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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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四章　603室的尖叫（2）　　　　　　　　　

　　这又意味着什么，把脸皮剥去又光着身子，都属于复仇的方式吗？　　　

　　她的思绪刚进行到一半，一个女人恐惧的尖叫声从六楼传来，很快又停了。这种尖叫声在夜晚传出，无疑带着恐怖色彩，它的节奏如此短而尖锐，不是看到蟑螂或是老鼠那种有延续性的惊叫，这尖叫声完全是从灵魂深处发出，一种因极度恐惧而吓破胆的尖叫。　　　

　　上官吟扔下剧本冲出去，颜雪也跟着冲出去。原本就被吴老太跳楼事件惊醒的居民又被惊吓了一次，大家看着穿警服的上官吟，急忙用手指着发出叫声的603室。　　　

　　按了门铃没有反应，在上官吟的指示下，几个男人撞开了门。　　　

　　客厅里，一具裸体男尸横陈在地上，同样被剥去了脸皮。不同的是，这具尸体还被剖了腹，一道长长的肉体开口，从喉部直到肚脐处，被剖开的胸腔里还可看见生命的最后地平线，那微弱跳动的心脏，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睡衣，双手死命地抓着头发，好像要把头发扯下来似的，实在无法描述她那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表情，那发出尖叫声的嘴，还在张开状态就停止了声线。　　　

　　颜雪觉得胃里的东西要向上涌，跑到门口深喘了几口气，强忍住恶心的感觉。这死亡是在刚才瞬间发生的，也许就是在那个女人尖叫的一瞬间，连人的心脏都还没停止跳动。如果是被人杀死的，凶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吗？可他们撞进门时，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幽灵，一定是幽灵所为，毋庸置疑，颜雪再次肯定这种想法。　　　

　　〃你进来一下。〃上官吟在门口朝她叫了一声。　　　

　　这警察打算锻炼她的适应能力吗？颜雪又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走进房内。那两具尸体张扬着痛苦与恐怖，令周围的居民都不敢进来，除了几个胆大些的男人倚在客厅门口边，其余的都躲在走廊上窃窃私语，胡猜乱说。　　　

　　死去的人是不可怕的，只要抵制住内心的恐惧和忌讳，一切都很平常。这句话，是颜雪在太平间里看祖母尸体时一位医生说的，现在拿出来用用还真不错。她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正立在女尸右边的上官吟的身边。　　　

　　一走到他身边，不用他开口，她已经知道他叫她的原因了。沙发边放着一个面具，灰白，无色彩。没错，就是这个面具，这就是她在吴老太家看到的面具。这个面具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是这个屋的主人偷拿了面具？可是为什么他的死状比另两位要更惨呢？　　　

　　〃是这个面具吗？〃上官吟冷视着地上的面具问。　　　

　　〃是不是同一个我不知道，但样子是一样的。〃她回答得一点也不含糊。　　　

　　看上去，这是个极其平常的面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一个道具也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世间任何事物都可以杀人了。那些死者应该是被某种灵异的面具，或者说是诡异的脸孔杀死。问题是，这个灰白的面具，从何处而来，难道真是从鬼月打开的鬼门关里蹦出来的？那以前的鬼门关开着时，为什么不蹦出来？　　　

　　所有事物缺少了一个起源点，剧本的出现就是一个很大的谜。想到这个事物连带着想到一个人，她的心又痛了。不想了，也许她就是幽灵的下一个目标。死了更好，这时颜雪倒渴望死了。　　　

　　去而复返的警察又开始折腾。　　　

　　〃这具女尸是因为惊吓过度，心脏无法负荷，导致心肌纤维撕裂而死，简单地讲，就是被吓死的。〃法医检查着沙发上的尸体说。　　　

　　颜雪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会被吓死的，如果一张诡异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一个人剖腹，她也会被吓死的。　　　

　　这个夜晚真不平静，只怕以后的夜晚都是这样不平静了。颜雪回到自己的家里，打开空调，关上窗，等待那种阴冷与潮湿的降临。她希望那个幽灵出现，只要能告诉她导演的死因，死就死吧。在恐惧中度日，不是比死还难受吗？　　　

　　颜雪在电脑前守着，时间已经快到午夜时分，警察早就离开了，幽灵还没有出现，饥饿却来了。她起身到厨房里弄了一些吃的，特意吃得饱一些，免得做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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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五章　酒吧与旧宅（1）　　　　　　　　　

　　再回到电脑前时，看到电脑屏幕边角闪动的一个事物，颜雪的心都快跳出体外了。这是导演的QQ头像，非常有个性的一个〃陈〃字。　　　

　　我的天，她在心里叫了一声，用哆嗦的手移动鼠标点开那个头像。对话窗里只有一句简短的话：〃明晚八点到腐蚀酒吧。〃　　　

　　难道他还没有死？还是别人在用他的Q号？　　　

　　〃导演，是你吗？？？〃　　　

　　她紧张地打过去几个字和一连串问号，但没有回应，QQ已经呈下线状态。　　　

　　这个突来的信息，让等死的她有了另一种心情，难道说死在丽华道大厦二十八楼B02的人不是导演？因为脸皮被剥去，所以真正死的人是谁都还不能确定，只有基因鉴定才是判决书。也许导演真的还没死，那她自然也是不能死的。　　　

　　希望，又在颜雪心中燃烧起来，她迅速关掉空调，大方到不吝啬余留的冷气就打开窗。热度，这个夏天她不再讨厌热度。灯也打开，是的，还需要光明来驱散黑暗中的阴霾，以后的夜晚，都要借着光和热熬过去。　　　

　　在做好重生的准备后，她又开始思考。腐蚀酒吧，这个名称让颜雪不舒服。〃腐蚀〃一词本身就带有贬义的，而腐蚀酒吧则是一个同性恋酒吧。在X市只有一家如此另类的酒吧，开这个酒吧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同性恋者，据说这个人是导演的朋友。如果不是导演跟她说起腐蚀的某种含义，她是不可能理解此种酒吧的。想到丽华道大厦二十八楼B02里的死者是男性，如果不是导演会是谁呢？她觉得胃又不舒服了，有恶心的感觉。不，她抱住头，不愿再做这些假想了。　　　

　　第五章　酒吧与旧宅　　　

　　第二天是阴天，要下雨的天气，空气沉闷得很，是台风要来的前兆。颜雪很早就出门了，电视台打电话过来说要开个会议，大概是要讨论有关这部电视剧的事。　　　

　　走进电视台，往日的轻松气氛没有了，大家都在为导演的事难过。会议室里也显得非常沉闷，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阴沉着脸。导演的事件令投资商非常不高兴，这是自然的事，对于商家来说，最忌讳诸如死亡之类不吉利的事。　　　

　　在沉闷中，会议结束了，最后决定是换导演，其他一切照旧，剧本也要按期出来。颜雪本想出来挑明导演可能没有死，但又没敢冒失。如果导演真的没死，他自己就会出来挑明一切，既然他没有出来，那么有三种可能，要么他不愿意出来挑明，要么他死了，要么他不能出来，总有一些缘故在里面。　　　

　　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是生是死。　　　

　　颜雪焦急地等着晚上八点的到来，这时来了个电话，却是上官吟打来的，要她去警局。　　　

　　真烦，颜雪走进警局时仍在抱怨。在知道导演还活着后，警局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她根本没有兴趣去理会这些，查案的事本来就是警察的职责，不是吗。　　　

　　〃你的导演有找过你吗？〃上官吟单刀直入地问。　　　

　　〃什么意思？〃颜雪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基因鉴定已经出来，台中路的那具尸体是吴老太的儿子，但丽华道大厦二十八楼B02的尸体不是陈枫华。〃上官吟那双永远带着怀疑的眼睛直盯着颜雪，〃姓陈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家里发生这种可怕的事，除非他远在他方或者是他明知而故躲。〃　　　

　　他分析得不错，但她的回答也不差劲，她不是陈枫华，不知道他的行为，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　　　

　　〃告诉你这些，是希望如果他来找你，你一定记得告诉警方，这对大家都好。还有，警方需要那个剧本里的一些资料，请收集给我们。〃上官吟说。　　　

　　她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答应会把剧本的一些资料发到他的电子信箱里。至于有关导演的事，颜雪没有表态，她当然不会出卖自己所爱的人，导演躲起来一定有他自己的意思。她只希望今晚八点陈导可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离开警局后，颜雪去了图书馆。上官吟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剧本里的一些资料里记载了故事发生的年代，如果这个剧本里的故事是真的话，那么这也算是一件历史性的大事，是否在过去的资料里也有记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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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五章　酒吧与旧宅（2）　　　　　　　　　

　　颜雪在图书馆里转悠，不知从哪里查看，她缓慢地走在书架前，却无意地看到一本《面具馆》，〃面具〃两个字吸引了她，拿了这本书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看。　　　

　　这是一本相当有实力的推理小说，里面的死者也是被人剥去了脸皮，但那是人为的，跟发生在这里的事件不同。不过，有一个相似处，就是剥下脸皮的含义，幽灵之所以要剥下脸皮，除了复仇外，是不是也有别的意思？还有，为什么不是剥去所有人的脸皮，可见幽灵复仇是有针对性的，这三个死者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引来这场杀身之祸。　　　

　　吴老太的儿子与丽华道大厦的死者只是被剥了脸皮，而603室里的死者却还被剖了腹，为什么呢？人为的凶杀有人的目的，幽灵的凶杀也应该有目的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这个幽灵真的是剧本里说的那个幽灵的话，它的出现就有疑问，那个年代的事为什么要等到这个年代才来复仇，而且那个剧本写一半就停了，是写的人被灭了口，还是出现了别的情况？　　　

　　这些事都想不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先弄清导演的生死和剧本的来源。颜雪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六点左右，吃过晚餐，就差不多了。　　　

　　腐蚀酒吧不在热闹繁华地带，它偏离市中心，在一段很荒芜安静的街道中，酒吧门面除了一个另类的xing爱图形，几乎没什么亮眼的装饰，颓废的色调带着永恒的阴郁。　　　

　　她尴尬地推门进去，里面的光线是很暗的紫调，暧昧的味道很浓。酒吧边角有一个男人坐在旋椅上，对着麦克风在独唱，那歌曲是安七炫的《面具》。扫过互拥的一对对所谓情侣，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有点失望也有点庆幸。　　　

　　没有发现导演的身影，颜雪只好在吧台边坐着等候。要了一杯冰咖啡，这种口味是导演喜欢的，也许爱恋上一个人后，习惯也会跟着对方转移。　　　

　　一杯咖啡快见底了，这时，一个涂着胭脂和口红，带着古龙香水味的男人扭着腰肢走过来，他轻佻地打量着她，怪腔怪调地问：〃你叫颜雪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颜雪看着这个男人怀疑地回问。　　　

　　〃有人跟我说，今晚八点后，会有一个身材一般，齐肩直发，相貌文静但有点呆板的女人进来，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进来，就让我问她是不是叫颜雪。〃这个男人随着音乐扭着身子说，〃我注意了一段时间，发现只有你符合要求。〃　　　

　　〃谁跟你说的？〃她尽管讨厌这张脸，但还是盯着对方问他。　　　

　　〃这是某个人让我转交的东西。〃这个男人塞给她一张碟片，扭着腰走了。　　　

　　颜雪从高凳上跳下来，拦住那个男人追问那个让他转交东西的人是谁。　　　

　　〃我有必要知道他是谁吗？〃对方懒懒地推开她，自顾自走了。　　　

　　这算怎么回事，她有点生气，拿出手机试着拨那个已停机的号，结果依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颜雪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吧。　　　

　　刚走出酒吧，在夜色下，离酒吧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一个人影，那是某个人的身影。颜雪快步朝那个人影走去，人影似乎知道她发现他了，也开始快步朝前走。　　　

　　颜雪没有管身边的事物，只顾跟着人影，跟了很久，那人影有意或无意地在前面走着，总是跟她保持一些距离。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影就是导演，所以，她紧跟着不愿放弃。　　　

　　路是通向哪里的？这条路好安静，连车站和行人都不见。这是一条陌生的路，颜雪的心情紧张起来，但又不愿放弃跟踪。那个人影还在前面，他放慢了脚步，离她近了些，这让她又加快了脚步。　　　

　　夜色更沉了，鬼月的夜显得阴森森的，风也开始变得干燥起来，沉闷的空气让人感觉雷雨好像马上要来。颜雪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居然走了近三个小时。这时，脚感觉到疲累了，她犹豫起来，在这个快要来台风的夜晚，这样跟随一个人影乱走，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前面的人影也停在那里，仿佛知道她走累了。也许他是在引她到他藏身的地方，然后告诉她一切。这种想法冒出来后，颜雪又忘了紧张与疲累，继续打起精神接近人影。就在她离那个人影不到十米的时候，那个人影突然转入一条巷内，她顾不上多想，慌忙追跟进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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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六章　图片碟（1）　　　　　　　　　

　　人影不见了，只看到一间古旧的老宅。虽然夜色下看不大清楚，但可以断定这房子一定几十年没人住了，夜幕下的它那么陈旧不堪，爬满苔藓和地衣的墙壁，即便是夜色都掩盖不了。颜雪走近后发现古木大门上的铁环都锈迹斑斑，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痕，漆着〃陈宅〃的门牌在长年的日晒雨淋下，早已褪色破旧。　　　

　　尽管这旧宅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怪异，但颜雪还是带着好奇与恐惧去推那扇宅门。她有一种想法，既然这是陈宅，也许就是导演祖上留下的房子，那导演藏身于此，也是不无道理的。　　　

　　宅门〃吱呀〃一声，很勉强似地打开，颜雪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个四合院没有一丝有人烟的气息，空空荡荡的凄凉景象，呈现一片废墟的落寞。颜雪呆立在院中间，丧失了去查看那些房间的勇气，这些沉默的房间就像一个个通向死亡的入口，她怕一打开就会有鬼魂或幽灵出来张牙舞爪。她哆嗦着叫着导演的名字，希望他能出来应一声，好让这恐怖变为详和。但是没有，这死亡的废墟，寂静如关闭的坟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个极其痛苦的、带着啜泣的哀求声，很淡很低弱地飘过来，这叫声在这个坟墓般的四合院里回荡，令人胆战心惊。　　　

　　颜雪再也受不了，想逃离开这里，双脚却发软使不了劲。沉闷的天空已经按捺不住，一道闪电伴随着一个响雷，在闪电中，颜雪看到那个四合院的墙角边立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披着黑色斗篷，戴着一个灰白面具。　　　

　　幽灵，颜雪的脑里出现这两个字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六章　图片碟　　　

　　不知过了多久，颜雪从昏迷中苏醒，发现天已经亮了，外面在下着大雨。天亮是很正常的事，下雨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马上，不正常的感觉来了。空间不对头，这里是她自己的卧室，怎么可能。她有记忆，在那个四合院里，还有那个戴着灰白面具的诡异的黑影，她明明是在那里昏倒，怎么会在自己的卧室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