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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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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妹与继英手对着手:“听着,这次再猜不着,我就罚你吃两块哈密瓜。”
继英刚才已经吃了两三块哈密瓜,撑得小肚子滚圆。她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大半个瓜,连连摇头,说:“我不吃,我不吃。”
细妹说:“不吃你就要猜出来喽。”她张嘴就说了一个迷语:
生在山里,死在锅里,埋在罐里,活在碗里。
继英拍巴掌道:“我晓得。我晓得。我妈说过,是茶叶。你吃瓜,你吃瓜。”
这时,吴孝增走了过来,趁细妹不注意,伸手在她的乳上摸了一把。气得细妹说:“老爷,继英看着哪。你再这样子没有廉耻,我就告诉夫人去。”
吴孝增嘻皮笑脸地说:“你告去,告去。我正要把你收房呢。细妹呀细妹,你好冇得良心。我从小多疼你,你却与夫人亲近得很。”
“谁让你没有老爷的样子?”细妹说着,拉起继英的手说,“继英,咱们走起。”
吴孝增拦住她说:“哎,你给我站住。没大没小,看老爷来啦,不说伺候吧,还要跑起?我偏叫你与我说话。来,我出个迷语。猜得出来你就走,猜不出来嘛,叫我摸一摸唦。”
细妹想走走不了,只好坐在那儿,气鼓鼓地瞪着吴孝增。
吴孝增装模作样地坐下,把继英搂过来在腿上坐了,咳嗽了一声,说:
言对青山不为青,
两人土上去谈心。
三人骑牛少只角,
草木之中有一人。
说完,自己先得意地笑了:“我料你猜不出来,打一句话,快猜吧。哈哈哈。”
细妹把头转向了一边,不理他。
吴孝增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笑嘻嘻地说:“猜嘛,猜嘛。”
继英也扯着细妹的手说:“猜呀。我要你猜。猜不出来吃瓜。”
细妹忍不住笑了。她赌气地看着吴孝增说:“我的脑壳笨,猜不出来。你说好喽。”
吴孝增说:“咋样子?我说你猜不出来唦。告诉你,你每日里都说这句话的,就是‘请坐奉茶’。哈哈哈。让我摸一摸。”
继英大喊:“你输了,让老倌摸一摸。”
细妹的脸刷地红起来。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个头虽然不高,但身材特别丰满,胸脯鼓鼓的,臀部也翘起来。吴孝增每日里只要看见她就说:“细妹,你的屁股越来越像兔子喽。”
吴孝增早就想把她收了房,一直担心花郁青吃醋不愿意而不敢提出来。可他几次拒绝了花郁青要把细妹嫁出去的建议,说从小就使惯了的,换了人他不适应。
来乌鲁木齐这几年,他的“乾茂升”茶庄经过一番苦杀苦斗,终于站稳了脚跟。他与乌鲁木齐都统合作,把新疆的茶引交由“乾茂升”专卖,所有经营茶叶的商家都要从他这儿批发茶砖。这一下与山西茶商的利益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双方暗中明里的较劲,在镇迪道台与都统衙门花了无数的银子,也未见出分晓。后来晋商干脆从陕甘总督衙门那儿直接领取茶票,不理他的茬了。
“乾茂升”的分号开遍了南北疆,在中亚的哈萨克大帐、中帐、小帐也有一些商业网点,专销他的“老字号安化茶砖”。
吴孝增初来新疆时,内地商人供分为八个商帮,其中以“晋帮”为势力最大。晋商在新疆经营多年,根基雄厚。他们的主要贸易路线是从居庸关出长城,经宣化、张家口、归化城,穿沙漠向西北到乌里雅苏台,再经科布多南行抵北疆重镇古城,所运商品为杂货与砖茶。此外,山西人还垄断着金融业务,像蔚丰厚、天成亨与协同庆票号,专营汇兑和存放款业务。各省商人在新疆经商赚取的银两,几乎全要经过山西票号汇往内地。
其次,就是“津帮”。津商以天津杨柳青人为主,原是随进疆清军“赶大营”的小商贩。像跟随着拿破仑南征北伐的法国商贩一样,这批“卫嘴子”也发了国难财,战后成为新疆的一大商帮。迪化、伊犁、塔城、焉耆、阿克苏、库车、喀什噶尔、叶尔羌(莎车)、和阗甚至于大小城镇,都有天津人开的铺子。有名的商号较多,如永裕德、同盛和、公聚成、德恒泰等。津商的服务对像主要是满汉官吏与地主,经营商品多为公文纸张、笔墨、朝服靴鞋以及宴会所需的各种海味。这些津商与山西商人不同的是,他们花钱捐官,以便在推销货物与经营方面得到官场的特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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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章(7)
除了这两大商帮,像陕甘与江浙以及山东、河南、福建、云贵等省的商帮,一是弱小,二是人少,不成气候。
可与晋、津商帮抗衡并呈后来居上态势的,是正在形成的“湘帮”。新疆以及中亚、俄罗斯人饮用的茯茶,多为湖南所产,这也为湖南的茶叶商人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市场。但因为新疆的蒙古、哈萨克牧民喜饮的“川字茶”和“米心茶”,都是由山西商人在湖北羊楼洞等地制办的。这种茶被称为“晋茶”,在新疆的茶叶市场中占垄断地位,一般的湖南茶商很难打开局面。
吴孝增来到之后,因为有左宗棠的亲笔推荐信,加上甘肃原来的藩台文廷玉是他的亲戚,新疆的官员还指望协饷过日子呢,因此对他的“乾茂升”给予了很多照顾,面子大得有时连天津的官商也要避让三分。湖南的茶商一向受山西与天津商人的挤压,现在吴孝增风头甚劲,都来巴结他,唯他的马首是瞻。不到半年,吴孝增就被推举为湖南同乡商会的会董。吴孝增除了到各地分号去巡视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乌鲁木齐的湖南会馆里。
他今天有闲心与细妹逗着玩,是因为近日喜事不断。不但邸报上说文廷玉升任喀什噶尔帮办参赞大臣,而且乌鲁木齐新来的都统欧阳春霆竟然是花郁青丫环菊湘的丈夫。原来的都统离任时,他还担着心哩,只怕朝廷调来个山西人,那可就糟喽。不料那天他代表湖南商会去谒见都统大人时,聊天时知道了这件事。他喜出望外,可当时却没敢说明。他是担心都统的面子上下不来。想想看,一个二品的武官,堂客竟然是一个茶叶商人老婆的丫环。这件事传扬开去,都统脸面尽失,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回家后,他把此事告诉了花郁青。不料花郁青听了,脸色变得煞白,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很惊奇地问:“一个丫环,你怕她啥子?我又没对都统说明。你要是担心,我就隐瞒此事,永远不叫菊湘看见你便了。”
花郁青痛哭了一阵子,却说:“你带我去都统衙门,我这就要见菊……菊湘。”
吴孝增吓了一跳,赶快说:“你脑壳有毛病,竟要去见都统夫人?再说,听都统说,他的夫人还在湖南,要等一段日子才能接来。”他在商场混得日久,今非昔比,远不是当年云游桂林的那个“安福酱园”的四少爷了。因此,虽然都统不在眼前,依旧一口一个都统夫人。这是他真正长大成熟的标志,说明他的确已经成为一个圆滑世故、阅历广泛的商人,尽管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正因为这一点,他对花郁青的态度,也在微妙地变化,以前是彻底地怕,后来有了伢子,变为敬。再后来伢子丢失,连生了两个细妹子,就演变为尊重了。主要还是担心花郁青吃醋,但心里那种畏惧已荡然无存,有时候甚至还敢提高嗓门,嚷嚷几声。花郁青竟也未有啥子不良反应,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
连生了三个孩子,花郁青的身材也发福多了。腰明显地粗了起来,腹部日渐隆起,像随时都在有着身孕。新疆的女娃,漂亮的赛过貂禅,一般的貌比昭君,丑陋的也胜过杨玉环。日久天长,耳濡目染,吴会董的品味也在不断地提高。原来一有空就赖在花郁青的身边,看也看不够,亲也亲不完的举动,日见稀少。这一年来,一两个月也不见他进花郁青的卧房一次,倒是在小西门的烟花馆里常有他的踪影。最近几个月,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与“天山春”院子里的“迷官”厮缠上了,甚至于有不能自拔的迹象。
“迷官”是那个女娃的艺名,据说她从不接待普通的客人,专一交结文武官员。六品以下的也不考虑,哪怕你有白花花的银子。她今年才二十一岁,从业经历却长达五年。她是私生女,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驻伊犁清兵的妻子。因为东南几省被太平军占着而且与清军厮杀不已,朝廷欠饷太久,守备边防的兵勇大部分都靠开荒种地养活老婆孩子。但也有的就靠女人与俄罗斯商人睡觉赚一点银子,“迷官”就是这样生下来的。她爹因她长得“很怪”,不像中国人,从小就不喜欢她。因此她十三岁就随一个商队偷偷地跑到了乌鲁木齐。先是在一个天津的杂货商人家里当佣人,后来让商人奸污了,就逃了出来,被“天山春”妓院的老鸨领了回去,收拾打扮就开始当差了。
细妹子替夫人鸣不平,时常把消息向花郁青通报。花郁青听了并不恼怒,反而淡淡一笑,说:“今后不要再传这类谣言。老爷应酬多,哪里能少了这样的事?”
花郁青心里是因继方丢失,又连生了两个女儿,女人传统心理上的缺陷使她无法摆脱。不能为男人生下男孩来,就无法在人面前抬头挺胸地做女人呀。
细妹正在花园里被吴孝增纠缠不已,听得前面有小丫环来报说,夫人叫她。就乘机领上继英走了。吴孝增坐在那儿,看着细妹一扭一扭的屁股和细细的腰肢,想起了“迷官”的身影,就把肥嘟嘟的嘴啜圆了,朝天空里吹了口气。
阳光透过花架上青藤叶子的隙缝,洒下一片花影。吴孝增愣神了半晌,觉得困倦上来,用胖得没有了骨节的手背挡在嘴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随后,又揉去因打哈欠而流出的泪水,倒在躺椅上睡着了。
四
欧阳春霆今日并不想处罚人,因为他的夫人与儿子就要到乌鲁木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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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章(8)
但接连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能消停。今天早晨那个喀什噶尔绿营的副将陈传违旨抗命,延误赴任期限不说,还敢在乌鲁木齐逗留嫖娼。若非压马惊恐,被他偶然发现,还不知要到哪年才能去上任呢。
北疆传来的情报更糟,塔城的雅尔噶图金矿的中国矿工,把塔城的俄商贸易圈给烧了。沙俄政府向朝廷提出了严重抗议,威胁要武力解决。刚刚接到的邸报上,有咸丰皇帝给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与伊犁将军的圣谕:
该国果有入卡报复情事,该大臣等亦只当妥密防范,明白晓谕,许以严拿土匪,以严惩办,切不可与之开仗,致该国得以借口。倘或不知轻重,妄启边衅,朕唯英秀等是问。
欧阳春霆自来乌鲁木齐后,感觉到遇见的许多事情都让人胀气,而这些事件每每都与俄罗斯人有关。这次事件的启端,据随邸报而来的英秀的通报说:自从沙俄强迫大清签订《中俄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以来,俄商即凭借条约中规定的特权,在伊犁、塔城两地建房居住。他们划地为治,在里面经商与生活,被称之为贸易圈,实质就是“租界”。沙俄驻塔城的首任领事塔塔林夫,本应驻守贸易圈,只管俄人的商务。但他为了霸占我雅尔噶图金矿,纠集了一伙所谓的商人,实际上是武装的匪徒,先后杀害了两百多名中国矿工,因此激起了矿工的义愤。八月二十六日夜里,五六百名汉、回矿工聚集在贸易圈附近,用芦苇点燃了草堆。正巧当夜刮起大风,火仗风势,风助火威,顷刻之间即成熊熊大火。俄国商人在贸易圈里的五十一间栈房、住房与屯积的货物全被焚之一炬。
邸报上还登载着一条消息,说朝廷已与沙俄签订了《中俄塔尔巴哈台议定贴补条约》。根据这一条约,中国需重新在原地修建贸易圈被焚的房屋。沙俄要求扩充到九十八间。同时还规定,中国须用武夷茶叶补还这次被烧的俄国货物,计银十三万五千六百八十二两,抵茶五千五百箱。每箱净重五十五斤,分三年交清。
欧阳春霆看完了邸报,心情很不舒服。他甚至对自己从太平军开了小差,违抗师命,参加了湘勇,最后与太平军打仗,到底有没有意义产生了怀疑。大清开国二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多的耻辱和懦弱。想当年,满人的八旗子弟兵是何等的威风,而现在看见刀光就吓得尿裤子。这样的朝廷保它还有何用?小时候师父做人要为国尽忠、抗敌御侮的教诲,言犹在耳。可一旦遇见强敌,连皇上都一再严谕要息事宁人,不得妄启边衅。似这样的胆小窝囊、专会吓唬手下大臣的皇帝,哪个还敢抗敌?谁人又会尽忠?
思想了一时,欧阳春霆顿觉英雄气消,有点心灰意冷了。
正沉思着,听见公堂门外一阵喧嚷。抬头看时,却是那个骑马受惊的副将,像一团粽子,被亲兵们提拎进来。他的心底里,忽然有点儿理解这个同僚了。
这样想着,脸上却仍旧冰冷似霜,喝道:“把他的绳索松了,给他看一个座位。”
亲兵们本来以为这一下,姓陈的副将非挨一顿大板不可,最少也得吃几十鞭子。走在路上,还调侃他道:“你应该改名叫翻船,等一会你就该成为豆酱啦。”没料到都统大人却发了善心,不但不揍他,还要给他个凳子坐坐。心下好奇,瞅了欧阳春霆几眼,见他眉目无有表情,只好遵令为陈传松了绑绳,又搬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了。
陈传被捆得手脚发麻,哪里能够坐得住,瘫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因血脉畅通,浑身上下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痒麻得他连声叫唤,说不上是痛苦还是舒服。亲兵们在一边看了,偷偷掩嘴而笑。就连欧阳春霆,也忍不住脸色松动了些。
他等陈传停止了叫喊,命亲兵把他搀扶起来,坐好了。就和颜问道:“陈将军,既然你已被提拔到从三品的武官,想来熬得也不容易。看在都是吃刀头饭的情面上,我问你,你是想赶快赴任呢,还是我按圣上的旨意把你革职了?”
陈传一路上听了亲兵们的话,原来以为难免吃这一刀。没想到都统大人面冷心善,不但不惩罚他,还征求他的意见,怎么处分自己。他一时没有想到,眼珠乱转,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欧阳春霆见他不说话,就道:“实话跟你说吧,喀什噶尔虽然路途遥远,但繁华富庶胜似乌鲁木齐。你已经到了这步阶级,我劝你还是赶快赴任。不过,假若你有银子,也不妨把这军衣脱了,在此地做个快活的平民百姓。”
陈传的脑子,这时已经急速地转了几圈,正所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朝欧阳春霆献媚地一笑,说:“大帅,您心胸宽广比天还大。阿拉,不,下官不想去喀什么赴任了,也不想退伍。我想,我想留在这儿跟您干,好不好■?您喜欢马,我晓得的,我老会喂马的■。真的,我不骗人的。”
欧阳春霆听了,哭笑不得。他含怒说道:“你话说得如此混账!一个堂堂副将,竟要为人喂马。大清的日头,难道就是这样照射的吗?”
陈传哀求道:“下官就是想赴任,也实在是没有路费了。”
欧阳春霆不信:“你有银子买骏马,逛妓院,没有钱走路?你敢违限不赴任,胆子就那么小?鬼才相信。”
“真的,下官胆子是小一点点的,却是从来不说谎话的。那匹马是下官昨晚趁人家不注意,在‘天山春’马厩里牵的。那个小囡,我也是看在她的爸爸是当兵的面子上,可怜她才跟他睡一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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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章(9)
“那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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