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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牡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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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人挺多的。从这条线上查没有前进的路了。他再次来到窗口;心里想:

  死者从后院进来;那凶手也可以从后院进来;如果后院当时没有人;他就成了一个成了个不存在的人;进来后上楼梯到二楼;那就得经过大厅;经过大厅就不可能是不存在的人了?不进大厅要直接进凶案现场;就得直接飞上来;或者爬上来。他探身看了看距离;就算爬上来也得大费周章。一定会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他又迂回到走廊上;看着凶案房间两旁的房间门发呆;如果凶手就在这二楼呢?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直接进入就行了。杀人后回到他原来的房间;然后随着看热闹混在人群中再离开;是不会让人注意的。上回猜测是情杀;凶手是女人;美丽的女人一定会有人记住的;可如果是一般的呢?还有在栾盈云家是谁下的曼佗罗的毒呢?凶手熟知栾盈云和死者的事情。这个人会是谁?栾盈云有个十岁的儿子;她和死者的事十年前谁会最清楚?翠云楼的人!对!翠云楼!还有十年前发簪杀人的案子也发生在翠云楼!

  他喃喃的念叨着: “翠云楼! 翠……云……楼!”

4。13 迷宫(2)
廖府别院

  秦罗衣这一天都记挂着银奴;所以一下戏;就早早的回廖府别院了。一回来直接就往银奴的厢房而去;推开门;走近床榻;银奴均匀的呼吸着;香甜的睡着。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握着银奴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银奴。

  “您也累了一天了;该浣洗浣洗了!”安叔在秦罗衣的耳边轻声的说。秦罗衣点了点头。放下银奴的手;帮他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银奴的厢房。

  初静拿了一本书;坐在了银奴的床头;守着银奴看着书。外面的寒风呼啸着,马上就是新年了。想必在新年到来之前;还得再下一场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初静依着床沿昏昏的睡着。在睡梦中她来到竹海;那是初晨的竹海;被晨雾弥漫着;她摸着身边的竹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在前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漂浮着;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追上去看个究竟;不过自己的步伐不够快。她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了;那一直在她梦中萦绕的味道。

  风把窗户给吹开了;也把初静给惊醒了;初静睁开眼;看着熟睡的银奴;才感觉自己不在竹海。她起身去关窗户;正要关上的时候;在不远处她看见了一个影子;一个白色的影子;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许自己的幻觉还没有散;再定眼一看;确实有个白色的影子在那黑夜的不远处。是谁?她感觉那个影子在逼视着她;会是梦游的海疏影吗?她提起灯笼;急速的出门寻着那个白色的影子而去。

  “是海疏影吗?难道她又犯病了?”初静在心里揣测着。可是她总感觉这个白色的影子不像是以前遇上的那样。她追着那个白色的影子来到了荒园;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身后升起。她旋转着把手中的灯笼高高的举起;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寒夜的风在呼啸。

  突然一个黑影向她扑了过来;她被压翻在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另一个影子快速的寻着那个白影而去。初静挣扎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黑影说: “小姐您没事吧。”原来这个黑影是安叔;她连忙扶起安叔;却摸到了安叔手上黏黏糊糊的东西;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弥漫着她的全身;她开始颤抖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安叔不知道她怎么了;连忙问: “小姐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初静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了;口中发出恐惧的呻吟;另一个黑影回来了;连忙上前抱着她;原来是银奴;他紧紧的抱住初静;不停的安抚着;初静拽着银奴的手;指甲已经掐入他的皮肉中;可是银奴却感觉不到疼痛。安叔是第一次看见初静这样;被眼前的给惊得呆在一旁;都忘了自己手上的擦伤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静安静了下来;银奴用锦帕帮她擦去了粘在她手伤的血迹。安叔也舒了口气;提着灯笼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找到了一枚精致的头饰;沾着些血;那是擦伤安叔留下的。安叔拾起;仔细的看着;他惊声一叫;银奴抱着初静上前;在灯光下他看清了那枚头饰;他的心头一颤;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枚头饰了。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什么东西给包裹着;血腥的味道在一步一步的逼近他。。 最好的txt下载网

4。14 影灯
吉祥戏院

  银奴寸步不离的跟着秦罗衣;都忘了一净大师让他三天后回潭柘寺换药的事了,未愈全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安叔手中拿着一包东西向银奴走来;那是一净大师让小沙弥送来的药;叮嘱让银奴一定换上。安叔走到银奴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银奴点了点头;拿着安叔给他的药往后台去。

  戏台上排的是第十出《惊梦》;春香领着杜丽娘到后花园牡丹亭;满园的姹紫嫣红;让杜丽娘愁绪绵绵。台下的陈霖海今天一下课就来到了吉祥戏院;站在最前排看着台上的杜丽娘。

  杜丽娘与春香沉静在满园春色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杜丽娘与春香舞袖拂扇翩翩起舞。戏台中央的大灯笼晃动了一下;陈霖海一句: “危险!”连忙翻上台;其它人还没反应过来;大灯笼已经垂直而下;陈霖海跃身推开秦罗衣;自己也跟着扑倒一边;大灯笼正好掉到了扮春香的身上;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陈霖海连忙脱外衣扑火;其它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扑火救人;安叔连忙跃上戏台;戏台上乱成一团。

  正在换药的银奴听到混乱吵杂的声音;连忙冲到前台。火光尖叫声;还有那烧焦的气味。银奴的瞳孔渐渐的扩大;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他像个野兽一样;往那火焰冲去;火终于扑灭了;银奴抱着被烧伤的人嘶吼着;满脸乌黑的秦罗衣看着眼前的银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银奴这样;她掰过银奴的脸看向自己;陈霖海从银奴手中接过烧伤的人和几个人抬下了戏台;叫喊着: “请大夫!请大夫!”

  银奴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秦罗衣一把抱住他。

  冲进来的廖老板看着一片狼藉的戏台;和戏台上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戏台不是前两天才整修过吗?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围在戏台的前面;廖老板问: “戏台是谁整修的?”

  管事的胆颤惊心的说: “我都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检查过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管事的噗通一声跪下了;结结巴巴的说: “廖老板;我…我…我我该死!我…我…我不…不该…贪…贪杯…贪杯!”说着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

  底下其它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牡丹亭》就不能在园子里再演。”

  “看吧;终于发生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你们说;下一个会轮到谁?”

  “你!你?你!还是你?”

  “吉祥戏院里的;一个都不会少的!不会少的!”

  ……  ……

  “你们在说什么?”廖老板喝叱着那些交头接耳的人。 “有什么话?不能正正当当的说!吉祥戏院风雨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一件小小的意外;难道就吓住了吗?在我廖涣之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怕字。”

  陈霖海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一回头原来是赵大树;赵大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跟着赵大树悄悄的走出吉祥戏院。

  陈霖海说: “你消息怎么那么灵通?”

  赵大树神秘的笑了笑;说: “不会这么巧是场意外吧?”

  陈霖海笑了笑点了点赵大树: “猎狗就是猎狗!有没有腥味一闻就知道。”

  赵大树横了他一眼说: “别卖官子了。”

  陈霖海说: “灯笼已经给烧毁了;不过我刚才和廖老板一起看了吊灯笼的另一端!”他指了指上;赵大树点了点头;陈霖海接着说: “绳头有被割的痕迹。”

  “预谋的!”赵大树说;陈霖海点了点头, “他的目标是秦罗衣!”赵大树接着说。

  陈霖海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为什么?”

  “这件事情和明湖春血案有关吗?”赵大树自言自语的说。

  “这次失手;是不是还有下一次?”陈霖海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赵大树。赵大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霖海。

  廖老板和主要的几个演员在后台;秦罗衣说: “春香的戏谁来替?”

  廖老板说: “只剩下四天;有谁能上呢?”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人说: “要不这戏就甭演了!”廖老板腾的站起来: “演;一定得演;收了客主的定金;不管发生什么都得演;这是吉祥戏院的声誉。”

  大家一阵沉默;突然李长江说: “谭老板!”廖老板抬头看着李长江;李长江说: “白老板唱红北京城的那出《游园惊梦》就是他扮的春香。”

  廖老板也记起来了;当年如果不是白书玉唱杜丽娘;下一个候选人就是谭仙菱。他点了点头: “对;是他!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谭老板还愿不愿意?”

  秦罗衣起身拱手对廖老板说: “我去请吧!”

  谭  府

  秦罗衣和廖涣之连夜来到谭府。谭府是个老宅子;还是老谭老板留下的。府院并不大;以谭仙菱的名望;应该拥有一个比这更大的宅院。宅子里的人丁不多;老谭老板十年前去世了;也就是白书玉刚走的三个月后;老疾复发而逝的。有人说是因为爱徒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引起老疾复发的。谭仙菱有一姐;嫁于他乡;家中就是他和他夫人。因为谭仙菱常年在外演出;和夫人聚少离多;膝下未育子女。谭仙菱和老谭老板又是节俭之人;所以谭府的下人也不多。

  因为和客主预定演出的时间临近;秦罗衣和廖老板也没顾忌深夜就来造访。已经睡下的谭仙菱连忙起身;让管家先招待秦罗衣和廖老板他们;自己更衣。

  秦罗衣和廖老板喝着茶;各自在心里韵量着该如何请谭仙菱。

  谭仙菱一进大厅就说: “让二位久等了。”

  秦罗衣和廖老板双双站起拱手说: “深夜打搅了。”

  谭仙菱摆了摆手说: “你我又不是外人;不打搅。”

  秦罗衣毕恭毕敬的上前说: “谭老板!”

  谭仙菱看见秦罗衣这般的郑重其事;连忙起身: “秦老板;您这是?”

  廖老板也起身;跟谭仙菱如此这般的把吉祥戏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惊的谭仙菱目瞪口呆;许久才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罗衣说: “四天后;就得演出了;春香的戏?”还没等秦罗衣说完;谭仙菱说: “你们是想让我演春香?”

  秦罗衣和廖老板点了点头。

  谭仙菱说: “我和书玉搭过这戏;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了。”谭仙菱看了看秦罗衣恳求的眼神;点了点头说: “好吧;春香我来演!”

  秦罗衣连忙拱手递上热茶;谭仙菱接过喝了一口;廖老板终于松了口气。

  谭仙菱把秦罗衣和廖老板送到门口;银奴驾的马车正在外面等候。告别了谭仙菱;廖老板上了马车;秦罗衣跟着银奴坐在驾驶座上。

  今夜无风;马车的马蹄敲打着青石路,清脆的列过寂静的街道。

4。15 对弈
芙蓉阁

  赵大树暗中派人盯着吉祥戏院;自己换了身便装再次来到芙蓉阁。因为他从原翠云楼的老鸨口中;知道了一人。今天他是来会这人来的。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明湖春血案的一个光点。

  用上了师父教给他的易容化妆术;他让自己成了一个南方精明商人;说着一口的南方话;完全掩盖了他北方人的特征。他坐在青纱幔帐的暖阁中;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因为他知道在那珠帘后的屏风内;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着他。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中;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仿佛凌波而来;犹如初晨雾霭荷塘中绽放的水芙蓉。在赵大树26年的人生中;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而今日见到的此女子;仿佛有慑人的魅力;浅笑中让你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一曲优美的音律从葱葱玉指间滑落出来; “不信长相忆,”美人一边扶琴一边清幽诵读; “抬头问取天。”曲调亲切而不媚俗,平和而不乏高贵。“风吹荷叶动,”音符滑落的越来越快;仿佛一阵清风列过湖面;清扰了湖中的凌波仙子, “无夜不摇莲。”

  赵大树完全沉静在这曼妙的旋律中;自己曾经听过锁呐吹奏的此曲;那是师父家乡名曲;师父每逢思乡的时候;都会吹奏此曲;今日听到古筝演奏的此曲;更是曼妙无比。

  “先生;可喜欢此曲!”赵大树听到美人问他;他点了点头说:“姑娘怎知我是潮州人?”美人笑而不答;赵大树心中暗说:“好险;幸好自己装扮的是潮州人;听了这么多年师父的潮州音;今天自己才能学的这么像。”赵大树并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这的目的;他喝了口茶;说: “姑娘让我想起一人!”

  美人浅笑;莲步上前;在赵大树的对面坐着;拂袖给赵大树斟茶。赵大树说: “让我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来京城。”

  “十年前先生必定气吞山河!”

  赵大树拍着手说: “没错;满篇都是豪言壮语;仿佛天下老夫子第一!”美人已经把一个桔子拨成了莲花状;递给赵大树;赵大树接过继续说: “我认识了两个人。”赵大树吃了一瓣桔子; “一个好兄弟;一个红颜知己!”

  “想必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故事!”

  赵大树面色沉静,在韵量着这故事该怎么讲;那可是他想了很久的故事;说: “先得从一女子说起。”

  “红颜知己?”美人给赵大树的酒杯添上酒;又夹了些菜在他的盘中。

  赵大树点了点头说: “嗯;和碧姑娘一样色艺双全的佳人。记得那时多少豪客为了一睹她曼妙舞姿;可是一掷千金啊!”赵大树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印碧儿的表情; “也因此结识了一个好兄弟。”印碧儿依旧浅笑着; 赵大树继续说:“故事很老套;起初我和我的那位兄弟为争一口气势;在翠云楼花去了我们俩身上所有的积蓄;也没能见到云姑娘一面;穷得最后我们俩只能共吃一碗面了;可没想到;落魄的我们却和云姑娘结下了缘;你说这世间是不是很有趣。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云姑娘的不同之处。”赵大树喝了口酒; “可惜啊!”他叹息着。

  “可惜什么?”印碧儿敬了赵大树一杯。

  “可惜;我没生得我那好兄弟那样的好模样!”赵大树说。又喝了一杯;幸好自己跟着陈霖海这个酒罐子混;酒量也不赖;他佯装着有些微醉;眼神迷离的看着印碧儿说: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巧模样的人儿?”

  印碧儿不语;在她的眼神中;赵大树好像看到些什么;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他们俩好上了!”赵大树醉微微的说。 “那是他俩的姻缘!谁都插不进去的姻缘!”

  印碧儿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迷茫。

  赵大树噌的站起来;拽着印碧儿说:“可我也爱她!爱得绝对不比他少!”

  印碧儿眼睛开始微红;喃喃的说: “我也爱他! …爱得绝对不比她少! …不比她少!”

  赵大树要到了他的结果;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小李也该进来了;他借势醉倒在桌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外的吵杂声: “我们东家在里面;我出门前答应我们家少奶奶;我们东家不能在这儿过夜!不能!”

  印碧儿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冲外面说: “让他进来吧!”

  小李一进来就嚷嚷: “东家;东家;您怎么醉成这样了?少奶奶知道了;非扒了小的三层皮不成!”说着背起赵大树往外走。赵大树还满口醉话: “扒皮…谁敢扒我的皮…我把他的皮…先给扒了…谁扒…谁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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