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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 郭敬明 TXT-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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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钢琴教师。“很厉害呢,这么年轻就能教别的小孩,”清秀的脸,像最透彻的水,“我天生就没艺术细胞,什么乐器都不会。”也是自己骗段桥说自己是大三的学生,兼职教钢琴和做便利店职员。“不会啊,我听过别人说的,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有一天,当你成为了最好的建筑师,那你同时就也是最好的音乐家啊。我先走了,要迟到了。”再讲下去眼泪就会流下来。潮水在内心越积越高。警戒线。红灯。长声汔笛。WARNINGINARNINGI有温柔但坚定的声音说,“等一等。”
等一等。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为什么说等一等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在寒风倒灌的瞬间给我披上大衣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觉得在这样的大雪夜晚我的衣裳太单薄肯定会冷的人,不是你?为什么鼻子里瞬间扑进的男生大衣上的洗衣粉味道,不是你?时光究竟带走了多少个无法丈量的年华,以至于在回首时,弥漫的大雾几乎隔断了天。
我再也不会在放学后匆忙地骑车去找你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在起风的时候给我短信了。我再也不会在下雪的时候把手揣进你的大衣口袋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守在厨房门口因为闻到香味而忍不住咽口水了。我再也不会因为想起你那张线条柔和的脸就忍不住伤心了,就如同你再也不会在深夜里因为我发烧而慌忙在大街在奔跑了。青田,我并不是因为我拉的分离而摆脱不了伤心,我之所以伤心,是因为形影不离那么多年的我们,在分开的时候,竟然没有认真地说过“再见”。他们说,认真说过再见的人,哪怕分别了再久的时光,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那么我们,也就是永远也无法相见了么?你还会站在校门外等着我放学么?你还会像初二结束的那个夏天一样,站在楼梯上抬头,微微地红起脸吗?——1998年遇见一直安慰自己不可以哭。就算为了不让泪水在脸上结冰时冷得刺骨也好,不能哭。并且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些漫天的风雪,这些无法抵抗的寒冷,终将过去,前面是温暖的房间,虽然没有人在等自己,可是还有暖和的空气,以及窗台上那盆四季常青的盆栽。遇见大步冲上楼梯,一步跨过两个三个台阶,一层一层,然后摸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冷风从屋子里卷出来。
阀门又堵了。最近暖气阀门总是出问题,热水经常被堵得上不来。整个屋子像冰窖一样嗖嗖地吐着冷气。遇见脱掉大衣,从屋子角落积满灰尘的工具箱里拿出板手钳子,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开始修管道阀门。前几天也坏过一次,在遇见的敲敲打打下已经可以用了,现在又堵了,遇见心里念着,他妈妈的见鬼。沮丧和难过在心里像潮水一样堆积。弄了半天终于通畅了,遇见还没来得及阀门关上,一股热水直喷出来,就算遇见躲得快,手上依然被烫红了一大块。钻心地疼。遇见拧开水龙头,冬天的自来水刺骨的冷。像是无数尖锐的芒刺扎在皮肤上,并且深深地扎进血肉里去。遇见在水龙头前发怔,任手放在冷水下一直冲,冲到麻木,冲到整只手全部变得通红,遇见才回神来。关掉水龙头,两行眼泪刷地流下来。
缩在墙角的被子里发呆。屋子里的漫度随着暖气恢复供热而一点点地升了上来。玻璃窗上因为温度化太快迅速地凝结上了一层水汽,然后越结越多,有一两颗大水滴从玻璃窗上沿着紊乱的痕迹流下来。这他妈的是什么日子啊。喉咙发不出声音,像是被锁紧般地掐住了脖子。遇见闭上眼睛觉得双眼发疼,手上被烫红的一块冒出水泡,一跳一跳的疼。胸腔里一阵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被巨大石块砸碎的落地窗,凌乱的碎片散落下来朝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深深浅浅的扎下去,血液汩汩地往外冒。
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几乎完全丧失了离开浅川的意义。来到北京之后,在那个老板的引荐之下认识了那家唱片公司的一个经纪人,其实那家唱片公司确实在中国大名鼎鼎。虽然遇见根本就没有名气,而且没有受过任何的声乐训练,但她还是被签下了。经纪人对她说,我之所以还是决定签下你,不是因为你唱歌的技巧好,而是你的感觉。之后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公司并没有在遇见身上花太多的力气,而且她的经纪人手里有很多个艺人,遇见就在公司里不死不活地待着。一些大牌明星在演唱会中场换衣服的时候,遇见可以和其他的几个新人一起在台上唱唱歌,而且都是唱别人的歌。或者一些大型的活动如开典礼或者小型时尚派对上,遇见可以露面唱唱歌助兴。经纪人后帮遇见争取到一份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唱歌的工作,但是遇见习惯了摇滚的嗓子在唱着那些金丝雀们的歌曲时,总是显得尴尬而别扭,在穿着晚礼服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难受。于是她就放弃了。在她放弃这个工作的同时她的经纪人也放弃了她。遇见心里一直在想,真的是自己放弃的吗?坚持那么久的理想真的是被我自己放弃的吗?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心里很多委屈,可是因为从小就好强的个性,依然没有任何的妥协。从那个时候开始,遇见就没有工作,没有通告,没有任何露南的机会。这些她都忍气吞声地过来了。可是需要钱。好不容易找了家便利店的工作,薪水微薄,正好小区里有送报纸的工作,很累,遇见也接了下来。还在一个酒吧找了份晚上唱歌的工作。然后开始在北京这个庞在的城市里生存。活在石头森木的夹缝之间,蝇营狗苟。遇见曾经以为从浅川出发来北京的路上,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个平安夜是生命中最寂寞的时刻,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每一天都比那个时刻还要孤独。可是孤独,寂寞,这样的字眼是不会出现在遇见的字典里的。走在北京尘土飞扬的马路上的时候,遇见依然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会中国最好的女歌手。天空尽管阴霾,终究还是会蔚蓝。云依旧会潇洒地来去。年华终将羽化为华丽的燕尾蝶,在世间撒下耀眼的磷粉。
立夏他们住的旅馆是上海一条老街上的一栋老洋房。正好靠近小司比赛的考场。整条街上都是异域风格的建筑,古老的别墅,有着铁栏杆的洋房。红色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在冬天里大部分都枯萎咸淡黄色,叶子的背面泛出更深的灰。有白色的窗户洞开在三角形的屋顶下面,那是标准的阁楼的窗。院落里有高大的法国梧桐,叶子落了一地,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挣扎着朝天空刺去。暮色四合。天空上有模糊不清的云飞速地移动,在地上投出更加模糊不堪的日影。这就是上海么?这就是张爱玲笔下那个繁华的十里洋场么?立夏拍拍耳朵,似乎飞机上的耳鸣还没完,神志依然有点不太清楚,怎么就从浅川到了上海了呢,太夸张了吧。把行李从计程车上搬下来,走进旅馆的大门。因为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地反着路灯的光。行李箱也不好放在地上拖着走。傅小司把立夏手里的箱子拿过来,立夏连忙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然后两人争来争去,最后立夏被傅小司一声“不要逞强!”给吓得缩了手,然后就看着傅小司和陆之昂朝前面走去了,两人低声说着话,也没理睬自己。直到两人快要消失在远一点的暮色中时,傅小司才转过身来,“发什么傻,”暮色中傅小司的眼睛发出细小的光,“快跟上来啊。”分开住两个房间。房间在三楼,要经过木质的楼梯,在上楼梯的时候会听到脚下咚咚的声音。木头的门,宽大的房间,白色的床单和很大很软的枕头。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价格却格外的便宜,而且人又少。傅小司都有点怀疑是黑店了,陆之昂却一直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自己来的时候已经在网上查过了,是很好的一家小旅馆。把行李放好后傅小司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路灯的光可以看到斜斜掠过的雨丝,泛着路灯银白色的光。“啊,又下雨了,”傅小司回过头来望着正在拿着暖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的陆之昂,“那还要出去逛么?”“嗯,不了吧,”陆之昂把软木塞盖上,“今天早点休息,反正也累了,你明天还要比赛呢,比赛完了再去。”傅小司点点头,然后说,“那我去和立夏说一声。”
“冷死了,”傅小司坐在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突然来了一句,“上海比北方还要冷,简直乱套了。”还是改不掉早就养成的喜欢坐在窗台的习惯,这点倒是和遇见一模一样,总是喜欢盘腿坐在窗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朝着窗外发呆。陆之昂露出白牙齿,很好看也很安静的笑容,“因为上海不像我们北方都有暖气的啊。”傅小司回过头看着正在微笑的陆之昂,歪了歪嘴角,嗤了一声,说,干吗要学我笑的样子啊,有本事你像你以前那样咧着嘴巴露出牙床白痴一样地笑啊,你个半路转型的冷调帅哥。说完就被扔过来的枕头砸中脑袋。然后两个人开打。打累了两个人各自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聊天。哎,小司你还记得吗,有次我们出去旅游也是这个样子呢,裹着睡袋聊天,我记得你还说我们像两个成精的会聊天的粽子。嗯,记得啊,而且记得某个白痴选的睡觉的好地方,第二天起来周围都是大卡车开过去的车轮印子。不死真的是说不过去啊。……可它还不是过去了。哈……不要嘴硬!粽子!喂……干吗?你紧张么,对于明天的比赛?我们不聊这个。不要紧啊,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我很善于把一件很严肃很紧张的事情弄得很轻松。这个我知道啊,你高一的时候不是就上演过这种好戏么,校长在上面向我们讲述消防队员的英勇事迹,说某队员从三楼抱着婴儿跳下来,婴儿毫发无伤,可消防叔叔的胳膊摔成了好几截!校长的那句感叹句不是也被你听成了询问句,然后在下面瞎起劲地接话说“三截”,搞得全校笑翻掉。你本事大着呢…………你什么时候记性变得这么好?不好意思,一直如此。
之昂,你知道吗,在很多年之后,回想起1997年那个冬天,我那时觉得你又变成了1995年的陆之昂,你依然是那个从来没有经历过悲愤和伤痛的少年,依然会露出牙床开心地大笑,比赛前一天的紧张心情真的在和你斗嘴的过程里烟消云散。有时候在想,这辈子有你陪在身边,真是件快乐的事情,所以我总是很感谢上帝,让你陪我度过如此漫长的时光,从孩童,到少年,然后一到成午后复杂的世界,你都一直在我的身旁,像一个从来都不会同山俗而改变、剔透的年轻的神。谢谢你,无论是爱笑的,还是爱沉默的陆之昂。
——2003年傅小司
第二部分 1995夏至·柢步·艳阳天(3)
“啊,”陆之昂突然从床头跳起来,“下雪啦!”傅小司掀掉身上的被子爬起来,爬到窗台上贴着窗户往外看,“真的啊,南方也下雪么?”陆之昂也跳起来坐在窗台上。傅小司朝着浓重的夜色里望出去,尽管地面依然湿漉漉地反着路灯的白光,并没有像浅川一样的积雪,可是空中那些纷乱的雨丝中间,确实是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虽然称不上鹇毛大雪,却的确是大雪。“啊,难得啊,”陆之昂的手指搭在玻璃上,无规则地敲着,“上海都会下雪,我觉得这应该是吉兆吧,你明天肯定会拿第一名的。”“这哪儿跟哪儿啊,完全不搭界的呀。”尽管语气是不冷不热,但傅小司看着陆之昂的眼睛里充满了感谢。陆之昂很开心地笑了。正要说话,就听到立夏房间一声惨叫。
等到傅小司和陆之昂拧开立夏并没有锁的房门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立夏跳在电视柜上大呼小叫的样了,立夏听到门开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大男生,自己正踮着脚尖站在电视柜上,动作就在瞬间定格。傅小司张着嘴巴一副“搞什么飞机”的表情,而陆之昂已经靠在墙上捂着肚子笑得一副要撒手人寰的样子。“你干吗啊,”傅小司伸手指了指立夏,“下来啊。站那么高干吗。”“而且……而且叫那么大声,”陆之昂一边笑一边搭腔,“一副少女被色狼强暴的样子。”“有蟑螂呀!”立夏看了看地上,确定没有了,才有点尴尬地下来。傅小司指指陆之昂,说,你怪他咯,他订的旅馆。他一直说这家旅馆很好很好,我都怀疑这家旅馆的人偷偷给了他中介费。傅小司指指大小拇指扣在一起,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朝上,作发誓状,说,上天作证完全是因为这家旅馆离你比赛的地方近,我是好人。小司说,要么我们陪你一会儿吧。陆之昂接过话,说,我们在房间还发现了围棋,小司很会下啊,他从小学就开始学下围棋了,叫他教你也行。立夏张大嘴巴觉得吃惊,听着摇滚乐的人从小学围棋……这个是笑话么?不过看着傅小司认真询问的表情又觉得不太像是在说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呀。”立夏脸也有点红,不敢要求他们留下来,不然更加尴尬。傅小司哦了一声,而陆之昂把手搭在傅小司肩膀上勾了一下,冲立夏坏笑说,要么,小司陪你睡呀。门“砰”的一声关掉,差点撞到陆之昂鼻子上。傅小司看着他说,你的冷笑话可以再冷一点,没关系。陆之昂说,我又没讲笑话咯,是她自己想到了一些令花季少女又梦幻又不敢开口的事情吧。刚说完门突然打开,一个枕头直接砸到陆之昂头上。陆之昂这里是三楼!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摔不死就冻死!立夏喊道。门又砰地关起来。陆之昂拿着枕头,嘿嘿地笑说,她学我哦,哈,扔枕头。傅小司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他,穿着拖鞋回房间去了。
厚厚的被子。白色干净的床单。陶瓷的茶杯。有着宽阔的窗台可以坐在上面看外面深深的梧桐树影。木质的地板。木头的门和桌椅。大衣柜。大梳妆台。一切都好像老上海的片子里演的那些沪上人家。立夏窝在被子里的时候想,确实是像陆之昂说的那样是很好的一家小旅馆呢,而且价钱还很便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想起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以前什么事情都要依靠小司的大男生了。相反,他却在帮着小司做很多的事情。想想这个世界真的神奇。早就说了他们两个都是神奇的物种嘛。美貌,智慧,幽默,善良,才华。切,肯定是冥王星的人了。立夏想。然后睡了过去。梦中傅小司拿了第一名。半夜醒来的时候还因为以前听说过的“梦都是相反的”论调着实吓了一跳,连着“呸呸”好多声。
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长达四个小时的比赛时间。因为是现场命题,所以每个考生都很紧张。小司倒是没什么,依然一副以前在学校画画的样子,调着画架的高度,清理着颜料,装好清水等等。陆之昂和立夏站在旁边,也帮不上忙。不过周围的那些上海本地的参赛者都是有爸爸妈妈跟来的,一会儿帮他们披衣服,一会儿帮他们倒水,搞得一副皇帝出巡的样子。切。嗤。陆之昂和立夏从鼻子里出气的声音被傅小司听到了。然后傅小司说,好啦,你们两个去外面逛街吧,我结束了出来就给你们打电话。考试的学校是一所全上海甚至全中国都有名的女子学校。学校外面的铁栏杆上是铁制玫瑰,里面有大片的绿地,还有教堂,有穿着长袍的修女慢步行走在学校里,有鸽子成群结队地在上空盘旋。“好漂亮啊,”立夏看着学校里的一切,“在这里上学一定很开心吧。”“没觉得啊,”陆之昂这会儿又安静下来了,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浅川一中也很漂亮啊。”两个人坐在学校外面的长椅上,面前就是一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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