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密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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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出来了。”
　　　　谢雨诗看到了那桌子上摆着的铁盒，道：“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还魂面带一丝得意之色，在铁盒的钥匙孔上一扭，盖子竟然被打开了！他道：“机关已经被我破解，真是大快人心！”
　　　　谢雨诗和晓萍对望一眼，均想也只有还魂这“身受其苦”的人才真正体会到大快人心的滋味。
　　　　谢雨诗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魂顿时语塞，道：“我一打开就拿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谢雨诗大笑，他将铁盒移过来少许，见里面躺着数本典籍书册。他道：“莫非是什么武功秘籍？”
十八、有字天书
　　　　　　　　　　　谢雨诗拿起第一本书册，封面写着“购兵详录”。他翻开几页，尽是些日期，价钱，还有地点人名什么的；翻多几页，谢雨诗脸上充满笑容，道：“这是二皇子购买兵器的账簿，这么鬼使神差地到了我们手上，定能叫他们难受一阵子。”
　　　　还魂道：“皇太后已经公然造反，要这账簿又有什么用呢？”
　　　　谢雨诗再往铁盒里翻了翻，发现另外两本购兵详录。他道：“这上面记载了兵器的来源，制造商家、铁矿产地等等莫不详细，若派我们第一帮的杀手秘密潜入，可断其后援；兵器数量也记载得很详细，弓箭、长矛、盾牌等等，这下他们军队的实力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还魂道：“真不能更糟了！”
　　　　谢雨诗将三本购兵详录放在一旁。铁盒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本较厚也较为残旧的书册。谢雨诗看不懂书名，字体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书名之间有连笔，也不知道是三个字还是四个字。晓萍和还魂看过之后也都摇头不已。
　　　　还魂道：“子棋经常处理别国公文，精通周围各国文字，到时可问他。”
　　　　谢雨诗点头称是，但又忍不住好奇心，翻开书来，前面一百多页也都是类似古怪文字，继续翻看下去竟然出现了图画。那第一副画了一个****和尚，盘膝而坐，右手高举掌心向天，左手侧立点地；手臂、胸口都画有红线，显然是穴位走势；图画下面密密麻麻写满怪文注解。
　　　　谢雨诗试着右手掌心向天，盯着书册上那条通往右手小指的红线，忽觉一股暖流在小指与心脏之间游走；他感觉呼吸不畅，吐出一口气，暖流便消失了。
　　　　还魂和晓萍见他神色异样，皆问：“怎么了？”
　　　　谢雨诗又深呼几口气道：“这本怪书好像是一本武功秘籍。你们看，里面画了内功穴位图，和我们中原武学极为相似。”
　　　　还魂叹息道：“队长，对于修炼内功之事，我看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谢雨诗心想刚才气血不畅，或许也是如此，便洒脱地合上书本，道：“没关系，这样我可专心练剑。这铁盒先放我这里，今晚我仔细看看账簿。”
　　　　还魂道：“好的。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谢雨诗忽然叫住了已经起身的还魂，道：“我想见总管。”
　　　　还魂古怪一笑，道：“只有总管见我们，没有我们见他的道理……”
　　　　谢雨诗道：“拿到这么重要的账簿，总该汇报一下吧？”
　　　　还魂想了想，道：“我尽力而为吧。”
　　　　当晚谢雨诗与晓萍又喝一会儿酒，便独自在院中翻看帐簿；看完一本之后，打了个哈欠，帐簿毕竟是无聊得很。他拿过那本内功秘籍又看起来，这些古怪文字虽然一个也看不懂，但也比那帐簿里的数字有趣多了。
　　　　翻着翻着又翻到穴位图一页，谢雨诗轻叹一口气继续下翻，发现共有十三副图，姿势多样，坐、立、卧、趴、悬吊、倒立等；后面三幅每一幅的注解都在三页以上，而且红线也甚多。凡是习武之人，有一本武功秘籍在手，不看实在不合道理，况且这本天书一个字也看不懂，便让人觉得更加有趣。但谢雨诗也知道，不懂这些注解随意练习很容易走火入魔。
　　　　穴位图的后面四百多页也都是古怪文字。翻完了整本书，谢雨诗还是有点不甘心，心想看不懂注解也就代表不能练，也不会练，为什么刚才一伸手就有反应呢？
　　　　谢雨诗索性坐在地上照着第一副图练了起来，一股暖流由右手小指经过心脏直抵左手中指，再返回依次循环。练了足足一个时辰，谢雨诗停了下来，隐隐觉得那股暖流依然在动，但又不肯定。此时已至二更，但谢雨诗兴致高涨，继续练习第二幅图。
　　　　就这样练功练了一整夜，已经练到第四幅图。谢雨诗一夜未睡，却无倦意，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感觉自己也重生了一般。双手双脚有四股暖流不断在心口交汇，舒服至极。
　　　　谢雨诗知道还魂的医术神通，说自己练功无望，自己当然也就不会有期望，有周身舒泰的感觉已经相当满足了。他忽然想起自己闷在这后院里已有一个月有余，本来是想好好呆着，但现在外面的人全都在通缉他，反而有一股出去溜达溜达的冲动。
　　　　早晨清凉的天气实在适宜出门。
　　　　医馆的后院共两间房，谢雨诗睡的是正房，晓萍睡的则是偏房。庭中假山水榭，鱼池盆景，又有凉亭石凳，幽雅清静。奇怪的是四面墙壁竟然无门。
　　　　谢雨诗心想，以前要是跳过这墙简直小事一桩，现在若无绳索之类的工具，只怕难以办到了。他回忆起还魂出去的时候，都会在墙上一摸，然后墙壁会生出一条门缝，供一人穿行。
　　　　谢雨诗在趴在墙上仔细摸索，以他的聪明机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机关所在。
　　　　可是当他出了后院，心里就觉得还是回去的好。
　　　　原来后院被十丈之宽的湖水包围。水面无数石墩，隐成五行奇门之阵，可供垫脚。谁也不知道踏错一块会不会当场丧命，谢雨诗又不是要逃命，自然不必去冒这样的险。
　　　　缝隙后面跳出一个人来。
　　　　“大哥，你要出去吗？”
　　　　谢雨诗回头对晓萍道：“我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找我，现在出去一定非常好玩。你不多睡一会儿？”
　　　　晓萍道：“我老早就醒了，昨晚也没有什么睡意，唉……”
　　　　谢雨诗道：“你应该懂得怎么过这石墩阵吧？”
　　　　晓萍道：“当然啊，大哥不记得了吗？这是‘水澹阵’，五行阵水阵之一。当年奇门遁甲之术你可是学得最好的啊！”…
　　　　“忘光了，忘光了。我能记起死剑剑法已经相当不错，你还要怎样？难道要大哥以身范险，以脚试阵吗？”
　　　　“好了，我又不是不依你。若真是要出去，一定要乔装一下。”
　　　　“事先声明！我可不扮老人、马夫了，我要扮一位……公子，扇把扇子，趾高气扬的那种。你就扮我的丫鬟吧。”
　　　　“那有公子出门带丫鬟的？我到时女扮男装，当你的书童。你就是个沉迷酒色，不读圣贤书的纨绔子弟！哈！先过了这水阵，再去向还魂偷偷‘借’件像样的衣服。快走吧！”
十九、冰火仙子
　　　　　　　　　　　说到出去走走，晓萍变得比谢雨诗还要兴奋。看来这后院确实呆得太久，即使再怎么幽雅清静，也比不上偶尔转转外面吵闹的世界。
　　　　南楼的繁华是衡山县远不能相比较的。酒楼、钱庄、妓寨无不兴旺，道路宽阔，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谢雨诗此次冒险出来并非漫无目的地瞎逛。他知道失忆之前的自己喜欢喝阴阳生死梦，而这酒又是醉仙楼的招牌之一。既然已经到了南楼，就没有理由不去醉仙楼看看，即使一无所获，也可欣赏洞庭湖之美景。
　　　　江湖、朝廷双方都在追杀他，迫使他和晓萍乔装打扮，虽然冒险，却增添了不少情趣。
　　　　谢雨诗停了下来，挤在人群堆里看墙上贴的公告。
　　　　“光明邪教，作恶多端。现今邪教教徒高飞、徐韶华夫妇二人逍遥法外，为祸人间。悬赏一千两白银将此二贼缉拿归案，特此告之。”
　　　　谢雨诗读完告示，对晓萍道：“官家出的价格也太低了吧！肖德桂可出了足足三千两，而且还是黄金，嘿嘿！”又看了两眼告示旁的二人的画像，心里笑道：“画得还不错！”
　　　　晓萍道：“武林通缉令虽是口头传送，确实要比朝廷的通缉令有效多了。不仅报酬高，威严更高。能被全武林通缉的人必定身手不凡，若有人割其人头去领赏，不单只高额的赏金，还会大增武林名望。此乃名利双收之事，谁不想一试身手碰碰运气？而为朝廷办事，领赏之后，扣这税，扣那赋，一千两最终只有一百两，到时只有自咽苦果。”
　　　　谢雨诗道：“武林通缉令既然要号召天下英雄，单是飞仙一派难以办到吧？”
　　　　晓萍道：“没错。这个月来肖德桂必定联系了各大门派，才颁发出此令，当然追杀人手出力最大的还是飞仙。我看他之所以能说动少林、蜀山等名门大派，主要是光明邪教与中原武林势不两立，人人可说是‘谈邪色变’。谁要是被冠上邪教教徒的名号，是必死无疑。”
　　　　谢雨诗道：“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光明邪教与中原武林势不两立呢？”
　　　　晓萍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世态如此，好像人人都如此认为。”
　　　　谢雨诗觉得这理由太牵强了吧。到底光明圣教与中原武林的争端始于何时？始于何因？还是知道原因的人没有流传下来，大家就只知道互相作对呢？
　　　　二人过了一条街，远远望见参天入云般的醉仙楼。
　　　　“好高！”谢雨诗似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情不自禁地称赞。
　　　　晓萍道：“醉仙楼可是号称大镐国第一高楼，一共十八层，上面的十层都是在洞庭楼加盖上去的，可只比京城的‘社稷塔’矮上半寸而已。”
　　　　谢雨诗道：“如果高上半寸，只怕立刻被拆了！”但又想这边差不多是皇太后的势力范围，皇帝还不能说拆就来拆呢。
　　　　二人走进醉仙楼，却不上楼，只在一楼坐下来。一楼最是人多，因为每上一层楼，酒水、座位的价钱便会高上一档。小二哥看谢雨诗衣衫显贵，问他们为什么不楼上坐。正要回答间，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环走进楼，对掌柜道：“掌柜，给我打一斤阴阳生死梦。”
　　　　掌柜笑眯眯地道：“珊儿姑娘，又给小姐打酒来了？喂——一斤生死梦！”
　　　　谢雨诗一听到“阴阳生死梦”这个名字，整个人立时精神数倍。那珊儿拿了酒便走了，谢雨诗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有到柜台问道：“掌柜，刚才那位姑娘是哪里来的？”
　　　　掌柜一听这个问题，眉开眼笑，道：“珊儿吗？是‘窃香阁’素心小姐的丫头，人可甜着呢，下次公子可以试试。”
　　　　谢雨诗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窃香阁是什么地方？他往门口斜对街往去，正好看见了“窃香阁”的正门，那珊儿的背影似乎还刚刚进去。
　　　　谢雨诗再一看窃香阁的门面，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家妓院，道：“这位素心小姐很喜欢喝阴阳生死梦吗？”
　　　　掌柜道：“倒也不是。本楼有九大招牌，烈酒四样：醉仙酿、冻觞、狂药、庸人自扰；温酒五样：阴阳生死梦、忘忧汤、清酌居士、浊饮贤者、夜光还樽，都是全国闻名。其中温酒略胜一筹，更为文人墨客、富贵公子所喜爱。”
　　　　谢雨诗点头称赞道：“光听这些酒的名字就叫人神往，可是这与素心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掌柜道：“公子听我说完啊。窃香阁的名妓数十人之多，其中‘六大花魁’最为有名，素心虽不是花魁之一，却也是闻名遐迩。这群名妓接待的人不是身份显赫，就是家财万贯，自然要用好酒招待，我们醉仙楼的温性美酒自然是上上之选，可让那些不经世事的公子哥儿挥金如土啊！”他忽然意识眼前这位长得确实像那些“不经世事的公子哥儿”。
　　　　谢雨诗却没在意，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窃香阁和你们做对门生意，当然会选择你们的酒。”
　　　　掌柜道：“就算是相隔千里，也是有人来买酒的。”
　　　　谢雨诗问道：“那掌柜，窃香阁的人最喜欢买那种酒？”
　　　　掌柜道：“这就难说了。五种温酒各有千秋，这要看那来的客人的嗜好了。”
　　　　“那这些名妓当中，谁最喜欢买阴阳生死梦这种酒？是不是素心小姐？”
　　　　“不像是吧……每天客人太多我也不太清楚，公子大可直接去窃香阁问问，顺便窃香？哈哈。”
　　　　谢雨诗轻轻一笑，从袖子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道：“多谢了。”掌柜忙道：“只是答些问题，不用给这么多银子吧？公子选一种酒，我给你打一壶如何？”
　　　　正要答话间，谢雨诗忽然闻到一股宜人清香从门口散来，一个天籁般的女子声音在身旁响起：“姚掌柜，今天还有阴阳生死梦么？”
　　　　谢雨诗听了这声音，心底一阵甜蜜萦绕，叫人可以心甘情愿为此女而死。身旁的晓萍若不是女子，只怕也有同感。
　　　　姚掌柜也陶醉其中，道：“小，小姐……咳，小姐亲自来打酒啊？”
　　　　“嗯，刚好顺路，便进来看看。”
　　　　谢雨诗又听了一句那“小姐”的话，整个人顿时呆立住了，保持侧脸望着掌柜，偷偷用余光打量来人。可惜看不全，只看见一只纤纤右手的食指和拇指间夹着一条淡红色丝巾。他仿佛不敢转头正视，怕亵渎了神灵似的。
　　　　小姐旁边的丫鬟发话了：“掌柜，怎么愣了？赶紧打酒啊。”
　　　　谢雨诗的灵魂被丫鬟的话唤了回来。姚掌柜从小二手中接过酒，递给丫鬟，道：“小心哦，酒壶还回来的时候还是老规矩……”丫鬟接话道：“知道啦！放在后院交给伙计是吧？姚大叔怎么开始啰嗦起来了？”姚掌柜低头歉意道：“哈！只是没想到你家小姐会亲自来呵……”
　　　　小姐轻轻道：“掌柜别客气。青儿，我们回去吧。”
　　　　谢雨诗拿起纸扇往左掌一敲，这才想起要转头。他看见一个红衣仙女轻盈地举步转身，脸上戴着和丝巾同样颜色的面纱。“不，颜色或许稍微浓一些。”谢雨诗心想。说来奇怪，那小姐虽然戴着面纱，却好像能够看穿她的惊世容颜，只是那红色稍微浓了一些，让她的容颜又似沉入无垠的天际，一对重影朦胧晃动着。
　　　　谢雨诗看着小姐的侧脸，看着她上了马车，他又忘记打听有关阴阳生死梦的事，也许在这样一幅画面之下，所谓身世和记忆都是上辈子该关心的事情。
　　　　谢雨诗叹了一口气，问道：“掌柜，她是谁？”
　　　　姚掌柜似乎也有所沉浸，恍惚道：“谁？谁？哦，你是说冷无艳小姐吗？嘿嘿。她是最近才红起来的名妓，美貌和才学犹在六大花魁之上。唉！”
　　　　谢雨诗道：“掌柜这一声叹气意味深长啊。”
　　　　姚掌柜续道：“冷小姐有一个外号叫作‘冰火仙子’。”
　　　　“仙子一称只怕世人难以反驳。”
　　　　“没错。可惜，可惜就在这‘冰火’二字身上。冷小姐性情反复无常，没有哪个男人有对付的法子，一时跟你打得火热，一时冷若冰霜，说不定在被窝里被她一剪刀，给咔嚓了呢！”
　　　　谢雨诗笑道：“可有先例？”
　　　　姚掌柜捂着嘴笑道：“那可不。城守大人偷跑去嫖妓，被阉了回家也不敢跟母老虎说，搞到现在绝子绝孙的地步，哈哈……”掌柜实在不敢笑得太大声，又道：“不过听说找了个大夫，治好了一半，能玩女人了，还不能生，嘿嘿……”
　　　　谢雨诗淡淡一笑，道：“掌柜，给我也打一壶阴阳生死梦吧。”
二十、窃香盛宴
　　　　　　　　　　　晓萍有些难为情，道：“公子，真要进这种地方？回去会给太夫人骂的。”
　　　　谢雨诗道：“阿平，你一个大男人，若是这辈子没来过可就白活了！”他一把拉住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