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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春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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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明言，但又不能不讲。苦心走近墨翟轻声道："；帮主聪明睿智，凡事当三思而后行 。"；
这言外之意墨翟当然明白。墨翟看着愁锁眉梢的苦心和心事重重的涂云龙、庚桑，笑了笑： "；本帮主知道轻重。"；
少正卯知道墨翟功力非凡，即便倾注内力医治伍宾亦是枉然。因为，五毒冰寒掌，天下无人 能解。如若借墨翟内力耗损之际，强夺"；三寸游龙鞭"；岂不事半功倍。放眼四周，除墨翟外 ，眼下没有对手，幸运的是邓析已先而去，否则，邓析出手，倒真有点棘手。心念至此，暗 自庆幸，一抱双拳："；墨帮主大仁厚义，这位公子奄奄一息，墨帮主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帮 主精通医道，何不配合内力，救治公子之伤。"；
墨翟右手中指与食指一直搭在伍宾脉膊，感觉伍宾经、络气息越来越弱，丝丝出气，毫无进 气，脉膊，渐渐消失。刹时，墨翟大惊失色，豆大汗珠刷刷从面额淌下，墨翟欲运内力灌输 ，岂料内力又从原处荡了回来，这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大行家不禁面色惨白。因为，这 一切现象，业已证明伍宾心脏停止跳动，经、络停流。须臾，墨翟搭在伍宾脉膊上的手指陡 然一震，随即脉膊极其缓慢地又跳了起来，很快，便有像烈焰般的暖流催动着心脏激烈跳动 ，同时飞速在体内顺着经、络旋转。更令墨翟惊诧的是伍宾身上经、络完全和刚才不同，以 反 方向逆动，显然经、络穴道易位。墨翟既是武学宗师，又是医道高手，可谓阅历丰富，什么 千奇百怪在他眼里也能顺理成章。然而，伍宾身上的变化却令墨翟越来越疑惑，越来越心惊 和奇怪。墨翟肯定死去的伍宾顷刻间又复活了。刚才生命的消失和瞬间的再生，在场众人没 有一个人知道。当然，知道这种奇迹的天下只有墨翟一人而已。众人的目光，依然集中在墨 翟身上，因为，他是这儿的地主。少正卯的话，墨翟很清楚少正卯之目的和意思。然而，别 有用心，城府极深的少正卯亦感到眼下的事情有点蹊跷，似乎将发生出人意料和不可思议的 事情，这是从墨翟眼神中猜出的，少正卯不仅工于心机，他察言观色的功夫更甚于他的 武功。从孔女句的言行，伍宾的气色，墨翟的前后行为，他隐 约 觉得攫取"；三寸游龙鞭"；美梦可能要流产。若先下手，尚有一线之机。於是用眼睃瞟了阳虎 ，猝 然身似奔雷，陡然从墨翟手里抢过伍宾，右掌一招"；亡命天涯"；，拍出排山倒海掌势迫退众 人，同时，右脚已踢向挡住去路的庚桑。庚桑猝不及防，身子被踢出丈余，少正卯挟着伍宾 向来路疾奔而去。
少正卯突然发难，令墨翟等人措手不及，除涂云龙确信少正卯是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恶徒 外，谁也想不到少正卯顷刻间反目为仇。涂云龙初见少正卯上山即心存戒意，后见少正卯用 高深武功调解了墨翟和邓析之间僵斗，稍积好感。哪知，转眼间少正卯又别有用心劝墨翟为 伍宾用内功疗伤，骤然疑心顿起，便欲靠近其身后，随时准备出手。哪知，刚欲近身，少正 卯已然发难。涂云龙愤怒之下，双手运足内力，已将背后大葫芦射抛下山的少正卯，与此同 时，苦心亦已打出枚快慢有序的菩提子，顺着地皮疾射少正卯双脚。苦心素以沉稳著称，在 苦心的意料中，少正卯纵然武功再高，双脚总有落地之时，只要双脚被一枚菩提子所伤，他 少正卯就休想下得了武夷山。
少正卯挟着伍宾疾奔下山，正欲解下系在伍宾腰间的"；三寸游龙鞭"；，蓦闻颈后凌厉之风迫 近脑勺，他知道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武林中了得人物，特别是涂云龙的葫芦更是杀人夺命令人 防不胜防的利器。当年，太师府上，涂云龙的葫芦令天下英雄惊诧咋舌，早已传遍整个武林 道。所以，少正卯哪敢贸然出掌去碰那脑后飞射之物。当见他人在疾奔中，暂时无暇顾及垂 涎已久的"；三寸游龙鞭"；，身子急侧，双脚一蹬，纵身上了路边树梢。这着不仅避开了涂云 龙杀命绝招，又让掉了苦心菩提子暗器。然而就在少正卯避让瞬间，却耽搁了无比宝贵的时 间。墨翟见少正卯陡然发难，须臾的惊怒，立刻身如惊鸿腾飞，闪电般掠过众人，拦住少正 卯去路，面沉似水道："；天失其常则有逆气，地失其常则有忿气，人失其常则有灾气。阁下 今日所为，乃自绝其生。"；
少正卯冷笑道："；大凡天下英雄，无不失其常而成事。"；
"；你以为，你能成事？"；
"；我是那种徒劳之人吗！"；
"；大凡利令智昏的人，结果常常徒劳。"；
"；哈哈哈……"；
少正卯一阵狂笑后冷声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大丈夫立足武林，当着鞭在先。所谓谋大事 者，不为浮名小节所累。"； 。 想看书来
（1）第十七回（3）
墨翟亦冷笑道："；一个'贪'字，害了多少古今豪杰。"；
"；帮主，这个字又成就了无数古今英雄。"；
墨翟冷笑道："；阁下难道不知三极六爻？"；
少正卯目光凌厉，冷声道："；什么意思？"；
墨翟冷笑中已含杀气："；三极六爻是变数，做过英雄成狗熊。"；
少正卯冷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少某当求快意今生，以人力争天命，顺我者昌，逆 我者亡。"；
墨翟厉声："；本帮不说有恩于阁下，总算井水未犯河水。在下提倡兼爱、尚贤，实则有利江 湖大义，今日阁下不义，怨不得阎王收你而去。"；
少正卯冷霜面孔透出杀气，星眸逼出寒冷凶光："；好，那就看黄泉路上谁先走。"；
水帘洞旁，阳虎和少正卯共事多年，早知少正卯那瞟一眼用意，似乎在少正卯发难同时，出 其不意，欺身将已受重伤的孔女控制在手，左手挟着孔女，右手鬼头刀已架在孔女颈项，令 苦心等不 敢轻动，其余两名五毒帮手下左右两旁吆叱道："；让道，快让道，否则这丫头便血溅此地。 "；
李菡眼看伍宾被少正卯抢走，孔女被其挟制亦不敢贸然出手相 救 ，生怕动作不当，给孔女造成杀身之祸，那样如何向帮主交待 呢？苦心依然挡住去路，感到进退维谷，举棋不定。
涂云龙素知墨翟与人相搏，从不要一拳一脚相助，哪怕自己站在地狱门口亦是如此。他素来 敬佩帮主武功、道德和智慧，当然相信墨翟与少正卯相搏绝不致落败。因此，涂云龙并未尾 随墨翟拦截少正卯，想的却是擒获阳虎及从人。故在拍出葫芦的瞬间，身形晃动，拦住阳虎 等人下山之路，出他意料的是阳虎奸滑过人，出手挟制孔女相 威胁，顿使双方僵持不下。
面对阳虎气势，涂云龙轻嗤道："；老夫昔日在齐、鲁之地，曾听道上朋友传言'身在江湖漂 ，谁人不知鬼头刀'。今日一见，大失所望，未曾想到气魄宏伟、响当当的鬼头刀，竟挟制 女子而自救，耻哉，羞哉。"；
阳虎冷哼道："；神丐，休要激我，在下知道这着棋怎么走，鬼头刀死，也得让她为我垫棺底 。让开，听到没有？"；
涂云龙怖厉一笑，目光逼射出杀气："；阁下不要打错了算盘，不要以为挟持此女即可安然脱 身。告诉你，她一不是我帮中弟子，二不与我沾亲带故。"；
说着，面带杀气向前稳稳跨了三步。
阳虎一见，朗声冷笑道："；好啊！那咱们热热闹闹赴黄泉。"；
说着，手腕略一用力，刀锋已陷进孔女颈项肉里，鲜血已慢慢 浸湿刀刃。
苦心讥刺道："；人言五毒帮，个个响当当，怎么今日一见面，尽成乌龟蛋。"；
阳虎身旁一位壮汉，再也忍不住苦心谩骂，一声怒叱，倏然而出叱道："；匹夫，休要狂言， 在下接你几招。"；
此人凶光毕露，一看便知是位剽悍强横之徒。当见他言毕刀出，一天寒光罩向苦心，砍头 、剁脚、劈腰，一刀三式，干净利落，显然是江湖中一流刀客。苦心的激将法，竟然有人上 钩。于是身形晃动，人影随着刀动，轻飘飘人如柳絮，缩首跳跃，人如架在弓弩之上，倏然 弹射对方，右手骤然直戮对手"；华盖"；大穴。此人一见刀势落空，当见苦心人影稍离刀影， 知道对手武功了得，自己远非对手。于是身子后跃，同时手腕疾翻，戒刀夹着寒气平削苦 心伸出的右手，岂料苦心直戮其"；华盖"；穴的右手倏然转实为虚，左掌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 势，出其不意疾拍对手左肋。"；啪"；地一声，对手被苦心"；柔云掌"；击中，顿时被震在崖壁 石上，口吐鲜血，瘫地而亡。
阳虎见苦心痛下杀手，两招便将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掌毙，怒从心起，豪情顿生。将孔女交由另名手下："；兄弟，你一定将此女挟制住，不可分心丝毫。 以防帮主有失，可作一张牌打出，亦可救你自己性命。"；
"；阳副帮主，不可……"；
"；不要说了，今日之势，不容阳某不出手，否则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弟。"；
说完，一横鬼头刀，站在了苦心对面，威风凛凛，厉声道："；在下武功虽然泛泛，但平生以 义交友，既然阁下掌毙在下兄弟，在下岂能苟喘偷生。"；
阳虎的豪情义气，倒令苦心敬他三分，于是朗声道："；只要阁下放下此女，在下便放尔等一 条生路。"；
涂云龙知道苦心能耐，对付阳虎绰绰有余，身形闪动，已将被少正卯踢伤的庚桑扶起，助其 疗伤。
阳虎毕竟是老江湖，厮斗经验远远高出他的侪辈，当见他手腕翻动，刀光闪烁，直似千百条 刀光，刹时自空而降，耀眼刀光里，叠落着阳虎无数影子，宛如翻江倒海之势，那封、削、 劈、斩……招招指向苦心致命处，甚是凶狠厉害。
苦心见阳虎如此攻势，不敢怠慢，忙将三尺铁锄封住阳虎雷电般攻势。将平生所学展开，铁 锄恰似空中片片浮去，变幻不定，一会"；开荒种地"；，指东打西，击南攻北。一会"；一锄托 天"；锄影漫天而下，万点银芒，点点追魂夺命。阳虎眼见苦心一柄锄头，竟有如此妙用，且 不说攻、守兼备，就那奇招怪式就蕴含着波诡云谲，阳虎此时方才感觉赌气无疑于送命，届 时方才后悔不该莽撞，"；眼前无路想回头"；，回不了头，也只有掉头。
阳虎此时穷于应付，双目旋迷，眼前尽是无常锄影，判官铁笔。苦心眼见胜负已明，即将铁 锄旋转，用了招"；觥筹交错"；，锄柄已捣在阳虎腰俞穴，阳虎顿时瘫倒地上，饶是苦心手下 留情，要不是观其义气过人，阳虎无疑和他手下一样，早已死于非命。
伍宾在少正卯腋下挟持，渐渐气息缓流奇经八脉，全身有说不出的难受，道不明的痛苦。这 种感觉和煎熬，是他经历多次死亡都未有过的痛苦，宛如剥皮抽筋。伍宾自己也不知道什么 原因，浑身大汗淋漓，内衣尽湿。少正卯全神贯注站在面前的墨翟，因为，他知道墨翟是一 个相当强硬的对手，所以，对伍宾体内的变化丝毫不知，反认为，伍宾离死神已经不远。这 时，少正卯见阳虎被擒，另一名帮徒亦毙命，再看已有不少丐帮弟子云集山下。于是平静冷 声： "；墨帮主，你我没有千招，绝难分出胜负。在下如果猜得不错，贵帮强敌将至，劫难难免。 "； 。 想看书来
（1）第十七回（4）
墨翟冷笑道："；对头寻仇倒有，大难未必酝成。对付仇家，在下自忖绰绰有余，就像把你送 到阎王那里一样容易。"；
少正卯冷哼道："；阁下有这种把握，要知道自信过份，是会自灭的。"；
"；是么？在下只会灭人，从不自灭。请看一位被灭、一位已被擒。"；
"；哼哼，只要我一抬手，不仅伍公子性命消失，这位小姐香魂亦将殒落。"；
"；对，正因为如此，才不轻易和你动手。"；
少正卯略有疑惑："；为什么？"；
墨翟轻声道："；做买卖。和你做一笔买卖。"；
"；换人？"；
"；畅快，我把阳虎归还，你把伍宾和这女子放了。咱们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少正卯陡然厉声："；不行，阁下也太会做生意了。"；
墨翟冷声道："；为什么？难道在这赌局中你还有赚头？"；
"；若少某猜的不错，贵帮仇家必是名震八荒人物。少某愿助贵帮打发仇家，只求这位公子随 身一物，如何？"；
涂云龙叱道："；伍公子及随身之物必须留下，否则，阁下很难再看到今晚月亮。"；
少正卯明白涂云龙意思，他也相信只要涂云龙和墨翟联手，他少正卯绝对难逃一死，但少正 卯毕竟是赌场老手，他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天下没有傻瓜去刻意寻求痛苦，即使有许多人经 历过苦难，也一定是为了生存或某种需要而无可奈何。少正卯也绝不会拿自己命去换伍宾命 。他知道应该怎样出这张生死牌，他毕竟也和阎王打过交道。于是冷笑道："；既然谈买卖， 得讲公平，强吃硬拿，少某宁愿玉石俱焚。"；
孔女无力地睁开眼睛，见伍宾痛苦异常，她知道伍宾伤势不能 耽 误，心下甚急，竭尽全力道："；诸位听小女子一言，阁下放下伍公子，义兄放还阳虎，小 女子随阁下前去，这样岂不公平。"；
墨翟闻言，深情地看了眼孔女。他知道孔女心机极多，天下无人能及，转首瞟了眼少正卯，缓缓点点头："；如何？"；
少正卯在帮内很多事少不了阳虎，若不允承必得罪阳虎，而阳虎对他之忠，可说海内恐无第 二。何况，只要伍宾活着，就不怕没机会，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更何况这女 子是墨翟义妹，说不定作用更大。心念至此亦缓缓点点头。
孔女虽然受伤，头脑依然灵活。她深知一旦兵戎相见，首先 见阎王的便是伍宾和自己，与其这种结果，倒不如先救伍宾再说，只要自己活着，就有机会 逃脱。更何况伍宾寒毒不容拖延，耽搁一刻，便有一刻危险。死神和时间正抢夺伍宾的生命 。 为救伍宾，她诚以赕，甘之如饴。即便如此，心中还是不免惆怅，她知道今日之别，凶多 吉少，不知寅年丑岁能否相遇，想到将和伍宾天各一方，别绪愁离，肝肠寸断。日渐浓郁的 情愫蠕动着春潮激荡芳心，惦记着另一颗心。孔女笑着对李菡 轻声："；姐姐，宾哥哥，宾哥哥……"；
竟然连说数声，无法说下去，泪水却滚滚溢出。
李菡知道孔女虽然脸上挤出笑容，心里却异常凄苦。看着她梨 花带雨愁容，心中甚是同情与感激，若不是孔女一句话，刚才 那剑拔弩张情势已烧眉毛，只须弓弩一动，伍宾哪有性命，李菡看着孔女那双凤眉杏目不离昏迷中伍宾须臾，款款浓情、芳心可可、一缕柔丝，仿佛缠不 尽离别情愫。李菡本已泪如雨下，这下更是泪闸打开，滚滚泪花宛如钱塘浪潮："；妹妹，你 放心， 我会把一切告知宾哥哥……"；
"；不要，那样他会更伤心，只要他好，我也就开心了。"；
说着转首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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