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是人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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峣峣的手放在小腿上，脚趾头动了动，“爸爸，晚饭顾叔叔叫了外卖，你快点回来啦，外卖都没你做的好吃。”
周泺当然也是想回来的，他顿了顿，又说了一些，然后对峣峣说：“让顾叔叔听电话吧！”
顾邈早就凑在一边听着电话，这个时候就忙把手机给拿了过来，他站起来，走到了外面，一出口就是一大串甜言蜜语，周泺听着他的话，不禁笑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周泺从外地回来，他把工作都完成了之后，就坐了当晚的飞机，赶了回来。
只不过当时的天气非常不好，在航班起飞后，就下起了雷雨，空姐过来提醒乘客系上安全带，说是飞机遇到了气流，周泺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不过他也系上了安全带，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虽然航班失事的报道看过很多，不过他觉得应该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更何况他选择的这个航空在国内是很好的。
雨“哗哗哗”地下着，他坐在窗边，拉开窗板只能看到铺天盖地乌压压的黑云，飞机突然一颠，周泺一颤，他略微拽住旁边的扶手，深深的吸了口气。
今天幼儿园的老师布置了作业给这群小朋友，让他们给自己家画一幅全家福，峣峣回到家，就拿着小画册跑到了自己房间里，拿好画笔，又让顾邈坐在沙发上。
周泺还没回来，峣峣还画不成他妈妈，所以决定先把爸爸给画好了，之后在添上周泺。
峣峣小朋友作画还是有点天赋的，顾邈随着他的要求，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峣峣，“这是全家福”
“嗯……”
“为什么要画我？”
峣峣抬起头来，他望着顾邈，“因为你也是我的家人。”
在他的意识里，顾邈就是他的家人，他第一次见到顾邈，就知道了，他的爸爸，应该就是顾邈。
其实在以前，周峣的脑海里，就有个模糊的影子，那还是在刚刚出生时，他的心里就有了顾邈的大概轮廓。
他从没和周泺说过这件事情，他知道，周泺希望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所以他就学着那些小孩子的样子，慢慢的会把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他不想让周泺担心，只能逐渐改变自己，让他放下心来。
……
人在惶恐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很多，因为气流的缘故，飞机不停颠簸着，上下起伏，周泺的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中。他深深地吸着气，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时候已经哭了出来。
周泺闭上眼，那些绝望的哭泣声越来越响，似乎能击溃他的心里最后一道线，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冒起青筋的手臂，环抱住自己。
在历经了半个多小时的飞机在气流中颠簸，最后他们重新返回，还是停降在了原处的机场上。
飞机停下，周泺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安全带，他弯下腰，狠狠的喘了口气，额头上都是冷汗，他穿着薄薄的长袖也被冷汗浸湿了。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可总让他觉得自己是走了一会鬼门关，心惊肉跳的直到坐在机场的椅子上时还惶惶不安。
他想给顾邈打电话，从口袋里掏来掏去，才想起来手机落在了自己另外一个包里，而那个包则被他忘记拿了。
顾邈一身冷汗的从床上起来，他急促的喘着气，揪起湿透了的衣领，从床上下来，他来到窗边，拉开冲厚重的窗帘，外面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盖在天边，黑云裹挟着磅礴大雨在天际翻滚，窗原本开了一条小缝隙，寒冷的风吹进，冰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拿出手机打给周泺，手机的铃声有节奏的响起，却一直无人接听，顾邈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皱起了眉。
顾邈联系不到周泺了，从昨晚的那通电话开始，直到今天中午，他都没有打通周泺的电话。
顾邈把峣峣送到了幼儿园，就坐在沙发上给周泺打电话，可一直都没有人接通。
顾邈心里也是焦急的，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着，钟玥皱着眉看他，忍不住说道：“你别担心，我看过报道了，周泺昨天坐的飞机因为天气的缘故，飞机开到一半延原路返回，整个航班的人都是安全的，周泺不会有大碍的，你就放心吧！”
顾邈点点头，可握着手机的手还是没有松开，他抿起嘴，紧紧的锁着眉，突然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和墨镜，走向门外，“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他，钟玥你帮我替他们说一下，待会的活动我有事不参加了，我要去找他。”
“喂，你去哪里找他，现在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出去？”
顾邈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外面的天还在下雨，这两天的雨水似乎格外的多，瓢泼大雨好像能把这个城市都给淹没了，飞机因为大雨的缘故无法起飞，延迟的公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乘客等在候机厅里，怨声遍野。
候机厅里还开着冷气，中央空调扑簌簌的吹着风，周泺还在等地勤把自己忘记在飞机上的包送过来，他呆在这里只觉得又冷又饿，手机和包都丢了，没有钱，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他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板上年老损坏的条纹。
他在心里漫无目的地想着一些事情，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在回忆。
回忆是一本很奇妙的相册，储存在脑海里的胶卷，不会损坏，不会遗失，随着他的思绪，一页一页的被翻出，他兀自发着呆，陷入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似乎因为回想起往日的回忆，现在的冷饿都变的不重要了，人只要守着那份甜蜜的回忆，就能变的安定沉静，心无所怕。
雨慢慢停了下来，周泺缓缓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天从原本的阴沉素淡变成了漆黑深邃，他看着雨过的夜空，长长的舒了口气。
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找他，说是他的包找到了，让周泺过去拿，周泺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身后被人紧紧的抱住，他僵硬在原地，反应不及，转过头，便看到顾邈红着眼，站在他的面前。
周泺怔怔的看着顾邈，毫无缘由的突然说不出了话，他不知道顾邈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个被雨困住的城市里，飞机无法起飞，他是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来的。
他得不出答案，所以只能呆愣的看着顾邈，像是喜剧表演里的傻角色，没有表情，只剩下惊愕的木纳，他只觉得所有的背景音都消失了，周围的嘈杂人声都变成了轻快柔和的声音，他不知所措，可又觉得安心，他的手被顾邈攥住，顾邈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脸很白，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三年前周泺提出分手的时候，顾邈从家里跑出去找他，那天也是大雨，他像是个疯子似的跑去找他。
雨水浇灌下来，他被雨糊的睁不开眼，口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咸涩的味道，他跑到周泺的家门口，敲他的门，却没人开，他从未如此狼狈惶恐过，他害怕周泺离开自己，他找了很多地方，在这个下雨的城市里，翻来覆去的找着。
直到后来，他跑过马路，被一辆车撞倒在地，他从地上踉跄地爬起，还想去找，却直接栽在了水塘里，泥水溅在他的脸上，混合着血流开在他的身上，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腿，尝试着爬起来，却又一次栽在了地上，直到他爬不起来了，这一场崩溃绝望的寻找才算落幕。
那个时候，他被钟玥带回家，整整两个星期他不能行走，他不能去找周泺，只能一点点绝望下去，可他还是想见见周泺的，他满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可怜的祈求周泺能够留下，身体变化的恐惧，也远不及周泺离开他的惊惶。
他是那么爱这个人，说不出缘由，只一心爱慕。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顾邈在人群里一眼便看到了周泺，他的脸很白，垂着眼，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双手抱臂，身体缩在一起，他看上去很冷，也很憔悴，顾邈深深的吸了口气，汗水从额面上落下来，他抱着手臂，一步步朝周泺走去。
“我在家里的时候做了个梦。”顾邈拉着周泺走出人群，慢慢来到角落，他低着头，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冰凉的皮肤相互贴着，周泺的心颤了一下。
“梦见你出事了。”顾邈抱住周泺，周泺能感觉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跳，他攥住顾邈的手，哑着声音，低声道：“我们去买点热饮吧？”
他们一人买了一杯咖啡，热气氤氲冒着，周泺低着头看着咖啡里漂浮的白沫，他喝了一口，苦涩香醇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味蕾上。
他饿了一天，现在才放松了下来，身体极其疲惫，他喝了一口咖啡，有点了一份巧克力蛋糕。
顾邈也要了一份杏仁松饼，他是开车赶过来的，车子开在国道上，瓢泼大雨都让他看不清眼前的路，雨水哗哗哗地下着，他在这个雨天里，担心着周泺，到的时候，还被摩托车撞了一下，也幸好他及时躲开。
他的心里被惊慌恐惧占据，可他一想到自己找到了周泺，这些疲惫劳累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晚上的航班取消了，我定了明天早上的航班，我们一起回去。”
周泺点头，他喝了一口咖啡，“峣峣呢，他一个人在家里吗？”
“我让钟玥帮我照看一下峣峣，那个女人最喜欢小孩了。”钟玥自己结婚了好几年都没有孩子，现在是成了一位看到小孩就少女心泛滥的女人。
因为是明天的航班，周泺他们就去了离机场不远的一处酒店，但因为航班延误的人有很多，他们只订到了一间房，而且单人床的标间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一间大床房。
“你好好休息睡一觉，我们坐明天的飞机回去。”
顾邈坐在床上，两腿交叉，他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是明天他要参加的活动，是钟玥替他争取到的电影试镜，只不过按照现在这样看来，他这个试镜恐怕是要来不及了。
周泺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看了看顾邈，又翻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我先去洗澡了？”
“嗯，去吧！”
顾邈抬起头看向周泺，周泺半蹲在地上，仰着头望着顾邈，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只好说：“你的衣服我给你拿出来了，就放在床边。”
“嗯，好！”
周泺眨了眨眼，喉结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自己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周泺洗完澡出来，发现顾邈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身上的衣服还很潮湿，皱巴巴的粘在了身上，头发也是湿的，耷拉在额头上，周泺把他拉起来，“顾邈去洗个澡，洗好澡再睡。”
顾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切，疲惫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结果没走两步，人就栽在了地上。
他跌倒在地，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实的地毯，周泺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扶起来，顾邈的身体蜷缩在了一起，一直发抖，他拉住周泺的袖子，睁开眼痛苦的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周泺，你别离开我。”
说完这句话，顾邈的身体就发生了巨变，周泺眼睁睁的看着顾邈的腿变成了一条硕大的鱼尾巴，裤子被撕裂开来，碎布散落在一边，周泺瞠目结舌的看着，墨绿色的鳞片一寸寸的覆盖在上面，那些鳞片仿佛闪着奇异的光，他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脑袋昏胀，不知所措。
酒店的大床上躺着一条人鱼，修长的身体，原本应该是人类双腿的部位变成了一条硕大健壮墨绿色的鱼尾，白色的床单别鱼尾上的泛着腥味的黏液弄的潮湿，周泺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他愣愣的看着顾邈，呆了一会儿，便听到顾邈模糊的呓语，他才慌忙的去拿湿毛巾和找水杯。
顾邈要喝水，房间里的水壶没有烧水，他从那个小冰箱里找到了几瓶矿泉水，倒在杯子里，扶起顾邈的头，让他喝点水。
顾邈身上很烫，皮肤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黏糊糊的，不过周泺也不在意了，他看着顾邈好像被烧的通红的脸，心里慌乱死了，他用冰凉的湿毛巾贴在顾邈的额面上，可顾邈的情况美好转。
周泺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沉重身体让周泺差点和他一同栽在了地上，他踉跄了一下，搂着顾邈的腰，颤颤巍巍的把他拖到浴室里去，那条墨绿色的鱼尾拖在地上，逶迤出一片湿润的水渍。
把顾邈拉到浴室，周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刚刚洗完澡穿上的衣服被汗湿透了一大块，背后的布料都贴在了皮肤上，他索性脱去了上衣，赤膊搂着顾邈的腰，把他拖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蓄水，温水汩汩地流出，顾邈突然难受的挣扎了起来。
周泺惊了一下，立刻把温水换成了凉水，他的手只觉得水流慢慢变的冰冷，可顾邈却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他躺在浴缸里，冰凉的水流淌过他的身体，宽厚的鱼尾向里略微蜷缩，他鱼尾上的鳞片小幅度的收缩着，周泺看他慢慢沉静下来，也松了口气。
他的眼似乎被一层墨绿色的闪着荧光的鳞片覆盖，视网膜里所呈现的景象全都是顾邈，周泺的视线顺着顾邈的脸慢慢落在了他的鱼尾上，他凝视着，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顾邈是开车来找周泺的，一路上大雨磅礴，并不好走。
虽然他的视野要比起平常人来的宽阔清晰，可从密布的雨水中看去，还是觉得模糊的。
不过好在因为雨天的缘故，国道上的车辆也是极少，他开在宽阔的道路上，只看到了前面的路，一路无车，他开的极快，只因为心里实在是担忧周泺，这种心情，焦急又让人心慌。
他来到机场，车子刚刚停下，没走两步，身后突然驶来一辆摩托车，顾邈避开了那辆摩托，却又重重的撞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当时只是觉得后腰一疼，可那会儿顾邈只想着去找周泺，便没有在意理会，后腰的伤痛，谁会想到，后腰上的那片鳞片是他的软肋，平时碰都不能碰的，这会儿被擦去了一块皮，怎么可能不会有事？
顾邈在流血，蓄满水的浴缸里，慢慢淌开暗红色的液体，混合着一缸的清水，让人无端的觉得惊惶。
他从外面拿来了毛巾，把顾邈拉起来，撩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后腰上破了一块，原本均匀覆盖的鳞片被擦落，斑斑驳驳的露出鲜红皮肉，周泺看的胆战心惊，他用毛巾捂住了他不停流血的伤口，那处伤在后腰，白色的毛巾敷在了上面，没过多久就被染红了。
周泺摸摸顾邈的额头，发现温度比刚才更烫了。
他不知道顾邈怎么会受伤的，周泺把顾邈从浴缸里拉了出来，顾邈的手圈在周泺的脖子上，他把脸埋在周泺的肩窝里，他的身体温度很高，却不停的打着哆嗦，周泺抚摸他的脸，“你等等，我去给你买消炎药。”
周泺套上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阴沉毫无星光的天，下着连绵的小雨，他看过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放晴，可他却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坐上明天的航班，平安回家。
药店在离酒店两条街的地方，其中的一条路还在翻新修筑，泥泞的路杯水塘填满，泥水溅在了裤腿上，他没带伞，身上都是细碎的水珠，药店里只有一个营业员在，周泺在营业员异样的眼神下，慌慌张张的要了一堆消炎的药水和纱布，付了钱，便往酒店跑去。
这个时候，雨已经下大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来到房间，打开门，拿着一袋子的药走进浴室，浴缸里却空空如也，原本被染红的水也流光了，顾邈不见了。
周泺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又回头看了看，他拽紧了手里的药，这个时候，实际突然响了，他震了一下，开始焦急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翻开发现时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周泺哑着声音，小心翼翼的。
“你放心，顾邈他没事了。”
“你是谁？”周泺焦急的问道，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是顾邈的叔叔。”
“顾邈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他，我……”周泺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跪坐在了地上。
周泺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