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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白马指天下-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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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前一氏,永远守护皌连皇朝……朝廷已经恢复对幽泉的兵给,就算你们追求自由,也不该让朝廷最精锐的兵力流利在外。关外始终是住不惯,回来吧……”
“多谢母后成全……”皌连景兰缓缓跪地叩拜。
“啊……都回来吧……睿儿……还有我最听话的袤儿……我的袤儿……”容太后神情渴望地朝空中伸出手去,仿佛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丝光明,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抓住。终究在一声深深的叹息中,垂了下去。
“母后啊——”
痛彻心扉的呼喊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历经数朝龙位更替,风雨半生的容太后终于带着一丝遗恨,不甘地离开了人世。她对亲儿的思念,以及对夏轻尘那至死不能释怀的责备,也随着她的去世,烟消云散。
当皌连景袤站在牛肉面馆儿的门前,听萧家的侍卫说出这个惊人的噩耗时,容太后的灵柩已经依照礼法,葬入了皇家陵墓,长眠在他父皇的身边。丧母之痛,无可平复,收到消息的皌连景袤,整整一天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屋里,不吃不喝,夏轻尘就在身边陪了他一天,不言不语。
天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看着夏轻尘说:
“你去吃点儿东西吧。这样下去,你的身子要顶不住的。”
“知道顶不住,你还这样……”
“我吃不下,我不想吃……”皌连景袤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沉沉地叹息。
“抱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夏轻尘抱住他的头“是我将你从她的身边夺走……”
“不是你……将我从她身边带走的,是我自己……轻尘,即使到了今天,我仍然舍不得离开你……”皌连景袤环住他的腰,像是护住自己仅有的一切,紧紧地搂着他。
夏轻尘无言,只轻轻抚摸着他的鬓角。眼前之人,为自己舍弃了太多。直到这一刻,自己才深切地体会到他心中的恐惧,那种无论如何,也想抓住手中的一切,不再失去的恐惧。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竟一直让他独自承受着这种担忧;朝夕相伴,竟没能减轻他的焦虑。舍不得放开的过去,成了爱人最深刻的不安。
是自己太自私,才让他独自爱得这样辛苦。抱着他,拥有他,竟然忘了他才是自己拥有的存在。而他,不想看见他再失去。
“袤,我们在这个地方住得太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你担心这里暴露了,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嗯……你母后去世,我的放逐也该结束了。我想回中州去,看一看我亲手经营的土地……”
“你心里,决定放下他了吗?”
“是。你要相信我……”夏轻尘弯腰亲吻着他的脸。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不再失去……
夜幕降临,西厢房内,燃起了灯。微弱的呻吟,随着昏黄跳动的烛火,浑浊不清地轻响着。
“大人……大人……不要赶走萧允……萧允对不起大人……大人……”
“唉……这是怎么了”张之敏受在榻边看着高烧不退的萧允“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平白无故生出这么多事端。”
“敏之……”重居正端着简单的饭菜进屋,放在他身旁的桌上“吃点儿吧。”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张之敏心烦地咕哝了一句,就见重居正自顾自地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于是心中一阵堵得慌,掐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拧“你就这点儿出息!”
“啊!啊!”重居正惊得掉了筷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主上都一天没进食了,你还真吃得下。你个没心肝的小白眼儿狼……”
“那我也一天没吃了呀……我饿嘛……”重居正瘪着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张之敏看了心软,抓过他揉了揉屁股,重新捡起筷子擦干净了塞到他手里。自己走出房去,到厨房做了一碗蒸蛋羹给他端来,将他感动得泪如雨下,这才和睦如初。待他吃完了,张之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
“居正,你今天给瞎子送饭了吗?”
重居正愣了一愣,恍然记起:“哎呀,我忘了!昨天和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你动了多大的情,结果就这点儿情谊哟……你等他要是饿死了,轻尘还不扒了你的皮。还不快去!”
重居正答应着,赶忙从屋里退出来,重新回到灶头做饭。却见夏轻尘已经煮了热腾腾的面条盛在碗里。见他出来,头也不抬地指着其中一碗:
“把这碗给大掌柜端去。”
“是。”重居正一面答应着,一面看着夏轻尘将另一碗面装进食盒“三掌柜是要去给阿得送饭吗?我去吧……”
夏轻尘挡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再敢多事,我就弄死你。”
“啊……”重居正心头一寒,老实地低下头去“是……”
夏轻尘白了他一眼,独自提着食盒出了门。一如昨日那样走过隔街的巷子,推开那扇柴门。
简陋的小屋里,意外地亮着烛火。听见他的脚步声,赫炎苍弘面带喜色地开门出来:
“三掌柜吗……我点了灯,一直在等你。”
一天的时间,恍如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恩怨,夏轻尘再见这张深刻的容颜,内心,是恍如隔世的失落。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赫炎苍弘的语气中,有一丝兴奋,上前摸索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近屋里。
夏轻尘将食盒放在桌上,看着他脸上淳朴的笑容,内心又是一阵难掩的酸楚。为何过去的一切总是过不去,从记忆中苏醒过来,徘徊不定。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赫炎苍弘没有理会食物,走近前捧起他的脸摩挲着,却意外地抚上了一片潮湿“你哭了?为什么?”
因为我要走了,却不能对你开口说“再见”。这一声如果说出口,对你,将是怎样的伤害。
“是因为我吗?”赫炎苍弘握住他按在自己眼眶上的手“我知道你并不认识什么名医,我知道你为何要将我留下。那种感觉,就像我当年留下奄奄一息的他……不要哭”粗糙的掌抚摸着夏轻尘流泪的脸“他曾经对我说,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不是回到原点这样简单。这些年我走过很多地方,去体会他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我遇上你,将这句话告诉你,因为我们的相识,也将是这样一个结局。”
“啊……”
“我想离开了。”赫炎苍弘抓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他,可就是这样熟悉,这对你不公平……”
对不起……夏轻尘在心里说着,慢慢捧住他轮廓分明的脸。而赫炎苍弘也低下头,慢慢地靠近他,吻了下去……
熟悉的气息与动作魅惑着感官,赫炎苍弘吃惊地收紧了手臂。这种感觉,这种触感,不可能——是他。
“啊……”一声惋惜的叹气从小屋中传出。夏轻尘捂着口中的声音冲了出来,泪流满面地看着等候在院中的张之敏。
“你决定要这样做?”张之敏有些心疼地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的脸。
“你进去吧,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嗯。”张之敏沉吟一声,拿着针灸的包袱走进了灯火摇曳的小屋。门扉关上的一刹那,夏轻尘就像崩溃了一般,扶着门框滑坐了下去,将哭泣的脸埋进了掌心里。
“轻尘,别这样……来,咱们回家去……”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靠近,慢慢地将他抱起。一步一步走过狭窄的小巷,渐渐远离……
第七十三章
“我以金针贯脉,为你吸出颅内滞淤。再以五行走气散,助你经脉疏通。以后能不能看见,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谁……是谁在意识朦胧之际对他说话?他记得清醒的最后一刻,留在唇上那刻骨铭心的触感。那是夏轻尘,是他,一定是他……
“啊……”赫炎苍弘一声深叹,捂着剧痛的脑袋,猛地从榻上坐起。原本是黑暗一片的视野,在朦胧中透出了光。赫炎苍弘惊讶地看着眼前自己手掌的模糊轮廓,头脑止不住地眩晕着
“啊……呼……”他在眩晕中艰难地支起身体,挣扎着坐起“轻尘……轻尘……”
昏迷前最后一刻,他确定自己抱的是轻尘。醒来之后的孤身一人的环境,让他内心的不安成为了事实。他走了,直觉告诉他,他走了……
赫炎苍弘蹒跚地站起来,拿起墙边的方天画戟,一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分不清确切的时辰,赫炎苍弘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颠颠倒倒地踩着积水的地面,来到牛肉面馆儿的门口,抬眼只见紧闭的店门与搁置在墙边的招牌。
“开门……开门!”他用力地拍打着门上的木板,却引来了临近店家的注意。
“哎,你找谁啊?”
“三掌柜在哪里?”
“你找萧记的掌柜啊,走了。”隔壁的包子店活计答应着“昨天来了一群官兵,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天一亮就走了。你想吃面是吃不上了,不如来吃我的包子吧。”
“他们往哪里去了?”赫炎苍弘咆哮一声揪起伙计,直吓得那伙计浑身发抖。
“我……我不知道……他们都没有打招呼。好像……好像是向着南门去了……”伙计战战兢兢地说着,话未完,领口忽然一松,面前的人影瞬间消失不见“啊……这个人是鬼呀,怎么眨眼就不见……”
赫炎苍弘提着方天画戟,不顾淤血初散的眩晕,强催内力,急步奔出城门。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又突然地离去。为什么总给了他希望,又再度让他绝望。
夏轻尘,你休走!
飞跑的双脚,沾染潮湿的泥泞。面前是一望无尽的前路,不知该向何方。然而赫炎苍弘脚步不停,心跳加剧,仿佛宣泄心中疯狂的怒吼一般,提着画戟,朝着未明的前路纵步狂奔。
而同一时间,前方逆行的密林道上,远远可见行军的仪仗。李昆岭奉命率将南下,欲迎请夏轻尘还朝,不料未至轩城,反遇赫炎苍弘!
狭路相逢,李昆岭震惊之下,立即下令凝神戒备。
“赫炎苍弘!”
“你是谁?”赫炎苍弘双腿撑住身体,抵抗着阵阵眩晕。微开双眼,轻看了一眼眼前的阵仗。
“大胆蛮夷,竟敢私自越境!”
“夏轻尘在哪里?”无心耽搁,赫炎苍弘画戟点地,威胁地问道。
“阴魂不散!今日岂容你再亵渎侯爷!众人听令,杀了赫炎苍弘,为侯爷雪耻!”
一声令下,随行士兵身上佩剑唰然出鞘,凛凛青光,直逼赫炎苍弘。寒光耀目一瞬,赫炎苍弘手持画戟猛然挥出,强悍的气劲震动四周景物,撼人心旌。
“我要见他,谁也不能挡我!”
“杀!”李昆岭手握长剑一声令下,身边精锐齐冲而上,轮番围攻赫炎苍弘。赫炎苍弘一声大喝,画戟怒扫,划开面前血路一条。殊不料头颅忽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猛地一暗。
“啊……”身体摇晃的瞬间,脑后两道白刃同时砍来。他猛一低头,冷风便贴着后颈扫过。画戟倒戈横勾,一举斩杀身后两人,赫炎苍弘猛退两步,一戟撑在地上,粗喘不已“呼……呼……啊……”
眼前的视线,忽明忽暗、天旋地转。
“你的双眼……”李昆岭眼光一寒“好机会!众人齐上,一举诛杀!”
瞅出对手弱点,李昆岭滴水不放,挥动剑气击响四周积水,欲一举扰乱赫炎听觉。赫炎苍弘紧闭双眼,反手拍出两掌,力虽劲,却失了准头。李昆岭瞅准眨眼缝隙,一剑刺来,正中赫炎肩头。
“呃……”赫炎苍弘长腿一弓,止住身体的摇晃,肩头一耸,将他连人带剑震退出去。画戟左右盘舞,杀开前路,举步狂奔。
半空降下的雨,打湿衣襟,疗伤初醒的赫炎苍弘,渐感眼前眩晕难当。加速的脚步与心跳,伴随着体力的流失,渐渐力不从心,他终于脚下一绊,跌倒在地。
“啊……”沾着淤泥的手掌撑起身体,却又再度昏转着倒地。赫炎苍弘翻过身躺在水里,任苦涩的雨水,冲洗自己迷蒙的双眼。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既然要走,又何必相认。既然有心埋伏,又何必为他医治……为什么,为什么得到的总是要失去……挣扎过,挽留过,最终仍是空梦一场。昨日的情、过去的爱,在心中落定尘埃。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原来生命的过程,就是不断地失去,拥有的,只是记忆。在自己的心中,终生挥之不去。
躯体与四肢传来的疼痛,是追兵已至眼前;迎头砍下的刀剑,让自己的肉体飞溅出血红。赫炎苍弘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多年前,他只身踏入中原,手中只有这口兵器;如今,辗转人生,沧海桑田,手中留下的,依旧只有它。赤金的光芒,蠢蠢鸣动,映照昨日的荣耀与使命——这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他今生不能倒在此地。
“啊——”一声虎啸般的怒喝,赫炎苍弘凭借意志,一瞬间恢复锐利,画戟猛转,拦腰砍斩削身周众人。挺身再起,烈炎之招如贯日长虹,眨眼荡平四周景物。方天画戟所指之处,斩腰断首,扫起漫天血肉如红雨降下。李昆岭避之不及,当场断首倒地。
“我在流浪中找寻失去的一切,却发现一切早已失去。如果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是生命的真义,那我已在这轮回中辗转了一回。手中失去的他,留在了我的心里,不会再失去。”赫炎苍弘满身浴血,如入无人之境,长腿迈开,踏出一地血流成河“而我,终于不用再继续流浪,你明白吗?”
手一伸,如探囊取物一般戳穿李昆岭的护心铠。
“呃……”李昆岭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前的利峰,抽搐的嘴角,艰难地吐出最后的声音“没想到,还是杀不了你……”
“喝……”顺手一震,甩开最后一抹血红。赫炎苍弘无语无言地转身,茫然的脚步,已渐渐变得沉稳。昂首在绵绵的雨幕中,步上归途。
而此时,在千里之外,张之敏和重居正穿着穿着蓑衣,并排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外,赶着牲口。后面慢吞吞栓在车尾上跟着的,是不愿拉车的妖狐。夏轻尘正屈膝缩在摇晃的马车内,枕着皌连景袤的大腿,昏昏欲睡。
“阿袤,还有多久才天黑?”
“还早呢,你睡吧。”皌连景袤轻抚着他的脑袋,靠在马车壁上,伸展着自己的两条长腿。
“萧允伤得那么重,把他一个人丢下,会不会出事?”
“你在担心他?”皌连景袤扳过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唔嗯……”夏轻尘喘过气来“我只是不想亏欠他……”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那一剑只是让他痛,并没有伤他性命。敏之已将他托付给隔壁的王掌柜照顾,相信过不了几天,朝廷的大队人马就会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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