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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与女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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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沈伯伯,他是妈妈的朋友!”晓鹭在旁边撅着小嘴说。
“你懂什么?你就一小‘汉奸’!”晓鹏望望这个傻妹妹:“等回家后我再收拾你!”
“你敢!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晓鹭知道哥哥根本不会“收拾”她,最多也就当着众人的面练练胆儿。就越发凶起哥哥来:“你没良心!你在上海读书的时候都是沈伯伯照顾你的。”晓鹭的嘴决不会饶了晓鹏:“没见过你这样,忘恩负义!”
晓鹏瞪了晓鹭一眼。他也只能蹬蹬眼珠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晓鹭的对手。瞪完晓鹭,还没等自己拄着拐杖开步呢,就见晓鹭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没办法,谁让她是妹妹呢。”晓鹏无奈地又瞪了晓鹭一眼,转身就往屏风里面走去。
“等一下,鹏鹏。”沈非叫住了晓鹏:“鹏鹏,伯伯对不起你,让你遭了这么多罪。”
晓鹏杵着双拐,背对着沈非:“没必要,我也不想听你说‘对不起’”。说完,又用拐杖点地,朝屏风里走去。
“鹏鹏,你跟我去上海好吗?我带你去装假肢!”沈非又说道。
晓鹏转过身,朝着沈非走过来:“沈先生,难道你忘了?我是‘髋骨脱离’!我的左腿根部只剩下骨盆了,没有了骨头,假肢装在哪里?”
“我来想办法,我想办法!”沈非的眼圈红了。他知道自己的‘罪过’已经造成了这孩子的终身抱憾。
“想办法?晚了。我妈妈帮你们做事的时候,你的那个‘抢救小组’在干什么?我只是骑摩托不慎摔了一跤,我只是大腿划了一道痕,我只要止住血,就不会丢了这条腿!”
刘大强兄弟几个都在颤栗。张君毅也在颤栗。他们都深深地感受到了晓鹏对沈非的仇视,也同时感受到了吕乔的心:做母亲的,没有谁不会因为这个人为的失误而去找人拼命的!
晓鹏就这样和沈非面对面地站立着,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非。他在想:这个顶在浪尖上的罪魁——沈非,居然还站在这里,站在检察院,把妈妈送进了牢房,又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还假惺惺地要给我装假肢。晓鹏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想不通。
“哥哥!我觉得还是你不对,你干嘛要骑摩托车呢?你不骑摩托车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啦?”晓鹭依然站在沈非身边,还牵着沈非的手,理由十分充足地对着晓鹏说。
“我说你就是汉奸,汉奸!绝交,绝对跟你绝交!”晓鹏除了瞪眼珠子还是瞪眼珠子。“这个小东西,此时此刻不帮哥哥说一句话,还站在别人的立场来抢白自己的哥哥!”晓鹏气呼呼地往屏风里面走,任沈非怎么喊他,他都不再搭理。
“大哥,你看晓鹏的神态怎么有点像这位沈总?”二强见晓鹏已经进了屏风,就悄悄地问大强。
“是有点像。你看,个头,身架子,还有那双眼睛。”大强说。
二强和大强的议论,站在身旁的张君毅都听到了。他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甚至在第一次见到晓鹏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觉得晓鹏的气质里跟一个人有点像。当时自己的脑子里曾经回想到在机场与沈非的一面之交。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个闪念而已,并没有往深处琢磨。经二强和大强这么一点拨,把他的兴趣也调动起来了:“莫非晓鹏就是沈非的儿子?那晓鹭呢,难道是郑——?”
他的思路被晓鹭打断了,只听晓鹭又在嗲声嗲气地对沈非说:
“沈伯伯,哥哥不去上海,您带我去吧。”晓鹭搂住沈非的腰:“您带我去,我去问问上海的医院干嘛把我哥哥的腿给截掉了。”
沈非蹲下来用手指点了点晓鹭的鼻子尖:“宝贝儿,现在不行,你要上学。等你放假了,伯伯再抽空来接你,好不好?”
“那好吧。一言为定。那我也进去看我妈妈去了。”晓鹭对沈非说完,就蹦进了屏风里。忽然,晓鹭又冒出了一个小脑袋:对着大家说:“你们谁都不许欺负沈伯伯!”
我的天!刘大强和他的两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被他们三个人宠的没样了的晓鹭,这个被他们三个人从险境中捞回来的晓鹭,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理。“谁敢欺负他?”他们想:“谁敢欺负这个上海阿拉?只有这个上海阿拉人模人样的欺负我们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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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哪个男人驾驭吕乔?
更新时间2011…8…167:57:49字数:2184
邱警官趴在桌子上,凑到对面的吕乔边上:“我可不傻,你说,哪一位是你的那个——?”
吕乔嗅到邱警官热烘烘的鼻息,那份欲知结果的情绪比吕乔的心情还要激动。
“你说说看。”吕乔总算没有再打岔,鼓励邱警官自己说出看法。
“如果要我分析,两个都有可能是你的那个。啊!我真命苦,”邱警官装模装样地惊呼一声,望着吕乔亮开了嗓子:“我可是白长这么大了,怎么就没有碰到过这一类的人物呢?”
“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什么男人你都接触过。”吕乔笑起来很迷人,那种笑里又带点逗引邱警官的味道。
“太棒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觉得这世界上的优秀男人都在你走进看守所的这一刻开始,汇聚到我们这个地方来了。”邱警官真的陷入了沉思:“告诉你,我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优秀、这么有魅力、又这么让女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你形容一下。”吕乔觉得邱警官太夸张了,就说:“最好是系统的形容。”她抿了一口咖啡,用舌尖细细地品着那甜中稍带微苦的滋味,继续逗引邱警官。
“深沉、含蓄、内蕴,再加上外表的高大和帅气,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果断和坚毅,绝对不是能够造作出来的,这需要时间,需要阅历,需要爱情的滋养,需要对生命的崇尚,还需要苦痛的折磨”
见邱警官已经跌入陷阱般的喃喃低语,吕乔就说:“好了,表述的太到位了,也太肉麻了,我都要被你忽悠的晕过去了。”
邱警官说:“还不知道是谁忽悠谁呢。我把我的判断告诉你,”她端起咖啡杯,咕嘟一下将咖啡全都灌了下去。
“哎,邱警官,上午的时候,你可是说你不喝咖啡的,怎么现在就喝起来了?”
“你要理解,当你的心里只是一泓清水,没有波澜的时候,你不需要咖啡;当你激起心中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咖啡
充当的就是催生素呀!”邱警官说完,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名警官,而是一位情种啊!”
邱警官不管吕乔的话是什么意思,继续自己的思路:“我的直观告诉我,那位追到大铁门的男人是你的‘过去式’情人;那位站在一边深情看着你的男人是正在追求你的‘现在时’情人。”
“有没有搞错呀警官,你可别吓我。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你还想让我晚上做噩梦吗?”吕乔故意和邱警官开玩笑,其实自己心中很难正面否认邱警官在短短时间内对沈非和张君毅的看法。是的,在检察院时,她感觉到张君毅的眼睛总是围着自己转,为了平静心态,甚至都不怎么跟这位张君毅说话,当然也不太敢直视张君毅的目光。是胆怯,还是回避?吕乔很模糊。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模糊的感受,最起码能够给自己悲苦的、难以打发的羁押日子带来一点可以咂摸滋味的回想。
“但是,我还是觉得戴眼镜的那一位更给人一种震撼。”邱警官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震撼,你懂吗?当你走进铁门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追着你说话的男士,我都能体会到他站在铁门面前的那份失落、那份眷念、那份无可奈何,那份让人看着心痛的感觉。”邱警官端着空空的咖啡杯,在办公室不大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吕乔也能想象的到邱警官所讲的沈非站在大铁门外的那个场景,不由地眼睛里酸涩的很,她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皮,愣是将就要流出的泪给憋了回去。
“别放弃,吕乔你千万别放弃。”邱警官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不能辜负别人对你的情分,永远都不要辜负。”邱警官已经全部进入自己对爱情的理解中:“多不容易啊,人的一生,能遇上一个与之交融心灵的人太不容易了。”
天井上方被划分成无数块网格状的天际,已没有了晚霞的辉映。几只灰不拉几的鸟雀又在叽叽喳喳寻找着归宿的巢穴。
吕乔想起一天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细节,就像幻灯片,一张一张地交替着,交替着——
接着,幻灯片中出现了自己和沈非在一起。这似乎不是今天的场景,是在哪里呢?吕乔想起来了,是在上海,在沈非的家里。
“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沈非双臂搂住吕乔。吕乔点点头,依偎在沈非的怀里。那感觉太好了,她就想这样永远都听沈非的安排。她似乎又感觉到了沈非那颗跳动的心,还有他正在燃烧的温度。是的,没有谁可以驾驭的吕乔是最听沈非的,一贯如此。
那是哪一年?对,是八年前。一纸任职通知把吕乔的行政职务“革”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招商办主任”。按照党委的意见:“招商工作完不成任务,市委就要‘打板子’。‘板子’打下来,招商工作还是要做。所以这项工作既艰巨又光荣,非你莫属。”
吕乔就这样“既艰巨又光荣”地踏上了招商引资的旅程。在一次香港招商会上,意外地邂逅了沈非。沈非完全是因为她才在N市圈地投资,而且还帮助引进了一大批外商来N市考察投资环境。也因为沈非,当年吕乔就顺利招到了七亿美元的外资,在全市的招商工作中名列第一。从此,一发不可收的吕乔就像没有回头路那样跟着沈非往前走,再后来,为了掩饰离婚之后又怀孕的尴尬,又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沈非的“安排”,停职留薪专门辅佐沈非公司在N市的投资项目。再后来,吕乔闭上了双眼,泪水不听使唤地流淌下来。她不敢再接着往下想,因为这是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苦经历。
今天,沈非又一次地要为吕乔“安排”。是福还是祸?吕乔没有底。当然,她知道,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沈非的“安排”,肯定是救自己出樊笼。但是今后如何办?难道真的能“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已经做了赃款的那笔公款,检察院会退回上海吗?假如检察院认定这五十万元就是赃款,就必须有人要付出代价。那这个人不就是自己吗?所以,吕乔认为,这笔钱只要认定是赃款,任何人都无法救她。
“沈非你行吗?”
吕乔望着已经开始在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在心里问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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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被贬为“黄鼠狼”的沈非
更新时间2011…8…1810:13:52字数:2019
“是的,我是很高看自己,一贯如此。”沈非笑了:“你想想,一个连自己在社会上的定位都搞不清楚的人,他能够给这个社会创造什么价值呢?”
张君毅望着沈非,他有一种重新认识沈非的感觉。
“是的,你刘先生,还有这位张先生,都对我抱有成见。我不否认,我做了错事,我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吕乔,包括她的孩子。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说到这里,沈非摘下眼镜,用手指在两个眼角拭去滚出的泪珠,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所在的公司是中央直属企业,只是干部的配备是属地管理。这么大的企业,核心是用制度来管理人。当然,启用吕乔,在我们公司还没有先例,她为我所做的工作,尤其是为我开拓市场是功不可没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与她相比拟。但是任何人也不可能不允许我在企业改革的过程中犯下各种不同的错误。”
“你别再说了。我看你的这番说辞就是四个字:‘逃避责任’,你知道你在外面打拼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问你呢!”。刘大强等着眼珠子
:“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弄成了这样,我看你的企业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又当起总裁来了,你不会是把我们乔哥当做垫背的了吧?”
“你简直胡扯!”沈非看来也会骂人。
“你才胡扯!”刘大强站了起来:“你在长江以南的市场用上了我们乔哥,填补了你们公司的空白,省了你多少事,啊?现在好了,居然把市政府当做了你的保护伞,把我们乔哥送进牢房!天理不容啊,姓沈的!”刘大强的拳头在空中划来划去,像一只老虎,张牙舞爪,对着沈非又吼又叫。
“正因为吕乔和我的关系,所以我才更不能破坏企业的管理制度。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吕乔才恨我,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沈非拿张君毅的烟,抽出一支递给刘大强,又递给张君毅一支:“怎么样?刘经理,你是想让市政府给你施加压力再来买我的管材呢还是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优惠价?”
“哼,还想收买我。你有几件东西是你自己的?人家张董事长的烟,你拿来做人情;自己管材卖不出,又拿市政府这幅大旗做虎皮,我算认识你了。”刘大强说归说,沈非给他点着火,他还是照样接着。
“那就这样定了。你明天可以安排人到我的生产基地去拉管材,你需要多少,我也可以安排车辆给你送。告诉你啊,我这批管材都是出口的,按照国际标准生产的免检产品,别到时候又跟我胡搅蛮缠。”沈非说的轻轻松松,吸着张君毅的外国烟,挺美。
“那你按什么价格给我?”刘大强一听是出口产品,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刚才跟人家沈非张牙舞爪了。
“让你两个点,够意思吧?”沈非得意的不行,就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刘大强给拿下了。
张君毅躲在一边笑。就说:“好了,你的管材是卖出去了,市场也是你的了。谈谈你的另一个打算。”
沈非知道张君毅问的是什么事情。就说:“我在等电话,也许还要等我回去才能定下来。现在不能具体谈。”沈非卖了个关子。见这两个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低头喝酒、吃菜,他知道这个关子卖的不怎么样,就又说:
“给你们透露一点,你们就能猜到了。”这一下,张君毅和刘大强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催促沈非快说。
沈非说:“天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真的很阴险。我们乔哥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个上海——”
“上海黄鼠狼是不是?”沈非接住刘大强的话:“我告诉你,姓刘的,你今天已经骂了我多少次‘黄鼠狼’了?沈非站了起来:“你看看我像黄鼠狼吗?”
回到上海后,被张君毅和刘大强贬为“黄鼠狼”的沈非终于登上了集团常务副总裁的宝座。
沈非明白,一个企业的管理业绩,既要得到上级的关注和力荐,又要得到下级的认可,这其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沈非的代价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
沈非完全可以顺从这种经过严格组织程序得来的成果,以及在他的面前即将展示的更大的政治舞台,也完全可以利用常务总裁的职务,进一步地抬升自己的地位和威望。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还没有从日本人的“骚扰”中以及吕乔那冰冷的目光中解脱出来。
沈非知道日本人为了吕乔,已经没有了斡旋的信心。他们肯定会在得不到吕乔案子结果的情况下,与自己的公司在市场展开博弈。
沈非的沉思被老纪打断。
“小沈,你有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没有设总裁?”老纪突然问沈非。
沈非没有回答。其实他的心里和老纪是一样清楚的,那就是:干的好,两三年之后这个总裁的位置肯定非他莫属,如果干不好,组织部报请市委决定,随时会派一名总裁来。这就是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这么玄妙,它就像一个紧箍咒,箍住了被它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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