窗户,才纵身欲出,已经被灰衣人的剑刺入了后脑。    
        灰衣人翻身接着一剑,将一人的头斩飞,再一剑,刺入最后一个人的心房。    
        鲜血染红了内堂的地面,灰衣人连声冷笑,意犹未尽。    
        人却已给他杀尽。    
                      ※               ※                 ※    
        轿子从药材店内抬出,原路抬回去,那个老人随即将门户关闭。    
        独孤凤看在眼内,黛眉轻蹙了起来。    
        钓叟亦皱眉道:“这件事不妙。”    
        独孤凤沉吟着吩咐道:“四护法,你立即去追踪那顶轿子,尽可能,查出他们的巢    
    穴所在。”    
        钓叟一点头,倒掠了出去。    
        独孤凤接着吩咐道:“其它的人随我攻进去。”鸳鸯刀出鞘,穿窗跃下。    
        沈武、林成左右相随,一着地,把手一招,埋伏在四周,以及假扮茶客的无敌门弟    
    子一起抽出暗藏的兵器,向药材店那边冲过去。    
        店门已紧闭,内里一点声息也没有,独孤凤一声:“破门。”左右无敌门弟子齐上,    
    利刀齐下,迅速将门户破烂。    
        林成接着扬手,一双流星锤脱手激射,飞撞在店门之上!    
        “轰轰!”两声,店门被撞碎,倒了下去。    
        林成、沈武双双抢入,就看见那个老人坐在当门墙壁之下,眉心一道血口,犹在淌    
    血。    
        独孤凤一声:“闯!”当先直闯向店后堂,林成、沈武唯恐有失,急护左右。    
        后堂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令人鼻酸。    
        独孤凤四顾一眼,顿足,道:“对方是发现了我们的监视,一个活口也不留。”    
        语声未已,惨叫声已传来。    
        独孤凤回身后奔,冲出店外,只见长街上倒着好几个无敌门的弟子,相士小贩,更    
    就身首异处,十数丈之外,一个灰衣人正与两个无敌门的弟子战在一起。    
        灰衣人出剑迅速,独孤凤才起步追过去,那两个无敌门的弟子已经被他斩杀剑下。    
        独孤凤咬牙切齿,飞步追上前,林成、沈武紧追在后面。    
        灰衣人继续前奔,头也不回,长街上路人鸡飞狗走,乱成一片。    
                      ※               ※                 ※    
        出市镇,入荒郊,进树林。    
        独孤凤已经追到,一长身,鸳鸯刀雪花一样凌空飞滚过去。    
        灰衣人连接两刀,身形一偏,竟就踩着一株大树干,疾往上走去。    
        独孤凤凌空挥刀,疾斩了过去。    
        灰衣人身形急翻,从独孤凤头上滚过,独孤凤双刀急展,唰的一声,将灰衣人头戴    
    的竹笠砍下。    
        竹笠下一张空白的脸庞,没有眉毛、鼻子、嘴唇,所有的五官,全都没有。    
        独孤凤一瞥见,心头一凛,脱口惊呼了一声。    
        无面人实时身形急拔,掠上了一株树干,破空声响中,迅速消失在枝叶深处。    
        独孤凤仰眼上望,阳光似箭般从枝叶缝间一支支射下,不见无面人的存在。    
        沈武、林成相继追到,林成急问道:“小姐,让他逃了?”    
        独孤凤冷然领首,目光一凝,突然问道:“路上可遇上四护法?”    
        沈武、林成齐皆摇头。    
        独孤凤冷冷地道:“他路上必然会留下记号,你们分头找找看。”    
        林成脱口道:“小姐是否担心四护法会有危险?”    
        独孤凤不觉点头。    
        寒江钓叟这时候正在三里外的一个树林内,那顶轿子就在他前面数丈之处。    
        四个大汉越跑就越快,完全就不像抬着有人的轿子,直走进树林深处。    
        枝叶疏落,树林深处一样有阳光,也像箭一样从枝叶间射落。    
        雾气萧森。    
        钓叟借树干掩护追踪上前,行动极小心,一双眼盯牢那顶轿子。    
        地上积满了落叶,钓叟脚步起落,仍没有发出多大声响,那一身轻功,可见得非常    
    人可比。    
        再前行数丈,那四个大汉突然将轿子放下,身形接着展开,弃轿向前面掠去。    
        钓叟看在眼里,奇怪至极,他的身形一动,又越前丈许,闪身在一株树干的后面。    
        那顶轿子一点异样也没有。    
        树林深处雾气更浓,没有飞鸟稠啾声,一片接近死亡的静寂!    
        钓叟身形一闪再一闪,再越前丈许,可是仍看不到那顶轿子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形陡然拔起来,天马行空一样横过轿顶,阴沉竹一拂,“唰”的一声,那顶    
    轿子的轿顶已被他卷飞。    
        轿子内仍没有反应。    
        凌空翻身落地,他手中阴沉竹一探,直穿入帘子,插入轿子内。    
        帘子被霞碎,阴沉竹犹如标枪。    
        剎那间,钓叟陡然一呆,接着转身,惊望四周。    
        轿子并没有人在内,是一顶空轿子!    
        银铃一样的一阵娇笑声实时划空传来,飘忽不定。    
        钓叟仰眼上望,阳光在枝叶缝间闪烁不定,突然风声急起,一道彩虹从东面的一蓬    
    枝叶中射下来。    
        钓叟目光一闪,心头一凛。    
        彩虹没有消散,那确实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也正是钓叟在跟踪的人。    
        她本来坐在轿里,不知何时已离轿匿在树上。    
        凄迷雾气中,她更加显得诱人。    
        钓叟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彷佛已知道这    
    个彩衣女人的来历!    
        彩衣女人娇笑着,一拢秀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个急性子。”    
        钓叟一声不发,指甲却暗中不停在钓竿上移动,在钓竿之上划下了几道白痕。    
        “怎么,现在又会无火气了?”彩衣女人娇笑着移前一步。    
        钓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道:“你还没有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人的笑容一敛。    
        “想极了。”钓叟陡然向上拔起来,那根阴沉竹造的钓竿直插彩衣女人的咽喉,    
    “忽哨”一声,钓钩拽着钓丝半空划了一个弧,反钩向彩衣女人的脑后。    
        彩衣女人身形亦动,犹如一道彩虹般从钓竿钩中飞上半天,从钓叟头上弧形掠过。    
        钓叟反应敏锐,喝叱一声,钓竿上插,钓钩急钩向彩衣女人的后颈!    
        一钩不中,钓丝立即反卷,缠向彩衣女人的双足!    
        彩衣女人身形之迅速灵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间,已落在钓叟身后,霍地一    
    转身,数十点微弱的寒芒分从她双袖、头发、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毒计,犹如漫天花雨!    
        钓叟也不慢,急转过身子,寒芒已飞射到来,他钓竿不及施展,纵身急闪!    
        才拔起丈许,无数的寒芒已封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子立时虾米一样弓起,凌空猛    
    一下抽搐,疾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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