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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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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船常年航行在大西洋与太平洋之间,往返于欧亚大陆沿途的各大港口,最后的目的地是中国的天津。
麦金农与菲丽丝的婚礼是在约克郡的乡间城堡举行的,场面宏大而隆重。这场等级与门第悬殊的婚姻,是在麦金农的强烈抗议下得以实现的,原因是他的父母对菲丽丝的出身与经历有点看法。麦金农一反常态地表现出了叛逆精神,主要是他对菲丽丝已经坠入情网,完全不能自拔了。菲丽丝让他品尝了一个娇柔女人的全部魅力与性感。这一点对于他这个常年在荒山野岭里奔波,与女人很少打交道的年近四十岁的男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抗拒的。
婚礼结束后,麦金农带着妻子重返伦敦,准备他的中国之旅。菲丽丝一边帮他收拾行李,一边恳求他:“麦克,我也跟你去,好吗?”
麦金农看了一眼妻子,走过来吻了她一下,温柔地说:“亲爱的菲丽丝,这不行。”
菲丽丝不甘心地问:“为什么?难道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在伦敦为你看家?”
“不,亲爱的,”麦金农摇摇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中国太遥远了,那儿有很多危险。”
菲丽丝脸上显出坚定的神色:“要是这样,我就更要与你在一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麦金农感动地说:“我真的很幸福,菲丽丝。有了你,我才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但你不能去,因为伦敦还有你的母亲和咱们的雪莉。”
说到母亲和女儿,菲丽丝不吱声了。这两边都是让她放心不下的选择,她很为难。
麦金农说:“我会好好地回到你的身边,亲爱的。你就在家把她们照顾好。”
菲丽丝要求道:“麦克,那就让我把你送到船上,我要看着你远去。”
麦金农答应了。
当麦金农领着菲丽丝与雪莉来到码头,正逢涨潮。港湾里桅樯林立,一些小木船被潮水冲击得不听船夫长浆的使唤,或者是斜行,或者是横撞,把停泊在那里的大船的底部冲撞得砰砰乱响。有的小木船的船头干脆就撞裂了,灌了一舱的水,船夫手忙脚乱地拿起木盆向外舀水,嘴里在诅咒着什么。
《菊花醉》第三章(10)
一些较大的帆船上,水手们都正在忙着上货或卸货。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船上跑来跑去,捡拾拉落在甲板上的鱼或虾,被那些水手不时地叫骂。一条狗也跑上了甲板,在与几只猫争食,嘴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
一排运煤的驳船进港了,黑色的煤块闪着光亮,延伸了好远。不时有煤块掉落在水里,那些划小木船的船夫,就把浆摇得飞快,用长长的爪篱去打捞那些煤块。胆子大些的,直接就到煤驳上去取。
雪莉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艘大船,只见它正泊在岸边。几条宽宽的跳板把它与陆地连接起来,码头工人正在往它那庞大的肚子里装货。货轮粗大的烟囱向天空喷吐着滚滚的浓烟,沉重的轮翼在缓慢地排着水。围绕在它身边的水面,浑浊不堪,泛着黄白色的泡沫,几只死水鸟像一团杂乱的黑色水草,在波浪间飘浮着。空气里散发着重重的潮湿的腥气。人走在码头上,不一会儿就感到脸上、脖子里与手背上,积聚了不少细细的盐粒。
麦金农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停下脚步,把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看了一下表,对菲丽丝说:“时间还早,我们先到候船室歇息一下吧。”
菲丽丝同意了。雪莉却喊道:“我要去看船。麦金农先生。”
菲丽丝说:“等一会儿再去好吗?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把箱子寄存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男人从轮船方向向他们走来。菲丽丝一看,就扬起手臂喊道:“马克斯,马克斯。我们在这儿呢。”
那个男人听见了喊声,也把手扬起来示意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走过来。菲丽丝迎了几步,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菲丽丝把马克斯领过来,介绍说:“麦金农,我的丈夫。”
两个男人友好地握手致意。马克斯把雪莉一把抱起,亲吻了她的脸蛋,说:“可爱的小甜心,你想马克斯舅舅了吗?”
雪莉回吻了他一下:“马克斯舅舅,我要去看大船。”
马克斯笑着说:“看大船,好啊。走,我们现在就去。”
菲丽丝说:“表哥,现在还不到登船的时间呢。”
马克斯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上。我要自豪地告诉你,菲丽丝,我现在是大副了,有这点小小的权力让我的表妹一家提前登船。”
他又回头对麦金农说:“尊敬的先生,我对您的眼光很嫉妒。您夺走了我的全部希望和幸福。”
麦金农不解地问:“马克斯先生,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克斯沉下脸说:“我本来打算这次回来,就向菲丽丝求婚的。现在,我却要与她的丈夫同船而睡。你想,我的痛苦还小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麦金农也跟着笑起来。
菲丽丝的脸红了,她抱怨道:“马克斯,你的嘴永远都是那么厉害吗?”
马克斯收起笑容,对麦金农说:“菲丽丝是个好女人呀,你可要好好地对待她。”
麦金农心里升起了甜蜜:“这个自然,我会永远爱她的。”
马克斯把他们领上了船。麦金农的船票是沃森特兄弟给订的,头等舱,在三层。沃森特兄弟的伍斯特公司在怡和船运有长期业务,“维多利亚号”邮轮上有他们固定的包舱。
进了包舱,麦金农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带卫生间和会客室的大房间,里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席梦思双人大床柔软舒适,床上用品豪华贵重。麦金农看着看着,有点后悔拒绝菲丽丝的要求了。他以前的旅行考察,条件最好时,也就是坐三等舱,因为他的经费有限。他没想到远洋轮船上也有这样让人享受的地方。
菲丽丝也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她默默地坐在客厅里用大花丝绒包面的沙发上,忽然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分离忧伤。雪莉则兴奋地跑来跑去,摆弄她没见过的新鲜玩艺。
马克斯对他们笑着说:“菲丽丝,请抓紧时间与你的先生亲热吧,我就不打扰了。临开船时,我来喊你们。”
说着,他把舱门带上,就出去了。
麦金农挨着菲丽丝坐下来,两个人手挽着手,许久没有说话。雪莉顾不上搭理他们,只是自己在那儿玩。
菲丽丝深情地望着麦金农,蓝色的眼睛里有泪水滚动,嘴唇哆嗦着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麦金农也被一种深深的伤感笼罩住,心里十分难受。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一向无牵无挂的心里,突然像坠了一块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菲丽丝看了一眼雪莉,站起身来,拉着麦金农向卧室走去。她把卧室门关上的时候,对雪莉说:“亲爱的宝贝,你就在外面玩。我和你爸爸要说一件重要的事。”
雪莉头也不抬地:“噢,妈咪。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菲丽丝的脸上躁热起来。她想喝斥女儿,但被麦金农拽了进去。
《菊花醉》第四章(1)
一
一大清早,家住安化县城三十里外马路口村的阿牛,就被他瞎眼老母亲的叫声聒醒。老娘的肚子饿得受不了,在床上喊叫个不停。阿牛是个孝子,看老母饿得难受,就拎了一个破鱼罾,打算到资水河湾里捉几条■鱼,与老母煮点鱼解饥。
五月的清晨,气温尚有凉意,阿牛身上只穿了一件麻纱短衫。这种短衫,是用鱼血染了,再加明矾水浸泡,不但不掉色,而且夏天特别凉爽。无论怎样酷热,怎样出汗,衣衫绝不沾皮肤。
阿牛出了草房,被晨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尿颤,张嘴就是一个大喷嚏。他走到屋山墙那儿,往草丛里撒了一泡臭尿。骚气熏醒了一条睡觉的蛇,昂起头来就要往阿牛的身上啄。阿牛眼尖,一伏身就拿住了蛇的七寸。见是一条青花蛇,他捉住了蛇的尾巴,抖了几抖,蛇便萎顿了,扬手扔了开去。
走了几步,阿牛寻思是否应该把那条蛇捡起来,剥了皮与老母炖了汤喝。但■鱼的香味明显对他更有吸引力,这使他只略停一停赤脚,就昂然前行了。
来到河湾,这儿有一处回水,不太深。像阿牛的个头,也就是到他的脖颈处。河湾上,有些细细的沙,很白。经常被村里的妇人,挖了一柳筐回家去,用热锅炒了,装入床上不能走动的崽儿们的短裤里。把两腿间的裆部,都塞满了滚热的沙土,用来抵挡屎和尿的侵袭。
这种在大腿处就被扎住的短裤,就是南方的伢子们一次性的尿布。大人要为生计奔波劳碌,没时间看护他们,沙土吸水,屎尿拉下来,倒掉就完。然后再装入一袋,省时省钱省力,不失为穷人的办法。唯一不好处,就是长期被沙土所撑,往往有了两腿罗圈的娃儿,像骑马太久了的人物。
这一处回水又是伢崽们耍水的乐园,夏天热了,此处沙柔水清,正好戏水玩耍。牧童们甚至于把牛赶进河里,骑在水牛背上打水仗。
回水湾里,有不少的鱼类游进来,迟迟地就走不了,成为村里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不过,早晨水凉,鱼都游回河里去了,很少有人能在这时打到鮰鱼。阿牛也是因为老母亲饿得厉害,才无奈出来,心里祷告着观音菩萨保佑,能碰运气网住几条。
河湾里静悄悄的,岸边的树叶在晨风里吹得唦唦作响,有点瘮人。河水里不时有一阵水沫拍岸的声音,愈发衬托出一股宁静来。
阿牛把鱼罾下了,用一根麻绳拴在岸边的树上,免得被水冲跑。他就两手枕在头下,顺河岸在沙滩上躺了下来,想再睡一会儿。
躺下后,他觉得浑身发冷,睡不成觉。索性坐起来,掏出荷包与烟锅,准备抽袋烟。荷包是他母亲亲手所绣,上面有两只戏水的鸳鸯。母亲曾告诉他,她这一生就绣了两只荷包。一只给了儿子,是因为家里穷,到现在没有为他娶上媳妇,所以也没有哪个女子替阿牛绣一只荷包。另一只荷包是她做姑娘时,为阿牛的爹爹绣的。
阿牛在荷包里挖了一锅烟丝,用手按实了,抽出来,准备点火。伸手摸了摸用细麻绳作的腰带上,却发现火镰火石都不见了,就懊丧了一会儿。于是学那些官儿乡绅,在河滩里踱起了步。
大约转悠了三五圈,阿牛实在忍不住,来到鱼罾前,试着用手拎了拎,心头立刻“怦怦”地跳动起来。鱼罾下分明是有东西了,而且很重。阿牛来了精神,双手用力地往岸边拉罾。拉到了岸边,他想把罾提起来,却纹丝不动。莫不是大家伙?阿牛心都要跳出腔子外了。他干脆把短衫短裤脱了,下得水去,打算把水中物抱上来。
水凉激骨,阿牛浑身就起了鸡皮。他咬住牙,屏气下水,忽然感到一堆软绵绵的物体碰到了脚踝。他用手一摸,分明是一只人腿。再往上摸,又触到了一团更绵更软的肉,果然是人,好像还是女人。阿牛的头皮立时就炸开了,头发根根竖立,呼地一声浮出了水面,连滚带爬地上了岸。
他本能地就要拔腿往自家的屋头逃窜,连他那唯一的破鱼罾也顾不得了。刚跑得十几步,一个念头猛然窜上脑壳。如果是女子,不知是啥子年龄?长得咋个模样?阿牛都二十岁的人了,连个女人味也没得闻过。要是她尚没死,那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阿牛不及细想,转身几大步下了河湾。到得水里,不分青红皂白,把那人抱了上来。
阿牛一直抱着溺水女子,来到河岸上,方才放下。借着渐亮起来的晨光细看,只见此女子年轻得很,面色被水浸泡得发白浮肿,但是依然很有风韵。她身上衣服被水流冲击得有点撕扯,皮肤细嫩,只是也被水泡涨了。肚子里好像喝了太多的水,像快要生产的孕妇。看模样,阿牛猜测这人不是贫苦人家的女子。他把女子扛在肩上,在地上转起了圈圈,想把她肚里的水控出来。
刚转得三五圈,女子的嘴里倒是吐出了一些浊水,阿牛却受不住了。他昨晚就只喝了一肚子不见米粒的清汤,到早晨一泡尿早撒完了。刚才这一阵折腾,使他头晕眼花,几乎支持不住。
他把女子重又放下,试了试她的鼻息,哪里还有一丝?看来是落水的时候已久,救不回转了。
阿牛把鱼罾拿了,回到家,向母亲说了此事。母亲一听,顾不得腹中饥饿,对他说:“儿呀,这是一条人命,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又为的么子事落水死了?可怜她们家人,还不知道。你快去找里正告知,帮着把人先葬埋了,入土为安哪。以后再慢慢地寻她的家人便是。”
《菊花醉》第四章(2)
阿牛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里正随他来到了河湾,见那女子虽死,但面目安祥,不像是凶恶而亡。里正端详了一会儿,不认识,断定不是附近的村里人。就吩咐阿牛在此看守,他回去多喊些人来,弄一条苇席,把女子葬埋了。
里正刚下得河滩,就听阿牛急声呼喊,忙又折转回来。见阿牛手里已持了帕方巾,上面隐隐有字。里正问:“阿牛,你拿的么子?”
阿牛把方巾递给他,说:“我想把她摆正些,见她怀中露出这一块方巾,上面有字,就把你喊转来。”
里正凑近了观看,见那方巾上面,是一首诗。字迹虽被水浸泡,有些许跑墨,但因是用上等的徽墨写成,故而还可依稀辨认:
○流不断○情根,
花落无归有泪○。
红○流○○片水,
情根○尽美人魂。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有点看不清楚。里正说:“阿牛,你年轻眼力好,来看看这小字写的是么子。”
阿牛说:“阿伯,我啥时候能看得懂字,就好喽。”
里正才想起阿牛是目不识丁,就努力地睁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细看去,只见断断续续地写道:
寒夜○苦,○思不○,○○欲暖,无○不能○○耳。莲姐○○○○之苦,为弟○○如○也。胡○宝○○谨防○知,○害小○○也。
里正看完,寻思了半日,不得要领。摇了摇头,就要往村子里喊人。阿牛问他:“阿伯,这方巾上到底写的啥子么?”
里正说:“几句诗,也不晓得么子意思。倒是后面的一句话,好像能猜测一些来历,可惜多半被水冲得模糊不清。”
阿牛问:“那就没得写个名字啥子的?”
里正说:“名字倒是有的,么子莲妹,还有么子胡啥子宝,咳,鬼才晓得咋个回事。我看你还是莫操心喽,赶快找人把她埋了,才是正经营生哩。”
里正说着就往河堤下走。
阿牛又在后面喊道:“阿伯,你快转来。我有得话说。”
里正转回身来,嘴里抱怨:“你又有么子话说?我看你是想堂客想得昏迷了,说胡话哩。见了个女鬼也不舍得了。”
阿牛一本正经地:“不开玩笑,真的有话说。”
里正问:“你有么子话说,快快说来。等一会天气热了,尸身会有味道的。”
阿牛说:“你方才说的么子胡宝,我倒想起一个人来。”
“你想起了哪个?”里正漫不经心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八月十五县城里发生的事情?”阿牛问里正。
里正迷惑不解地说:“哪桩事情?”
阿牛说:“就是‘天泉’茶庄的胡老板被害的那件事情唦。他有一个儿子,就叫胡嘉宝。”
里正闻听,精神一振,问:“你是咋个晓得的?”
阿牛说:“去年八月十五,我正好到城里表哥家里去耍,赶上了。那天,益阳和岳阳的两个知府都来了,带了几千兵马,把胡家的人杀得血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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