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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止的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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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初夜时,美子就取得了主导权。在性关系上保持着童贞的姜原以拙劣的动作,想取得属于自己的女人的身体。
“不对,不是这儿……”美子痛得皱起眉头,喃喃地诉说着,“真笨,真笨。”
美子已经有过与好几个男人的秘密关系,而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稚嫩拙劣的动作。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有责怪,因为这正说明了姜原的童贞、纯真的一面,她不由得微笑起来。
最终,还是美子用自己的手帮助,姜原才顺利过关。
在以后的生活中,美子基本上取得对姜原的支配权。例如在电视频道的选择上,在音乐的选曲上和在家庭的料理选择上,大权落到美子手中。
姜原喜欢看一些轻松的、日本小市民休闲的电视节目,但却被美子斥为“低级趣味”。姜原希望生一个孩子,美子却根本不愿生育。
美子神经质地采取多重的避孕手段,体温测试与“安全期”计算,避孕套与服用药剂等重重防范。有一次在“安全期”中,姜原没有使用避孕套交接之后,美子跑进浴室,反复冲洗淋浴,时间持续了好久。
姜原听着这冲洗的声音,心里在不禁诧异地想:与自己交接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妓女?
最近姜原的强迫症状又严重起来。只要美子与他出门,询问起家里的煤气、电器等是否关上,姜原就会变色,血涌上头顶。他的强迫观念猛烈地被诱发出来,一定要返回家中反复检查。甚至出远门也不能阻拦住他,而在往返的路程上,姜原常常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当天夜晚,美子的兴致特别高,不断地挑逗丈夫,但姜原因疲劳困乏毫无反应,受到美子的嘲笑。于是姜原只好勉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而美子又不知何事过于兴奋,在行房中采取和以往不同的体位姿势。可怜姜原像霜打的叶子,未战先败,萎了下来。
美子用尽一切功夫和手段,都不能使姜原回到原先的状态。她忍不住轻蔑地说了一句:“你这男人,真没用!”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欲求不满的表现;但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沉重的心理打击和暗示,也是房事中的禁言。美子的这句话使得姜原如同接受判决一样,一败涂地。
从此,姜原陷入性交不能的阳萎状态。这也是他来心理咨询的一个原因。
姜原对自己的状态很痛苦。他想和美子分居一段时期,或者回中国休养一个时期。但美子不同意,她说:“分居就是变相的离婚。你目前的不能是暂时的,别着急,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美子不想和姜原分居的一个原因是,她正准备辞去日语学校的教师一职,报考T大学医学院的精神分析学专业,而姜原将是她最重要的精神分析对象之一。美子能从姜原的身上得到一种莫名的快感。
但姜原不甘心,他想:“不和这女人分开一段时期,我这病没法治。”为此,他甚至不惜和美子离婚。
姜原去进行法律咨询。律师怜悯地朝他摇了摇头说:“性生活问题能否成为离婚的重大原因,常常值得慎重考虑。法律上说,如有男性遗传上的性无能,女性的膣欠陷症等性器障碍的情况,以及一方的性变态、性异常等病理状况才可以进入考虑的范围内。但这必须出示有力的医学证据。其中性交不能的场合,属于后天的,暂时性的或心理原因的,即医学治疗可能的范围,离婚的要求很难被认可。”
姜原明白,只要美子不同意离婚或分手,也没有任何不贞的举动,自己一方执意要提出离婚,是很难得到日本法律支持的。
这天,美子带姜原到T市的文化馆去听一个讲座,是关于日本传统戏剧“歌舞伎”中贵族与武士的生活世界之知识。美子认为这是丈夫姜原生活在日本不可缺少的文化教养之一。可姜原对日本的传统戏剧毫无兴趣,他认为自己没有这种“教养”也可以活得很好。
美子就数落他说:“你,真没出息,一个没教养的男人,只能是低级趣味的……”结局,美子在家庭中是占主导支配地位的,妻子的意见是左右一切的,姜原只能乖乖地服从。
到文化馆来听讲座的人数很多,把一个演播厅挤得满满的。姜原随妻子挤在中间,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对歌舞会伎中舞台装置的“花道”,音乐伴奏中的“三味弦”等知识一窍不通,只想打瞌睡。但因碍于妻子坐在身旁监督,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勉勉强强地听着。
在演讲过程中,听众的情绪很热烈,目光也很专注。而姜原渐渐地支撑不住了,他的强迫症开始发作。他似乎觉得这周围听众的目光都是刺向他的,他感到有些灼热和窒息,突然间头痛欲裂。
“哇……”他痛得叫出声来。
美子大吃一惊,赶紧抓住他,小声地恳求着说:“你怎么啦?求求你,安静一点……拜托了……”
“放我出去……”姜原喘息着,颤抖着身子叫道。
姜原被紧急送入医院,经精神科医生诊断,属“歇斯底里神经症”,但否认是“精神分裂症”的发作。此后姜原的心理咨询停止,转为定期的接受精神医学的治疗。
畸恋4(1)
此后几个晚上,姜原开始变得憔悴,没有食欲,浑身提不起劲,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虚脱感。
他的头痛症状越来越严重,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因此,美子只得陪他深夜去医院急诊。脑部的仪器透视和摄影的结果,在他的前脑发现不明的可疑部位,是否是病灶并不能确定,医生建议到专门的脑科医院做一次精密的脑组织检查,目前没有明确的诊断结论。
带着死人似的神情,姜原回到家里。他开始考虑这脑中不明的病灶究竟是什么?
“也许是癌症。”姜原想起自己的亲属中,有人在前几年是死于癌症的。
“癌症是不会遗传的。”美子半安慰、半生气地说,“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蠢话了。”
“可,这有些像癌症的痛。”
“你知道癌症是怎么痛的?”美子反问道。
“听老人说的……”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美子劝说道,“我有个女友的哥哥,在一家大医院是著名的脑科大夫,明天去诊断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吗?”
美子所介绍的医院是当地一所著名的国立大学附属医院,脑科大夫吉田非常年轻,瘦高俊秀,与美子的关系很密切,似乎是多年的熟友。在门诊中,吉田大夫用非常谨慎叮咛的语言询问病情。姜原的担心和不安在胸中翻滚起来,他想如果病情不严重,医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语气来问诊。
姜原仿佛看见了地狱的通道似的,两眼一阵阵发黑。这时能在身边陪着他的,是既没有了信赖,也消失了爱情的妻子——除了美子再也没有旁人了。
作了脑组织的精密检查之后,过了一周诊断结果出来了。姜原带着已被宣告癌症死刑的神色,被美子又带到医院中。
“脑组织没有发现癌细胞病变的迹象,”吉田微笑地朝着姜原说,“初步诊断是脑部三叉神经痛症状,需要接受神经内科的治疗。”
“不是脑癌?”姜原眼神放出光芒来,语气却仍然是不信。
“但并不等于说可以忽视治疗和休养。对于暴饮暴食,生活规律的紊乱,以及精神的紧张和感情的激动等,要尽量避免。请按医嘱定时服药。”
对于吉田大夫的后半段话姜原已经一点都没有听入耳中了,他的身子一下子轻松得要飘起来,心里是一阵猛烈的狂喜。他宛如一个已被判处死刑的囚犯,又突然被无罪赦免一样,走出了医院的门诊室。
当天晚上,从癌症恐怖中解放出来的姜原,头脑的疼痛也消失了,突然从性无能状态中恢复过来,向美子的身体逼近。
“啊,你怎么啦?”美子又惊又喜,经受了长时间的性饥饿状态后,以开放的姿势任凭姜原的蹂躏。
从这一夜起,姜原和美子在肉体上和精神上的爱情似乎又复活了,而且两人的夫妇关系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原先一直对姜原趾高气扬、居高临下,占据着统治支配地位的美子,突然变得温顺卑下起来。
比如在电视频道的选择上,在广播音乐的选曲上,只要是美原喜欢的节目,美子就会事先调整到一定频率等候,然后提醒姜原收视或收听。
在家庭的食品和料理上,美子也极力迎合姜原的口味。原先被她视为“低级趣味”的事,现在也跟着津津乐道地谈论。姜原感到很诧异。而美子却说:
“你喜欢的,也应该是我所喜欢的。”
现在当美子一说到日本传统的戏剧“文乐”、“歌舞伎”或者音乐舞蹈剧“能”等文化时,姜原说“不过是些陈年玩意儿,老古董的东西”,美子就立刻收口。
美子说日本的超级大百货店在卖什么“精品”货物时,姜原就说“这种奢侈的念头也该改一改了”;美子说起日本上流社会的礼仪教养时,姜原就顶撞着说是“虚伪的一套”,而态度柔顺又惶恐的美子只得噤若寒蝉。
丛昌岷博士叙述到这里,我打断了他的话题问道:“姜原的心理异常和强迫症状非常明显,可是平石美子的心理异常,我就不太清楚,对她的变化,我感到有些奇怪和不可思议。”
丛昌岷分析道:“美子的人格中有一种受虐的变态倾向。精神分析学上叫着‘被虐兴趣’(masochism),即因受到他人的精神或身体上的虐待或痛苦,反而感到满足的一种性倒错。被虐兴趣分两种,一种是外向的,即对他人施虐,实施攻击或破坏的行为,叫‘施虐倾向’;另一种是内向的,朝着自我自身的,即对外来的攻击、施虐以满足、喜悦的心态来迎接的,叫‘受虐倾向’。从美子的人格来分析,这两种倾向是混杂在一起的。”
“这么说来,美子的爱情是一种变态的、畸形的爱?”我问道。
“可以这么说。这种施虐或受虐的心态,属于性变态领域中‘色情倒错’症状,从历史上看,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在性生活中的鞭鞑,紧缚、爱咬、精神施虐等行为表现,到生理变化的异常,甚至发展到杀害所爱对象的怪事,都是这种变态心理的变种。”
我有点恍然大悟地说道:“经你这么一分析,我这才理解以前在一本国外教科书上看到的解说:施虐或受虐的性倒错会从最令人害怕的奇怪行为,到最单纯的滑稽行为,呈现出千奇百怪的症状。我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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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恋4(2)
“有个犯罪心理学家对这种变态现象是这样判断的,这是在恋爱或性爱生活中,将快感和痛苦不可思议的畸形结合,是一种矛盾或正反并存的爱情扩大、或激化的变态行为,从其本质上说,按性爱——攻击——矛盾——牺牲——退化——自虐——恍惚——精神自淫的复杂心理过程发展的。”
然后,他又继续叙述起这个案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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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恋5
对于美子的退让、柔顺和逆来顺受,起先姜原还为此沾沾自喜,但后来不由得疑虑丛生。
一天,姜原对美子说:“我看我长期住在日本也不适应,我想回国住一段时期。”
“我不反对。”美子说,“这样做也许对你有好处。”
“你那日语学校的教师也不要做,可以辞了。也好随时跟我回中国。”姜原进一步提出要求说。
“嗯,同意。”
姜原诧异地问:“以前,我做什么事,你不老是反对的吗?”
“以前?如果有,我现在收回好吗?”
“真的?”姜原的疑惑之念越来越重。
“千真万确。你还要我说什么呢?”
“我的病,真的是三叉神经症?实际上还是脑癌吧?”
“你在说什么呢?”
“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在伺候一个临终的病人。也许我的寿命已经有限了,所以医生吩咐你顺从病人的意思,做他喜欢做的事,不是吗?”
“多疑得过头了。”美子叫道。
“那天在医院我看见了。护士给我配药时,医生把你叫进诊疗室,那时他们已把病情的真相告诉你了。”
“你的想像力真是第一流的。”
“告诉我真实的病情,”姜原发狂地抓住美子的双肩,绝望地哀求道,“美子,拜托了,告诉我真实的病情。”
“真实的病情是,你不过患的是三叉神经痛症。此外再也没什么了。你不信,可以找其他医院和脑科大夫再诊断。”
“如果是癌症,任何医院任何医生都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患者的,这是常识。”姜原不禁哀叹说,“看来,我患的的确是脑癌啊。”
当晚,美原的头痛症又发作了,他想像癌细胞从脑部向全身转移。并且,他再度陷入性无能的状态之中。
姜原的症状越来越有恶化的迹象,早晨起床时食欲完全消失,晚上阵发性的头痛使得他彻夜不眠。
他自己去书店买来有关脑神经和癌症的书籍,认真地对照自己的情况进行阅读。其中有些症状相符合,也有些不相符的。但是带给他的精神冲击和不安却是巨大的。
而强迫行为又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朝对他进行过诊断的脑科医院跑,但在医院门口他又犹豫了,内心认定医生不会告诉他真实的病情。因此在那儿反反复复地徘徊、犹豫、踱步达好几个小时。
他有时看到年轻的吉田大夫从医院出来,他就有一种冲动,想询问,但又觉得无聊。于是远远地跟在后面,宛如侦探似的。
有一次他居然跟踪到了吉田大夫的住宅前,不过却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看见美子走进吉田大夫的家。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她才神色匆匆地走出来。
“她去那儿干吗?”姜原不由得疑虑丛生。
回到家里,姜原不露声色地询问妻子,今天去过哪儿。美子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去一个文化中心参加“茶道”会。
“撒谎”,姜原心里一阵狂怒,“明显地在撒谎!但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这之中难道有不寻常的关系吗?如果她要瞒着我找医生了解病情,完全可以在医院里,何必跑到家里去?去过医生家里后她又否认,这只能说明她心虚,想掩饰她和那个医生的不寻常关系。”
两周以后的一个下午,姜原又跟踪美子,看见她进入吉田大夫的家。他带着死一样的神色,疲倦地先行回到家中,买了一瓶烈性的西洋酒,闷着头一口一口地喝。
约傍晚时分,美子回到家;一头钻进浴室,猛烈地冲洗起来。姜原的歇斯底里症状终于爆发了,他砸碎酒瓶,打开浴室的门,把裸体的美子拖将出来。
“你,一直是在骗我吧?”姜原的目光像燃烧着的火似的血红血红。
“我骗你什么了?”
“你和那个医生,都希望我早死吧。”
“没有根底的胡思乱想。”
“但是我,不会那么简单就死的。”姜原神经质地“嘿嘿”地冷笑着。
美子本能地感到危险,她的身子在往后退。姜原抓住凡是身边的东西,如花瓶、灯具、电话机狠命地朝地上砸去,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干什么呀?你疯了。”美子哀叫着,上来抢夺姜原手上的东西。
在争夺之中,姜原恍然觉得自己的命运是桎梏在这个女人的双手中,他有一种被束缚、被窒息的感觉,突然他从背后,把美子的喉咙给扼住。
美子没有防备姜原会有这一突然的攻击,完全没有抵抗的余裕,哀叫声过了一会也中途消失了。
姜原以不可思议的腕力,猛烈地绞杀美子的喉管,似乎可以听见喉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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