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续 白衣飞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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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欺负我！”
　　“沈兄，来，我敬你一杯。”王怜花笑道。
　　“好，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沈浪举杯说道。
　　朱七七看着坐在桌边的五人，欧阳景然，白飞飞，沈浪，王怜花，秋昕，还有自己。突然很想念以前在公主府的那一桌子的人。
　　六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强颜欢笑的气氛，坐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散了。
　　朱七七随着欧阳景然慢慢的往自己住的宫殿走去，突然之间，拉着欧阳景然：“欧阳大哥，我不想回去。”
　　欧阳景然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七七，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朱七七听出了弦外之音。
　　“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汴京，去哪里都好，我不想那么快就知道这个结果。”
　　朱七七愣在了原地，“离开？”
　　“是。”
　　“是因为沈大哥和龙振轩吗？”
　　“我不知道，七七，也许我太懦弱了，我害怕亲耳听到这个结果，我怕我忍不住会跑去看，看到我害怕的一幕。”
　　“可是，我们迟早会知道的。”
　　“就让那些市井之徒，说书的，卖艺的人告诉我们，也许有一天我们走在路上，听到了这个结果，就不会那么难过，甚至还能一笑而过。”
　　“我好像明白了，又不太明白，但是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
　　“是什么？”
　　“欧阳大哥，你要老实的告诉我，你的心里，有没有白飞飞。”
　　“有。”欧阳景然沉默了很久，点了下头。
　　“所以，你害怕看到她难过。”朱七七笑的有些凄凉。
　　欧阳景然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回答。他看到了她，正含笑看着自己。
　　“那我呢。”
　　欧阳景然微微一笑：“有。”
　　“那好，我跟你走。”朱七七像是考虑很久，突然大声说道。
　　“真的？”
　　“当然啦，不过，我要你慢慢的只记得我一个人。”
　　欧阳景然点点头。
　　“你能放下你状元的身份，你在这里的家人？”
　　“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
　　“现在？”
　　“是，不告诉任何人，悄悄地离开，去过逍遥的日子，等到哪一天，说不定我们会和其他人再见面。”
　　“哇，太有意思了！就和我离家出走一样！”朱七七笑道道：“走吧。”
　　“走——”欧阳景然牵起朱七七的手，向皇宫的大门跑去。
　　“景然，你说我们先去哪里呢？”出了宫后，朱七七偎依在欧阳景然的身边。
　　“我们去洛阳吧。”
　　“洛阳？”
　　“是啊，离这儿近，花开时节动京城，那里的牡丹开的好，等我们过去后，就好好的看看牡丹花，要是喜欢，就可以多住些日子。”
　　“好啊，我同意。”
　　“那我去找辆马车，我们慢慢的走。”
　　“嗯。”
　　欧阳景然不知道自己带走朱七七是不是有些突然，但是，他知道自己以后不会辜负这个女子。他看得出来，朱七七的心里有她的放不下，但是这个丫头愿意就这样和自己走，他这一生，对她都有亏欠了。
　　而她，只能说，这一生回忆有你就足够……
　　沈浪和王怜花两人知道欧阳景然带着朱七七离开时，沈浪只是潇洒一笑，而王怜花则是感慨着这个妹夫太不够意思了。心中却都明白真正的缘由。白飞飞每天都和沈浪在一起，或者漫步在宫中，或者一起切磋武功，日子过得平静似水，很快就到了相约比武的那一天。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到了皇家的牧场，这里已被龙天下令除了比武的两人，其他人不得随便进入。
　　龙振轩双手拄着一把刀等在了这里，听到了连个人的脚步声，抬头看去，沈浪正一手牵着白飞飞，一手拿着白飞飞的那把剑，慢慢的走来，感觉不像是来决战，而是带着妻子在园中散步。
　　沈浪也看到了龙振轩，停下了脚步。
　　白飞飞轻轻为沈浪整理了一下衣襟，笑道：“记得，我在家里等你。”
　　“好。”
　　“记得，要早点回来。”
　　“好。”
　　“我先走了，你要小心。”
　　“好。”
　　白飞飞笑着离去，没有回头，沈浪看着白飞飞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才回过头，对着龙振轩歉然一笑。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我要是出手，你已经死了。”
　　“可是，我相信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阁下是沈某所尊敬的对手。”
　　“尊敬？你不恨我毁了仁义山庄吗？”
　　“在下并不稀罕这个庄主之名，而且飞飞告诉我，恨一个人，会很辛苦。”
　　“那本书上，放着她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赢了，这一份和大宋之间的条约就会正式生效。”
　　“在下明白了。”
　　“拔剑吧，我手中的这把刀，是第一次出战。”
　　“荣幸之至。”沈浪笑着拔出剑来，这也会是他，第一次使用天绝六式。
　　龙振轩的刀先出招，沈浪转身避过，反手出剑。龙振轩见沈浪如鬼如魅的剑招，不禁骇异，心中一惊，脚下方位陡变，身形斜转，只差毫厘，险些被斩去首级。沈浪手中的长剑如流星飞、如百花绽，寒光点点，漫天纷错而到。
　　龙振轩以刀相抵，心里飞快闪过数个念头，灵机一动，侧腰轻摆，挥刀直砍沈浪左肩，便即飘开一旁。沈浪移步转身，长剑追指龙振轩，眼前忽地一片白雾似的东西，心中一惊：“不好！”
　　就这么一扰，龙振轩趁虚而入，霸刀突出，已贴住沈浪右手腕，随即一翻。沈浪只觉的手腕一阵剧痛，脑海里闪过手腕被断的情况，大惊之下，右手松指撒剑，翻腕张手，使出一招擒拿手法，想要反扣龙振轩右手腕脉门，左手忙接住掉下的剑。同一时间，腕上鲜血如泉涌般的流了出来，霸刀已划出长长一道伤口。若他反应稍慢，这只手掌已不在他身上了。
　　龙振轩见他来势虽猛，却是破绽大现，挥刀一横，正中他右手腕，眼看便要废掉这一只手掌，不料“铿”地一声大响过去，沈浪手上分毫不伤，这一掌却结结实实的打在龙振轩的腰上。
　　龙振轩一惊之下，随即腰间剧痛袭来，如被一面铁牌击中相似，身子横飞出去，心知不妙，连忙运功跃起。
　　沈浪的长剑始终直指对方，自知内力不如龙振轩，刚刚的一番打斗已废了不少力气，只能取巧而战。剑尖仍是指住对方周身半尺之内。龙振轩攻势越出越快，心中也是焦急，这沈浪的剑术，怎么会在短短几日，突然大增。沈浪同样心惊，只是他生性从容潇洒，剑锋再一变化，招势不急不徐，内力逐渐加重，以变化无常的招式硬是制住了龙振轩的强攻，越发得心应手。只听得‘当当当当’，双交击声连绵不绝，两人越战越急，刀剑狠狠相撞后，两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反弹了出去。
　　龙振轩退了几丈后，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站了下来，沈浪则靠旁边的一棵树才站稳。
　　两人都受了些伤，都没有急着在打，让体内翻涌的真气稍稍平复些。
　　沈浪知道自己是与运用天决六式强行出招，不可多多耽搁，再次提起内力，飞身出剑。
　　龙振轩运起无人能比的内力，筑起一道气墙，沈浪的剑难以攻入。
　　凝香阁里的白飞飞显得过分的冷静和安宁，秋昕和王怜花实在是忍不住，最终还是跑去了牧场。龙天静静的走进了凝香阁，和白飞飞相视一笑，白飞飞替龙天倒上了茶，两人没有开口说太多的话，一直坐等着那个结果。
　　“你说，他们谁会赢呢？”秋昕抓着王怜花的手，紧张的问道。
　　“两人的武功，都到了最高峰的境界，真可惜，飞飞没有来。”王怜花笑道。
　　“那沈庄主。”
　　“他不会输的。”
　　“那龙公子……”
　　“他也不会输的。”
　　“那……”
　　“沈浪只会被自己累死，龙振轩，他只会，自己……”
　　“自己什么呀？”秋昕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沈浪拿着剑，退到了一边，大口的喘着气，龙振轩似乎也累了。
　　“一招定输赢，怎么样？”龙振轩问道。
　　“奉陪！”
　　正如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两人已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赢了，沈庄主赢了，是沈庄主，沈庄主赢了。”秋昕大声说道：“公主，我要回去找公主。”
　　王怜花欣然一笑，想要跟着回去，却早没了秋昕的踪影，只好无奈一笑，慢慢走回宫去。
　　沈浪的长剑，只不过是让龙振轩的胸口受些皮肉伤。
　　“为什么？”沈浪在看到龙振轩扔下刀的那一刻，冒着自己反而会被反噬震伤经脉的危险，硬生生的收住了招式。
　　“因为，你不是我想要的对手。”龙振轩笑道。
　　“多谢。”
　　“本来，这就是我送她的礼物，无论输赢与否，都是她的。”
　　沈浪很是动容，龙振轩对白飞飞的爱，一点不少于自己。
　　“你小子，自己当心吧。”说完，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大步离开。
　　沈浪取下那份合约，一步步的朝凝香阁走去。
　　白飞飞在听到秋昕的回报后，在凝香阁外静静的等着，一如她当初在崖底小屋做好了饭菜，他却迟迟未归。
　　终于，他带着让自己放心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白飞飞忙上前扶着他。
　　“你的礼物。”沈浪笑道，缓缓地倒了下去。一身白衣，已被湿透，把白飞飞的衣服，也染成猩红色。
　　“沈大哥——”
　　14
　　
　　
　　大宋胜出这场比武，按约定，两国正式签署盟约。十二公主乐怡被册封为馨安公主，下嫁西夏三皇子宁令格。西夏使节谢过后便回了故土。
　　六公主清荷追查定亲王一事有功，其母破格被追封为云夫人，迁入妃陵，安凝公主追封为安宁大公主，随母同葬。
　　皎洁淡雅的月光洒在玉阶上，显得很是恬静，两个坐在台阶上的人笑吟吟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三哥，真好。”
　　“是啊，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沈浪还没醒吗？”
　　白飞飞的头轻轻靠在龙天的肩上：“哥哥，我好想六姐姐。”
　　“清荷。”龙天想起了自己还在15岁时看到的一幕：“你知道，我们的娘亲的忌日，也是云妃的忌日，可是父皇不让宫中上下祭拜云妃，安凝就买通宫女太监想要弄些香烛，可是，没人理她。”
　　“是你帮了她。”白飞飞欣慰的笑道。
　　“是啊，我就这么匆匆见过她一面，如果不是你带着她来到我面前，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妹妹。”龙天显得有些惋惜。
　　“我第一次见到六姐姐，就是在娘亲的忌日。”
　　“没想到……”龙天笑道：“她该谢谢你的。”
　　“三哥，你有几个孩子了？”
　　“三个儿子，五个女儿。”
　　“三五成群。”白飞飞笑道。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无论如何，朕会好好对待自己的骨血。”
　　白飞飞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清凝，走吧，这里始终不是和你。”
　　一滴泪，轻轻落在了龙袍之上。
　　龙天轻抚着白飞飞的肩膀：“清凝，朕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说出这句话。”
　　白飞飞选择了睡去，她不想再去做决定，一个让自己心疼的决定。
　　“飞飞——”沈浪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白飞飞却不在一旁。
　　“沈庄主，你醒了。”映双听到动静，跑了进来：“沈庄主，你先不要急，我让人去请公主。”
　　“映双姑娘，我躺了几天了。”
　　“四天了，沈庄主失血过多，幸好宫中药材多，而且公主为你输了真气。”
　　“四天？”
　　“是啊，宫里的老师父说沈庄主的身子挨不住那么厉害的招数，只有以强大的内力来支撑，所以公主就把那些原本是四位老师父的功力悉数传给了庄主。”
　　“原来是这样。”
　　“你醒了。”白飞飞缓缓走了进来，并没有很惊喜的样子。
　　“公主，奴婢现行告退。”映双知趣的退了出去。
　　“飞飞，有一件事，我必须说。”
　　“嗯。”白飞飞扶着他靠在床头。
　　沈浪把那日与龙振轩比武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早知道就不让你受这一份苦了。”
　　“可是，我心甘情愿。”沈浪握着白飞飞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白飞飞轻轻靠在沈浪的怀中：“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也知道，你会醒过来，我会担心，但是我更相信，沈大哥不会再哄我。”
　　沈浪笑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才能弥补我们的错过。”
　　“公主。”映双在外面敲了敲门。
　　白飞飞开门接过一碗炖的清单的人参鸡汤，喂沈浪喝下，扶他重新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轻柔的纱被，免得弄疼他的伤口，轻轻带上门。去了龙天批阅奏折的地方。
　　【半个月后】
　　沈浪的伤终于养好了，每天和白飞飞在汴京城里游玩，王怜花和秋昕也天天往外跑着，四人玩的不亦乐乎。
　　一年一度，七夕佳节。沈浪和白飞飞相约在城里最灵验的织女庙里祈福。
　　这一个晚上，两人玩的很开心，七彩的花灯，放几盏水灯，拜织女，买红线。
　　沈浪小心的替白飞飞的手中系上红绳，白飞飞也笑着替沈浪系在了手上。
　　“飞飞，你舍不得离开是吗？”沈浪笑着问道。
　　白飞飞点点头。
　　“可是，我该走了，皇宫不是我带的地方。”
　　“我知道，今天，我玩的很开心。”
　　“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飞飞，我等你。”
　　“要是，我永远放不下呢。”
　　“记得天涯海角，有一个人都会记挂着你。”沈浪笑道。
　　“保重。”白飞飞轻轻说道。
　　沈浪颔首一笑，随着人流消失在了白飞飞的视线中……
　　“清凝，你可想好了。”
　　“嗯，我要陪着哥哥再住一段日子。”
　　“这是王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和秋昕……”白飞飞欣慰的笑着，拆开了信封，知道自己没有流泪，轻轻拿着这张纸，走出了龙天的书房，一阵风起，白飞飞没有去追，笑着目送它飘远。
　　15
　　
　　
　　【一年后】
　　冷三重新建起了仁义山庄，庄主仍是沈岳，可是却迟迟不见这位庄主的人影，显得名不副实，王怜花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白飞飞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到幽灵宫，这里已是一片废墟，慢慢搬开挡在自己房间的碎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想要进去，可能是为了那幅画，可能是里面的那张自己睡了20年的床，梳妆台上的那把木梳子。
　　吃力的搬着一块巨石，突然觉得手中一轻，一看，笑道：“是你。”
　　“怎么还会来这里？”龙振轩帮她搬开那块巨石。
　　“嗯，我忘了拿东西了。”白飞飞想了想，笑道。
　　“你不如多叫些衙役来，省的麻烦。”
　　“那不是有你吗？龙公子，多谢啦。”
　　“好，就帮你这一把。”
　　“你进来，就是为了取着这一幅画？”龙振轩有些好奇。
　　“这是我画的，我和我娘。”白飞飞笑道：“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没有别的事了，出去吧。”
　　“好。”
　　两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龙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家看看，在大宋整整待了27年，连自己家乡的风俗也不甚熟悉。”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