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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国-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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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凭白辜负了大好水光山色”
两人相继否认,妇人就算再疑惑也不好再说,调弦三两声后问到要唱什么曲子。
叶易安正要说,虚月先已插话进来,“就是刚才你说的十九年前那两首”
妇人益发疑虑不清的看了两人一眼后,手指轻拨,琵琶声声中脆声歌道: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妇人年纪已大,声音却极好,直将王维的这首名作《汉江临泛》唱的清丽空灵,歌声虽已结束,船舱内却是余音绕梁。
歌唱得好,可惜听歌的两个人都不专心,虚月微微低着头似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叶易安则是大半心思都在虚月身上。
一曲唱罢客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妇人等了一会儿后续又唱起了另一首《夜归鹿门寺》:
山寺鸣钟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樵径非遥长寂寥,惟有幽人夜来去。
这首孟浩然的名作同样被妇人唱的出尘飘逸,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然则两位客人的反应依旧是寂静无声。
妇人也自郁闷,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十九年前的旧场景,那次就如同此刻一样,别的客人听后无不称赞的《汉江临泛》与《夜归鹿门寺》却让女客很不满意。
刹那间,妇人的神思有些恍惚,似乎十九年的光阴逝去只是一场幻梦,一个幻觉,一切根本都不曾改变过。
两位客人都不说话,妇人却不能让船舱冷场,顿了一会儿后或许是她福至心灵,手指一转一拨,琵琶声顿时变得欢快活泼了许多,这回她再度开口,唱的已不是大家名作,而是襄州本地的民歌俚曲:
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目。
江陵三千三,西塞陌中央。但问相随否,何计道里长?
虚月从妇人拨动琵琶开始就听的极认真仔细,前两首隐隐约约有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但这感觉实在来的太淡太轻,所以连她自己也难确定。
随着最后这一曲《襄阳乐》唱响,刚刚极淡极轻的感觉陡然变的清晰,并随着词曲的流动越来越清晰,霎时间,虚月心湖最深处隐藏着的一个角落被蓦然拨动。
第197章 我是谁?
心湖中最深隐的那个角落刚一被挑动,虚月蓦然便觉体内的丹力随之紊乱起来。
因心神导致丹力紊乱,这样的情形前所未有,虚月试图收束丹力,孰料越收越乱,波及的范围急速扩大,转瞬之间就已延伸到了丹穴。
这是怎么回事?虚月正急速思索时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睡意汹涌袭来,几乎没给她留下应对的时间,整个人就如同晕厥般沉睡过去。
一直关注着她的叶易安恰到好处的扶住了她,低头看去虚月居然已头枕臂弯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对于一个修行者,尤其是像虚月这种修行境界的修行者而言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异常了,叶易安摆摆手,妇人收起琵琶退了出去,船舱中一时恢复了安静。
叶易安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回顾了玄玉当初的警告后已有明悟。
问题的根子应该还是出在虚月修炼的《道心如一》功法上,这种需要极高天赋的功法修炼起来进境非常快,但也异常凶险,尤其表现在需要心无杂念。
虚月当下这种情况当属道心如一功法的应激自我保护,不过下次若再出现这种情形,保护是否还有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心底怒骂一声,叶易安放:无:错:小说 m。QuledU。CoM松身体使手臂更加轻柔,就这样拥着虚月在怀中睡去。
“汩汩”的打浆声悠悠传来,清新的江风轻轻拂动着两人的发丝衣袂,船舱外汉江的青山绿水如同一幅鬼斧神工的画卷,处身其间,愤恨烦躁的情绪渐渐淡去后,一种久已未体味过的安宁静美悄然从叶易安心间涌起。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希望虚月就这么永远睡在他的怀中,两人乘坐的打花橹也永远不要停,一路飘飘荡荡直到天地尽头,并经由极远处地平线的水天相接驶进蓝天白云。
最近总是频频出现的那个梦又来了!梦外虚月正沉睡在目光宁静悠远的叶易安怀中,梦里她却化身成无相无形的隐身人,游荡在一片绝大多数都被黑暗笼罩的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中。
只不过这一回的旧梦中添加上了新的内容,熟悉的画面闪现完毕后密密匝匝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黑暗中忽有一缕光熹微显现。虚月循着光亮过去看到的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的树林,树林旁边就是幽深的断崖,林子中有一个面容俊逸的青年正闲坐在一条盘曲如藤床般的树根上,手中拿着一枚树叶吹奏清新悠扬的曲调。
这面目俊逸的青年就是梦中世界永恒的主角,虚月在梦中已经见得太多,即便只是看一下侧影也能认的不差分毫。
此时轻微的脚步声中,又一个少女从无边的黑暗中走进树林,她穿着一袭嫩黄色的七破间裙,月色之下清美不可方物,只是脸色算不得好,眉眼间有着浓浓的忧虑与疲惫,尽管如此她的头依旧高高的昂着,腰背挺的笔直。
树林上空无相无形的虚月看得清清楚楚,这鹅黄少女的容貌与她自己在镜中的容貌一模一样,就连左耳耳轮处的那点小痣无论位置大小都分毫不差。
鹅黄少女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俊逸青年不必见礼,“这是什么曲子,可有词?”
“这是本地民歌《襄阳乐》”说完,俊逸青年看了看鹅黄少女的神情后和着曲调轻声将歌词唱了出来:
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颜惊郎目。
江陵三千三,西塞陌中央。但问相随否,何计道里长?
鹅黄少女安静的听完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她无言,俊逸青年也没说话。一时间,场面异常的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你叫叶易安”
“是”
“这名字有什么说法?”
俊逸青年似是愣了一下,“此名是出自靖节先生《归去来兮辞》中的‘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
“靖节先生是谁?这两句又是什么意思?”
俊逸青年愕然,月光下看他的神情似是在意外鹅黄少女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分明是看到了叶易安的神色,鹅黄少女再开口时语气颇不耐烦,“大道渺远,修行之人纵然全心投入犹有不足,岂还有时间来看那些闲书?倒是你,自称好慕神仙,三千道藏看了几本?”
闻言,俊逸青年浅浅一笑,“在下无状,见笑了!靖节先生乃是六朝元嘉时的歌诗圣手陶渊明,这两句的意思是依着南窗向外眺望,借窗外美景寄托傲世情怀,虽然身处逼仄的陋室,亦觉舒适心安”
叶易安,叶易安!
月光隐没,树林与俊逸青年、鹅黄少女也随之隐没,下方的一切相继消失重归于密密实实的黑暗。
但很快,远处又亮起一线熹微。虚月再度循光而去,脑海中不断反复出现“依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的叶易安。
这一回,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熹光中显现的是一片蓝天白云,蓝天白云之间正有两人乘着一柄桃木剑法器御空飞行。
剑上的两人依旧是刚才的叶易安与鹅黄少女,只不过那容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另换了一身绚烂如天际晚霞的长裙,裙子的式样颜色如此美妙,色衬肤光本是清秀不可方物的少女此刻看来却是美艳逼人到极致。
“拂拂娇!”,毫无来由的,虚月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长裙的名字。
蓝天下,白云间,拂拂娇少女出声叮嘱了一句,“发什么呆?小心掉下去……抱着我”
“啊?”
拂拂娇少女没有回头,但俊逸青年叶易安这惊讶的一声却让她那晶莹的耳轮乃至整个脖子上的肌肤都起了一晕浅红。
拂拂娇少女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突然恶狠狠起来,“啊什么啊,让你做什么就做,再敢啰嗦一个字,老娘打折你的腿”
“噢”叶易安长吐了一口气,两手十指收拢松开,再收拢再松开,如此数度之后,方才坚定的合拢双臂搂住了拂拂娇少女长裙下婀娜的细长腰身。
就在这时,原本飞行平稳的桃木剑猛然一个下沉,伴随着一连串的起伏震荡之后才重归于平稳。
俊逸青年无声的笑了,并没有说什么。将肤色更为晕红的拂拂娇少女拥在怀中,轻嗅着她发间如山中松竹般的清香,静静的看远处天际那一片灿烂温馨的晚霞。
静静的沉默保持了许久,最终还是依旧没有回头的拂拂娇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在那船上的曲子真是难听,你再唱一个也好让我洗洗耳朵”
片刻后,拂拂娇少女耳边果然响起了俊逸青年纯以民歌曲调唱出的俚曲《折杨柳》:
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
那叶易安一连将这四句唱了两遍,到第二遍结尾时,林子月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此前在俊逸青年怀中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也于无声无息间自然松弛下来。
虚月正看到这里,眼前的蓝天白云、叶易安和拂拂娇少女突然又消失了。眼睛一睁,她在叶易安怀中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与刚才蓝天白云间一模一样的俊逸面容,身体也同样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梦里梦外两个世界毫无缝隙的连贯在一起,刹那间就连虚月自己都已分不清此刻她究竟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叶易安,我们要去哪儿?我的拂拂娇长裙呢?”
此时距离虚月睡去已经半个多时辰,叶易安身体一动没动,正看着王维笔下汉水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的美景,只觉很久以来身心都未曾如此宁静过。
听到虚月的声音低下头,首先就看到一个熟悉之极的眼神——这是独属于林子月的眼神,他绝不会认错。
瞬时间叶易安的呼吸都为之一顿,但很快,随着虚月的意识开始清醒,她的眼神也随之起了变化。
那独属于林子月的眼神开始消失,虚月又回来了!
心底一声无奈的叹息,叶易安也开始注意到虚月眼神中的纠结、疲惫,还有额头间浓密的发丝中沁出的点点汗迹。
原来她即便在梦中也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带着浓浓的怜惜之意,叶易安抬手轻轻抚上虚月的脸,温润的手掌如清风拂过,抚去虚月额间因噩梦激起的细汗,也阖上了刚刚睁开的眼睛。
叶易安做着这样的举动时用了一个小小的具有催眠效果的辅助类术法,原本这种术法对修行者极难起效,但此刻的虚月还没有从梦里梦外两个世界中完全清醒,对叶易安毫无戒备抗拒的情况下术法发挥了神效。
在虚月彻底清醒并挣扎之前复又睡去,只不过这一回那个近日一直纠缠着她的噩梦没有再出现。
这一觉睡的无比香甜,熟睡中的她几度扭动身体想要往叶易安怀中靠的更紧,以寻觅到更多的温暖。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几乎睁开眼的同时她已从叶易安怀中远窜出去,脸上既羞且怒,眼神也非常不善,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那恶梦又是怎么回事?我究竟是谁?”,一连三个问题如连珠箭发,咄咄逼人。
“或许是上次的重伤还未痊愈,刚才突然昏阙过去。恶梦?什么恶梦?”
虚月的眼神如遍布锋利铁钩的网紧紧锁定叶易安,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居然开口说起自己的恶梦,详细异常,就连此前新出现的那两个场景也没漏过。
这些日子里一直为恶梦所苦,却又始终无法弄清楚恶梦的由来,虚月急切的想要找到答案,而眼前反复在她梦中出现的叶易安就是最合适的对象,“我分明是个孤儿,父母早丧,那对男女是谁?那个与我容貌一模一样,又与你异常亲近的拂拂娇少女又是谁?”
虚月两次的睡梦中叶易安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也早已有了准备。尽管他很想揭破一切,但此刻却只能摇摇头,“这倒是古怪,此事恐怕还要问玄玉仙长才成。对了,说到令师尊,现在或许救她的时机到了”
此时要说有什么事能让虚月的注意力从诡异的恶梦上移开,那就唯有对玄玉的营救了。
果不其然,闻听此言后窜开的虚月陡然跨前一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易安抬手指了指身侧的胡凳,“近日锦绣盟内部或有大变,这应当是个好时机”
虚月回到胡凳前坐下,双眼却始终没离开叶易安,“锦绣盟会有内乱?”
玄叶此前的消息不会错,大道正虽然一举解决了狂信者,但以道门如今的实力已不足以力压魔门,这种情况下借助外力就成了必然选择,而以当今修行界的形势,能被道门看上眼的就唯有锦绣盟了。
但问题是以叶易安对骆锦绣的了解,在眼下的形势中他绝不会甘当道门的炮灰。骆锦绣甚至从没想过要消灭魔门,他需要用魔门来平衡道门,从而为锦绣盟孜孜以求的三足鼎立争取空间。
双方的利益诉求差距太大,大到连一丝媾和的可能性都没有,这种情况下道门要想借锦绣盟之力以灭魔门,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决掉骆锦绣。
情势几乎必然会如此发展,由此至今仍被锦绣盟捏在手中充为人质的玄玉就变得岌岌可危。叶易安并不在意她的生死,只是担心她若死了虚月身上会出现不测之事。
叶易安没有对虚月详细解释,说起来话太长,而且中间的很多事情就连他自己都依然疑惑不明。
他只是点了点头问道,“最近你有没有发现锦绣盟有什么异常?”
“锦绣盟调派了大批修士到神农岭,好像是在搜寻什么,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定坤山上也是风平浪静,并没有要内乱的迹象”
到神农岭搜寻?是想一举剪除天机谷余孽吧!叶易安冷冷一笑,“若不出意外锦绣盟的这次内乱会来的非常突然,从现在开始你要盯死定坤山,稍有异常即刻通知我”
“好”
两人商量好联络的方法后虚月一刻都不愿再留,站起身就要走。
“小心”
虚月脚步一顿,“你也一样”,说完,头也不回的出舱而去。
打花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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