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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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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的上好货色哪!您老尝尝看!”
青年的神情高傲而淡漠,并没有伸手来接,他身边那个面目清秀的年轻随从机灵的从掌柜手中接过盖碗茶,恭谨的递给他:“爷!”
他这才接过茶,掀开盖碗,浅尝了一口后,淡淡的说,“嗯,马马虎虎吧!”他瞥了那个仍站在店内的少年一眼,不禁微蹙起好看的剑眉,“怎么还不走?”
掌柜赶紧会意的对少年挥手说:“哎,我说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呀!你要是没钱买参那就赶紧走吧,别碍着咱们做生意!”
少年拽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这位爷,求求您了,给我行个方便吧!我娘”
“哼,给你行个方便?谁给我行个方便呀?若是这个打个儿的来咱们这儿的客人都像你一样,买了东西都不付钱,那咱们岂不是都得喝西北风儿去!走走走,你就赶紧给我走人罢!”掌柜眼珠子一瞪,没好气的推搡着少年,将他一个劲儿的直朝外撵。
少年奋力挣脱掌柜的手,冲到青年面前“扑嗵”跪了下来,哽咽着说:“这位爷,求求您行行好,帮个忙吧!我娘真的等着这人参救命啊!”
“这白眉赤眼儿的,爷跟你又是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帮你哪!”
“我我有气力、能吃苦,做事儿可勤快了!您把人参赊给我,我到您府上做工还钱”
“爷府里头可不缺奴才!”青年阴沉着俊脸,瞥了少年一眼,冷冷的说,“你就别在爷这儿白费气力了,既然你娘病重,你有这时间跟爷瞎蘑菇还不如赶紧想法子弄钱去!等你弄到了钱再来这儿买参吧!”
“爷”少年仍跪着不肯起身,“求求您,求求您了呀!”
青年紧抿着好看的薄唇,无论少年怎样苦苦的哀求都不再开口搭理他,只是摆出一副悠哉闲适的模样,四平八稳的端坐着喝茶,他身边的随从忙走上前去和掌柜一起将少年半拉半拽的朝外推:“行啦,我说你就赶紧走吧!趁着咱爷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快走吧!若是你再这样胡搅蛮缠的,把咱爷给惹恼了,他若是真发起那暴炭子脾气来,那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位爷,求求您帮我说说好话吧!”
“我现在跟你说的就是好话呀,行了,你就赶紧走吧!”那个随从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这声音怎么尖尖细细的?
此时我的人参已切好,伙计把切得极为均匀的参片利落的用油纸包好,递给我:“姑娘,您的参得了!”
我接过人参并没有离开,不住的回头望着那个仍在苦苦哀求的少年,不由得对那个始终不理睬他的冷血动物心生愤怒,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你的血是冷的?为什么就不能伸手帮帮他,这点钱对你这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子来说能算得了什么,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把钱看得这么重的人,简直就是钻进钱窟窿里去了,真是比那个葛朗台老头还要吝啬百万倍!不禁鄙夷憎恶的瞪了那头没心没肺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一眼。
想想那个少年他也算是个孝子,可自己现在买了参已是身无分文,该怎么帮他呢?我蹙起秀眉思忖了一会儿,出声说:“等一下!”那位青年一听见我说话,端着茶碗的手猛的一颤,如星子般明亮的眼中立即闪起一道光亮,将手中的茶碗一放,站起身来,紧紧的盯着我,目光灼热而迫切。
“姑娘,您有什么事儿?”掌柜笑着问我。
我解下腰间挂着那块鲜莹明洁的玉佩,递到掌柜面前:“这个押给你,你先给他拿支二两的高丽人参,回头我就把钱送来!”
“这”掌柜犹豫了一下,刚想拿玉佩,忽然那位青年快步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玉佩,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拿玉佩的时候还趁机把我的手给摸了一下,我立即敏感的瞪了他一眼,暗自骂了句,死色狼,真不要脸,白长了副好看的皮相!哼,要不是看在你今天人多势重而我却是势单力薄,没有丝毫的胜算,本姑娘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这头不知死活的臭色狼!
“您应该念过书吧!”我冷冷的瞪着他。
“呵呵,倒是念过那么一丁点儿!”他嘴角扯起一个邪气的笑容,痞痞的笑着问,“姑娘有何指教?”
“那您应该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这两句吧!”
“哟,您还别说,这两句我还真不知道!”他扬起剑眉冲着我咧嘴一笑,语含逗弄的道,“姑娘您出口成章,举止言谈不俗想必不仅是念过书,而且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人,要不就麻烦您替我解释一下吧!”
“你!哼,真是不可理喻!”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懒得理会他这个无赖,哼,这就是所谓的出身豪门世家的名门子弟呀,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痞子!
注释:
①汉《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
②唐·高骈《山亭夏日》。
第四章
他见我愤然的瞪他,嘴角一弯,忽然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将这块莹润光洁的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缓缓念着上面以金丝嵌刻着的两句诗,“宛在水中央,只有香如故”温存的笑问我,“这玉佩上为什么刻这两句诗?”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虽然他的笑容魅惑迷人,却让我看了很不顺眼,觉得他的笑容又讨厌又碍眼,我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趁他一时不备,一把从他手中将玉佩夺回,对少年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掌柜面前,喘着气说,“现在应应该可以了吧!”
掌柜仍然没敢伸手来接,只是朝身旁的青年请示的瞥了一眼,青年接过银票看了看,一挑好看的剑眉,扬了扬他手中的银票,笑吟吟的瞅着我说:“我说小丫头,你该不会是把你的玉佩给当了吧!”
“哼,要你管!”我没好气的又瞪了他一眼,“你不就是要钱吗?现在钱有了,可以把参卖给他了吧!”
“呵呵,当然可以!”青年笑着朝掌柜看了一眼,他立即会意的让伙计取来一支高丽人参,包好递给少年。
少年欢喜的冲我连连磕头,一个劲儿的向我道谢:“好心的姑娘,谢谢您,谢谢您了!”
我把少年拉起来,“好了好了!你记着,你是个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不能随便对别人下跪的!就算是迫不得已,那也得看那个人他”我顿了顿,瞥了一旁正深沉的凝视着我的青年一眼,语带讥讽的道,“配不配!”
我这句话一说,店中顿时一片寂静,掌柜和伙计们都张大嘴巴、白着脸、颤着身子,有的额头上甚至还夸张的冒出一层冷汗来,青年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不以为忤的轻笑出声,兴味的摸着光洁的下巴笑望着我。
“姑娘教训得是!”少年恭谨的点点头。
“我姓唐,家中排行第九,叫唐九!”青年笑吟吟的对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扬秀眉,咧开嘴对他非常夸张的一笑,道:“我姓董,家中排行老大,叫董大!”
青年知道我说的并不是真名,望着我,忽然“扑哧”笑了。
“这里还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吧!”我才没这个闲工夫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吝啬鬼,转过头,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少年。
“不不!这哪儿成哪!”少年说什么也不肯收,“姑娘,您今儿为了替我付买参的钱,把您那块儿贵重的玉佩都给当了,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怎么还能再要您的钱呢?”
“我是看在你对你娘的一片孝心才帮你!你娘不是病得很重吗?你拿着这钱回去给她买些补品让她补补身子,这样她才能早日康复呀!”我顿了顿,想起自己那位红颜早逝无缘得见的额娘,盈盈双眼顿时闪过一丝忧伤,轻叹了口气,“有娘亲是件很幸福的事,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孝顺她,知道吗?”
“是!”少年郑重的接过银票,小心的收好,“好心的姑娘,您府上在哪儿,我可以到您府上做工,报答您今日这份天大的恩情!”
“那就免了!”我盈盈浅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这样吧,只要你以后有能力的时候,也尽力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这就不枉费我今日帮你了!”说着就朝外走去。
“哎,姑娘,那您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回家后跟娘给您立个长生牌位”
“长生牌位?”我一扬秀眉,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摇头失笑道,“真要是能长生不老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不死老妖了?”
虽然我尽心尽力的照料沈宛,可她的病情非但没有丝毫的起色,却是越来越严重,勉强熬过那年的冬天后,终于在次年的春天病逝了。阿玛在接到我的急信后就匆匆从乌兰布通赶回来,但遗憾的是,却仍未能赶上见她的最后一面!这几天,他总是在沈宛生前住的小院中不停的来回徘徊、叹息,我能强烈的感受到他内心那股强自压抑的巨大痛苦,真没想到,阿玛他居然会对沈宛怀有特殊的感情,怪不得他将自己住的屋子命名为“念蝉阁”呢,原来这并不是巧合!不过,对此我并没有感到生气,毕竟额娘已去世多年,再说,像沈宛这样一位风华婉约、才情卓绝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宛姨,宛姨!想起已去世的沈宛,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思绪不禁飘回到她去世的那个晚上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凄清夜晚,一弯蛾眉新月斜斜的挂在树梢,将它那淡淡清冷的光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沈宛闭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的血色,看上去是那样的纤瘦孱弱,仿佛一盏油已枯竭,随时都会熄灭的油灯。我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她,握着她那只枯瘦的手,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曾几何时,这只温润柔软的手曾把着我的手练字、弹琴,现如今竟是瘦得只剩下一把枯骨了!她本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现在又病得这么重,在这里又是孑然一身,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可以依靠,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甚至连个给她送终的亲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盈盈”沈宛忽然睁开眼,轻轻唤我。
“宛姨,您醒了!”我悄悄擦去泪水,柔声说,“要不要喝些桂圆梨花汁?”
“嗯!”
我将她小心的扶起,取过靠枕让她靠坐着,从桌上的暖桶中盛了大半碗桂圆梨花汁,用小银匙舀了一勺,细心的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她只喝了两三口便朝我摇了摇头,有些吃力的说:“盈盈,我有话跟你说!”
“宛姨,您说,我听着!”
“盈盈,这些日子你不仅忙着照料我,还不时的想法子逗我开心,辛苦你了!我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自从公子去后,我以为自己就这样独自孤苦一生,没想到会收了你做学生其实,我一直都将你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般疼爱!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啊,你才这么一丁点儿大”沈宛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伸手比了比,“还冲着我直叫什么‘神仙姐姐’呢!”
“宛姨,那是因为你长的真得很漂亮,漂亮得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没想到日子过得真快,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当年那个叫我神仙姐姐的小丫头现在已出落成一位金钗年华①的姑娘了原本我还想亲眼看着你出阁嫁人呢!唉,只可惜我大限将至,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她轻叹口气,从头上取下那支她一直戴着的乌木梅花簪,递给我,“这支梅花簪是我的心爱之物,留给你做个念想罢!”
“宛姨!”我鼻子一酸,含泪说道,“您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宛微微一笑,对我摇了摇头,“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是最清楚不过了!来,让我替你簪上吧!”她轻柔的替我把簪子插在头上,满意的颔首浅笑,“嗯,我的盈盈戴着,还真是好看哪!”
“宛姨!”我强忍已久的眼泪终忍不住掉了下来。
“盈盈,别哭,别哭啊!”她伸手轻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说道,“我的盈盈啊,笑起来是最美的,每回我瞧见你笑呀,即使心里头再不开心,也会变得开心起来!来,笑一个给宛姨瞧瞧,嗯?”
我勉强对她展露出自己最甜美粲然的笑容,她也回我一个温婉柔和的微笑,“还有代我谢谢你阿玛,跟他说,我非常感谢他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其实,他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唉,总之,你让他多保重身子,别为我太过伤心了咳,咳”她忽然捂着嘴咳了起来,我慌忙替她拍着背让她顺气,“宛姨,您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用!”她咳了好一会儿方才逐渐停住,拉着我的手,喘息着对我说,“盈盈,我我还有两件要紧的事儿托付给你,你可得记着一定一定要帮我办好!”
我神情凝重的说:“宛姨,您说,我一定帮您办好!”
“第一件事,能够跟纳兰公子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只是我跟公子相知相许,虽无愧于心,可我自知自己德行有亏,我这样毕竟是有辱门庭,败坏了沈氏家族的门风,我死后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因此,待我死之后,你不要把我的灵柩送回江南沈园,就把我的骨灰洒在京郊咱们常去的那片梅花林吧!那是我跟公子定情的地方”
“是!我记下了!”我含泪答应着,暗自感叹沈宛为了追求爱情,不计名节,背弃族人,可最终竟是落得这样一个凄凉悲惨的下场,因为她和纳兰容若没有正式的名分,在她死后,居然还不如一个侍妾,连长眠在心爱的人身边的资格也没有,真是可悲可叹!
“第二件事,我死之后,你把我这些年来搜寻到的藏书送归沈园的‘天一阁’,交付给我的师兄顾贞观,他是我父亲的学生,为人正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这些藏书虽然不多,却是尽了我毕生的全部心力记得,一定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喟叹说,“唉,你的那面琉璃珠帘咱们终还是未能完成啊!”
“宛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把藏书都寻回的,那面珠帘那面珠帘一定会挂起来的,一定会的”我听她很得如此凄凉,忍不住抱着她失声痛苦起来。
“盈盈,唱首歌儿给我听罢!你的歌声委婉动听,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宛姨,您想听哪首?”
“那首《鸳鸯锦》。”
“好!”我含泪轻轻唱了起来,“梅花开似雪,红尘如一梦,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痛;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去年圆月时,花市灯如昼,旧时天气旧时衣,点点滴滴成追忆;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
“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沈宛感慨的轻声低喃,一颗豆大的清泪缓缓自她眼中流出,无声的滴落在枕边,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忽然,她伸手在空中似是抚摸着什么,柔声低低的叫道,“冬郎啊冬郎,你可知道,我有多多”猛的,她的手一顿,“噗”的一声垂落下来,永远的闭上了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沈宛,这位盈盈才女、淡淡红颜,在一个初春的夜晚,如一片孤寂的树叶无声的自枝头飘落,静静逝去
我将已飘远的思绪拉回,月华如水,望着阿玛那孤独寂寞的身影,轻叹口气,取过一件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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