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夕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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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感觉到左一的肩膀在接近黄昏的医院里颤抖地很脆弱，仿若一朵花蕾在暴雨中不断地被催引着夭折。我能感觉在自己怀里的左一在哭泣，没有眼泪的哭泣是最伤悲的哭泣。我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左一的悲伤是一个怎样的心理过程。
　　左一没有说话的表情其实很羞涩，那是毫无遮掩的情感在我的面前悄然地发酵。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情感是一个怎样的异常世界。我这样偷偷地看着他，他轻轻的微笑了一下，我能感觉到那是他脸上堆积了久违的那种从心里酝酿出来的微笑。
　　“左一，怎么不见你爸爸妈妈来看你外婆的。”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这句话说得很无意。
　　但却这句话却让左一噎住了。眼睛又重新红了起来。大颗的泪水就这样没有任何预期的掉落下来。
　　“我爸爸妈妈都死了啊。他们都死了，早已经死了。”左一把手中的牛奶往对面的房门一扔。我能听到那牛奶里带着唐果果对她自己悲伤的事情的愤怒。满满地。
　　“对不起。我不是刻意要说什么的。”我心惊胆战的语气无法掩盖他自己的愧疚，觉得自己是在揭开别人不愿意裸露的伤疤。
　　“没事啊。我没有生气你啊。糖果，你别害怕。他们早死早超生啊。”左一尽量把这句话说的语调很高音，却还是无法把内心的难过一同盖过去。
　　这是一次完整的撒谎。对于她自己。这也是一次完整的同情。对于我和左一来说。
　　那就是内心里一座被遗弃了的破旧的城，就像看见了那些从另一个城市归来的一季又一季的雁阵，带着那个不想回忆的城市的伤掠过空中的时候。每一声的啼叫都是那么忧悒而邈远的充斥着隐瞒的伤情。它们的那些叫喊把整个世界都喊得如此荒凉。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能理解左一这些叫喊里跟雁阵的啼叫一个样。
　　“左一。你没有乖，你看你把眼睛都快哭瞎了。你是不是很得意这样子就可以也把我的眼睛也给哭瞎了啊？”我也知道自己的哭泣有多伤心，在左一的眼睛里也是会很悲痛地哭泣过一次的。

第四章　爱情在我的容颜里开出一朵花（10）
左一突然抬起头来。她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个女人。
　　我看着那个女人。第一印象。很狐狸精。腹部微微凸起来。一身黑色的裙子，口红深色的如同血液。她向着唐果果走近，高跟鞋在走廊里铮铮作响。
　　“你奶奶……”左一看着眼前这个很狐狸精的女人。那女人故意把话停顿了一下。她转过脸看了一下左一。她觉得，这个女人，她是知道的。左一的眼神里充满着的陌生感让我觉得她自己一个人把事情隐瞒得很深很深。
　　“快死了吧。好。很好。”我看着这个女人说出这样狠毒的话。脑子里找不到可以具体要表达愤怒的话。只是，很惊讶，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来挑衅道德的舆论。
　　“跟你说，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我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此夭折。”左一的话说出来，没有叫嚷，没有埋怨。而且把这话说得那么像祝福的语言。
　　“呵呵。真可笑。我是看你那么可怜了，才过来把这医院费给你付清的。给我看好那个老人。让她快点去她要去的地方。医药费可会给你爸爸带来巨大的烦恼的。”那女人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女人是谁？那么恶毒。不过，不管她。”我拍了一下左一的肩膀。试图让她从伤心的情绪里走出来。
　　毕竟发生了的事情早已经是事实了。再怎么个悲伤法，是会让身体迅速走向虚弱的坡度。
　　左一没有想要哭下去的情绪了，心里装满着的是愤怒。那些因得到情绪的滋养而开花出来的愤怒在他内心世界里迅速地高高扬扬地排立着。让他觉得那是属于那个女人肮脏的眼睛。
　　左一，你一定要坚强起来。表情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微弱的生物得到强大的力量的一种面部动作。于是，她看着左一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脸上挣扎出微笑。可那微笑对她自己来说，其实不过一朵向日葵在烈日下慢慢枯萎了的生物。
　　“左一。笑啊你。怎么你连笑都不会。”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走廊里破空而出，回音很大。左一显然惊愕的表情，让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微笑下去。很无力。
　　左一这个时候遭受到我声贝的余震，显得颤抖着。当我看到他的微笑，心的阴霾一下子撤退的片甲不留。
　　“今天晚上，我陪你在这里吧。”我用着姐姐的口吻把这话说得很严肃。
　　“不用啊。我自己就可以的了。”左一微笑着，试图让自己佯装的更加坚强的样子。
　　“你自己？晚上我们轮着照看你奶奶吧。我还可以跟你说功课的事情啊。”我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左一依然无语。
　　“晚上，会有人过来的。”
　　“谁？”我有些怀疑左一的话似的，把话题追问的很有情节性。
　　“我奶奶的女儿。”左一说得很掉以轻心。
　　“你奶奶的女儿不就是你妈妈吗？”我终于脱口而出一句话来了。
　　“我没有妈妈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
　　走廊里难得安静了起来。我们再接着说下去了。左一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点下来，却被我扰乱的如此清晰。可以看见那些情绪败坏如花靡的纹路，一一可以勾勒出那种伤痕。一切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来承担，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深刻地咬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让情绪的表面飘起稠白的雾水，把那些表情一同掩盖过去。
　　一切维持得很平静。
　　时间像那水，静水在我们手心里的时光流澈，淡淡的是最最幸福的感受。
　　

第五章　歌词森林里有我的情人（1）
每一次，你的出现，我都好比忍受了整一个冬天寒冷的煎熬，跟随着从街巷穿过来的风狂妄的咆哮。我觉得那就是你最美满的欢叫声，好比清晨，候鸟在梦里醒了过来。我破开梦境里的布局，尝试着跟命运做抵抗。
　　“送往一亿光年的尽头”
　　“40万公里之遥的月亮在微笑”
　　“如果顺着南回归线返回的话”
　　我的情人。水色森林，谁的木棉小屋。
　　B——5
　　“亲爱的小女生，最好的孩子我，今天为了帮你弄好电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的，可以为你效劳了。哲希。”
　　我看着他发过来的MSN，看着屏幕不惊地笑了一下。
　　“亲爱的小男生，最好的孩子我，今天为了让你帮我弄好电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的，可以让你为我效劳了。果果。”
　　我是笑着按下那个确定键的。
　　“某人学着某人说话，某人不怕某人笑话某人哦，呃……某人替某人弄好电脑了，某人要怎样答谢某人呢？某人想想哦。某人。”
　　“死哲希，某人某人的。”
　　“某人没有学着某人说话，某人不怕某人笑话某人哦，呃……某人替某人弄好电脑了，再说吧，搞不好，某人浪费某人半天时间替某人弄不好电脑，某人要怎么赎罪于某人呢？某人。”
　　说话语调的方式很让人起了神经的快活静脉。很快的，哲希的SMS又过来了。
　　“某人承诺某人，某人一定可以为某人弄好电脑，某人绝对不浪费某人的片刻时间。某人请放心某人，，某人一定要相信某人的能力。谢谢某人要相信某人哦。”
　　“呃……某人很是相信某人的，所以某人一定要让某人在你身上看到希望的，先谢谢某人效劳于某人。某人先谢谢了的。”
　　“某人说，不用谢，小时候某人的老师教导的礼节。某人星期六在学校的公寓这边等某人，务必某人不要迟到，因为某人不喜欢等。”
　　“某人才不要让某人等，某人别让某人等就好。时间下午两点，地点公寓门口，某人身穿黑色裙子，白色拎包。”
　　“嘿嘿，某人黑色裙子啊，某人白色衬衫好了，黑色提包。”
　　“汗……不见也不散。”
　　“好。”
　　跟哲希约好了时间后，我就开始上床睡觉，离两点还有三个半钟头，我睡两个半钟头，然后半个钟头梳洗一下，再坐十五分钟，然后出去，时间刚刚好。
　　我想好了后，就把手机设置了闹钟，怕的是睡觉过了头。我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我看见哲希身穿着灰甲，骑士出来了。
　　他的身份是伯爵。意气轩昂。散落到厚实的肩膀一下的位置。闪着好看的金黄。还有一匹好看的马。不是马，也是一个战壕。有着破解诅咒的力量。我还看到了巫婆。胖胖的，皑皑而立着，手拿着绚丽的扫把。满脸婆娑的风霜。她说，王子殿下。我已经完成诅咒的密封符号。不死之身。带上我的药水。她手伸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好像有了一个精灵。
　　藤蔓植物，爬满了伯爵的坟墓。古堡里一片荒芜。长满杂草的泥土在墙角边站立的很高很高。骑扫把的胖女巫出来了，还是那个女巫。用拉丁文念咒语啦啦呜。她的黑猫笑起来像哭。
　　她飞走了，很高很高。黑猫又叫了起来。像婴儿的哭声。
　　我站在一个我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可是，我分明看见了哲希那张古代的脸孔一直地看着我，连弯下腰的动作，那眼神都是向着我的。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是不是以灵魂的方式在这一切的周围发生着。
　　突然间，从很远的地方传了巨大的响声，那声音把我整个人的灵魂带上了飓风的旋涡里去。我看见了哲希脸上着急的样子，他向着我的左边不断地跑了过去，可是我在这边了的，为什么他向着我的旁边跑去，是不是我并不是他认识的人，或者，或者……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象，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他的最上方被旋涡了到那天红的圈圈里，啊……
　　我被惊醒了的，枕头下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而且铃声是越来越大的从枕头下面破开着来。
　　我愣了有三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了，但那算不算是噩梦呢？可是，也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只不过是一些奇怪的画面而已。
　　“喂，谁啊你，我在睡觉呢。”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着。

第五章　歌词森林里有我的情人（2）
“某人让某人等了一个钟头了。”
　　“某人是谁啊？我唐果果没有某人这个名字的朋友啊？你打错了是吧。”
　　“我打错了吗？某……人。”
　　“打错了，你还这么大声地说话啊，那我挂掉好了。”
　　随之，我按了一下关机的按键。
　　然后，就倒下在被窝里去。
　　三秒钟后，我就像见鬼了一样从被窝里弹了起来。啊，死了，某人在等某人了。
　　我立刻回拨了电话。
　　“某人，呵呵，不好意思哦，我一睡觉起来，就什么人也不认识了。麻烦再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出来了的。”
　　我换上了以纯的休闲衣服，马上就跑到卫生间糊弄了一下，拿了锁匙就出来了。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坐在公寓门口的石凳上。样子略县得很是疲惫。
　　“不好意思哦，哲希陈。”
　　“什么哲希陈啊，我叫明哲希，好不好。我没话可说了，对着这样的你。”
　　“我们走吧。”
　　“嗯嗯，对了，你拿了学生证了吗？”哲希看着我说。
　　“呃……”
　　“你不知道去学生服务中心是要拿两个人的学生证，才可以提出申请的吗？”
　　“哲希，再等我一下，好不好，我一忙起来就忘记了的啊。”
　　“嗯嗯，好吧，快点哦。”
　　“嗯嗯……很快。”
　　等我出来的时候，哲希已经买了饮料给我。
　　“来，估计你那么匆忙一定还没有喝过一口水，我已经帮你拧开了的，喝吧。”
　　“谢谢。”男孩子能这样心细很让女孩子有好感。
　　“不谢。”
　　“走吧，我们。”
　　“嗯嗯……”
　　学校的学生服务大厅是在五楼，我们搭了电梯上去。然后再从电梯的左边方向走两个路口，然后再右转。
　　推门而进，空间很大的一个房间，第一次进来，感觉得到的是这个学校的奢侈，其实一个办公的地方，几台电脑，几张办公桌就好。可里面搞得就像是政府里高级会客厅。里面两百平方米左右的宽阔，却有四台中央空调。这还不算是很什么，他们还开着窗，空调里吹出来的冷气从我的右边耳朵漫过左边，然后向窗口边散去，不时还有些许的暖气从我的左边进来，然后在左边消失，估计空调的马力是足够开大了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浪费电力，还经常教育我们说要节省电源，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大把大把的浪费。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状况了。
　　“您好！我们是来申请进去异性宿舍修理电脑的学生，这是我们的学生证。”
　　我还在我的思维里钻着，哲希已经跟我们面前的阿姨说起了申请的事情来。
　　那阿姨看了一下哲希，然后看了一下我。然后说，“你们两？”
　　“嗯嗯……”
　　哲希微笑着答到。
　　“嗯嗯……这张单自己填吧。”说完后，就立即转过身和旁边的工作人员在讨论哪个牌子的化妆品现在在打折扣了的，我看着她的电脑上停止了还没有打完的游戏。
　　哲希很认真地在填那些表格，我低着头过去看了一下。
　　我看见了其中有一栏是要填写进去和出来的时间段的，哲希填了半个钟头。其实，一般这样的情况是工作人员要自己询问学生具体需要的时间再填下去，然后盖章的。
　　可见，这就是他们的失职，要是我们都不是善男善女呢？只是进去推销或者教唆之类的呢？为什么她们连我们的学生证看也不看就给了我们通行证，工作是这样的吗？
　　“不是说，不可以在异性宿舍过夜的吗？进去的理由让我们自己填，我们还当真可以填下可以过夜的理由呢。宿管保证见了通行证如见了校长一样而略摆出恭维的笑容。”我们从里面出来后，我就笑着跟哲希说了这些。
　　“那很好啊，那我今晚就在你宿舍里过夜好了。”
　　“好啊，半夜我们就把你杀了，然后毁灭掉，把你冲下厕所。哈哈……”
　　“额，至于这样吗？老是想我死吗你？”
　　“差不多了，也见不得你可以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呀！是吧。”
　　“可我这不就是帮着你唐果果修电脑吗？我这不是在替国家节省，减少GDP的浪费啊？”
　　“这个，这个不算……”
　　我住在二楼，很快就进去了，只是在宿管那里登记了一下名字。
　　我推开了门，女生宿舍都有一种很闻的香味的，我看得出来哲希的局促，有种不自然的神色在脸上荡漾着。
　　“你很不自然了吧？”我看着哲希，微笑状似的问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歌词森林里有我的情人（3）
“还可以啦，只不过是第一次进女生宿舍都这样的了。”他伸手去按了一下电源，然后按了开机的按钮。
　　“对了，你电脑C盘里，有重要的东西在吗？”哲希回过头问我。
　　“电脑的桌面算不算？”我问着。
　　“当然算，桌面是属于C盘的管辖的，那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文件啦，只是你那天发过来的文件。不重要的，你删除了它吧。”
　　“我写的很重要的哦，这样吧，我下次再传给你吧，好吧。”
　　“我才不要呢，哼哼……”我在他的肩胛上捏了一下，应该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