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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陆军禁忌之神:热血兄弟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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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一连就和敌人交上了火,枪弹声呼啸。几乎是同时,被树枝严密覆盖的头顶上方异声突至,如滚雷,逼人而来。

  “敌人炮击——” txt小说上传分享

46 魔咒
爆炸声迸发的刹那,山坡上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被拦腰截断,炫目的火光就像从地壳深处突然冒出,碎裂的树干随着溅起的石块在半空中翻滚。厚实坚挺的土地也无法承载如此猛烈的撞击,在颤,在抖,在剧烈摇晃。

  柳青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瞬间成为空白,伸手捂住双耳的同时,身体也失去了重量。巨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顺着斜坡滚下去数米远。随后的两分钟里,敌人的炮弹不间断落在山头,落在斜坡上,地震一般,原本清脆浓郁的山谷一侧就像被施了魔咒,尘土弥漫,成了灰黄的一片。迷蒙中,柳青隐约听到周围有人在急切的大喊、哭叫,只是听不真切声音源自何处,努力张目望去,气浪瞬间刺入眼里,刮得眼角生疼。眼前的一切全部失去了平衡,凌乱、无序,有几条人影连滚带爬的从灰蒙蒙的雾障中冲出。他们手中已没有武器,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只剩下本能驱使人的行动。

  时断时续的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时响起,柳青总算捕捉到了声源,就在他刚才藏身处,周少华抱头埋首在草丛中,因尘土遮蔽,只能看见他一个轮廓。

  “过来!到我这边来——”

  柳青拼命大喊,然而,任凭他喊破喉咙,周少华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吓傻了,一动不动。

  炊事班在战前配发了两把步枪,由资深的炊事员携带,加上司务员老班长的一把手枪,共是三把武器。发觉前面有情况时,炊事班立刻原地卧倒等候。没想到战斗打响的同时,敌人火炮随之而至。小南京立刻翻过身来,将背着的干粮袋放在胸口,希望厚实的布袋总能给自己的血肉之躯提供点掩护。李二毛则将铁锅倒扣,整个人蜷缩在锅内,只露出半张脸打量外面情况。只听到一阵叮叮咚咚,全是石片打在锅底的声响。也许是因为山峰阻隔,角度限制,敌人的炮弹在两侧山头与斜面上徘徊不去,却始终没落入人群集中的山谷中。

  “让开,让炮营过去!”

  猛不丁一声爆喝,只见王一虎从前方冲来,对着趴在地上阻塞道路的人就是一通狠踹,连二排长林浩也没能幸免。李二毛慌慌张张爬开几步,只见一群人用人力推着两门火炮迎面而至。

  “都起来帮忙,快!”营教导员玉麟一手执抢,一手冲战士们挥舞。

  火炮周围几乎集中了二营的所有营级指挥员与炮营的指挥员,命令也不间断从他们口中发出。李二毛和小南京立刻朝一门火炮后跑去,跟着众人一起将火炮前推,也许是太慌乱,这紧要关头小南京还抱着干粮袋不放手。一群人憋着吃奶的劲拼死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火炮推至一连与敌人交火处。敌人在山谷出口架设了两挺机枪,占据两侧山头形成交叉火力,正对一连实施阻截,敌人的重炮集群射击也许就是他们引来的。两尊火炮一露面,立刻引起敌人注意,子弹随之而来。

  也就在这时,李二毛只觉炮身一震,“轰隆”一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顶着他和小南京退了一米多远,屁股着地,似乎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半晌爬不起来。他侧头再看身边的小南京,脸色惨白,抱在手中的干粮袋无端出现偌大一个洞,干粮洒了一地。

  “你怎么样?小南京,你他妈的说话。”

  李二毛挣扎着坐起,用手对着直挺挺躺在路中间的小南京一阵摸索,发现没有外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怎……怎么回事……”小南京有气无力的问。

  “不知道……”

  话没落音,又是一声巨响,李二毛急忙用手抱头。响声一过,只见一发大腿粗的空弹壳落在地上蹦了几蹦,弹口还在冒着丝丝热气。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被炮膛顶着了,幸亏那袋子干粮被小南京一直抱着没松手,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

47 大炮上刺刀
“开炮也得先说一声,老子……”

  小南京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面揉搓胸脯一面对着一众指挥员张开了粗口,亏得李二毛反应及时,一把捂住了这张臭嘴。

  事实上,在此危急时刻,根本无人留心两人的举动,不论指挥员还是炮兵或是参与战斗的其他战士,人人的眼球与精力都集中在盘踞山头的敌人身上。两门大口径火炮在距敌二百米内连发两弹,就好像在大炮的前面上了刺刀,风啸处,地动山摇,两面山头火光冲天,还在惨叫中的或是已经毙命的敌人被炸得横飞而起,残肢断臂在半空中飞舞。小南京傻眼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使劲拉扯李二毛看这骇人的一幕,嘴唇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一个字。

  敌人的机枪一哑火,五连战士顿时如蛟龙出洞,以班为战斗小组,边掩护边朝山顶进攻。

  与此同时,我军兄弟部队的炮兵也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展开了灭绝式轰炸。尽管敌人的步兵作战勇敢,确实给我军穿插部队造成了极大阻力,也实在是一支勇猛之师,但他们的炮兵部队与我军炮兵却不是一个量级的,准星差,只要露头时间过长,基本上就被我军炮兵歼灭。不消片刻,敌人的炮击停止了,一连也成功占据山头。

  经过一番清点,此次战斗共击毙敌人十二名,缴获机枪两挺,还从一具尸体口袋里搜出两块上尉肩章,战士们估计,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一定是敌人的特工分队。也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军炮兵作战会如此勇猛,敢冒着强大火力近距离开炮,而造成的后果对于敌人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这次战斗也给二营提了个醒,如果天色再晚点,这支人数不多的敌人对二营乃至炮营造成的危害绝不是目前这种效果。

  战斗结束,山谷内出现短暂的沉寂。随着扬尘逐渐沉淀,被炮击过的地方显得狰狞突兀,到处是弹坑,斑驳的石块碎片与断裂的树干充斥眼帘。

  柳青从被炸成齑粉状的覆盖物中钻出,猛烈咳嗽两声,开始大口喘气。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他浑身筛糠似的抖,机械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摸出一根点着后,吸了两口,情绪有了少许平复,僵直的双眼一寸寸的朝山坡看去。突然,他飞快钻出隐蔽地点,像个无头苍蝇在废墟中跌跌撞撞。

  “周少华,周少华——”

  柳青奋力呼喊,在刚才周少华的藏身处查找,却只看见一堆凌乱的树枝与碎石。心一沉,他一边手足并用搬开眼前的几丛树枝,一边大声呼喊战友帮忙。然而,战友还没循声赶来,他就一眼触及到了周少华血肉模糊的身体,只能看见上半身,下半截躯体不见了。就像被猛拳击中,柳青脚下一虚跪倒在地,眼前的一幕不忍睹视,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48 空罐头盒的妙用
每次剧烈的炮击过后,暴雨总会不期而至。浓云遮蔽,吞噬了今晚最后一丝光亮。

  为给炮营提供安全保护,二营以连为单位划分了警戒线,七连的驻防地在一片小山包的突出部,战士们一到指定位置,立刻动手挖战壕。此处山体表层为泥石混合结构,一镐下去,往往火星飞溅,加上树根盘结,战士们修筑工事的进度很慢。连续奔波作战了一整天,这么晚还在卖力劳动,这对战士们的体能提出了严峻挑战,可工事是必须修筑的,下半夜的安全就靠它保障,战士们只能咬牙坚持。但有些战士见交通壕基本成型,就不愿继续挖藏身的猫耳洞,采伐了几株树枝垫在屁股下,打算就此休息,谁知刚坐下不久,寒冷很快侵袭全身,冻得直哆嗦,又只得爬起来继续挥汗。延绵数百米的七连防御阵地无人说话,只有铁锹铁镐与石块交碰的声响。

  随着时间推移,战士们相距不过两米也看不清对方长相,天彻底黑了,工事主体修建不管达不达标也只能到此终结。最后,战士们将空罐头盒用刺刀绞碎,扔在阵地外的斜坡上,形成一道天然防御。因为越南人喜欢打赤脚,这么做一可以对来袭之敌造成损伤,二是只要敌人弄出半声响,就能给哨兵提醒。一切准备就绪,各排派出哨兵警戒,并依次传达了一个最新上级指示:保持静默,不得看见明火,如果晚上遇敌偷袭,就地反击,打死不能动。

  雨下得小了,黑暗越发浓厚,周遭的群山一幢幢的耸立,如潜伏的怪兽。十公里外,兄弟部队攻打县城外围的枪声一直没停,战斗异常惨烈,猎猎的风从七连战壕掠过时,犹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炮营的弹药很快打空了,炮营阵地陷入死寂,而后勤补给迟迟没到位。

  这是七连战士进入越南第一次休息,尽管有了能睡觉的时间,可战士们无法进入梦乡。一是太冷。战壕的积水足有脚背深,现在成了泥汤,藏身的猫耳洞尽管用树枝垫了底,上面再覆盖上雨披,仍旧潮气逼人,深寒刺骨。二是为战事揪心。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意味着进攻受阻,不可避免的我军伤亡会很大,这是战士们都不愿去想又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三是战士们都很紧张焦虑,内心的窘迫感一直如影随形控制着人的神经,天一黑,这种强烈的压抑感更甚。此外,战士们此前也没有枕着枪声睡觉的习惯。

  程刚给自己的藏身处做了特别处理。用一堆树枝支撑战壕顶部,又铲了不少泥土堆在上面,作为猫儿洞口的保护屏障,就算有炮弹在附近爆炸,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弹片也不会伤到人。但程刚费时费力做这件事并非纯粹出于安全角度考虑,而是为了让柳青能无拘无束的抽支香烟。周少华的牺牲对柳青打击很大,程刚找到他时,他就失魂落魄的坐在周少华牺牲的地方,之后一直表情沉闷,似乎心里隐藏着难言的痛苦,工事修好后,他就缩在猫耳洞里不动弹了。

  “三哥。”程刚压低嗓门喊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香烟塞在黑暗中的柳青手中,然后又脱下自己的雨披盖在猫儿洞口。这样,有了两层防护的猫耳洞就不会泄露一点亮光出去,也能闭音。没参军前,程刚就和村里九名知青结过兄弟,按年龄柳青排第三,这是程刚进入部队后头一次这么叫他。

  半晌过去,柳青还是纹丝不动,程刚只得亲自给他点了一根。 

  “他本可以活下来的。”柳青忽然说,“当时太害怕,我犹豫了,没敢去拉他……”

  “谁不怕呢?再说,这也不是你的责任,想开些。”

  程刚说完这句后,猫耳洞内沉默了。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吞云吐雾,一边听着远处的枪炮声和着风过树林时带动雨叶发出的唏哩哗啦,就像婴儿在啼哭一般。

49 战地吸烟室
“能不能出来一个,换我进去?”

  从隔着雨披的猫耳洞外乍然响起从喉管里憋出的这声询问时,将程刚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手伸向扳机,枪口朝外。再一细听,是班长薛新民的声音。薛新民是杆老烟枪,因为常年与尼古丁打交道,两只手的手指跟腊肉差不多,看起来黄黄脆脆的,怎么洗都洗不掉。因怕火光暴露位置,晚上不许吸烟,大概将他憋坏了,空气里飘过的一丝烟气触发了他的本能,竟一路嗅了过来。程刚只得起身出洞,薛新民还嫌他动作太慢,一把拽住他衣服朝外拖一面迫不及待朝洞里钻。

  初来乍到的薛新民屁股一着地立马急火火的点燃两支香烟放进嘴里,烟吸入肺部再吐出来的声音特别绵长,想必很享受。洞内空间也就巴掌点大,薛新民抽得特别急,烟雾一下子散不去,扎得人眼睛疼,柳青实在无法消受,也出了洞。

  薛新民走后,不时有得到消息的一排战士前来解决烟瘾,有时来的人稍微多了一两个,还得排队。柳青和程刚嫌进进出出的麻烦,索性打着摆子冒着寒风在“吸烟室”门口把门。随着时间推移,二排的战士居然踩着泥泞走了一百来米的前来凑热闹了,二排长林浩来的时候还默不吭声给程刚与柳青一人塞了一支香烟作为感谢。最后,有五分钟无人前来拜访,两人打算进洞打个盹时,一个高大的黑影朝这边走来。两人一眼就分辨出来的人是王一虎,顿时骇然。

  王一虎叉着腰在“窝棚”外足足站了一分钟,两人尽管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凭猜测一定是表情严肃,眼冒凶光。正当程刚肠子都悔青了时,王一虎突然闪身进了猫耳洞,顺手将雨披帘子放了下去。不知为何,程刚忽然觉得王一虎的行为非常滑稽,想笑,又不敢,一股气憋在喉头很不自在,也就在这时,雨披内伸出一只大脚踢了过来,他只觉膝盖一疼,立马将面部肌肉绷紧了。

  王一虎的烟还没抽完,通讯员郭金山提着步谈机从交通壕一路飞奔而来。

  “怎么?”柳青急问。

  郭金山不答,反问:“连长呢?”

  “什么情况?”王一虎将烟屁股朝泥地一擦,钻出洞来。

  “刚才步谈机有声音,但是听不清楚,我怀疑是营部指示。”

  “马上找一处高点,走!”王一虎又对柳青和程刚说,“你们也来。”

  四个人一起朝阵地后面跑去,没天黑前他们就观察过,那里有一块三米来高的巨石,搭人梯可以爬上去。刚走跑得几步,王一虎忽嘟哝:“他娘的,误事,戒了!”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物扔在地上。跑在最后的程刚顺手捡了起来,触手处软软的,是一包刚开封的香烟,便一言不发的塞进自己口袋里。

50节
开战前,我军战役之决心为:有限时间,有限纵深,集中优势兵力,迂回包围,速战速决,歼敌速回。但和自己的影子作战是痛苦的。对越作战,使得我军首次面对一个不论是历史还是现实、不论是军事作风还是战斗素养、不论是意识形态还是人文思想与自己如此相似的敌人。随着战斗进行,我军的不足之处逐渐暴露。从广西进入越南三个军事集团,仅有一路按时到达预定位置,其余两路均被敌迟滞,敌人在我军迂回穿插道路上布置重兵,大量布雷,标定火力打击单元。进入夜晚,敌人重炮再次抬头。我军装甲机械化部队尚未到达,步炮结合的传统打法难以撕裂敌人防御体系,部队陷入苦战,一些穿插部队被敌军火力打垮,甚至被敌击退。开战第一天,战斗便进入白热化,双方均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王一虎得到消息赶到营部后,各连指挥员陆续到达。战况紧急,营长周向阳见人员聚齐,立刻传达团部命令,部署战斗任务,要求各连以最快速度集结部队,协助一营攻打县城外围某高地,减轻一营负担。考虑到战地环境特殊,及部分情况不明,周向阳提前分派任务,命令主攻任务由五连担任,高机连掩护,七连增援,二连警戒,并嘱咐各连,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有意外,各连相机而动。

  夜雨霏霏,春寒料峭,接到战斗任务的七连官兵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再次集结。一百多号人站在黝黑的天幕下,听指导员张波做简短的战前动员。

  “同志们,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一直在行进,在战斗,大家都很疲倦,但是,我们是共和国的军人,是一支英雄的连队,是一支打不垮打必胜的虎狼之师,所以,我更相信大家有不怕艰难、连续作战的勇气与决心,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魄力,让我们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拿下敌人阵地,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下面,请王连长宣布战斗命令!”

  “记住指导员说的话,不达目的誓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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