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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春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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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伍宾伤势，邓析一眼便知，在与两位兄弟说话时，便隐去了与伍宾的渊源。
苦心道："；二哥，你刚归帮不久，有些事你不清楚。那妞是帮主义妹不假，但这妞与其父大 相径庭。"；
邓析一愣，冷声道："；其父，其父是谁？她又是谁？"；
苦心："；这妞乃孔教主千金。"；
於是便将墨翟与孔女句相识经过叙述了一遍。邓析神色痴呆地 听 完，长叹一声："；难怪沿途武林有人传言，孔教主出山寻女。哼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完，哈哈大笑。
庚桑道："；二哥，咱们赶快追上，不要让涂大哥再上当受骗。"；
邓析冷笑道："；咱们从右边小路，必能赶在他们先到水帘洞。"；
说完，人影已向右边山崖下飘去，苦心，庚桑紧跟其后。
伍宾一行顺利通过三关。伍宾明白，如果没有孔女句。渔、樵 两 关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刚才邓析明显手下留情，邓析的为人，伍宾清楚，如此简单的"； 苦肉计"；，以邓析的聪明不会不明白，他绝不会因为孔女句被 制 而束手无策，那只不过碰巧为他放行制造一个借口。伍宾心里感激，但又有那么一丝说不明 的模糊。
不明白的事，去胡思乱想，那是自找麻烦。伍宾不是爱找麻烦的人。
伍宾虽然侠义豪情，古道热肠。然而，现实叫他现实起来。所为何来？不是为了治伤疗毒吗？ 少正卯"；五毒冰寒"；掌，霸道无比，阴狠之极。若不是陇西独侠凌阳子"；争天寿神丹"；，自 己早以一命呜呼。想到凌阳子，当然就想到善良可人的凌云涓。伍宾心里不安烦躁起来。伯 喜否阴狠狡黠，权势熏天，不知他们近况如何？伍 宾心头，永远抹不掉凌云涓形影，分别时四目 无声深情交融，令伍宾有种说不出的隐痛。伍宾心里所想，必然表现在脸面，细心的李菡， 聪明的孔女句，都发现伍宾心情蠕动，当见伍宾凝目远眺，长 叹一声。无疑这一声长叹含着思念与凄凉，悲哀与无奈。
孔女句笑道："；渔、樵、耕、读已闯三关，宾哥哥应该高兴才 是，怎么反而如此长叹？"；
李菡接着："；宾哥哥，眼下最要紧是能见墨帮主，切勿异想而误大事。"；
其实，伍宾那声极富情感的长叹，作为女人，更是敏感。
伍宾乃是磊落之人，轻声道："；我在想凌云涓，凌阳子。凌云涓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未报分 毫便相别，其叔父之伤，不知能否得到吴王解药。而我已临大寒时分。到时，我离开这个世 界的时候，还不知陇西独侠伤势如何及能否见上凌云涓一面，这叫我怎能瞑目。"；
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凄凄楚楚。
李菡朗声道："；人生在世谁无死。该去的时候就该去，不该去的时候，却想到死，才真正可 悲，更可悲的是生命未完，心却死了。"；
李菡一席言外之音，充满责备意味。伍宾顿吃一惊。想不到李菡竟能说出这等掷地有声之言 。不由伸手抓住李菡右手，李菡慢慢推开伍宾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截玉笛："；小妹吹上一曲 ，如何？"；
孔女句本望能尽快闯过水帘洞，早日能治好伍宾毒伤。岂料关 键 时候，伍宾却怀退志，那岂不将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正思对策，听李菡所言，顿觉此计绝 妙。真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
伍宾此刻对李菡由爱到敬，又从敬到喜，连忙笑道："；好，好，想不到菡菡有此一绝。"；
李菡黛眉飞扬，昂首将玉笛放於唇边，一吐香气，顿时秀丽山峰和苍翠重叠山峦，回荡着清 脆悦耳笛音。起初曲意缠绵，令闻者感到甜蜜温馨。须臾，音频微变，律含凄苦，且有那种 隐隐中的腥风凶杀，使得先前和谐田野风光煞然变味，令人感到惆怅和惋惜。伍宾、孔女句随音而悲，随律而喜。突然，音符拔高，音弦变调。曲中那不达 目的死不休的旋律使人激昂亢奋，一派笑取生命，除恶复仇音势，激荡人的心怀。
伍宾、孔女句不觉被李菡笛音妙曲所牵魂。
孔女句由衷钦佩李菡一支玉笛，吹出了心灵中的妙曲："；姐姐 妙曲不仅悦耳，且能治病。"；
伍宾笑容顿敛正色："；菡菡金言妙曲，顿使为兄茅塞顿开，常久萦绕心中忧苦亦随曲尽释。 令为兄深感惭愧。自今后决不轻言生死二字，今生债，今生了。"；
突然，一声冷冰冰话语从左面山涧传来："；看在这笛音妙曲份上，所欠债务，无须还了。"；
伍宾等三人闻声不觉大惊，举目循望说话人。当见三条人影如陨星般从山涧直泻，转眼便拦 住伍宾等人去路。邓析那阴沉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双眼射出冷目寒光。
孔女句上前向庚桑，苦心恭敬一礼："；两位大叔，冒犯之处， 请多多海涵，晚辈亦是救人心切，迫於无奈而为之。"；
苦心瞟了眼孔女句，转首对伍宾道："；公子受伤颇重，本该尽 力 相救才是。只因本帮近日便有强敌上门，威胁本帮存亡。故奉劝公子下山。至於得罪之处， 还望多体谅。"；
伍宾双拳相抱："；晚辈素闻墨帮主侠义大名，平生仰慕得很。晚辈义妹亦是帮主义妹，贵帮 既有强故寻仇，晚辈於情於理亦应尽绵薄之力。"；
苦心听了伍宾一腔慷慨陈词，内心亦被其侠肝义胆所动。然而，他心里更加清楚。无论如何 是不能让帮主与其见面的。帮主的古道热肠和义薄云天他比谁都清楚，帮主若见这位公子， 必然不惜内力和血本为这位公子医治。届时，强敌上门，不仅本帮厄运难度，帮主亦性命难 保。心念至此，苦心脸一沉，冷声道："；公子侠义豪气难得，在下代表本帮多谢公子盛情， 本帮的事，本帮自会料理。只盼阁下一行，不给本帮节外生枝已感激不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第十六回（3）
说着右手一指下山小道："；下山吧！"；
最后一句话不仅冷得怕人，而且近乎无理的逐客令。
伍宾亦觉自己有点赖皮之嫌，自己见墨翟目的即是求治疗伤。於情於理总觉不是味道，退志 萌生。陡然耳边响起李菡的笛声和孔、李两人对自己那种眼光。伍宾顿时一改常态，笑道： "；前辈心意，晚辈自当理解。至於给贵帮节外生枝，敬请前辈放心。晚辈虽不是君子，亦不 是小人。"；
庚桑见李菡，孔女句这两位绝世美人尽为伍宾着想关怀，那种 眼 神流露出无限情意，微笑轻声："；公子，红颜知己并非尽是好事。能迷男人的女人，可是个 麻烦的女人。"；
孔女句冷笑道："；此言差矣，难道前辈不是女人生的？难道…… "；
话未说完，渔夫庚桑叱道："；丫头，给我住嘴，若不是帮主金面，我早劈了你这胆大妄为丫 头。"；
枯瘦索命君邓析突然冷笑道："；你们既然硬想上山谒见帮主。即请这位孔小姐接我三招，倘 若孔小姐三招内不败，我们自当让路。"；
说着，用手一指孔女句。
伍宾一愣，除了武功，孔女句什么都能应变，对于这点，伍宾 有把握。然而，邓析偏偏提出要孔女句过招。而且，邓析眼中 透出萧萧杀气令伍宾甚为不安。苦心，庚桑和邓析久以相交，对于邓析习性可说是了如指掌 ，见邓析如此神情，知道这位仁兄已起杀机，不免心惊。有意相阻，又怕引起邓析不快，更 何况，邓析的杀机，又有何人能够阻制，於是异口同声，假装怒叱："；滚，还不快滚下山。 "；
孔女句见邓析突然点名要自己与他过招，她虽不知这位魔君何 许人也？但她明白此人武功一定很高，而且相当难缠。若想义兄为宾哥哥治病，非经历此关 不可。更何况，我是墨翟义妹，他又能将我如何？总不会当众杀了我，为宾哥哥吃点苦，有 何不可。想到这里，孔女句笑道："；承前辈如此器重，小女子 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已然平静地向邓析走近。其实，孔女句连半招也难逃出 邓析手掌。那邓析何以提出三招为限呢？这正是邓析稳重处。孔教主武功通天极地，其女在 他耳濡目染下，必然会些意想不到的奇招怪式，即便如此，在邓析心中，孔女句绝不可能在自己夺命三招下逃生。
邓析冷冷地看到孔女句，一种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激荡。苦心 ，庚桑看到箭在弦上，皆在为孔女句担忧，伍宾当然也感到杀 气弥漫，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到孔女句倒下。急忙纵身拦在孔女句身前沉声道："；这位孔姑娘丝毫武功不会，且让在下代为接招 。"；
邓析正欲出手，不想伍宾横里插入。冷笑道："；伍公子，江湖上很多事，是不能代替的，孔 姑娘，你说是吗？"；
孔女句甚是感谢伍宾的一片热忱与浓浓情义，她听懂邓析话里 的意思，对伍宾充满甜密地一笑，慢慢将伍宾轻轻推开："；宾哥哥，我不会有事的。"；
伍宾一寸寸离开孔女句，仿佛像永别。因为，他感到空气里的 杀气越来越浓，这杀气引得嘴馋的荒野小鬼纷纷拢来。伍宾双眼向邓析投去恳求的目光，他 知道，只有邓析才能使这股杀气消失。然而，邓析避开伍宾恳求目光，阴沉的脸上，毫无表 情。突然，邓析五指疾伸，刹时迸出五道锐厉劲风，荡激而出，夹着一阵疾啸之声，宛如五 条无形恶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向孔女句扑来。孔女句先前笑靥如花的轻闲仪态，顿时被这狂飙气势吓得面无人色。不要 说她没有丝毫武功，即使江湖上响当当角色也将一命呜呼。就在弹指定生死的瞬间。伍宾头 脑灵光一闪，想起了巨蟒伸信吐圈避雷之法。不由而然用上了博大真人李耳所授的"；虚而不 屈，有相无生"；的武功。当见伍宾双掌交错，手腕频动，一股旋风般罡气向邓析"；五指夺命 "；狂飙涌卷相撞。伍宾顿觉天旋地转，一股血腥忍不住从喉间溢出。然而，邓析的"；五指夺 命"；内力亦被化去九成。孔女句被这仅剩下的余力震得连吐数 口鲜血，仿佛五脏六腑错位，脸如白纸，摇摇欲倒。伍宾知道孔女句 娇柔身躯经不住这种打击，硬挺着弱躯上前扶住孔女句 ；"；女句妹、女句妹……"；
伍宾额边汗珠涔涔而淌，急声连呼霍然又有一阵强劲呼啸声破空袭来，伍宾心知不妙，急忙 以身挡之。紧接着"；扑"；地一声，一支钢镖射在伍宾腰间，一阵刺骨之痛，"；扑突"；一声， 钢镖落地，原来此镖恰巧击射在伍宾腰间的"；三寸游龙鞭"；之上。三寸游龙鞭乃武林非 常之兵器，即使精钢玄铁亦难伤其分毫。饶是如此，由于邓析内力浑厚，伍宾还是全身被钢 镖震得隐隐疼痛。未想到，因腰间的三寸游龙鞭，伍宾又便拾得一命。
伍宾忍痛，回首怒视枯瘦索命君邓析："；你向一个并不懂武功的弱女子，痛下杀手，你不羞 愧吗？
邓析似乎没听见伍宾说话，一边冷笑，一边向孔女句一步步逼 近："；啧、啧、啧在下已出两招，再受一招，孔姑娘便大功告成。"；
说着，右手缓缓抬起，双目露出凶光杀意。
此时，孔女句魂悠悠，魄散散，生命奄奄一息，任何人的一招 ，皆能轻易地将她送到地府，何况是邓析这种武林高手。伍宾见状，惊异骇然。心中燃起的 愤怒，早将邓析先前的恩惠涤荡干净，将孔女句交到身旁李菡 手中 ，自己竭尽仅存余力，准备与邓析一拼生死："；想不到你杀人心机，如此卑鄙狡滑，刚才钢 镖险伤我命。以往你曾救过我命。今日可谓杀，救两平，你我也可说恩断义绝。"；
邓析冷声道："；江湖恩仇不可并列，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你和孔小姐有仇？"；
"；没有。不过，她非死不可。"；
"；为什么？"；
"；这是阎王说的，谁敢徇情。"；
"；哼，你嗜杀弱者，枉为英雄。你可曾想过，她既是墨帮主义妹，又是孔教主千金，这后果 你应该知道？"；
（1）第十六回（4）
"；所以，她并非弱者。帮主吗！我自会与他解释。至於孔教主，孔丘，哼，虽然他文才武功 臻达极境，我枯瘦索命君岂能……唉，兄弟，你不明白，正是……"；
伍宾见邓析痛苦中戾气更盛，知道邓析杀孔女句之心无法避免 ， 伸手阻止，继道："；不敢当，伍宾怎敢与阁下兄弟相称。告诉你，若不是孔女句，伍宾早已命丧荒山。伍宾受其大恩未报分毫。既然你意在杀人夺命，请 先杀了我。"；
邓析叹了口气，依然冷气森森道："；天下事，有顺义而违理，也有顺理而逆义。有为国而置 六亲而不顾，也有为亲而枉国法。不想今日义，理相碰不可并存。兄弟为义必救孔小姐，为 兄於理非杀她不可。想不到，造化弄人，今日为一女子而坏你我金兰，实在叫人痛心疾首， 只有就此划地绝交，分道扬镳。"；
言词语间，充满无奈与痛苦。在场众人，已然好像猜到了什么，但都不明白究竟，孔女句亦被迷雾所罩，不明所以。邓析双目慢慢闭起，一付凛然沉思之 态。须臾，喟然一声长叹："；我枯瘦索命君为此，要不惜得罪天下了。但愿此缺，今生能补 。"；
说完，星眸暴射精光，人影一晃，倏然无踪。伍宾受过高人传授，虽然内力耗损殆尽，临敌 经验 颇有。当见邓析已到李菡身后，周身荡出的罡风已将李菡震开，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 向孔女句"；百会"；穴。伍宾亦已展开"；五行颠倒旋风"；步，从 邓 析意想不到的方位一剑刺向邓析左下肋，长剑的森森寒气已透邓析肌肤，邓析怎么也未料到 伍宾在如此重伤之下竟有这般矫健身手。伍宾见救孔女句已然 不及，陡然想起神龙怪客孔武所授的"；攻其必救"；，邓析掌毙孔女句 显然如举一叶，但要陪上自己一命。邓析当然不会拿自己命去换孔女句命，邓析只有闪身暴退。伍宾一招逼退邓析亦感意外，他知道自己决不是邓析对 手，刚才得手，只是邓析轻敌才给了伍宾可乘之机。
伍宾一番全力相搏，虽暂将孔女句从死神手里暂时夺回，他感 到自己气血互冲，心脉紊乱，一股寒气从体内骨髓迸出，禁不住全身机伶伶直打寒颤，手中 长 剑，亦仿佛森森寒气顺着剑柄直透体内肺腑。此时，伍宾再也无力保护孔女句，绝望的眼神带着歉意投向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笑意的孔女句。
苦心走近邓析，低声道："；二哥，这些孩子并无大过，将他们赶下山算了。"；
言语中含着乞求。岂料邓析冷声道："；三弟，孔丘与我帮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杀她，就是 ……"；
话未说完，一阵银铃般笑声从左边山谷传来，随即一个阴森森声音："；堂堂武林前辈名宿， 欺杀仇家之女。不敢与对手一决雌雄。苟且偷生，耻哉，卑哉。"；
邓析与众人闻言即是一惊，丐帮重地，哪来闲人。举目向侧循望，当见一对男女正向众人而 来。伍宾定睛看去，两个人影依稀面熟。原来是渭水四鬼之一讨命鬼伯灵与表妹许仕琼，刚 才 发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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