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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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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地挤到前面,在门口却被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了:“不许进去!市里的刑警在搜查。”
  贺小英探着头朝里看,却看到左昀抱着肩膀,横眉立目地站在院子中间。
  “左昀!”他脱口大叫。
  左昀抬眼看了看他,又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警察们屋里屋外地搜索,陆杰也在其中,不时瞅个冷子对左昀笑笑,贺小英认出这也是同学,而且当年也是“左昀亲卫队”的成员。
  赵根林家陈设简陋,不一刻工夫,连玉米堆都翻过了,咸菜坛子也倒空了,臭气熏天的咸菜摊了一院子,臭汁溅到左昀身上,她还是一动不动,跟谁犟上劲儿似的,硬是纹丝不动。下午的斜阳映照在小院里,将她曲线分明的身体映得闪闪发亮,垂肩的发丝在阳光下宛如花冠,松松地环绕着那张倔强的、怒气冲冲的脸,她一味愠怒着,眼睛盯着对面的院墙。
  警察们终于收队,一个又高又瘦的警察从里屋走了出来,有意在左昀身边停住了,一脸的轻佻,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左,我们是执行任务,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先去和你妈妈打个申请再来了。怎么说,这也是刘政委的准亲家呀。”
  左昀眼皮一撩,目光从院墙移到他的脸上:“熊队长,任务执行完了?”
  熊天平“嘿嘿”一笑:“是啊,例行公事。多有得罪了啊。”
  “执行完了,那我有句私人的话跟你说,不知道可不可以?”左昀黑黑的眼珠子溜溜的一转,贺小英就暗叫“不好”。
  熊天平笑嘻嘻地说了声:“可以啊。”
  左昀的话像练好了的绕口令,“噼里啪啦”一涌而出:“熊队长,你知道熊这个姓的起源来历吗?我看到你这个姓当时就纳闷儿了,百家姓上没你这一姓啊,回去帮你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你这个熊的起源——原来呀,以前姓熊的都不姓熊,而是姓苟——要不人怎么说狗熊狗熊呢——苟和熊本来都是一个姓的,姓苟的有那么几个人在清兵入关时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被宗族从祠堂里赶了出去,所以呢,咱们白绵就有了句俗话,叫‘狗做了畜生事就变熊了’!”
  熊天平勃然大怒,自穿上制服以来,从来不曾有人敢这么公开侮辱他熊某人,第一个冲动就是扑上去把这小娘们的嘴给撕了,左昀闪动着黑眸,一副存心挑衅的样儿:“熊——队长?”熊天平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眼见左昀要吃亏,贺小英才要扑上去,包括陆杰在内的刑警已经一拥而上,把两人隔开了,几个人连推带拉把自己的队长弄出院子,一个老成些的警察打着圆场呵斥左昀:“小丫头片子别耍嘴皮子啊,小心挨抽,你熊大哥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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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的雪(3)
熊天平忿忿地看了左昀一眼,就被陆杰几个簇拥着身不由己地走了,陆杰一眼看见了贺小英,微微一怔,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歉意地点了点头,脚不沾地就跟着大伙走了。警察走了,门口把关的村联防员也就放了手,贺小英赶紧闯进门去,三三两两的村民也跟进门来,手脚麻利些的帮着拾掇地上的咸菜和散落了一地的玉米,几个婆娘围着瘫坐在地上的苏兰英劝解,赵三保没有在家,或者是吓得躲出去了。
  贺小英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脸冷笑的左昀面前,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左昀凝视着他,还是看熊天平时的那副表情,过了片刻,她上下嘴唇微微一碰,蹦出低微而凶狠的两个字:“快滚!”
  贺小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起来:“不是我送他去自首的!我想去拦他!”
  “还有什么你没说的?”左昀冷漠而鄙夷地扭曲了嘴唇,“我怎么会认你做朋友?!”
  “我没有告诉任何……”贺小英握紧拳头,气急败坏地叫着,声音把苏兰英的号哭都压下去,“我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爸爸那么揍我……”
  左昀冷冷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洞穴的?”
  贺小英的叫声戛然停住,像跳在空中的野兔被子弹砰然击中,他想起了和赵根林的最后一次通话。
  左昀看着他,良久良久。神情终于缓和,但陌生而遥远,一如天际正徐徐弥漫而来的暮色。她不再看他,垂目无言。一缕散发零落在弧线削致的脸颊上,给那栖止在沉默里的眉毛投下深若潭水的忧伤,眉梢在凝息里的些许颤抖,引爆了他胸腔里的无限辛酸,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又苦又酸,不争气的眼泪随之汹涌而出。
  左昀睫毛颤动了一下,别过脸去,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若疾雨中的樱花,徐徐引转的脖颈上,可以看到青色血管在晶莹剔透的皮肤下急促地脉动,距离如此之近,但感觉却已如远山的万年积雪,遥不可及。隐约地,他听到她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贺小英,从此以后,就当我和赵根林都死了吧。”
  

我儿我儿(1)
天渐晚了,婆娘们张罗着回家做饭,不咸不淡地又劝了几句,陆续都散了。男人们虽然还想再瞅几眼漂亮的城里姑娘,也被吆喝回了,路上人人叹气,有人说咋能想到赵三保这么个老实人家里出个杀人犯,也有人说,根林挺灵光的一个人,怎么做下这个傻事呢。人人都听说这事扯上李家舍的三妮子,三爱那个妮子长得着实标致,一把小腰儿一只手掐得过来,咋看都是个桃花命,戏文上说生着狐狸脸的女娃子是红颜祸水,可不是!活活把一个好后生给祸害了。比较一致的意见是,倒是这个左昀,长得一副聪明神气相儿,眉眼里透着一股子劲儿,看起来是个福命,可惜了这赵根林,用他妈苏兰英的话说,当初要是和这个姑娘好上了,也就不会有这场弥天大祸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根林不过二十郎当的一个人,竟享有这么大的艳福,两个水灵灵脆生生藕段儿似的妹子都喜欢过他,死也该甘心了。
  苏兰英哭了好几天了,下午又吃了一回惊吓,此刻再也哭不动了,红肿着一双眼,半痴半呆地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左昀,看着看着,心里又是阵阵酸楚,只是流不出眼泪来。
  天擦黑的时候,赵三保才摸回了家。赵根林杀的是警察的儿子,而且又是个独子,村上的人都推测说,那警察家里肯定不满于一命换一命,赵家的男丁这三五年里都得当心点儿,所以警察一进村,他就吓得躲出去了。
  左昀见他进来,站起身来便说:“赵伯伯。”
  赵三保期期艾艾地应了,却窘迫得不行,站在门槛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左昀只得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救赵根林。”
  赵三保勾下了头,半晌才瑟缩着问:“那还能有救吗?”
  左昀一字一顿地说:“事在人为。”
  听说儿子还有活命的希望,老两口同时瞪圆了眼睛。
  “首先,赵根林是自首的,量刑时有从宽的条件,”左昀说,很快就发现自己说得太文绉绉的了,老两口都露出困惑的样子,她只得字斟句酌地把意思简化,“另外,这个被杀的江勇,本来就是恶霸,先是强占根林的女朋友,然后又打伤了他,还把他的饭碗都给砸了,工程队的机器也砸了……我们要给他找个好律师,我带了点钱来,虽然不多……”
  苏兰英突然说:“我都想好了的,根林这个事有冤的,他是被江勇逼得不得过了,才杀了人。我要去替他喊冤。”
  左昀愣了:“喊冤?”
  “状子我都请人写了。”苏兰英痴痴地说着,瘸着腿起身进了里屋,拿了一块写满了字的大白布出来,“我要上政府去告地状,我本来就是废人一个,根林打小儿就是我的命疙瘩,三个儿子,那两个都没他一半的灵性,他刚到城里做工时,活计那么苦,又没钱在城里租房子,每天披星戴月地从家里骑车子过去上工,就这样还天天先把我车载到田里去,陪我薅一个钟头的草才走……哪个娃娃吃过他那么多苦啊,本来是个状元的身子。方圆几十里,哪个都以为他笃定将来是读书做宰相的命,结果我们做爹妈的没本事供儿子上学,他被我们这一对老废物祸殃了咧……我儿苦哇,上工下工,累得骑车都能睡着,回到家还给我烧水洗脚……我是个老祸根呀,是我们两口子死无用,背晦了我儿……”
  左昀抬起手,像是想掩住她那漫无边际的絮叨,但最后却握住了自己的手,啜泣被她用力压在了喉咙里,但眼泪却是无法控制的,一滴一滴地从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溢出来。
  “我儿要是没的命了,”苏兰英浑浊的眼睛望着左昀,目光却是穿透了她的,落在她身后的虚无里,“我也同他一道走。我替我儿去暖坑……这个娃娃打小儿就怕黑,怕冷,10岁了夜里都揣在我被窝里睡……”
  赵三保懦懦地看着左昀:“你说我们这去告地状,能帮到根林吗?”
  左昀眼泪断线似的“啪啦啪啦”直掉,呜咽了几口,还是说不出话,便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能!”
  赵三保老两口子要上城里去告地状,村子里早就知道,可赵三保敲开了村头的寿衣店,要买白布,而且要买一丈长的粗白布时,人都愣了。一问,才晓得他去告状还得有个名目,要申请万人签名,然后呈交法院,以群众的民情请求宽恕他儿子的死罪。
  这一说,连村长都说是个好办法,申办奥运会都搞万人签名,签名这事,应该还是管用的。没等天亮老赵两个人就动身,白布上签上了长长的一串名字,不会写字的,就沾点印泥把大拇指的印子盖上去。
  地点是左昀帮他们选的,就在东城和南城交接点的宝塔对面。起初赵三保和苏兰英想当然地要到市政府去磕头请命,左昀解释了半天,他们才弄明白审判和判刑是法院的事儿,市政府管不着。宝塔对面是个小寺庙,门口有大块空地,逢初一十五,进香的人多,附近又有一个大型农贸市场,人来人往,容易引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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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我儿(2)
赵三保和苏兰英在地上跪下,摊开白布后,才发现先前料想得完全不对。总以为这样的事不会有几个好心人肯多看一眼,结果白布上“赵根林”三个字一出来,周围的人就围了上来。
  “你们是赵根林的娘老子?”有人不敢相信地问,苏兰英歪着身体坐在地上,怯生生地把烂腿伸展开来,点着头。
  转瞬之间,他们周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看着状子,再看着老实巴交、头发花白的赵三保和腿脚流脓的苏兰英,人人都说:“作孽噢!”不等赵三保哀求,看了状子的人立即蹲下去就在白布上签名,白布顶头栓着的两支圆珠笔根本来不及换手。
  一群老太太边看状子边流眼泪,趴在地下签名,赵三保跪着,见个人动笔就拱下去碰一个头,老太太写了名,竟趴着回磕了一个头,哭着对赵三保说:“老赵家的,你们这娃真是冤得很啊……他为我们东城做了大好事呐!”
  老太太这句话一出口,周围几个签了名的人都齐齐地屈膝跪了,照着赵三保磕还了头去:“这个是真的,江勇不死的话,我们东城那一片的没脚蟹现在都没得地方安身了!”
  “你这个头我们受不起啊!”
  一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签完名字也跪倒下来,对赵三保和苏兰英说 :“我们该给您二老磕头的……”
  消息疯了似的在全城传开了,后面涌上来要签名的人像浪头似的朝里直扑,笔不够用,自己带了笔的人写完了名字就自觉地把笔留下了,顺手递给别人,几个身强力壮的市民还站在白布的四周,开始维持秩序,疏导人群:“签完的就走啊,签完的让一让……”
  小庙里的几个和尚端出来一张藤椅,让烂腿的苏兰英坐下,周围的商店里有人拿来了一张长条桌,把白布铺到了桌面上,要签字的人就在桌子边排成了长龙,流水线似的过去……一张一丈长的白布,不到两个小时,就盖满了殷红的手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许多人生怕这签名无效,连身份证号码都签在了上面,记不得身份证的,就写上单位、住址、电话……
  左昀也在人群里,起初她是随时准备出来应付意外,后来很快就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意外需要应付了。汹涌的人群显现出一种可怕的、宗教似的狂热,这种被压抑过度的情绪在这个瞬间是坚不可摧的,而且完全不可理喻。都说中国人胆小怕事、冷漠自私,但在这一刻,人们像是不在乎任何私利了,或者说,除了悲伤和愤怒,他们什么也不在乎了,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名字、单位、地址和真实身份都填写了上去,以支持和挽救自己心目中英雄的生命。法律上赵根林是有罪的,但在情理上,在白绵市民心里,他却是铲除了邪恶的英雄。
  几个城管队员远远地看着,谁也没敢过来制止。而不远处的十字路###通再次陷入了混乱,许多司机无视路口大呼小叫的交警,就地停下车来,赶过来签名。
  接近中午了,交通越来越繁忙,白布已经换了三幅,获得的签名远远超过了开始预期的数目,而人群却像雪团似的越流越大,左昀想去招呼老两口暂时撤离,却已经挤不进圈子了。
  突然,马路的另一边出现了一群人,有二十来个,统一都穿着黑色T恤,在纷杂的行人当中异常扎眼,而且,他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器械:西瓜刀、木棒、钢管……
  赵三保捧着厚厚的一堆白布,依然虔诚地朝每个签名的人磕头,人群里有人惊叫起来:“看看看!”围着他的人圈骤然松散开来,不少人紧张地开始后退。
  “小心啊!是鑫昌的保安!”
  赵三保不知所措地爬起身来,人缝里可见对面马路上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大群人。这可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已经拨开人群,闯到他的桌子前,一声断喝,桌子就被掀翻了,当头的那人骂道:“找死啊老东西!”伸手就拽住赵三保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老人提了起来。
  左昀狂叫一声:“干什么!”拔脚冲了上去,却被人一把从背后抱住,回头一看,却是欧淇,欧淇牢牢地圈住暴怒的左昀,连声说:“别急别急,田三哥就来了!”
  果不其然,人堆外面响起一声暴喝:“我操他妈的,大白天的谁到我地头上来耍牛X?”正是田三那副难听的公鸭嗓子。
  “哗”的一下,人群又裂开一道口子,光着膀子的田三从另一头冲到了桌子跟前,看样子他刚刚还在卖肉,光着的上身上套着一条皮围裙,围裙上还沾着血迹和肉渣,赤裸的臂膀和胸脯上肌肉暴凸,提着一把巨大的斩骨斧,锋刃上血迹斑驳,刀身闪烁着黑色的冷光,右边肩膀上纹着一只青色的老虎,纹得十分生动,作奔腾下山攫食之势。跟他手里提的家伙比起来,对方拿的几把西瓜刀顿时成了玩具,田三隔着翻倒在地的桌子站定,錾骨斧子微微一举,斧尖朝卡着赵三保咽喉的那人一指,寒声道:“放了!”
  

我儿我儿(3)
那一伙人都停下脚步,挨挨挤挤地站到了一起,互相看看,恶狠狠地瞪着田三。那壮汉嘴上虽不示弱,手上却已经把赵三保松开了,嗡声嗡气地说:“田三,这俩乡巴佬又不是你亲爸亲妈,你管那么宽干吗?”
  田三露出焦黄的牙齿,笑了一笑:“我是东城的人,东城的事我管不得?”他抬起斧柄敲了敲翻倒朝上的桌子腿,声音竟十分沉重,看样子那斧子得有十斤左右,“赵根林是个耿直人,他娘老子是可怜人,杀了江勇,救了东城,老子今天罩定他们了!”
  说完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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