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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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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苏 见字如面

  笔方停,她抿嘴一笑,略一思索,飞快地把剩下的内容写好,细数不过寥寥二十个字而已。待字迹干后,她将纸条卷起来,用手指将白鸽托着,以来时的方式将纸条装进细筒封好,叹道:“飞吧。”

  “咕咕”白鸽只觉脚下一空,不得不扑动翅膀,在空中不满的叫着。

  “好了,这次就这样了,下次给你准备好吃的,乖哦~”凭凭道:“代我向你的主人问好。”

  鸽子在空中盘旋着,抱怨着,终于无可奈何离开,消失在密林深处。

  凭凭望着它离去,融融的笑意勾在唇边。

  她的心情很好。

  寒水潭卧于骊山山腹之中。潭水四面都是直立的崖壁,被山间流经的水迹长年累月地梳出条条纹理。潭水面积很大,最宽出逾三十丈。随深藏于山间,然而只要靠近入口,便能使人感到一股幽深的寒意,也不知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寒水潭口长满了青绿的苔藓,遥看似天然的屏障。

  凭凭提着衣服走了进去。

  脚下十分湿滑,稍有不慎便会跌倒,只是她到这里已不下百次,连闭着眼都能轻车熟路的绕两个来回。

  进入洞口越深,光线越发昏暗,有流水潺潺,幽然回响。

  寒气更重了,道路也变得狭窄。她摸着漉湿的石壁向前走,空荡荡的竹筒和着水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石壁上,发出不明意味的空响。

  转过一面石壁,眼前豁然开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章一·凉风·下
清晰的光线透过悬崖上空的天然豁口投射下来,冷冷地,浮在寒水潭面,像是透出了一轮巨大的满月。纤细的光线在崖壁上轻轻荡漾,摇曳生姿。摄人的寒气从寒潭深处缓缓升腾起来,于巨大空间的各处流淌。一如上古的画卷,清幽,安静,遗世,孤独。

  有人说,骊山的水是有生命的,会生长,会舒展,所以骊山之水甘澈清纯,用它泡出来的茶自然也是纯冽深厚,令人回味无穷。可惜凭凭却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她不喜欢喝茶,绿茶红茶花茶苦茶样样都不喜欢,就算是*仙茶也是泡了就倒,她只是喜欢泡茶而已。

  寒潭之水拍打着细碎的岩石,高高低低的伸展收缩着肢体。凭凭俯身向下观察,裸露的肌肤暴出细小的寒栗。

  很干净。

  ……再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曾有过一个濒死的年轻人。

  凭凭的目光中显出复杂之色,她掂着脚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碎石路尽头也是一道伫立的石壁。石壁下面是一列天然的嶙峋石岩,半没于水中,折行着向潭心延伸。凭凭踩着石块悠然越过潭心圆月,徒搅乱一潭清水。红色的小鱼在水底摇头摆尾,又打着圈游开了。

  那天……那一天——

  唉。凭凭微微地笑了,师兄我曾答应你,做一件事,可我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一件……乌衣乌衣,真是……唉……这下子,欠你的人情,总该还得清了吧。

  潭心附近的水底有一处凹槽,明显有盈盈的气泡从槽孔源源不断地冒出,像是从水底突出了颗颗跳动的珍珠,正是一处泉眼。凭凭将袖子挽起来扎在腰间,然后蹲下身,将竹筒小心倒置如水中。竹筒里装满空气,方伸入一半便产生一股浮力,凭凭不得不用手握着探身取水。寒潭之水冰冷彻骨,手浸入其间像是针扎一般。而他……被寒水泡了半夜。

  半池淡红的血水。半个月前,漂浮在骊山的寒水潭间,破碎的衣服上满是浓郁的鲜血,让人怀疑是怎样的意志经过怎样的奋战,才可以被伤害到这个地步。那时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那时他的确看起来像是死了。他失血极多,惨白的脸上透出一股不自然的青绿,这是受寒和中毒的症状。如果不是因为刚好挂住一块*的岩石,他可能早就永沉潭底。如果不是因为此人浮在寒水潭,凭凭可能不会管他。可他毕竟在寒水潭了,凭凭很喜欢这个地方,便不能不管不顾。凭凭潜下水,硬是用手把他勾到岸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上岸,结果把一身白衣也染出深浅不一的红色。

  凭凭这时才愣愣的看到他的脸。他的容貌真的很漂亮,五官细致俊气,充满着一种压抑的痛苦,显得深刻而幽暗。不管他生前是一个这样的人,总之,看到这样一张脸,都会觉得很可惜很可惜。凭凭慢慢将目光转向他手里的剑,一柄通体乌黑,连剑锋都隐然为黑色的长剑。名剑谱第十二,鬼剑乌衣,一柄通灵绝俗的宝剑。

  哎……

  凭凭独自惋惜了一阵,心想江湖真不是人混的地方。然后起身向外走,却突然定住。

  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那只手捏握的力气如此之大,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痛得她一下子皱起眉头。

  她隐隐觉得有些恐惧,下意识回头,这一瞬间,那人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像是极黑的夜幕中突然亮起一线妖刀。他的手在加力,随时能把她的踝骨捏碎。

  “你——”凭凭只说了一个字,下一瞬间,他的目光突然暗淡了,身体微微一软,失了力气。凭凭忙退出一步,见他再无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凑上来。

  瘦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有完全昏迷?可恶,脚很痛啊。这个人冷得就像身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只怕真的就会变成尸体了吧?……

  她挣扎许久终于俯身。

  ——一丝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被冻得发红的指上。

  
  凭凭突然感到冷了。

  手指冻得发红,装满泉水的竹筒在水间悠悠摇晃,凭凭“哗啦——”一声将竹筒提起,哀怨道:“好冷!冷死了!”干嘛在取水的时候发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洞穴里连续传出好几声“好冷!冷死了!——”“冷死了!——”“死了!”,像是嘲笑,吓得她差点重心不稳摔落潭中,待站稳以后才猛然反应这是自己的回声。

  “哎其实我怕鬼诶。”凭凭笑嘻嘻的说着,将绳子挽了五六个圈缠在手上,想到竹筒还是湿的,便没有把袖子放下来,提气纵身连跃,几个上下便回到寒潭石壁,衣带飞扬,如优雅的鹤。竹筒随着她跃动起伏,盛得满满的泉水竟没有一滴飞洒出来。

  她依着原路向回走,沉甸甸的竹筒便在身后摇晃,慢悠悠的。出了洞穴,明媚的阳光从树林的间隙投射下来,在地面生出淡淡的影子,彩蝶纷飞,鸟语欢悦,花香肆意,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凭凭一叹之后反而变得舒畅起来,走上崎岖的山间小路,甚至轻轻哼起歌。

  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首先要把萧绪的伤养好,接着还要找机会与那人见上一面。江湖上发生血拼,近日定然乱的很,南北武林本相互倾轧。此时又加上一个修罗教,必引得局势动荡不休。至于萧绪最终何去何从,这不关她的事,也管不了。

  想清楚这些事,身上的担子便放轻了很多。凭凭带着习惯性的笑容,沿小路越过山涧,接着没入密林之中。她走着走着,却渐渐感到一些不安。

  ……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

  “谁!”凭凭厉声道,猛然站住回头。风声逸然,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绿树葱郁,碧草如荫,没有任何人。

  奇怪。是错觉么?

  她心下疑惑,站定了许久未动,仍不见有人出现。这地方极为偏僻,确实不该有人出现。凭凭满腹疑惑未表现在脸上,只是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加快步伐继续走。忽然,她心念一动,向右一转往山麓的方向拐去。 。。

章二·草木·上
偏西的日光把影子压成畏缩的一团,朱小千在骊山林口,等师父回来。

  他不是门中的正式弟子,只不过是师父大发善心捡回的流浪儿,没什么习武天赋。师兄们总嘲笑他在师父面前献殷勤,但他不在乎。

  朱小千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便开始冒汗,于是忍不住再次躲进树阴之中。出汗没什么关系,反正更苦的事他也干过,只是汗水会弄湿师父送的衣服,他很不甘心。这件衣服是门中最小的一号,但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大,看起来皱巴巴的,怎么也没有师兄那股威武的神气。他试着将背挺了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被师父看着会不会有些蠢。朱小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门中最小的弟子,却是挂名弟子,不折不扣的闲人。只能做一些洗衣、打扫、烧饭、传话之类的杂事。师兄们和他也不熟,有时见着他便会问出些:“疑?这是谁家的毛猴子?”之类的浑话。他是梅山派的弟子,到现在却连一手正宗的功夫都没学过。他想这是命,能呆在师父周围已经很幸福了,还管这么多干嘛?想着想着,便连眼圈也红了。

  梅山派中有两个人是很说得上话的。大师兄杨靖和是门中的第一好手,此人身长八尺有余,肩宽腰圆,胳膊粗大,铜目肥耳,满脸胡子,远望之简直就是一座会移动的小山。杨师兄的武器便是两个圆鼓鼓的大铁锤,他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使起铁锤虎虎生风,威风得不得了。事实上,他平时在大家面前也的确表现得狂妄得很,又没事爱吹捧自己的武功,朱小千羡慕归羡慕,实在不怎么喜欢。二师兄的名字叫沈放,长得大侠得多了,可朱小千仍旧不喜欢。沈师兄平时总显得谦和有礼,好像对谁都把他奉为上宾,他很爱笑,但不是师父那种又威严又慈爱的笑,他的笑容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藏了条蛰伏的蛇,冷冷的,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你一口似的。无论如何,沈师兄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三十九式拂花手,他总共学了三十六式,而师父练到他这个程度时已经四十岁了。二师兄的武器是一把山水折扇。其中暗藏机关,能杀人于无形。

  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师父五十岁以前教授的弟子,也是师兄最器重的人,有位师兄私下曾告诉他,梅山派本该有位使剑的三师兄,最受师父钟爱,如不出意外,他本该是掌门的最佳人选,可惜他已经死了。师兄说话时闪烁着唏嘘的光。

  三师兄朗裴是师父的骄傲,是梅山派的骄傲!

  三师兄十六岁出山时便破解了举国震动的六环分尸案,仅凭一人一剑,打败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悍匪雷鸣路。十七岁时,他与扬名数十年的木剑客相约战于姑头,以弱冠之力,奋战整整一天一夜,虽败犹荣!十八岁,他千里护送孤女入京寻亲。十九岁,他回到山中闭关修炼武功。二十岁,他再次出山,连战铁娘子英虹虹,紫电丁诩,以及金错刀金无钟三大高手,名动江湖!二十一岁,他与江展雁结伴而游,联手打破修罗教妄图称霸武林的幻想!二十一岁,他寻入沙漠鬼城,意外得到神兵夜孤!二十三岁……

  时间却在二十三岁戛然而止!

  修罗教是武林邪教,汇集着一群暴虐嗜杀啖人血肉的疯子,一直被武林正道压制。然而近几年来,修罗教却出了个人人闻之变色的少主,萧令秦!

  师兄们最喜欢用隐秘的语气谈起大魔头那些骇人听闻的杀人方式,比如断肢,比如碎骨,比如砍炸蒸煮,接着一脸义愤的表示此害不除武林难宁!朱小千不算武林中人,最多算个打杂的,虽对武林之事缺乏了解,也明白此人实在该死,死一次实在太便宜了!死一千次,一万次,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自从他于十八岁那年突然出现在腥风血雨之中,使用邪功害死了敬爱的三师兄,然后,一切就开始乱套了……

  首先付洲裘鹏飞在五十大寿当日,短颈而死!

  接着,卢浮派叶苍度的尸体,被切成八块吊在树上!

  其次,乌叶城突发大火,燃烧了四个时辰,才慢慢止息!

  再接着,沈家庄四十多口人,一夜之间中毒而亡,尸骨全无……

  朱小千总会下意识回避师兄们私下里津津乐道的,残酷恶心变态的杀人方式,像被宣淫致死的贵公子,像被切成碎片的美人……他第一次听到以后整整难受了半天吃不下饭。

  师父说的实在太对了!这混蛋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连血榨出来都是黑色的。他死的实在是太好了,太便宜了!他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无论是砍死,烧死,淹死,还是切碎了死,蒸熟了死,油煎了死也不够!

  虽然萧令秦这魔头被江大侠一剑给杀了,尸体摔入山中,不知死在哪里,但若是能寻到,便是大功一件。何况,他把师父害得那么伤心,不能寻到岂不是太不公了么?

  眼前突然一亮,他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叫师父,却发现不是。

  那人很干净,说不出的,就是很干净,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干净。那人也看见了他,一身白衣,速度不快不慢,但就是有一种气质,让人想到山间流动的云和雪间奔跑的鹿。快错身的时候,他低了头,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慢,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头扎进林中,几乎是眨眼便不见了。

  那人是谁?山中还会有什么人?

  仙人是么?

  就在朱小千发愣的时候,据他不到百米的地方,也有一人,如影子一般悄悄滑过空气,不留任何痕迹的消失。那人的速度很快,给人以一种鬼魅的感觉,他虽是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却并没有朝朱小千看过任何一眼。毕竟像朱小千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无意义。无关大局。仿佛蝼蚁一般。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章二·草木·中
空气不见爽朗,那人掠过浓密的树阴,向目标追去。

  那人的穿着很奇怪,一身包覆全身上下的,像是用反溅墨汁浸染上纹样的斑驳斗篷,黑色皮靴,怪异的白瓷面具覆盖全脸,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年轻是苍老。那面具平滑无比,正中染着蓝色的颜料,简直如同污迹一般,唯有眼睛的位置拉开两道斜下的洞口,仿佛正作出一个哀伤又嘲讽的表情。但若有人仔细观察,便又会觉得那人是没有表情的。

  他的步调有一种奇怪的韵律,不快,也很快,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声音,偏偏每一步都能跨锝很远,就像周围的草木都在悄悄的躲着他似的。

  前方是一个上坡道,那人弓身继续移动,裸露出的双眼凝结着令人不安的味道,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加快步伐,几乎是闪电般一纵,正是在空中,然而就是在这极好的视野里,目标也不见踪影!暴露了吗?她究竟是什么人?

  哀面人念如电转,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以超越思考的反应,拧腰旋身,接着伸出右臂一挡。“叮——”就势翻滚落地,滑开一丈距离。

  “你是什么人?”凭凭站在谷处,操着把臂长的精巧弩机,神色漠然。她方才便是借助地势巧妙的掩藏了自己。

  哀面人嘿然道,声音沙哑难听:“过路人。”

  “原来如此……”凭凭道:“萧令秦被诛不过半月,魔教活动猖獗,我一个小女子,被陌生人跟在后面走了半天,实在恶心的很。阁下藏头匿尾,如此姿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过奖。”

  凭凭目光微敛:“看起来,你跟他好像不是一伙的。”

  哀面人道:“你武功很好,十六岁能发现我的人很少。”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哀面人继续道:“你发现了我,本应该装作毫不知情,乖乖下山。”

  凭凭冷冷道:“这样便是毫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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