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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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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子君发现戒指遗失之后的几天里,她所居住的北方城市难得下了好几天的雨水。深夜失眠的时候,听见窗外的雨声,她不免又想起了南方。
大学之前的所有日子,子君都是生活在南方一座小城里。和智博一起,楼上楼下,有着最单纯最无邪的成长。那里的空气总是很潮湿,那里的土壤总是很松软。很多微妙的情愫都适合在这里缓慢萌发。就好像两个人考上了同一所北方大学之后,站在彼此的父母面前承认自己其实早已经相爱了。那时候父母的目光只有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份舒心的微笑和祝福。
在踏上北去的列车的时候,爸爸一拳落在智博的肩膀上说,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还被你拐带走了。如果过年回来,小君说你这个哥哥敢在大学里欺负她,你看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收拾你!
子君想,那也许是自己这辈子听到的,最幸福的威胁了。
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之后,两个人回到南方。向大人们报告自己的学业,两家人聚在一起在新年守岁。烟花在头顶升腾绽放,子君藏在智博的大衣里躲风,他也会体贴的捂住她的耳朵帮她驱赶爆竹的喧扰。智博的妈妈去世的很早,家里只有已经退休的父亲,他的身体不好,因而妈妈总会时不时的让子君上楼去喊他们爷俩来家里吃饭。从三楼到四楼的二十八阶楼梯,对于子君来说,就是一条幸福的步道,即使是这样的短。
下午的时候,智博爸爸打来电话,声音里有些焦急。他问子君,智博这些天在忙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半个月了也没有往家里打电话。
子君安定下自己的情绪,镇静地说,智博最近忙一个考试。很重要的,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我现在陪着他呢,叔叔你放心,现在都四月了,放假之后我们就回去。
然而在电话挂断之后。子君陷入长时间的失神里,她心疼起这个衰老沉默的长辈来。智博四岁失去了母亲,被爸爸和大院里的邻居关照着。智博自然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为儿子考上大学而骄傲,也为子君和他的感情而欣慰。
那么,自己该如何告诉这个男子,智博已经在半个月之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这件事情?
子君在悲伤和矛盾中坐立不安,一直没有痊愈的感冒此时又雪上加霜的让她头疼欲裂。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死者长已矣,总有一天这片包着火焰的纸会被毁灭。到那时,是不是就会有一到晴天霹雳?把老人所有的希望和支柱瞬间击毁?
下午子君去医院拿一些治疗流感的药物。取药时路过监护病房,那个老太太依然平静的躺在满是仪器设备的病床上,手腕上连着吊瓶,鼻子里插着管子。和三天前自己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子君看得出来,她的子女并不是善茬。上一次就听见了夫妇的争吵,老太太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女儿和女婿看起来并不富裕,都不愿意再花钱给老人看病。子君想着也不知道这个老人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辛苦了一辈子,女儿也嫁了人,却不免成了负累。陷入这样可悲可怜的境遇。
落雨的下午,医院里有潮湿刺鼻的来苏水味道。没有人打这过往。走廊里安静的很,子君路过病房不免伸头往里张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退了出来。
老人已经到了大限之期,在病床上痛苦的剧烈挣扎着,她大口的喘息,一旁呼吸器上的气囊猛烈的收缩着。她的亲人就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老人一步步往死亡的门里走。两个子女却都无动于衷。对床边伸手可及的呼救按钮视而不见。那一幕该是怎样的残忍与绝情,料像是那老人也万不曾料到。自己的子女竟然会为了省下那笔治疗费用而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痛苦中死去。
远空遽然闪过一道电光,病房的墙壁被映得惨白。闷雷滚滚而过,子君心里猛然间闪现过一幅场景。这让她周身一颤,连连退后。
脚步声惊动了背对自己的那对夫妇。他们急转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子君。错愕而惊恐的瞪着她。此时心电图的声音已经由原本的滴滴声换作了连续的长音。那是心跳停止的信号。马上医生护士就会急奔过来宣告告人的死亡了。
子君并没有追究审判这两人的意思。她的惊慌是因为她感觉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雷电有着巨大的力量,她恍然间想起了什么。这简直是昨日重现,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罪责向她扑来,在这狭小的死亡的气息刚刚升起的病房里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一刻也不敢多待,转身落荒而逃。
她钻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把水龙头拧开,捧一把凉水洒在脸上极力抑制住自己巨大的悲哀与恐惧。手指上的戒痕已经淡了很多,好像一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一样让人无力而沮丧。子君找纸巾时碰翻了手包,拉链开着,证件,钱包,记事本等等杂物一股脑的散落在地上。然后,那张塔罗牌就这样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向上摊开,是一张破碎的,欲言又止的脸。
子君凛然一震,什么时候,半夏的这张纸牌到了自己的包里?是她刻意放进去的吗?送给我算是留作纪念?一时间半夏那张藏匿在昏暗空间里似笑非笑的脸又重新在眼前清晰明显起来。她的目光清淡锐利,递过纸牌的时候,掌心有着动人的花纹。
她把那一张月亮捡起来,红色的月牙,在沙滩上迷途的螃蟹,远处伫立无声的孤独水塔。像是一个迷茫而模糊的梦境。纸张锋利的边缘划破皮肤,一丝血液流过左手无名指的第三根指节。
4
周末子君去了一趟书店,寻找一些美术方面的书籍。她捧着一摞书刚从公交车上下来,一场大雨如期而至。席卷了这座城市。
这让她狼狈不已,漫天砸下的雨点让她躲闪不及。她把书抱在怀里,站在站台等待雨势稍歇。
妈妈打来一个电话。语气里有无限的小心和哀叹。智博的死父母都已经知道。车祸发生之后,民政局把死亡通知寄到了智博父亲那里,刚巧被母亲看到。于是隐瞒下这个事实。同自己的女儿一样,不忍心告诉那个垂老的男子这样残酷的事实。
子君默默的听着妈妈说话,一直到她说,你程伯伯的状况很不好,前几天他上楼的时候昏倒,在医院里已经查出来是胃癌晚期。他一个人辛苦把儿子带大,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医生说怕是最多也就一个月了。他还拜托我们一定不要让智博知道。唉,怎么就会这样命苦呢?子君,你打算怎么办?
她毫无头绪,低声的答道,我不知道,智博已经不在了。程伯伯又已经得了绝症,我不想告诉他这些,可是他肯定是想见见儿子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子君正苦恼的絮絮说着,突然间她像是被一道雷电击中,手颤抖着握不住电话,由着它掉进脚下的泥污里。
那个人就是这样出现在子君的视线里的。其时已经是下午,天色因暴雨而昏暗。天地苍茫,远空是一片灰黄色迷蒙的光。他清瘦挺拔,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角,又将他的背影洗得发白。举伞的手臂干净而修长,如此熟悉却觉得陌生。
就只是一个背影的相错。子君像是突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心脏。莫名的疼痛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即将跃出来一样。她哽住了,不顾头顶倾盆的大雨,冲出站台。追上那个背影,请等一等,她喊得这样绝望。
那男子转身的时候,恰巧起了一阵很大的风。街上的纸屑,灰尘通通被冲到天上,再也没有落下来。眼前的男子有着和智博一摸一样的容貌,姿态,甚至是眼神。都一样的舒卷明媚,像是南国九月的天空。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没有一点血色。在雨中的黑伞下显得格外单薄。
子君顿时龃龉着说不出话。呆了半饷,雨水顺着头发往脚下淌,她哽咽着问,是你吗?智博?
那个干净清爽的短发男子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摇了摇头。我想你认错人了,对不起,我叫素颜。秦素颜。
可是天底下则么可能会有如此相象的人呢?简直就是智博的孪生兄弟。或者在那一刻,子君甚至觉得,智博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去。他一直都在,只是向自己开了一个有些过分的玩笑。
只是眼前的男子给自己的感觉,还是陌生的。就像是校园里那些被迫失忆的人,一无所知的站在那里。子君在惊愕之后,还是遗憾的认定这个人是不认识的,只是凑巧拥有着和智博惊人相似的容貌。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直到秦素颜喊了她一声,请问,你,还有事情吗?
就在那一瞬间,子君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她为自己的念头而激动的颤抖不已。但这似乎是势在必行的唯一的办法了,她深吸一口气,仰起脸。认真地说,你好,秦素颜。我叫吴子君,虽然十分唐突,但是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这很重要。我请求你一定要答应。
是什么呢?素颜浅笑了一下,那笑容温和的让子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依然是在那家咖啡店里,暖暖的香味里有蒸馏机嗒嗒作响的声音。两个人,那男子干净清新的像是雨后新苗,那女子潮湿落寞的如同跌进泥淖。子君缓慢的说着什么,素颜的话不多,神情凝重,只是随之点头。
直到他们留下电话各自离开,子君把手机装进提包时发现那张塔罗牌已经被雨水浸湿。上面的图案鲜艳的像是可以滴下颜色。子君走在雨后的路上,天边的霞光被洗过,像是一连即将拉开的灿然幕布。
5
后来子君去找过半夏,在同学那里知道苏半夏的学院和班级。也从他人的口中听说她这个人,十分独立,据说自己还开了一家店。然而很少说话,也不怎么与人来往,上课,自习的时候都只是拿着一把塔罗牌自娱自乐。是相当神秘的女生。这让子君不免认为半夏是奇特的,她能够为自己提供帮助。
而当子君自那次聚会之后再见到半夏,是在学校一间自习室里。也是夜晚,阶梯教室里半夏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子君走过去,掏出那张月亮,放在桌子上。这是你放在我的包里的吗?她问。
半夏没有回答,她接过那张塔罗牌。把它们重新放回去,然后洗牌,切牌。在桌面上摆出一个阵型,再一一翻开,一一比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君有点沉不住气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奇的问,半夏,你觉得学校里不停的有人失忆这件事情。真的和塔罗牌有关吗?
也许吧,塔罗牌有很多功能。比如祝福,比如咒诅。而且还有着某些你意想不到的能力,和白银,玉石这些有灵力的物体一样,它也可以用来收藏记忆。就像是抽血,把一个人的某段记忆提取出来。然后封存起来。这在西方曾经是一种很盛行的巫术,有些人不愿意记得那些让自己痛苦的经历。就请占卜师提取走那段记忆,然后销毁。不过我不认为咱们学校里会有这么高深的人懂得这项禁术,而且这对施术者本人有害无益。除非——是为了报复,把收集的最恐怖的记忆强加给别人。直到所有的牌被全部翻开半夏抬起头问,吴子君,你杀过人吗?
这话让她为之一震,记忆是澎湃的海潮把封闭的门轰然撞开。子君沉默了很久,呼吸声是唯一的响动。然后她说,是,我杀过人。
如果说这只一个占卜者的无端猜测,也不至于让子君如临大敌。但是半夏的话煞有介事,有毋庸置疑的确定。这样在失去智博之后陷入无限悲观的子君难以平静。
这个人,还是你至亲至近的人,是吗?
是,子君有些站立不稳。她低声试探的问,你能够通过塔罗牌得知吗?
也许可以,半夏重新摆列出一个复杂的牌阵。放射状的七份塔罗牌围绕着一个中心扩展。随着最后一张底牌被翻开,赫然是那一张月亮。
子君不确定是否是半夏做了手脚还是果真如此。她觉得呼吸急促,直直的盯着那张月亮,脑海里没有了思维。直到管理员催促她们离开教室要锁门的时候。子君才初醒一般,语气里带着太多忐忑。
那张牌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当然,刚才你看到的牌阵叫做七芒星,是一种很少人会的占卜。你拿着这张牌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会成功的。半夏说着把那张月亮又还给了子君。
七芒星?子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不禁再问,什么意思?
神的祝福,半夏说完,我不是答应过你,可以帮你完成心愿。在壁灯黯淡的走廊里,她们又一次,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道离去。
6
一周之后,子君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和素颜一道踏上回乡的列车。
在南下火车上,两个陌生人已经有过交流,彼此略已熟悉。素颜二十二岁,比智博大两年。是北方人本市人,在西郊的一所工程学院读大三。在决定帮助子君之前,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子君把智博的一切都详细的告知与他。并且再三请求素颜能配合自己演好这样一出戏。能在智博的父亲离去之前充当智博,让他少一些遗憾。
可以说,素颜肯答应子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动于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和对老人的同情。这一点他和智博一样,都是温暖纯善的男子。
在列车漫长而沉闷的行进中,所有人在午后燥热空气中都恹恹欲睡。车轮和轨道撞击而发出的声音是唯一的音乐,这音乐却依然冗杂重复。道路两旁整饬的麦地在驶过淮河之后换作连绵的水田。有蝉鸣夹杂着层层热浪击打着突兀行驶的车厢。让人觉得时间缓慢而且乏味。
下车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子君强迫症一样的又开始嘱咐素颜,无非是一定要谨慎不要露出破绽。素颜不等子君多说就答录机似的把智博的生平,爱好,习惯娴熟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说,子君你放心。我很用心,这是为了让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能走好。我不会怠慢的。
于是当他们回去之后,进了自己家门。子君母亲一见到素颜就被吓得连连后退,眼神里有巨大的惊恐,她喃喃自语的说,小君?你不是说智博已经不在了吗?民政局的通知都下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一路的疲倦只能让子君无力的笑笑。对家人说了这一连串的奇遇,从而让父母站到了自己一边。一共四个人,都情愿精心的排练好这一幕戏,为了一个即将归去的牵挂远方儿子的灵魂。
去医院看望程伯伯的前一个夜晚。子君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玻璃窗被南国潮湿的晚风吹得咯咯作响。子君想起来很早以前,有一次自己偷了家里的钱而被父亲关在房间里。那个夜晚也是有很大的风,自己被困在小房间里只能低声抽泣。肚子很饿,爸爸妈妈都出门了,安静的让人恐惧。智博的胆子那样大,竟然能从自己家跳到子君的阳台上,然后沿着窗户敲开她的窗户。子君一直记得那一次,智博在自己最恐惧的时候从天而降,伟大的像是自己的英雄。
半夏的短信就在这时响起。她是唯一一个知情而没有参与这次演出的人。她问,事情还顺利吗?
子君心里没数,只能回答她,听天由命吧。她又想起那次在自习室里的一场占卜,忍不住又问。半夏,你能未卜先知吗?还是可以看透人心?你因何知道我曾经杀过人?
发送出去的信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子君想了一下,又写字给她。半夏,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其实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很久之后手机又响起来。却是素颜的短信,他说,我现在躺在智博的床上。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陌生而熟悉,这是一个贫穷但是充满温暖的家庭。你爱过这样一个男生,是一份很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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