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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反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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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头暗叫不妙，一定有大事发生。班头迎上去关切问道：“小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道来。”
尹小蝶气喘吁吁根本无法说话，班头见状端来茶水让其喝下压惊。小蝶呷了一口水，急急地大喘了几口气正要说话，“砰——”一声枪响，接着外面乱糟糟起来，只听有人高喊：“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是来找尹小蝶的，大家尽管看戏，一切和你们无关，坐下！”
班头听言急中生智，二话不说拉起尹小蝶的手匆匆来到更衣室，把一张木床挪开，触动床头上的机关，地上裂开一个三角形的洞口，尹小蝶一脸的诧异，她每天都在这里换妆，这里的一切她非常熟悉，不想别有洞天。
班头谨慎地看了一眼小蝶，示意她快点逃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小蝶感激涕零，跪下磕头，班头扶起，扶起她进了地洞，小蝶挥泪离去。地洞恢复原状，班头复又把木床挪到原来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的凝重迈着八字步走出更衣室。
千小菊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蹿进戏堂，心里犯了嘀咕，看穿着打扮不像是jǐng察局的人，更不像是军人，倒像是山头霸王地痞流氓。班头不是每个月都缴了保护费了吗，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不会来找茬的。
当听到他们是要来找尹小蝶的，千小菊总算是明白了三分，看来一定是小蝶招惹了这帮龟孙子，不然他们不会这般兴师动众。
为首的黑衣男子是个大胡子，大胡子示意台上的演员继续好戏，他则一巴掌把一名看戏的老者推到一旁，自个坐下来，中指和食指在身旁晃了一下，身旁的随从旋即呈上粗粗的烟卷，大胡子悠闲自得地含进嘴里，随从用火柴点着。大胡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眯着眼睛甚是享受。
其他随从开始里里外外搜寻小蝶——
千小菊他们不明来人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演戏。
班头嬉皮笑脸地簇到大胡子身边，低声下气道：“这位爷，不知您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我们这里有上好的一等铁观音，还有功底深厚的演员，您老来这里算是来对地儿了——老张头，快快上好茶！”
大胡子斜睨了一眼班头，不予理会，清了清喉咙，班头见大胡子yù要发话，机灵地把耳朵凑到大胡子嘴边。
“我们一路追尹小蝶到此，识相的话你还是乖乖地把那小娘们交出来，不然我砸了这个戏楼，你信不信？”大胡子说话咄咄逼人，班头听言咬牙切齿，可脸上堆满微笑。
“大哥，我们兄弟没有搜到那娘们，怎么办？”
一个大汉气势汹汹地前来报告。大胡子真的生气了，正要暴跳如雷，这时，一个瘦小的男子奔到大胡子面前附到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大胡子脸上立刻是多云转晴，眯着眼睛望着戏台胸有成竹地吼叫道：“他娘的，老子差点被瞒哄过去，这台上扮作甘夫人的不就是尹小蝶吗？去，把她抓住，老子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手下人纷纷攀上台子七手八脚将千小菊捉住。
千小菊并没有做无谓的反抗，他心里暗想，尹小蝶到底是为何得罪了这帮坏蛋，反正看来来者绝非泛泛之辈，他知道尹小蝶不是坏人，这帮家伙才是十恶不赦的角sè，能够为尹小蝶开脱倒也办的漂亮。千小菊低着头被七手八脚拧送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把千小菊上下打量一番，嘴中啧啧称赞：“他娘的，扮上真是一个大美女，带走，回去让老大好好收拾。”；
第四章 两只雄鸟（求收藏）
（） 带走了千小菊，戏团内乱成了一窝粥，班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后台来回踱着步子，眼下不论尹小蝶犯了什么事，暂且相安无事，可是千小菊愣是被当作尹小蝶抓了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以后如何在上海滩立足。
“班头，吉人自有天相，千小菊那小子不是平庸之辈，他一定有办法金蝉脱壳的。”
大家众说纷纭，班头最后决定，带些票子去活动活动。班头把戏团之事暂时托付给师弟，自己慌慌张张出去周旋。
千小菊稀里糊涂地被大胡子带到了城郊的一处破庙里，夜幕降临，庙里灯火辉煌，形同白昼，庙房正zhōng ；yāng端正坐着关公塑像，威风凛凛，一旁侍立着周仓，青龙偃月刀紧握手中，令人肃然起敬。塑像前的桌子上陈设着烧鸡水果，蜡烛霍霍燃烧，香气缭绕。
一个光头的和尚跪在香毡上虔诚地磕头祷告，周围寂静无声。
“老大，我们抓到了你要的人，请您处置。”
瘦削的男子迫不及待地发话，打破了庙里的宁静。和尚纹丝不动，扬扬手示意男子过去，男子以为老大必有重赏，乐呵着哈巴狗一样凑上前去。
“啪——”和尚一巴掌结实地扇在了男子的脸上，清脆响亮。
“你没有看到我正在拜膜关老爷么？给我滚出去！”
男子捂着腮帮子蹙着眉头无限冤屈地退了出去，杀鸡儆猴，其他人老实巴交地站立一旁，没有谁再敢造次。和尚毕恭毕敬地做完法事，慢腾腾地起身，刚刚站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身看了一眼千小菊，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道：“我累了，你们赶快放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和尚微曲着腰杆，一步一瘸地向后堂走去，两手不时地在屁股上抓上一把，千小菊断定这龟孙子定是一个残废之人。
大胡子和手下人面面相觑良久——
“老大这是怎么了，明明让我们去抓，抓来了却要放人，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胡子嘀咕着，抬头瞅了一眼千小菊，脸上顿然笑开了花，大大的酒糟鼻凑到千小菊面前狗一般嗅了嗅，无限**地眯着眼睛道：“真香啊，老子今天算是艳福不浅啊。”
千小菊明显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可是他并没有女人一样表现出十分的恐慌，我是纯爷们难道害怕你们这些sè狼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胡子喝退随从，一把夹起千小菊向侧堂的一间房子里走去。千小菊又瘦又小，哪能抵挡得住大胡子的要挟，只好暂时顺从，等待时机逃之夭夭。
大胡子把千小菊带到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点上灯，扛上门，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千小菊身上乱转不止，搓着手，嬉皮笑脸道：“好个美人儿，大爷我已经三天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就拿你开刀问斩，哈哈！”
千小菊算是彻底知道了大胡子的意图，计上心来，尖着喉咙媚态万种地说：“既然大哥看得上小女子，小女子也来者不拒，大哥还是先宽衣解带吧，小女子早等的不耐烦了，嘿嘿！”
大胡子听言整个身子飘飘yù仙，口中连说“好好好”，早已迫不及待地三下五去二将衣服剥落得一丝不挂，按耐不住蠢蠢yù动的心饿狼扑食般扑向了千小菊。千小菊将灯吹灭，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子，不断传出大胡子的闷哼声。
灯光亮起，只见大胡子老实巴交地躺在冰凉的地上，脸上全是鲜血，千小菊光着膀子叉着腰往大胡子身旁这么一站，大大咧咧道：“你小子看仔细了，我和你一样可是雄鸟啊，你总不能不分雌雄乱配鸳鸯吧，哈哈哈！”
大胡子借着灯光这么一看，千小菊胸脯上全是肌肉，活脱脱一男子汉大丈夫，顿时傻了眼，赶忙起身跪倒地上扑通扑通磕头不止。
千小菊喝止大胡子问话道：“我且问你，你们老大抓尹小蝶做什么？”
“我们只是遵照吩咐行事，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下人也不知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老大做事诡秘，xìng格怪异，我们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千小菊认为大胡子在撒谎，没有实情相告，拐弯抹角道：“你们这帮孙子也真是的，竟然跟着一个和尚混社会，你们就不惭愧吗？”
“嘘，您老小点声，你可别小看这个和尚，他大有来头，他和咱们上海滩大亨称兄道弟，和交际花方艳芸有一腿，况且和各国领事来往密切，有手眼通天之能，不容小觑，要不然我们兄弟也不会吃香的喝辣的。平rì里我们只管埋头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原先有个多嘴的兄弟问了不该说的话被割了舌头，那场面真他娘的惨烈。”
大胡子这么一说，千小菊顿时来了兴致，看来大胡子的话不想掺杂什么水分。
“好吧，今天到此为止，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以后做坏事可千万别让我遇上，不然刀戈相见定不留情。”
千小菊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他娘的不愧是一个唱戏的练家子，老子我人高马大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大胡子自言自语，对着镜子开始擦拭脸上的血迹，门外的暗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是和尚，房间里闪shè出一丝光亮照在他的方正脸庞上，眉头紧蹙，望着千小菊远去的地方出神。
突然房间内灯光灭掉，“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秒内的夜幕，接着一切又静下来，只能听到千年古刹墙角处夜虫的聒噪声——
独行不远的千小菊似乎听到了庙宇中的叫声，他驻足回身观看，庙宇静静地显示着它古老的轮廓，没有一丝光亮，千小菊折身就着凉飕飕的夜sè回家而去。；
第五章 父子情仇
（） 千小菊在一处高大威风的黑漆门前停下来，门前蹲坐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在门前悬挂的灯笼照shè下尤为壮观。
千小菊抓住门闩轻轻摇了几下，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
“啊哦，原来是少爷回来了，快进来，夫人念叨好几个时辰了，晚饭都没有胃口吃，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哭鼻子呢。”
千小菊“嗯”了一声，径直进了院子。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里面灯火辉煌，院中的一只黑狗狂吠了几声，眼见是主人回来了，热情似火地凑到千小菊身边嗅着鼻子，尾巴摇个不停。
“黑虎，一天不见想我了吧，去去去，别再折腾我了，我累死了。”
黑虎特有灵xìng，懂事地跑开了。千小菊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母亲的房间，母亲正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儿子安全归来“扑哧”笑了，但美丽的大眼睛里盈满着晶莹的泪水。
千小菊撒谎说戏团里晚上聚餐，所以回来稍晚了一些，害得母亲牵挂实在不该。
千夫人并没有丝毫责怪儿子的意思，而是牵着儿子的手坐下来，唉声叹气地没有只言片语。千小菊从母亲紧蹙的眉宇间和忧郁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不安。
“娘，你有心事？”
夫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儿子，继而摇了摇头道：“娘能有什么心事，儿子，快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去戏团打耍呢。”
千小菊摇了摇头，道：“不，娘一定有心事，儿子长大了，对娘亲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你的心事不会逃过我的发眼，快说，是不是爹爹又欺负你了。”
一语既出，夫人无声啜泣起来，楚楚动人，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年岁近半百，但岁月的无情刻刀却无法掩盖住她曾经的美丽。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袭的牡丹旗袍勾勒出醉人的躯体线条。
千小菊豁然起身，一拳头狠狠地擂在桌子上，茶水四溅，惊得夫人花容失sè。
“娘，咱们不能就这样弱如羔羊，咱们要奋起抗争，我去找爹爹理论，堂堂七尺男子汉为何要不知廉耻地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况且。。。。。。况且你是他的结发妻子，这口气我咽不下。”说着，千小菊就撒腿往外奔。
夫人一个箭步拦在了儿子的面前，摆着手斩钉截铁的语气道：“你不能去，他毕竟是你的爹爹，伦理道德需要遵从，我眼下对他也没有什么期盼的了，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安心了，儿子，你就是我的依靠，我暗黑内心中的太阳。”
一席话说得千小菊热泪盈眶——
“娘，他又醉酒回来打你了，是不是？”
“不是，这次他并没有打我，而是我听管家说他在外宅又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的所作所为真的令我寒心呀。”
千小菊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对父亲的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曾经偷偷去过父亲的外宅，在门口就能听到父亲与陌生女子打情骂俏的喋喋声音，当时他真想与父亲大打出手，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去做，而是理智地默默离去。他知道一个男人的心已然飘零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这是母亲的不幸，也是整个家庭的不幸。
千小菊没有兄弟姐妹，而是独苗一棵。父亲曾经嚷嚷着要再生一个男孩子，可是母亲始终没有怀孕过。也许父亲想从其他女子身上圆了自己的梦。
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手头殷实，养几个小老婆还是绰绰有余的。
母子俩正在互诉衷肠之际，听到管家的说话声，外面有人。千小菊开了门缝向外张望，远远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父亲披着衣服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地喝茶，管家一旁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父亲呷了一口茶望着天上的圆月出神，似有许多的心事。
千小菊咬了咬牙开门出去。
“儿子，你，你不能出去，你要干什么？”
母亲yù要抓住儿子的胳膊，但是抓了空，她知道儿子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脾气很大，xìng格倔强，以前曾经与父亲意见不和差点断了父子关系。一次，父亲用一根皮鞭狠狠地抽他，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父亲只要他亲口认错方可罢手，他就是不说一句话，打死也不承认错误。结果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千小菊不待接近父亲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他不由分说一屁股蹲坐在父亲身旁的石凳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眯着眼睛想心事。
父亲酒醒大半，看到儿子来者不善，嘿嘿一笑，道：“小菊啊，谁得罪你了，看把你气得七窍生烟，告诉我，我帮你摆平，你爹爹在上海滩虽是一个平平的药材商，解决一些事情还是有手段的。”
千小菊置若不理，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依旧望着石桌子发呆。
母亲迈着碎步紧随而来，拉着儿子的臂膀去休息。
“娘，你别拉我，自己既然有一肚子的委屈干嘛不掏出来，自己默默承受伤身体不说，还让别人逍遥法外如痴如醉，这样不公平，娘，你说出来，儿子今天为你撑腰。”
母亲眼中全是泪水——
“孩子，你尽说傻话，我能有什么委屈，有吃有喝还有穿，rì子过得有滋有味，较先前贫苦之时不知要好上千倍，走，我送你回房间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戏院呢。”
千小菊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道：“你既然不敢说，好，我代替好了。”
千小菊目光紧紧盯着父亲严峻的脸竹筒倒豆子般把面前这个满身酒气的男子很是数落了一番，父亲一反常态，并没有生气，而是乐呵呵地望着眼前这个骨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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