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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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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几步,戳指劈风剑客冷嘲热讽的说道:“原来你小子就是郑隐啊,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嘛,亏得江湖中人把你传得那么邪乎,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老夫找了你十几年,想不到你小子竟猫在这儿躲清净,怎么样?你要是估摸着能接老夫一招半式的就站起来,要是觉得不行,就干脆自己抹脖子算了,好歹也算是了了老夫的一桩心事,也省得老夫背上欺负小辈的坏名声。”
郑隐吃力的站起身来,拭去嘴角的血迹,虚弱道:“金前辈,令徒当年助纣为虐,甘当逆阉魏忠贤的走狗爪牙,晚辈杀了他,固然触怒了前辈,但是能为天下除去一大祸害,郑隐死而无憾。晚辈自知残躯抗不了您的一记杀招,可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轻易言死,更何况是自戕,您要报仇,就给郑隐一个痛快吧!”
面对义正词严,视死如归的劈风剑客,金光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自知理亏,只不过十几年心血调教出来的弟子,平白给人杀掉,不报仇,武林中人岂不嘲笑自己是个窝囊废?为了脸面,老头子狠下心肠,右手中指凝集了六成内力,准备攻出足以致郑隐于死地的一指。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斗笠人缓缓的站起身来,语气平静的说道:“金老前辈,在下可以替郑大侠接你三招吗?”
“嗤、你是何人?”金光朔斜着眼珠不屑地反诘道:“我可告诉你小子;少在那儿打歪主意,就算你死在老夫的手下,郑隐也休想活命!”他以为对方是想当劈风剑客的替死鬼,而压根就没想此人能够接得下自己的三记杀招。倒不是他太狂,试想就连巫竟中、丛向希之流,尚且抗不住他的全力一击,更何况是三招。
斗笠人却不为所动,依然神情淡定地说道:“那要是前辈您在三招内打不倒在下呢?”
金光朔气极而笑:“嚯嚯,好大的口气呀,吃了几碗干饭,就不知自己姓啥了吧?你不要命,我还要脸呢,接我三招,也太难为你了,为了叫你小子死了这条心,我看这样吧,你攻我三招,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我不还手,只要老夫的两只脚动动地方,就算你赢了,怎么样啊?”
如此一来,表面上似乎斗笠人占尽了便宜,而且没有丝毫性命之忧,然而,实际上依然难到了极处,以魔指阴山皓骇世惊俗的内功,若是发起功来,就算武林中的一流好手,恐怕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更不要说让他动动脚了。
斗笠人却知难而进,毫不迟疑的说道:“那晚辈就讨这个便宜了,但不知胜负怎么说?”
郑隐本想阻拦,但听金光朔说不还手,斗笠人胜了固然好,输了大不了由自己抵命,便退到了一边。默然注视即将较量的两个人,心中竟然腾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间也难以理出个头绪来。
“怎么说?嘿嘿,你输了当然是给我滚蛋,你要是赢了嘛,我就让郑隐再多活半年,到时候,他的伤也好了,你要是还想架这份梁子,大可以与他联手,与老夫对战,生死各安天命。怎么样?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直到此时,金光朔仍然不相信,斗笠客能坚持到底。
“如此,晚辈就抖胆冒犯前辈了。”斗笠人打背后掣出一口紫光湛湛的宽刃古剑,剑柄朝上,抱拳一躬,剑尖倒转,向前疾抢两步,一道紫色光华,横空猝映,猎猎罡风直震得老者须发飞扬,衣袂鼓荡。劈风剑客只感到呼吸一窒,连忙向后退了四五步。再看斗笠人手中的剑光倏闪,砉然下劈,其迅猛凌厉,平生仅见。
老者噢了一声,身形微摇,双手向上虚托,宝剑和衣袖相距还有三尺多远,潜力无穷的凌虚神功,已将年轻对手暴烈无匹的剑气,震得支离破碎。
郑隐满目惊愕,怔忡在那里,一刹时,心神飘忽,不知身在何处。
斗笠人有意引对方反击,顺势施出“万象剑法”,一招三式,一气呵成,功力已然发至极限。
金光朔乃武学的大行家,斗笠人攻出的头一剑,虽然称不上最上乘的剑术,却融合了武当、华山、昆仑三大剑派的精华,又独辟蹊径,颇为实用。待斗笠人的第二招出手,他心下不禁愕然,且惊且疑,年轻对手天风海雨般的剑气,迫得他剧烈摇晃,衣袍迸裂,四处飞散,但是他的双脚,却如同在地下生了根,纹丝不动。
盯着无功而退的斗笠客,老者轩眉怒道:“好哇,原来你小子是奚老鬼的徒弟,怪不得瞅着这把剑眼熟,敢情他把自己的剑也给了你。”停了停,老者把脖子一梗,气哼哼的似在自语:“奚行密你这个老不死的,我金光朔可没跟你过不去,你却派徒弟来和我作对。”倏的目迸寒芒,直逼斗笠人,恶声道:“娃娃,你就把奚老鬼教你的破玩意都抖搂出来吧,看看能奈我何?”
对于金老头子的威言恫吓,斗笠人是充耳不闻,边调息边思忖着击败强大对手的方法,少顷,有了主意,出人意料的还剑入鞘,猱身而上,在金光朔的惊疑之中,双手俱成剑指,右手虚攻老者上盘,左手凝全力偷袭对方右腿的风市、环跳、伏兔三穴,指风之厉,指法之妙,无与伦比。
金光朔冷蔑地哼了声:“两仪玄阳指,有啥稀罕?”傲慢地提起了右腿趋避,同时,左袖上拂,右袖下挥,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实则手上已经发出了五成的内力,不为伤敌,只为防身。因为年轻对手的功力之强,实在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双方的劲力隔空交击,斗笠人猛的变实为虚,化虚为实,下袭的左手倏的按在了右臂的神门穴上,右手成掌,一声亢啸,亚赛龙吟大泽。掌力似排山倒海,又象裂岸惊涛,铺天盖地向老者狂泻而来。
金光朔无奈之下,只得出掌相抵,无形之中已然使上了七成的内力,饶是如此,他脸上的轻蔑神情,霎时换成了惊诧和错愕,刚刚抬起来的右脚,落的了地上,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只是没能踩在原来的地方,差了整整一大步。
“嘭——”劲气四溢,人影倏分,斗笠人直飞出两丈开外,落地后兀自退了七八步,方才勉强拿桩站住,剧烈的喘息着,汗水顺着瘦削的面颊滴落下来。
金老头子的脸上,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得意之色,扭脸低头瞧了瞧自己错了位的右脚,又扭脸瞅了瞅远处观战的劈风剑客,最后把目光投在了斗笠人的身上。语调低沉的说道:“娃娃,你才刚用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堂?可是奚老鬼教给你的?”
斗笠人调匀气息,平静地答道:“那一掌叫琴心三叠掌,是师父他三年前研创出来的,请金老前辈多多指教。“
金光朔气得胡子直抖,又不好发作,尖酸地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奚老鬼把他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你了,罢了,老夫认栽了,而且还玩赖还了手,这人算是丢到家了。不过,你得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帮郑隐?是不是奚老鬼支使你,专门跟老夫过不去?”
“金老前辈,您误会了,在下并非是奉师命前来与您作对的,而是因为,晚辈也是劈风剑客的传人!”斗笠人说着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第65章 绝处逢生
“士英,真的是你吗?”郑隐激动万分的问道,颤抖着迈动脚步,蹒跚前行。
“师父,是我、是我呀!”毕士英扑过去扶住劈风剑客,师徒二人久久地拥抱在一处,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觉得任何一句,都无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惟有任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旁边的金光朔看在眼里,心里面颇不是滋味,冷嘲热讽道:“郑隐,你的徒儿已经另攀高枝了,身手怕是已然胜你多多,今个是师父沾徒弟的光了。”
“师父,”毕士英跪倒在地,愧疚道:“士英当时实在没有办法,没能事先禀明师父您,就又拜奚老前辈为师了,请师父您责罚弟子吧!”
劈风剑客虚弱的坐在了地上,慈爱的抚摸着爱徒的头发,真挚的说道:“好孩子,你能大难不死,还拜在无影神剑奚前辈的门下,尽得他的真传,这可是你的造化和福分啊,为师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金光朔讨了个没趣,尴尬地讪笑了两声,冷冷道:“你们也别得意得太早,有道是父债子还,娃娃,三个月后,老夫再来会你,要是不在一招之内破你的三叠掌,我的金字就倒着写!”言罢,拔起身形,几个起落,隐没在漫天的飞雪中。
师徒二人架起尚在昏迷中的梁长清回到房中,经毕士英推入真力,紫脸道士悠然转醒,见师弟死而复生,自是喜得哭一阵,笑一阵。吃罢晚饭,三个人都有了精神,凑在油灯下,听毕士英娓娓道出他绝处逢生的神奇经历。
那一日,三垣宫中,毕士英被铁栅栏困住,与井、柳诸宿苦战,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陷阱。这个陷阱并不是寻常的那种直坑,下面安装淬毒的钢钎,或是有毒虫的污水,而是在下部连接着一个十分陡峭的斜坡,再下边的出口则在一个绝壁之上,距涧底足有七八十丈,人掉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毕士英惊凛之下丢了宝剑,凝残存的内力于十指的指端,连着在石坡上抓了七八下,亦不过稍稍减缓了一点下滑的速度,根本无法停下来,人还在向下滑,堪堪到了坡道的尽头,心中大急,拼尽最后的力气,十指死命地抠进坡道边缘的石棱。偏偏此处的石质经多年的风化,疏松易碎,在他的大力抓搭下,纷纷碎裂开来,巨大的惯性,使他的身体又向下滑了三四尺,终于停了下来。而他的大半截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之中。
惊魂未定的年轻人,扭脸朝下面看了一眼,脑袋轰的一下,嘴巴张得大大的,额角登时滚下大颗大颗的冷汗,他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头顶距坡道口上面的崖边至少也得有四五丈高,唯一的出路,就是沿坡道爬回去,而以他眼下的体力,简直就是难愈登天。
心中绝望的毕士英,身子荡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手指尖都已是皮破肉烂,刺痛钻心,所剩无多的内力,顺着他两条渐渐酸麻的手臂,一丝丝的在流失,各个关节骨缝都感到肿胀起来,如遭针扎火灼,头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杀得他睁不开眼,腋下和脊背也沁出冷汗,将里面的衣服紧紧沾在身上,给强劲的山风一吹,彻体冰冷,使他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他强睁双眼,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他不停的大声地对自己说着话:“毕士英啊毕士英,你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呀!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前面也不知打得怎么样了,齐庄主他神机妙算,一定能决胜千里,要不了多久,侠义道的人就会攻进三垣宫来解救我的。”
他尽量往好处想,给自己打气:“竹妹,我对不住你,东奔西走地瞎忙活,没能专心去找你,只等这里的事情一了,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和你永生永世不再分开。还有那位华山的老伯伯,请您等着我,我要跟您学天下第一的武功,铲除天底下的邪恶和不平,为了竹妹,为了学成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毕士英的话音越来越弱,十指本能的勾着石棱,两只胳膊麻得更加厉害,脑海中渐渐混沌起来,陷入了一种非喜非忧的莫名状态。就在他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而以后发生的事,则是三天之后,从华山无影叟的口中得知的。
再说奚老爷子,好不容易觅到了一个可心的好苗子,自是时刻挂念着毕士英的安危,虽然两人订下了百日之约,依然放心不下,当他从区崇天那里得知,毕士英结怨颇多,冤家又都是黑道巨擘,更是悬心。后来闻知太白山将要发生武林正邪大决战,老爷子的觉再也睡不安稳了,熬不住如此的牵肠挂肚,索性下了华山,一路寻来。
当无影叟寻到三垣宫后门的时候,正巧救了逃出来的佟远星,而金环哪吒在咽气之前,之所以没有提及此事,大概是认定毕士英早已经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白搭。以至于让神刀玄女无端承受裂心之痛。
听佟远星说毕士英已死,无影叟不由得怒火中烧,直闯进去,三垣宫后院的那些机关、埋伏,被曹正伦一干侠少踏破了十之七八,靠着所剩无几的机关,以及二十来个看阵人,如何拦得住奚老爷子,这些人的眼中,只是瞧见一道灰影飘忽闪动,然后就是一阵疾风扑面,接下来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连来人是什么模样都没能看清,命短的见了阎王,命大的这辈子也甭打算再恃强凌弱了。
对别人来说,根本无法逾越的铁栅栏,在无影叟看来,还不及一道结实的篱笆墙,只见他双手各握住一根,向两边一掰,身子已经吱溜一声钻了过去。
刚刚还以为有两道坚固的铁栅栏阻挡,可保一时无虞的井星宿懵了,慌乱地叫了一声:“你们拦住他,我去叫师父。”他暗忖有柳、翼二宿抵挡一阵,自己脱身求援应该没什么问题,却哪知,他才转过了身,柳、翼双宿以及他们的十几名手下,就已经东道西歪没一个站着的了。蓦的,一只大手捏住了他颈后的大椎穴,身不由己的被拖了回来。奚老爷子厉声逼问:“快说,我徒儿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谁……谁的徒儿?我……我不知道哇……”井星宿给吓得灵魂出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他叫毕士英,用剑,二十多岁,左脸有块疤,你是到底看没看着啊?”奚老爷子心里头是又气又急,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高,手上的力量也无形中在逐渐加大,井星宿给捏得直蹬腿,差一点就翻了白眼,变了动静哀告道:“爷爷,饶命,饶命啊,您……您的徒儿,从……从那边的陷阱掉下去了,八……八成够戗,啊——”
井星宿的话还没说完,身躯已经平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正砸在里面那道铁栅栏上,无影叟用的劲太大了,井星宿的脑袋,硬是塞进了四寸多宽的铁栅栏的缝隙中,肩膀则卡在里面,身子痉挛几下,人便断了气。可是尸体仍然夹在铁栅栏上,就好象一个淘气的孩子,在那里向外探头张望。
奚老爷子快步抢到陷阱口,前后左右看了看,弯腰拾起毕士英丢下的宝剑,撬开陷阱的翻盖,在两边连轴处各按一掌,将翻板扔到了一边。又拣起井星宿的阴阳双月,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陷阱口,双月交替的插进滑不留手的坡面,缓缓下移,快到坡的下口了,仍瞧不见半个人影,老者的心登时凉了半截,停了片刻,还是有点不甘心,提了口气,又向下挪了数尺,侧耳细听,忽的咧嘴开心的笑了。两手用力将双月牢牢插进坡道,然后用双脚各勾一只,身形下移,把脸探出了坡道口,终于看到了毕士英的头和脊背。
老爷子喜滋滋道了句:“好小子,真有你的,命大福大造化大,是你的福,也是老夫我的福哇。”眉头微蹙,想了一想,瞬间有了主意,伸手解开自己的大带,在手腕上打了个结,将另一端系在双月上,左手拉着大带,脚蹬斜坡,身子下沉,腾出右手去抓毕士英的衣领,他原以为年轻人会借助自己的力量,一跃而上。却哪知就在此刻,毕士英失去了知觉,勾搭石楞的手指松开了,百多斤的重量,一下子全都坠在了无影叟的胳膊上,两个人一起荡在了空中。
锋利的石棱,啃噬着并非十分结实的大带,要不了多久,带子就会断裂。无影叟也是惊凛之极,万象神功发至九重,右手叫劲将人事不省的毕士英搭在自己的左肩,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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