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之救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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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许贤一眼便看得到舒城想要和他说开，将一切都说清楚的意图，可男人却只觉呼吸都无法通畅，脑袋一阵眩晕，他一点都不想在舒城嘴里听到任何让世界都显得凉薄的词，不想听舒城说他看了那施盛寄来的视频，也不想听舒城说他是原谅他还是其他什么……
　　　　　　许贤打从心里感到难受，却又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说清楚了的，要好……
　　　　　　在那夜，他从仓库被周童出来的那天晚上，舒城大概都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说，可是当时的男人完全不敢听，他自觉的把自己判了罪，觉得自己做错了，于是，便疏远着本应该亲近的舒城。
　　　　　　没有谁会永远包容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许贤在回忆起从前的记忆后，对待感情，算得上是有些消极，舒城对他来说，虽然不是初恋，却给他更多那种让他安心又依赖的感觉……
　　　　　　但是现在，应该要彻底告别了吧……
　　　　　　许贤挣了几下手腕，没有挣脱，也就不再动弹，也不再去看舒城那双总是吸引着他的眼，沉默不语……
　　　　　　而拉着许贤手的舒城，也同样没有说话。
　　　　　两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与自己说话，又似乎都无话可说……
　　　　　但这样的僵持，总归不是好事……
　　　　　是许贤先开的口，就像很多年前，舒城第一次见到在大山里从屋子里将门打开的许贤那样，男人的眉眼被灯光照亮的尤为清晰，眼睛也永远湿润着，像是盛满了一个海洋，即便只不过这次，那波光潋滟的眼里，没有他的倒影……
　　　　　　男人说：“舒城……可以放开了么……”
　　　　　　舒城比许贤高上太多，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便可以轻松的让男人窝在自己的怀里，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让许贤坐在自己的腿上，在男人想要吻他的时候，也都是踮着脚然后他弯腰，这些没有做过几次的亲密动作，都在舒城摸上男人手腕光滑的皮肤时，在舒城的脑海里闪过……
　　　　　舒城缓缓眨了眨眼，浓密卷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漂亮神秘的阴影，淡色的薄唇亲启，道：“不可以……”
　　　　　“……”男人抿着唇，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接话，便听到舒城继续说道：
　　　　　“放手了，你就会不见了……”
　　　　　　淡淡的语气，手腕上加重的力度，一切都在朝着另一个许贤没有料到的方向发展着……
　　　　　　男人听了舒城说的话，鼻尖都有着难以忍受的酸涩，说：“怎么会……人不会一下子就不见的……好了，我要进去了……”
　　　　　　舒城定定的看着许贤，道：“怎么不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贤不经意的看着舒城那双此刻没有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却因为握着他的手腕，而手背隐隐显出青筋……
　　　　　　“为什么不看我……”忽然，舒城这样说。
　　　　　　　男人顿了一下，道：“没有为什么……”
　　　　　　“那……你是在拒绝我么？”
　　　　　　不知为何，许贤想起那次在舒城家里，两人云雨前，舒城对他说的话，他说‘不要拒绝我第二次’。
　　　　　　可是世事无常，许贤点点头：“嗯……”
　　　　　　“真是狠心呢……老师……”
　　　　　　　许贤耳边响起这句话，紧接着，那紧握着他手腕的手，便松开，许贤一下子心都凉透了，却还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苦笑。可就在许贤以为舒城会离开的时候，那只松开了他手腕的手却忽然抬起了许贤的下颚！而舒城也慢慢的压了下来，许贤双腿跟灌了铅一般重，没有后退……
　　　　　　明明是再下来一点点，便可以亲吻到的距离，偏偏舒城没有继续低头，而是看着男人的眼，说：“可是怎么办……我不想接受你的拒绝……”
　　　　　“老师你总是这样……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如果你只对我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你想要我放开你，可你现在的眼睛，却告诉我，你想要我吻你……”
　　　　　　“老师你说……你是不是总这样口是心非呢……？”
　　　　　　舒城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在长大后，更是一个字都金贵无比，现在一下子说了好几句，却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击在许贤的心上，叫男人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
　　　　　　“我……”
　　　　　　“啧……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忽然！一句没有任何声音起伏的话从旁边响起！旁边属于周童的房门正大开着，周童穿着浴衣站在门口，懒散的撑在门框上，打断了许贤的话。
　　　　　　男人一惊，后退一步，离开拥有舒城气息的地方，与此同时被走出来的周童笑着拉住了手，说：“许爸，走吧，我等你好久了……”
　　　　　　许贤的行李箱被周童接过，手也被牵着，往往房间里走去……
　　　　　　结果许贤的手再次被舒城握住，两只手被不同的青年拽住，一个笑意渐深，一个冷意更浓，在中间的许贤尴尬的几乎想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再也不出来了！
　　　　　　情况越发的糟糕了……
　　　　　　男人永远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事情，他本想要两只手都甩开，干脆自己会房间好了，却在一瞬间的犹豫了后，只挣开了舒城的手……
　　　　　　这次，许贤只挣了几下，舒城原本紧握的手，就越来越松，像是真的又什么东西开始从名为温暖的土壤脱落了……
　　　　　　等许贤跟着周童回到房间，在关上房门的瞬间，似乎看到了舒城静静的看着他的手心……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水色之中……
　　　　　　“许爸，虽然等我们离开这里，才重新开始了……”周童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回头，便看得见男人眼底的湿润，便上前将男人揽入怀里，说，“可是……许爸你心里可不可以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呢？”
　　　　　　男人回抱着周童，这个和他在一起十年的大男孩，如今高大帅气的青年，日后可能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人，说：“稍微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周童知晓，知晓这些都是自己强要来的，听到男人这样说，即便心里微痛，也笑着道：“我等你。”
　　　　　　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许贤接到了周悦的电话，说知道了他和周童明天就要出国的消息，想要明天送机，还说若是明天再见面会时间很敢，许贤接到周悦的电话，听到周悦像是和从前一样轻松的语气，心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她，便将旁边舒城多定的房间给了周悦，让周悦过来吧……
　　　　　见到周悦的时候，许贤有些不自在，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周悦心里难受了，因为在这些事情里面，周悦从来都不应该掺和进来，怪就怪缘分，让周悦喜欢上了那个人……
　　　　　这次见到周悦，周悦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活力，不但没有问如今显而易见的许贤和周童的关系，也没有再谈及关于曲静忧的事情，仅仅只是一家人的相处……
　　　　是的……
　　　　　许贤永远不能拒绝这些关于家人带来的回忆与温暖……
　　　　　男人想：
　　　　　‘果然，让一切回到最初，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吧……’
　　　　　许贤看着周悦刚给自己倒的饮料，笑了笑……


第124章：再也不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种夜里无法安稳入睡，需要借助安眠的药物，才能进入梦乡的？
　　　　　　曲静忧想，大概是从他十四岁的那年夏天开始的吧。
　　　　　　十八年前的事情，不管是谁，记忆都会慢慢变的模糊，那种被岁月侵蚀，被时光淡忘的过去，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存在一小部分，并且都不甚清晰……
　　　　　　可是有一点他却记得尤为清楚，那就是曾经和那个笑容恬淡，拥有着想要让他永远藏起来笑容的男人的亲吻，和那午睡时整个人都窝进那人怀里，抱着他腰的感觉。
　　　　　　那种散发着清香的橘子味道的夏天，在少年曲静忧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一个痕迹，开始的时候，曲静忧的确是因为觉得叫做许贤的家庭老师每次看他脸红的样子极为好看，便越发喜欢逗弄对方。
　　　　　因为早熟，曲静忧知道他的老师对他是不一样的。
　　　　　没有哪个人会对着同性露出这样青涩羞窘到让人恨不得亲上去的表情，也没有那个朋友间的视线，会带着淡淡的宠溺与小小的窃喜……
　　　　　曲静忧想，他大概喜欢自己。
　　　　　对，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当时的国内还很封建，或许根本都没有出现同性恋这个词语，可是国外有，曲静忧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了解的不多，可是他也不想了解，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没有必要占用他的时间，他只需要知道他的小老师喜欢他，这一点，就够了……
　　　　　就不会无聊了……
　　　　　　于是，曲静忧开始在男人给他补习的时候，时不时和年轻的许贤开始一些小小的肢体接触。比如会在转笔转到地上的时候，和许贤同时去捡，然后碰到彼此的手；比如在男人讲解题目的时候，可以与他凑的很近很近，然后一扭头，便可以造成差点亲到的假象，再比如……
　　　　　太多太多了……
　　　　　等曲静忧已经不满足只是看男人害羞的表情后，两人的关系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可以悄悄的拉着手，可以简单的亲亲脸颊。
　　　　　虽然这些，都是建立在两人谁都没有点破的情况下，可是这样隐匿的甜蜜，着实让当时的曲静忧沉迷了……
　　　　　他从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可爱，从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脸颊也可以这么软软的，也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腰也可以这么好抱……
　　　　　或许老师的唇也可以像果冻一样吧？
　　　　　或许老师的两粒果实也是和他唇瓣一样殷红的颜色吧？
　　　　　或许老师身上那最有肉，圆滚滚的臀部，摸起来也会像发糕一样软软的吧？
　　　　　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这么让他在乎呢？
　　　　　曲静忧没有想太多，他从没想过自己对许贤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也从没有考虑过他和许贤这样下去后会发生什么，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同性恋。
　　　　　他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继续和许贤做些让两人都心跳不已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曲静忧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里面满溢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点点期待和不好意思，刻意定定的看着男人，声音不大不小，道：“老师，你喜欢我，对吧？”
　　　　　当时男人一愣，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喜欢就是喜欢了，要说出来，我不会拒绝你的哦……”
　　　　　听罢，男人抬起漆黑明亮的眼，耳朵都红透了的，说：“我……你……”
　　　　　忽而，曲静忧凑近到了许贤面前，浅笑着的眼里，被灯光照射的淡色的眸子让男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连眼睛都微微合上，睫毛轻颤。
　　　　　“不行哦……老师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会亲你的……”
　　　　　最后，当然是许贤小声的说了出来让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的话，满面通红，而后被曲静忧仔细的打量着，浑身僵硬起来。
　　　　　曲静忧说：“老师别躲啊，放松，嘴巴别闭着……嗯，我要亲你了……”
　　　　　“……嗯。”
　　　　　第一次的亲吻，是两个人一辈子只此一次的初吻，都没有什么技巧，两人都只会吮吸对方的舌尖和唇瓣，都同样心擂如鼓，把唇瓣都亲到红肿，却都不舍得放开。
　　　　一吻结束后，曲静忧面上毫无变化，说了句：“老师，你好甜。”便扭开了头，半晌后两人才继续悄悄牵着手，开始学习……
　　　　在当时的许贤看来，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果然已经像个大人一样稳重，不光个子都快要赶超他了，连心境也是，不像他，只是接吻，便心神震荡，满目湿润了，作为大人，实在是丢人的紧。可事实究竟怎么样，曲静忧是否像许贤想的那样镇定，只有曲静忧他自己知道了。
　　　　　这是个美好的开始。
　　　　　但是不是每个童话都有个美满的结局。
　　　　　那天天气明明也很好，可惜那天曲静忧的小老师被赶出了他家，事情是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的，曲静忧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可是他知道当时的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
　　　　　当他看到所有人都望着他，想要他给个解释，他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他只是觉得男人很好玩，所以陪着他玩玩罢了；只是看男人一个人，又那么喜欢自己，勉强接受罢了；他又不喜欢他，他只是无聊的消遣而已，干什么要弄的这么严重？！
　　　　　既然这样，这个游戏也结束了，该到头了！
　　　　　对，曲静忧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不可以进行下去，就停止……
　　　　事情结束的仓促又非常轰动，十八年前普遍都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疾病，没有人愿意自己沾染上，而这件事因为另一方涉及到曲家，于是被压了下来。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受到了惩罚而已……
　　　　　从那天起，曲家便没有再给曲静忧找男家教了，都是女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那些平淡又无聊的日子，现在的老师并不会对着他腼腆青涩的笑，眼睛里面也没有藏着星星，闪闪的，有的只是那些他看腻了的拘谨或者是谄媚。
　　　　　不一样了……
　　　　　一定是有什么变了？曲静忧心里疑问着。
　　　　　曲静忧其实知道答案——什么都变了！
　　　　　他曾经有想过去看看许贤，可是他知道自己去不了，因为在这个‘家’里面，他什么都做不了主，于是他彻底失去了男人的消息，直到三个月后的某天，他得知了男人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与父母断绝了关系，离开锦州的消息……
　　　　　然后他失眠了……
　　　　　至此，十八年过去，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在有当初的感觉，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失眠好起来。
　　　　　看吧，这就是他的惩罚……
　　　　　曲静忧身边又有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可是没有一个风景能让他再也挪动不了脚步了，于是他一直这样，或许，一辈子都会这样。
　　　　　可是他回来了。
　　　　　当曲静忧看到那块表的时候，一些陈年的青涩回忆还有那年夏天淡淡的橘子清香都像是蛰伏已久的凶兽，瞬间乱了他的世界！
　　　　　不过，他也看到了，乱了他世界的人，丝毫不记得他了……失忆了……
　　　　　曲静忧原本还觉得失忆挺好，却在看到男人即便失忆还是抗拒他的时候，知道自己想要拿回来的东西，似乎……不愿意回来了。
　　　　　　再后来，男人恢复了记忆，曲静忧在男人家吃了一顿晚餐，那些菜色简单却可口，家里面布置的温馨又赏心悦目，看起来……男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的很好……呢。
　　　　　　男人的身边也有新的追求者，有了新的家人，新的一切，唯独没有他。
　　　　　　而且他一靠近，男人就害怕，即便男人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曲静忧知道……
　　　　　　为什么要怕他？
　　　　　　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
　　　　　　好吧，曲静忧他知道答案。
　　　　　　曲静忧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所以，只要抢回来就好了吧……
　　　　　　可若是回不来呢？
　　　　　　——那就毁掉！
　　　　　　这辈子，让男人的骨灰和他的混在一起，下辈子，让他先握住他的手，再也不放了！



第125章：很长很长
　　　　　　“你只需要将这么一小瓶的东西让你许爸喝下去就好了。”
　　　　　　“很简单的，对吧……”
　　　　　　“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是能让你的许爸昏睡一段时间，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你那里的。”
　　　　　“真是个好孩子呢，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你值得那些。”
　　　　　周悦一边微笑着看着男人将那兑了东西的饮料一口口喝下，忐忑不安的想起了当初杨月在电话里面给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