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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与乐哭与笑--诗歌杂文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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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说她很厉害,不经意的几句话就能使我窝囊几天甚至害一场病;她也很可怕,几乎没有自责和反思的本能。就算我有办法整治她,看在夫妻一场,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能把事情做绝吗?可供我选择的唯一出路就是——离开她!为了真理,为了自由,为了还能顺畅的活下去,我必须离开她!离开烦恼,离开事事非非,恩恩怨怨。离开这些混账的世俗,离开这个狗日的社会!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逆流而上,到僻静的地方去,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到古代去,到原始去!

  09年春的那次争执的起因我已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象尖利的刀子,刀刀刺中我的心脏。其时我因为早期肝硬化正在注射干扰素,强烈的毒副作用折磨得我有时候走路都很困难,根本没有力气和她争辩。当时我的本能反映就是:趁着还有一口气,快跑!快跑!迎着乍暖还寒的春风,歌曲祈祷的旋律在耳畔回荡:

  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梦,却不知泪流多少,

  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我如此煎熬。

  我怎么知晓,我怎么明了,我不明了。

  我象那冬天里的树条,用力在寒风中摇,

  望着那最后一抹夕阳,痛在心中飘。

  总是在,不知疲倦的耕种,但是却很难吃饱,

  为了那,每天微弱的呼吸,不得不再去乞讨,

  我哪里乞讨,我怎么知晓,我不知晓。

  我象那锁在笼中的狼嗥,不停地哀告,

  看着那一双双冷眼,我的心在跳。

  看自己,满身的累累伤痕,却不知怎么治疗,

  不知道,我这病弱的身躯,为何没有温暖的巢,

  我怎么去找,我哪里去找,我哪里找。

  我象那一只受伤的猪豪,到处去飘摇,

  面对那锋利的长矛,我拼命逃。

  到了县城我首先在女儿家暂住,一边继续干扰素的疗程,一边留意附近的出租屋。儿子女儿们也算孝顺,对我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经常给我买点吃的穿的。但如果长期住在他们那里肯定是不行的,首先他们的饮食起居等生活习惯咱们就看不惯也适应不了。更何况儿子经营大车张张罗罗也不容易,帮不上忙我也不能给他们添乱。所以说到现在我虽然辛辛苦苦前后盖了三处房子,但老来却没有一个可以平静的度过余生的安身之处。

  在女儿家住着很受用,什么也不用做,女儿嘘寒问暖,侍候得样样周全。活到如今,近六十年的光阴从来没享过这样的福。

  又过了十来天,时间是09年4月5日,这一天也正是我的生日。一大早女儿女婿都出去忙他们的事去了,小外甥也去了幼儿园。儿子来了电话问我生日怎么过,因为赌气我也没回。过了一会,街道来了一伙环卫工人,打开各家的下水道准备维修,因此臭气逐渐弥漫开来,那气味比厕所的味道还难闻,我锁上房门就走了出去。

  本人平生酷爱步行,平时除了路途较远或者身体特别疲惫的时候需要打车外,一般都是安步当车,并自得其乐。

  首先踱步到约三里之遥的县医院扎上人工合成干扰素,然后向西向北在一片紧密的平房区寻找我中意的出租屋。看了几处总的说这些小房间也算整洁,只是房子显得过于拥挤,让人觉得心里不够敞亮。另外空气也不是很好。我对空气特别敏感,也许是在果山住惯了的原因。走出这片住宅区再往北,过了国道来在一片地势较高的农田,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虽然没觉得饿,我还是从随身的兜里拿出几块饼干和一瓶白水,靠着地中间的电线杆子一边慢慢咀嚼一边休息。

  大约下午三点,我已来到城北一个叫勿台沟的小山村。这里草木繁茂空气清新,零落的民宅开阔的视野,一切都合我意。为了第二天诊疗方便,选好了一处房子我又折了回去,在医院附近草草吃了点饭,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十块钱一宿的旅馆条件极差,心想只一晚怎么也好对付。可是由于这一天比较劳累又没吃好,到半夜强烈的药剂副作用急剧发作起来。只觉得心跳加速,嘭嘭嘭!越跳越快,全身象着了火,每一块骨头都象被碾碎了一样痛不可支。

  强忍痛楚熬到天亮,心想女儿家虽好又不想长住,在这个鬼地方虽然整天不少花钱,却吃不好睡不好。昨天看的地方虽然能住,由于病痛的折磨自己做饭肯定也吃不好,再这样折腾下去用不了几天就玩完了。在家起码不用自己做饭,花费也少得多。没办法这天早上我又乘公汽回来了。

  回到家里我在堆放杂物的偏房里腾出一块地方,用木板胡乱搭了一个床就住了下来。这已是我保持最后一点尊严的最低底线了。说话春日逝去夏天到了,随着雨季的到来气温的升高,屋内的湿度越来越大,加上此房的两面紧贴土堰,房顶又用泥灰压了一层塑料布,只觉得我的被褥象被水浸了一样,打开电褥子热得不行,关掉它又潮的难耐。一边生着气一边遭着罪,一边坚持着干些果园的活,就这样一直熬到秋季。

  秋天的时日相对于此前要好得多。为时半年的肝病治疗期已过,效果出人意料:检验结果各项指标全部恢复正常,RNA全部转阴。谢天谢地!总算大难不死否极泰来。真象是做梦一样,很多时候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肝病的疗养首先是不生气,不劳累,营养好。这些条件我一样都不具备,而我的治疗效果却比那些条件好的人都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在赤峰第四医院领取检查结果的时候,病友们看到我的化验单纷纷围拢上来,问我扎的是什么品牌的药,有的掏出纸笔准备记录,那时候感觉我象明星一样让人们关注。我对他们说我们医院有啥我就扎啥,也没选呀。他们扎的都是80多块钱一支的药,我扎的每支元

  既然病也好了,多干点活也行了,那么我就得在不耽误农事的前提下,为自己扒拉个比较中意的草窝窝了。

  在我们现在居住的房子的沟里边近二百米的地方,有一处用于看果的小破房,一间主房加过道总共不过九平米。门是拆旧房下来的,四面透风。窗是前几年用黑松自己做的,也是五指露缝。虽然十分破旧也很狭窄,但这里没有争吵没有伤害,且环境十分幽静,所以做了一个木板床我就搬了进去。孩子们好像对此事胸有成竹:让他住去吧,天一冷就把他冻回来了。我依然不动声色,心说那就试试看吧!

  臧克家不是赞美过炉火吗?不就是说炉子好吗?那咱也自己做一个,可是他那样的炉子不行,那种秸秆气化炉和暖气炉都不行。我们果园枝柴多的是,我要的是那种能烧枝柴的大炉子。经过一番思考,我随笔列出了炉身、拐脖、添柴孔、孔门、落灰室、三足底盘等所有尺寸的清单,把它写在硬纸板并挂在墙上。除了一个现成的破炉身改一改还能将就着用外,所有能用的材料只有一根壁厚三毫米,粗十一公分的废铁管。在上面画好线后,戴上防护眼镜和手套,上好薄薄的切割片,打开角磨机的开关,我就慢慢的加工起来。

  角磨机太好用了!虽然它长不盈尺粗不过把,但是装上砂轮片可以削割铁器、安上合金割片可以加工木材、换上无齿片能够锯开很硬的大理石。用起来真是得心应手妙不可言,真的感谢那些科学家和发明家给我们带来的适用和便捷。

  只见铁屑飞舞焊花闪闪,这样不慌不忙的干了两天多,一个象炼丹炉一样的东西四平八稳的坐在了我房间的水泥地面上。再用冲击钻在房顶打好孔,把剩下的铁管作为炉筒立在炉子上,又在炉顶安了一个活动铁盖,一条控制铁盖开启的铁线从房顶垂至室内。然后迫不及待的装上木柴点燃,心想可别在屋里冒烟呀,如果因为炉筒细的原因不好烧,那我可就白忙了。随着木柴的燃烧,我的小炉子呜呜——的唱起了欢歌,那欢快的嘶鸣使我想起了年轻时乘坐穿越原始森林的小火车。太好了!很成功,有了它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冬了。

  可是过了几天我就发现有点问题。首先是炉温持续的时间短,火一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凉了。再就是床铺也不热乎,干完活回来想舒舒服服的歇一会,身体挨着床的地方都是凉的,铺多厚都不行,真是如坐针毡的感觉。当时想如果添加些煤块兴许会好一些,我找来一小撮煤趁着火旺倒了进去,没一会,火炉的中间逐渐红了起来。呵!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难以招架,我象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这么躲不行,那么逃也不行。本来房间就小,真是欲遁无门的感觉。

  现实清楚的告诉我,我失败了!我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方向性的错误是致命的错误,有人说犯了这样的错误停下来就是前进。停下来?怎么停下来?还让我回到她那里吗?一想到要回到那个使我感伤的家,我的心就不禁很痛的跳动了一下。当时她也曾几次主动要我回去,看来我就是这个命了,不论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最终还得回到那种忍气吞声、有苦难言的的生活中去。但是过那样的日子我能心甘吗?真的就山穷水尽绝路一条了吗?不!人的头颅是用来思考问题和支配自己身体行动的,不是为了向谁顶礼膜拜和向困难与磨难屈服的!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出围城,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虚张声势的决心是有了,可出路在哪呢?重新搭火炕不但预制板不够,而且还要拆掉原来的床铺,那可是固定的、不能移动的两米五长的超大槐木板床,拆了舍不得,不拆又没法弄。另外,应用干扰素治疗肝炎总完全应答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愈后的复发相当高,总这样瞎鼓捣,一旦肝病复发麻烦就大了。这样心烦意乱的想了大半宿,到了凌晨三四点,一个新的方案又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又经过十多天的折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面貌一新的小家终于落成了。

  打开房门首先见到的是过道北墙两个隔板上的初级主副食品原料,和几个装着豆油、食盐味精等小巧的瓶瓶罐罐。透过塑料筐里泛着银光的白菜、大眼土豆、赭红的地瓜,和带着玻璃盖磁盆里晶莹剔透的大米、小米、绿豆,就使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米饭和炒菜等一些让人谗涎欲滴的精美食物。隔板的左下手是水桶和两个水盆,挨着水桶的外面是一个凹进墙里的储柴洞。右下手是一个带钢板灶门的袖珍小柴灶,灶的大理石面上安放着一个带玻璃盖的,我用旧铁锅改制成象炒勺一样的小铁锅,不要小看这个铁锅,用它烧水、做饭、炖菜样样方便。它不但节省燃料,做顿饭两小把柴火就够了,而且收拾起来也省事,用完使锅擦一抹,一只手端起来一倒就完事了。它使得做饭做菜不再是一个家务负担,而是一种轻松的乐趣。紧挨着柴灶的外面是一个专门用来取暖的添柴洞,柴洞被可以自由开启的方型钢板覆盖着。不论多么寒冷的天气,只要打开这个小门放进几把柴草点燃,室内就会温暖如春。

  从过道走进房间,西面是长贯南北的大板床,床的下面有两个大抽屉,抽屉的隔里分别放着手电钻、角磨机、手锯、树剪等工具和手套、袜子、针线一应杂物。虽然房间很小,但有了这两个抽屉室内也不觉得凌乱了。床上的南面是一个嵌进墙里的壁橱,里面放着被褥和衣物。靠北是凹进墙体的小书橱,里面放着一部收音机和小说、杂志、科技等书籍。工作之余,半倚半卧在床上,信手拈来一册,心无旁鹜的读上一段,那真是人间一大快事。

  房间的东北角是一根下半部被薄松木板包裹的很方整的铁烟囱,紧挨烟囱直垂下来的是一根用以控制烟囱盖开关的铁线。每到冬季的早上,穿好衣服我都会把它拉下来,而晚上灶膛里的炭火正红,我又会把它推上去,也可以用它调整柴草燃烧的速度。

  靠近北墙是一个悬空的火道,坡差五公分,上面用大泥抹成水平。高出火道两公分的上面是三公分的板床,与东面南北向的木床相衔接。这样的床铺不但可以根据时令气候自由调整休息的方位,而且由于火道靠近灶门的上面很厚,而靠近烟囱依次变薄,所以睡觉的时候腰部以下感觉总是热乎乎的,上半身不凉不热,特舒服。

  火道的另外两面比较薄,所以散热系数很高,它象一个超大暖气片把热能扩散到整个房间,从而保证了足够的室温。

  房间南面的窗户上面是我用废钢管焊接成的窗帘滑道,再用钢丝做成一圆一钩,分别挂在滑道和分成两面的窗帘上,再割来一根桑树条在灶间一烤,趁热把皮扯去就成了一根象教鞭一样的木棍。在上边拧上一小段铁线,窗帘开合的时候用它一挑一拉,然后把它挂在滑杆的一侧。这一动作有点酷,象是乐队指挥手持指挥棒扫视整个音乐厅,也象台球手握住球杆在台前观战。

  房门北面是一墙隔,隔的上层摆放着小糕点盒和一个鲜果缸。下层的南面是暖瓶,北面上下两个小格放的是水杯、小咸菜、小干果盆等。紧挨墙格也就是床的上面是一个可以起落的条形小饭桌。坐在温暖的床上靠近饭桌,主副食品、瓜果饮料触手可及;抬起饭桌收拢支架。倚上枕头可以迎接冬日里凭窗而入的第一缕曙光。

  房门南面的墙上分别挂着帽子、外衣、外套。下面是一部台式旧电脑,房间内偶尔清脆的噼啪声,那是我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的声音,打开播放器,我可以跟随腾格尔、多多玛去内蒙古领略那草原的美丽风光,聆听程琳、李娜等一代歌坛天后对人间真爱的纯情倾诉,以及施特劳斯、肖邦等音乐大师的雄浑篇章。

  总之,有了这个小家我就可以安静的终老此生,不再过那种愤懑不平的日子,除此之外还有不曾预料到的体验和收获&;not;——

  与天气无干

  我们北方的农村一般都是火炕加暖气,传统的大炕大锅灶和烟道,再加上很少有封闭严密的灶门和烟囱盖,使燃料所产生的热能多半被灶台和土炕分散,或随着风力从烟道流失掉了,剩下的有效利用率估计不到三分之一。而燃料直接在炕体内燃烧,热能损失的渠道只有烟道,它比暖气的利用率还要高。添置暖气不但要化费一笔钱,而且一冬燃煤的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这些设施还占用了居室内外宝贵的空间。而我们农家的破柴乱草多的是,不用花一分钱。

  据一些村民反映,一到冬季,每天都不少加柴可室内就是不暖和,今冬有些居室的最低温度已经降到了零度,有的个别户不得不火坑、暖气、电热风并用。相比之下,我的这种取暖方法所消耗的燃料只有对照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而室温却能提高四至六度。在雪花飞舞寒风刺骨的冬季,多数人都在想方设法提高室温,而我在添柴时想的却是,尽量少烧一点,以免晚上过热引起上呼吸道组织炎症。如遇阳光十足的正午,还要遮上半面窗帘或是拉开门缝,把温度降下来。在这几十年不遇的冷冬,中午我在屋内洗澡一点都不冷,这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上次因为替她看家,我在原来的房子住了一夜。这所房子我住了近二十年,每年没觉得冷。可今年是个冷冬,我用大厚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上面又压上棉袄棉裤和一个垫子,半夜到外屋小解一次,回来冻得我一个多小时没能暖和过来。而在我这个新家里,不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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