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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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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笑道:“你远道来此,设宴招待,是否心中不服气,想搜还我一次身?以牙还牙!”
海蓝娜面上飞上两朵红云,倍添艳丽,显然是回想起当晚的气人情景,好一会神色才回复平静无波,避而不答道:“今趟是有事相求。”
凌渡宇愕然,道:“你……”
海蓝娜轻轻摇头,道:“不是我,我代表一位很特别的人来请求你们。”
凌渡宇给她弄得糊涂起来,指指自已道:“我们。”
海蓝娜点头道:“是的!你们!”
凌渡宇沉默起来。“你们”当然是指他和沈翎。难道她也想像王子一样觊觎他们要发掘的“东西”?他实在不愿将眼前这看来玉洁冰清的美女,和贪婪连结起来。
海蓝娜虽在凌渡宇的灼灼眼光迫视下,依然问心无愧地淡然自若,缓缓道:“放心吧!我代表的人和王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无论你们掘出任何宝物或在这世俗里很值钱的东西,他也不会沾手。”当她提到她代表的那人时,神色间自然透出高度的崇敬。
凌渡宇呆了一呆,仔细端详她美丽的俏面,不解地道:“那他有什么请求?”
海蓝娜吁出一口气,轻轻道:“我只是负责为他传话。”
凌渡宇静心等待,海蓝娜有种宁静致远的特质,使人和她一起时,感到一切都是和平、安静、美好。
海蓝娜续道:“他说:他想下去看一看,就是那么多,绝不会带走任何一样物质化的东西。”
凌渡宇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沈翎要发掘什么东西,故此无从作出任何判断,事情愈来愈不简单。王子也可以说是通过沈翎的异常行为,估计沈翎志不在石油,从而要求分一杯羹。
海蓝娜代表的这个人,似乎知道的又此王子更为深入,他的请求亦更是奇怪。究竟这是什么一回事?
“不取走任何物质化的东西”,对比是“会取走非物质化的东西”,那又是什么东西。“精神”是非物质的,那又和深入地底的一个洞有何关系?
海蓝娜见凌渡宇苦苦思索,先发制人地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没有人可以明白他。”
凌渡宇迫问道:“他是谁?”
海蓝娜道:“现在还不能说。”
凌渡宇心中有些许愤怒,沉声道:“你的请求,为何不直接向沈翎说……”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看他不会拒绝大小姐你的要求,无论是如何地不合理。”
海蓝娜面上再起红云,垂下头道:“你和我代表的人,都是非凡的人,我以为你们会明白对方。”
她这样一说,凌渡宇知道海蓝娜真的只是个传话人,她羞态可人,刺激起凌渡宇,使他步步进迫,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沈翎?”
海蓝娜抬起俏睑,深澈清美的秀目,一触凌渡宇透视心灵的锐目,不敌地重下目光,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我怕见他!而你是他的好朋友。”
凌渡宇大乐道:“怕什么?怕爱上他吗?”
海蓝娜料不到凌渡宇这么单刀直入,大胆了当,俏面更红,头垂得更低了。
凌渡宇微笑不语,欣赏对方动人的女儿情态。
足有数分钟之久,海篮娜勇敢地仰起俏面,红潮退去,坚定地道:“是的!你说得很对,因为我心中另有所爱,不能再接受这以外任何的爱了。”
凌渡宇愕然道:“你结了婚吗?”
海蓝娜面容回复止水般的平静,摇头否认。
凌渡宇失声笑道:“既然非名花有主,你怎能封起别人追逐于裙下的门路,你怕爱上他,这表示你对他大有情意。”
海蓝娜摇苜道:“这是很难解说的,我也不想再谈。”
凌渡宇道:“那你又为什么要找我,难道我没有吸引力吗?你不‘怕’我吗?”
海篮娜软声道:“凌先生!”她语声中充满恳求的味道,把对方凌厉的词锋,一下子化解于无形。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件事我不能作主,让我和沈翎谈过再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海篮娜默坐不语。
凌渡宇正要离去,海蓝娜道:“假若你们需要资金,无论多少我也可以忖出。”
凌渡宇离开桌子的那一端,走到海蓝娜身前,俯下头去,离开她晶莹的俏面数寸的地方说道:“你既愿付钱,那天为何又要赢沈翎的钱。”
海蓝娜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发展到那情况,我原本是蓄意输一大笔给他的。”
凌渡宇一呆,随即大笑起来,转身往门走去,留下海蓝娜在背后。
一路往房间走去,他的心神仍然转在海蓝娜身上,当晚在赌场时,海蓝娜牌面约三条K,比起沈翎约三条A是输多赢少,看来她的话非是虚语,可是造化弄人,她最后来了一条K,成为“四条”,胜了此局。
他又想起沈翎末翻过来的底牌,有点后悔适才没有乘机问一问海蓝娜,不过这也好,这成为了他们两人间的事了。
来到房门前,心中一动,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门隙一条断发上,他出门时,会抽下一根头发,以口水黏在门隙处,门环挂上“请勿骚扰”这牌子,日下头发断了,显示有人曾进房内。
他犹豫片晌,终于如平常地推门进内,警觉性提到最高。
几乎同一时间,一把性感的女声道:“回来了吗?”就像妻子对下班回来的丈夫的欢迎语。
云丝兰安然挨坐在房内的沙发上,左手优美地拿长长的烟嘴,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烟雾在她的俏面前升起,诱惑的大眼,带野性和挑战。
她穿了鹅黄色的两件头套裙,有点男性化的西装外套上衣内,是银白的丝质恤衫,颈项处挂了一串珍珠,光华夺目,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高雅中带有使人心动的魅力。她说话时,两颗月形的耳坠轻轻颤动,惹人遐思。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是星探,一定不会放过你。”他的目光这时才有余暇打量放在她面前小儿上的小型录音机。
云丝兰深深吸了一口烟,笑道:“多谢好意,但却不用了,谁不知道云丝兰是印度最红的艳星,今届的影后。”
凌渡宇呆了一呆,摇头失笑,关上门,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两人的目光交缠一处。
云丝兰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道:“你是个性感的男人!”
凌渡宇回敬道:“你是个性感的女人。”
云丝兰动人一笑,以近乎耳语的性感声音道:“你还末真正尝试过我的滋味,否则你这句话,将会有感情多了。”
凌渡宇“洛”一声吞了啖口水,只觉喉咙有点乾燥,给云丝兰这样主动挑逗,是极难抗拒的。
凌渡宇感到有改变话题的必要指几上的录音机说:“你不是特别来放段音乐给我欣赏吧?”
云丝兰淡淡道:“我要给你听的,比贝多芬或巴哈音乐更动人,那是你和你的大探险家朋友的美妙声音。”
凌渡宇动作凝住,沉声道:“你要怎样?”他思路极快,立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丝兰道:“果然是凌渡宇,一个使恶势力束手无策的人物,没有错,那晚王子要我跟踪你,在窗外偷听你两人说话。我也想不到,只看你一眼,便给你发觉了。幸好我录下你们的说话。”眼睛望向录音机,续道:“这盒翻录的版本,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凌渡宇不怒反笑,舒舒服服挨在沙发里,道:“你究竟想怎样?”
云丝兰身子前倾,媚声道:“你知道假设这录音交到王子手里,后果会是怎样?”
恤衫的胸口开得很低,这样前倾,凌渡宇的眼光不期然地望进她深深的乳沟内。
眼前奇景消去,她坐直了娇躯,脊骨挺得直直的,高耸的酥胸,颤颤巍巍,尤其是有了刚的春光乍曳,更增人的遐想。
她确是男人的大克星,举手投足,莫不把对方的心神吸摄。
凌渡宇发觉自己没法生起对她应有的愤怒。
凌渡宇吸了一口气,道:“说吧!”
云丝兰默然片刻,沉声道:“我要你为我杀一个人!”
凌渡宇皱眉道:“你当我是谁,一个职业杀手?”
云丝兰道:“不,我知你是个怎样的人,我手上有很详尽的关于你的资料,你是绝不反对杀这个人的。”
凌渡宇道:“谁?”
云丝兰道:“王子:我要你杀他,在你把东西掘出来前,干掉他!”
凌渡宇神情一愕,奇道:“什么?你不是为他工作的吗?”
云丝兰笑起土来,这次笑声合深刻的悲愤,恨恨道:“我不止为他工作,还是他的情妇、他的玩物、他巴结政要的工具。”
凌渡宇恍然大悟,那次在赌场遇上云丝兰,敢情并非巧合。她是奉王子之命,来监视沈翎,难怪赌场的人这样慑于她的威势,谁敢惹她的强硬后台。
一时间默然无语。
凌渡宇打破僵局,道:“你这样来访,不怕王子知道吗?”
云丝兰傲然道:“我对他太有用,除非犯了他的大忌,他还管我不。何况,他要我色诱你来加以控制。”言罢轻摆娇躯,作了个动人的姿态,仰脸给了凌渡牢一个飞吻。
凌渡宇的心脏触电似的跳了几下,叹口气道:“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靠山,你还能横行无忌吗?”
云丝兰首次垂下头,幽幽道:“你知道吗?由我十五岁开始,便想杀他,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我妈妈生我时难产死了,自我懂事开始,我的家便是街头,爸爸带我从南印度,一直流浪到北印度,我们偷、乞、骗,什么也干,还是吃不饱、睡不暖,末曾经历过那种日子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学懂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开锁、偷东西、打架。我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云丝兰猛地抬起头来,道:“不!我不愿意说了,你也没有兴趣听,是吗?”
凌渡宇柔声道:“傻女,说罢说罢!我正在留心听。”
他的声音温厚平和,使人感到能真心信赖。
云丝兰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道:“我不会忘记,至死也不会忘记,那是下大雨的黄昏,爸爸站在那里,一架黑色大房车铲上了行人路,爸爸就倒在地上,他附近的地上全是血、血、血……”
云丝兰面上满是惊悸,可见当时的惊吓是多么深刻。
云丝兰沉声道:“一个人从车上走了出来,一脚踢在垂死的爸身上,诅咒道:”赐死你这贱种,居然敢阻我去路。”我要冲上去拚命,有人拦我,告诉我那人就是王子,哼!就是王子!”她语声中的恨意,使人不寒而栗。
凌渡宇道:“既然你和他有这样的过节,为何又跟他。”
云丝兰放纵她笑起来,泪水却不停地留下,好一会笑声停止,缓缓道:“十七岁时,我考进了一所明星训练学校,造化弄人,原来那是王子辖下的企业之一,一天他来巡视,看中了我,以后的事你可想像得到,他捧起了我,使我成为千万人羡慕的偶像。可是每天我都想杀死他,但杀死他后,我的一切也完了,他的手下绝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那是此恶梦还可怕的经验。”她语气虽然平静,却带深如大海的无奈和对自己的恨意。
云丝兰道:“所以当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时,我立刻想到求你杀掉他,只有他死了,我才可以真正地生活,过我自己决定的生活。”
凌渡宇道:“杀这种人我绝不手软,问题是可否在发掘后,而不是之前。”
云丝兰站起身来,走到凌渡宇身前,直至双腿碰上凌渡宇的膝头,才跪了下来,一双玉手按他的大腿,香唇蜻蜓点水地吻了对方一下,微笑道:“傻子!你太不明白王子,这人从来不遵守任何誓言,绝不会把好处份给任何人,只要他掌握到你们所知的一切,你们便完了,所以你只能在那样的情况出现前。”她用左手掌缘在自己的咽喉作了个切割的手势,道:“割断他的喉咙。”
凌渡宇道:“想干掉他的人必然很多,但直到今天他仍活得那样好,可知并非易事,这还不要紧,问题是据我推想,很多为我们工作的人,由工程师以至工人,可能都是他指派来或受他操纵。他假若死了,我们的计画怎样进行。”
云丝兰站起身来,道:“这是件的问题了,记!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你一定要比王子先动手。”她递过一张纸条道:“这个电话号码,可以找到我。”
她推开了门。
凌渡宇扭头叫道:“你不是要色诱我吗,为什么赶走?”
云丝兰扭头沉声道:“今天是我爸爸的忌辰……我……很喜欢你。”指了指几上的录音带,道:“那是唯一的一盒,你……爱怎样便怎样……”
动人的身形,随闭起的门,消失不见。
凌渡宇来到开采的营地时,是次日的早上十一时。
风雨交袭下,整个营地陷在白茫茫的豪雨里,视野不清。
营地在一个四面围高山的盆地核心处,庞大的钢架竖立起来,广大的营地围铁网,车进车出,数百工人在忙碌,进口处守卫森严。
他在一间临时搭建的木造房子内找到沈翎,后者正沉地与一群工程师开会,研究工作的步骤和程序。
凌渡宇进入会议室,沈翎略作介绍后,他被安排坐在沈翎身侧。
总工程师艾理斯是英国人,有丰富开采油田的经验,指会议桌上一个立体的地势图道:“这是瓦拉纳盆地,我们的开采点,位于盆地的正中央处。”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艾理斯道:“我们会通过地形分析,遥感勘探,和查阅有关的资料,对于地层的组织,有了一定的结论。”
众人露出注意的神情。
凌渡宇大感兴趣,石油的开采,是非常不简单的一件事,必须根据地质的结构和变化,决定钻井的方法,才不致事倍功半。
艾理斯道:“这由威正博士解说。”
威正博士是位四十多岁的美国人,身材瘦削,唇上蓄了胡子,面相精明,道:“坦白说,瓦拉纳盆地并不是钻井的好地方,地面构造非常复杂,以浊积岩体为主,构造上产生了高陟背斜,多断层,兼且地层坚硬,膏盐和垮塌层段密集相连。”
凌渡宇听得头也大了起来,这是非常专门性的名词,教他们这个门外汉一头雾水。
沈翎沉声道:“这对钻井会产生什么后果?”
威王博士答道:“因为地层复杂,使钻井过程内,曾遇到很多不能预料的情况,例如井壁易于垮塌,发生恶性井漏或强烈井喷,钻井液柱平衡地层压力困难,井眼缩径,以至发生种种不能预估的意外……”
另一位印度籍的工程师出那里插口道:“这会使到钻头选型频繁,拖慢了工程的进行。兼且钻井时地层崩塌意外发生时,钻井液将受到严重污染,会毁坏钻油台的机械操作。”
总工程师艾理斯接口道:“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井的作业非常困难,尤其是沈翎博士指定油井必须可容一架升降机在井内自由升降,这将把成本提高至一般油井的十二倍以上,假设井深不是沈博士要求的三千米,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沈翎道:“这是我重金聘你们来此的原因,钱没有问题,我想知道,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艾理斯道:“办法总是有的,我们已在固井方法上动了脑筋,例如要采用能耐高温、防黏卡的优质磺化泥浆体钻井液,预备好各类型的钻头,采用大斜度定向井、水井、丛式井的混合技术,加大套管尺寸……”
当会议结束时,是当日下午二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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