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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北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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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如山,疏财仗义,济困扶危,所到之处,甚为各界所推崇,同道中人,更是不惜一切代价保其安全。古语云盗亦有道,恩师即是如此,其行为感人之深,而至于此,也是天下一大奇事恩师桃李满天下,朋友布四海,生平最得意的弟子,唯有我姐妹二人。师姐云仙儿,原籍柳州,出身名门,父母早丧,身世飘零。恩师对她细加抚养,精心栽培,送她上了两年大学,擅长俄语,精通文学,天生丽质,绝项聪明,早年耳濡目染,深得恩师真传。然而我姐妹二人,虽然同门数载,彼此之间,却只知有“幽灵女”和“飞天猫”,却互相不识对方为何等样人。恩师曾经对我戏言说:“世间美人真正秀外惠中的,能有几人!我行踪遍天下,物色十余年,除了你姐妹二人外,没有一个中意的。你们二人虽然生长在北国,却都天生绝色,堪称当代‘二乔’我得到你们二人为女,毕生之愿足矣!”
  师姐天涯浪迹,行踪飘忽,同师数载,未能见得一面,人生无缘,乃至于此恩师弥留之际,十分思念师姐,然而师姐最终也未露面,恩师为此必然抱恨九泉。恩师临终授我“名录”三卷,中间各载同道姓名事迹极详,全天下的盗贼,尽在其中!
  恩师身怀绝技,仗义一生,到头来却两袖清风,孑然一身。昔日风光无限,死后却这等孤凄萧条,委实令人寒心。回忆数载偷窃生涯,江湖颠簸,提心吊胆,了无宁日。深感长此下去,归宿无所,转眼红颜逝去,下场终归悲惨。恩师前车之鉴,令我感念彷徨。
  三彭轩儒约我漫游北平西山,在观红亭两人相对谈心。此时四下无人,山林寂寂,想此时正值寒朔时节,谁还有情致来此地闲游呢?他对我目不转睛,竟情不自禁地脱口念出诗句:“红叶寄情终有限,佳人托意总无边。”
  这原系风流韵事,本无可议,但我却吹毛求疵,借题发挥。因为我觉得对他这样的豪门子弟,总要力持端庄,方才显出高贵品格,继而达到欲擒故纵的目的。所以我对他正言厉色,有意抢白:“轩儒,你想错了,今日的西山之约,虽然我如约而来,只是不愿意做一个无情友。不过我明白告诉你,你我只是正当的男女社交,你不该把这看作是挟妓游春。我虽然家道寒微,但总算也是书香门第,诗礼之家。你别以为我空读诗书不自量,一味只想高攀你这富贵之门,竟把我当作路柳墙花,随意攀折,随手抛弃。如果你这样看我,那我无话可说,受损被侮都是咎由自取,这责任都由我自己负责。不过今天我虽然吃了一堑,也算长了一智,与其将来遭人鄙弃,不如今日早早绝交。当断不断,反受其患,轩儒,算了吧!君子断交,不出恶声,我们后会有期了。”
  我如此地小题大做,大大地出乎轩儒的意料之外,他张口结舌,莫口难辩。

直面交锋(3)
我却掉头扬长而去,任凭他千呼万唤,总不回头,径直回了保定,一心等待他尾随追来。
  彭轩儒,今年二十八岁,北平世家子弟,其父彭钧涛的企业乃是平津财团之一,富甲燕中。轩儒大学毕业后,即在联通银行任职,因善于理财,四年之间,由科长升案理而至经理。他二十三岁结婚,结婚不及三年,发妻不幸病故,且未留下一男半女。他的妻子才貌双全,夫妇感情甚笃。他的发妻过世已经三年,不知多少亲朋戚友都曾为他物色新人,但一直没有令他如意的。如今仍是孤身一人,父母不胜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年初,我从北平回保定,他由天津返北平,不意在天津转车时与他邂逅天津站口,他对我一见倾心,一直追踪至保定乡间,查询我的邻居,翌日即登门拜访。
  一度晤谈之后,他对我有相见恨晚之慨。从此以后书信频繁,馈赠不绝,大有非君不娶之意。
  此一缘分的确不可多得,知道的人都责备我过于矜持,恐怕会失去这千载难寻的好姻缘,殊不知我自心里有数,对这样纨绔子弟,如果不加矜持,即被鄙薄。今日的轩儒,已经濒临如饥似渴、如醉如痂之境,正所谓弄婴儿于股掌之中,何怕他弃饵脱钩?那些担心,无异于杞人忧天。
  连日来轩儒数度前来,负荆请罪,其意至诚,其情可悯。如果我再不答应他,恐有伤情感,一旦假戏成真,则难以挽回,因此到此应该顺水行舟,与他和好如初了。
  对这门亲事,我力求明媒正娶,否则草草完事,不但会受到他家庭的鄙视,而且必然遭到他亲戚的非议。我向轩儒提出三点要求:一、必须得到他父母的同意;二、要社会上有声望的长辈担当介绍人;三、必须明媒正娶,大肆铺张。我如此要求不为别的,只因为双方家世太过悬殊,若不如此不足以提高我的身价。轩儒满口答应,且喜出望外。他的父母特地两度惠临,我自然热情款待,两老眉飞色舞,留连满意,我不禁也在心中暗喜。
  许广陵教授乃是先父同窗好友,当年与父亲一同执教天津,抗战爆发,他随校迁往南方,抗战胜利之后,他回到天津,数次寻访我未遇,这位老人家也是古道热肠之人,彭家父子,央求他为中媒,许老甚是欢喜。十年阔别,初次见面,他不觉怔然,想分别之时,我不过一天真顽童,如今亭亭玉立,他一个老人家,想到老友已逝,后辈长大,怎么能不感慨呢?他继而又叹道:“一颗明珠,价值连城,难怪乎彭家父子,如此殷勤恳切。老友英灵有知,当也可告慰九泉矣。”经广陵老伯介绍,订于3月1日我和轩儒在北平彭公馆完婚。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不知放下屠刀,能否成佛也鲁正湘看罢何玉媛的日记,对她飘零身世深感怜悯,对她不幸的遭遇非常同情,对她的文学才华也十分欣赏,对她的处世待人更是相当赞同。他看出,她不是自甘堕落、不知羞耻的人,之所以沦为盗贼,实在是逼上梁山。她已经露出悬崖勒马、改邪归正的决心。她遇上彭轩儒,渴望找到幸福的归宿,但她为什么在临婚之际,却不能放下屠刀,反而要疯狂地作案三天,以致自陷罗网呢?想到这里,他对她又感到失望和惋惜!他在办公室里,来回不断地踱步,认真地考虑如何布置下一步的审讯事宜。
  早晨的阳光透过墨绿丝绒的窗帘,何玉媛在朦胧中睡醒,神志仍然恍惚,她下意识地感到痛苦。当她定神思索时,才醒悟到自己身在牢狱中。这时她突然紧张起来,发现自己昨夜和衣而睡,心里不禁生疑。她努力回忆自己昨天的情形,她的确很疲倦,但绝不会累到这样地步。按理说,她昨天遭遇不幸,内心很痛苦,理应通宵失眠才对,为什么一直酣睡到天明?这不符合自己的习性,她感到昨夜可能受人摆布。她马上盖上棉被,在被窝里急速地层层解开纽扣,将手伸进右边的腋下,手指尖触到药棉纱布的地方,捏一捏,里面硬纸小方块安然无恙,这才解除了精神上的紧张状态,只觉得全身一下子松弛下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直面交锋(4)
这时她听到门口开锁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小勤务警邓义端着脸盆和洁具笑嘻嘻进来,毫无一点敌意。这邓义年龄不过十八九岁,两颊绯红,天真可爱。他笑着对何玉媛说:“何小姐,请洗脸!”
  “谢谢你,小兄弟!”何玉媛轻松地对他笑笑。她想,这完全像是在招待所里,自己完全像是客人。
  洗漱的用具撤走后,邓义又送进早餐来,摆在中间的小圆桌上,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何玉媛边看边想:“这是在招待高级客人,哪里是囚犯的伙食?”但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觉得不安,感到危机四伏。
  一天无事,晚上七点钟,晚餐后不久,“招持室”的房门开了,女警员邵靖走进来,很有礼貌地对何玉媛说:“何小姐,鲁处长请你谈话。”
  何玉媛随着邵靖走进处长办公室,只见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男的,两个女的。上首办公桌坐着办事员孙笑梅,就是昨晚送衣服给她的女警官;下首另外一张桌子,坐着助理员仝洁,就是昨天晚上在红楼宾馆那个戴着手铐、自认窃犯的许明英。这两个女的,何玉媛都曾经接触过。她们各据一张桌子,桌面上放着纸笔,准备以双重的口供笔录,她预感到案情的严重性。中间那个男的,大约二十五六岁,身材很高,穿着一套崭新的咖啡色带条纹哔叽西装,足着黑皮鞋,梳着波浪式的头发,风流潇洒,态度悠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望便知是全局“王牌”、她真正的劲敌。她对他有点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来了。在这一瞥之间,现场的一切,尽被何玉媛摄进脑海。
  当何玉媛进来的时候,鲁正湘顿觉眼前一亮,她那婀娜的身段,优雅的姿色,使鲁正湘神魂飘荡。
  双方的感触都在一刹那之间。
  邵靖对着鲁正湘向何玉媛介绍:“这位是鲁正湘鲁处长。”
  鲁正湘站起来,温和地请何玉媛上坐。他们相对坐下,中间只隔着一张漆得发亮的楠木矮脚茶几,相距仅仅一米。
  邵靖走出后,萧平端来四杯咖啡,每人一杯。这种别开生面的审问方式,使何玉媛感到意外。在初审时,何玉媛已经拿捏到了胜利的规律,这个规律就是强硬泼辣、横冲直闯,以图速战速决。她想,当票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对方找不到她的真凭实据,她还可以用昨晚同样的强硬泼辣方式压倒对方。但是现在时间、地点、方式都不一样,对方的战略尽量忍让,以柔克刚,使自己无法施展强硬攻势。她看到两个记录员配备了双套记录,深感到案情的严重性;鲁正湘表面上似乎很客气,内心必定诡诈郑重,这外松内紧,更显手腕毒辣。她想,必须特别谨慎,沉着应战,否则稍有不慎,可能会前功尽弃。想到这里,她悠然冷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发问。
  “小姐,您叫何玉媛吗?”对方自然地发问。
  “是。”何玉媛从容不迫。
  “玉媛小姐,很对不起,我们初次见面,对您的家世都不了解,可否把您的年龄和家世大概介绍一下?”
  鲁正湘态度非常诚恳,使何玉媛不好意思不直言相告。“我家风清白,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我今年二十二岁,保定人,父亲教授,母亲讲师。抗战开始,我母亲不幸病故,父亲精心培养我到高中毕业。当我高中毕业那年,父亲不幸又病逝,家里生活非常困难,连父亲的尸体都无力敛葬。还好有一位詹太太,她是做生意的,看我可怜,仗义帮助,把我父亲埋葬了。想不到祸不单行,丧事刚结束,当时日本人的翻译官、汉奸周季康要强迫我嫁给她。于是我便弃家出走,跟着詹太太,到处做生意。”说到这里,何玉媛有点感慨。

直面交锋(5)
“那你做什么生意呢?”鲁正湘紧接着发问。
  “跑单帮呗!”
  “跑哪一行的买卖?”
  “珍贵药材。”
  “什么样的珍贵药材?你能不能说几种珍贵药材来听听?”鲁正湘希望用这个题目考倒她。
  何玉媛想,这个笑面虎心计太多,一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还好她有把握,便轻松流利地回答:“珍贵的药材很多,如人参、鹿茸、羚尖、犀角、珍珠、玛瑙、白瑞、红花、安息、龙脑,熊胆、象胆、虎睛、鹿肾、海龙、海马、猴枣、马宝、银耳、燕窝、麝香、肉桂、珊瑚、猴面茵、猫须草、夏草冬虫、头顶一粒珠、九死还魂草,以至几百年的灵芝草、千年的何首乌。”何玉媛念出药名,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好像真的是干这一行的老手。
  鲁正湘对她沉着应变的本领非常佩服,接着问:“那你走过不少的地方啰?”
  何玉媛心想,你跟我磨,我就磨下去吧。她说:“干药材生意要集天下之精华,不走南闯北,不东飘西荡,就无法采购到那么多的珍品。不过这行生意,获利很厚。但我们也不是专门为了做生意,一半是想游山玩水,所到的地方,不论是奇山异水,还是名胜古迹,在历史上、文学上闻名的,几乎都走遍了。”
  鲁正湘故意奉承:“看来何小姐真不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读万卷书,我不敢当,不过行万里路,倒还谈得上。”何玉媛脸上泛起得意的神色。
  “你说的詹太太是哪里人,她现在哪里?”
  “她原籍浙江金华,家里什么人都没有。她本人也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她死在哪里?”
  “在保定我的家里。”
  “那她有没有财产在你那里?”
  “她平生疏财仗义,出手很大方,去世时两袖清风。我是她的干女儿,替她料理丧事,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现在还干这一行生意吗?”
  “詹太太死后,我就不干了,我不想再为金钱而不顾青春,应当找个归宿。”
  何玉媛长叹一声,不胜感慨。
  “那你这一次到北平来,是为了婚姻吗?”
  “也不能这样说,找个对象谈何容易!高者不成,低者不就。我这次来北平最大的目的还是游玩,看看名胜古迹。我走过许多地方,只是离家乡这么近的北平还没有仔细玩过,如果不好好地游览一番,实在辜负此生。”何玉媛呷了一口咖啡,显得非常自然。
  “那你这几天来一定玩过很多的地方了,都到过哪些景点呢?鲁正湘估计她不是游山玩水,也说不出名胜来。
  “玩过的地方不少,比如说,颐和园、景山、故宫、北海、香山、十三陵、八大处、皇觉寺、陶然亭、天坛、地坛、大观园,当然长城也没有放过。”何玉媛对北平的熟悉,出乎鲁正湘的意料之外。
  鲁正湘见难不倒她,只好又转了话题。“大三元饭店也是第一流宾馆,不一定比红楼宾馆差,你为什么一定要换个宾馆呢?”鲁正湘双眉一挑,语气含有挑战。
  “难道这也有可疑的地方吗?红楼宾馆地处东直门,交通更加便利,出行也更方便,我换进红楼宾馆,难道这也算是违反了法律吗?”何玉媛的话带着报复性的讽刺。
  “我并没有说你犯法,也许是你多心,反而欲盖弥彰吧!”鲁正湘话中有话,但语气并不逼人。
  “什么欲盖弥彰!这两天来你简直把我当犯人看待。”何玉媛步步扣紧。

直面交锋(6)
“不,不,何小姐,你目前的一切生活都是按照客人待遇,你住的是接待室,并没有把你关在看守所里,这怎么算是犯人呢?”鲁正湘仍然以静制动。
  “我问你,‘生活’两字包括什么?”何玉媛逼着问。
  “生活吗,最低限度也要包括衣、食、住、行!”
  “好,我现在随便提出一点,就说‘行’字吧,关了两天,不准越房门一步,一切行动的自由全部被剥夺了,难道你对你的客人都是用这种礼节的吗?我看未必这样吧!”何玉媛完全以挑衅的口吻责问。
  “何小姐,很对不起,因为在调查阶段,不得不请你稍受委屈。”鲁正湘照样以柔克刚。
  “我的处长大人,请你要注意法律程序,扣留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你是堂堂处长,这起码的法律条例,应该懂得吧!假使超过二十四小时,这破坏人身自由的责任应该由谁来负责呢?”何玉媛一再冲击。
  “何小姐,你不要着急,你昨天晚上十点钟到我这里,现在时间只不过八点半,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法定时间。你这样态度,未免不近人情,凭良心说,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亏待过你。”鲁正湘一再克制。
  “没有亏待我?变相地绑架,变相地通、供、讯,把一个女孩子家全身剥得光光的,侮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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