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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留言 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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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仓沉默无言,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稻叶的绝笔,好像要把纸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稻叶先生大学时代是专攻国文的,是吧。”
    “是的。毕业论文他写的是夏目漱石。”
    “这样吗……漱石没有出过诗集的啊。”
    得知他的研究对象并不是个诗人后,上野有点沮丧的样子。
    “漱石只以小说知名的。像《我是猫》啦,《哥儿》啦。”
    “他的《心》我在高中的时候学过。其他也就是学文学史的时候看过标题的程度了。”
    大学生们交头接耳着。
    为了慎重起见,上野曾经命令部下在网上书店的页面上检索过,却没有发现夏目漱石创作过诗集。
    “这首诗你见过吗?到底是稻叶创作的,还是别的诗人写的--”
    “不知道,我基本对文学一窍不通……可是我没听说过他有写诗的爱好啊,也许是引用的吧?”
    佐仓哑着嗓子这样答道。但是,虽然回答的内容很郑重,他的目光却是空虚的。
    他的视线还在同伴残留下的文字上无助地彷徨着。
    已经推测两人的关系是“恋人”的透,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大家都是学理科的,对诗歌有点……”
    三浦也费解地歪着头,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什么,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对了。虽然不是学国文的,但是我们这里刚好有个文学部的学生啊。能不能把他叫到这里来做个参考呢?”
    “咦?”
    “就是刚才哭着向你哀求的那个男生啦。如果他知道的话,不就可以省掉调查的工夫了吗。”
    “啊,那个啊……”
    是想起了纯也那拚死恳求的样子吧,上野苦笑了起来。
    然后他命令部下把纯也叫到这里来。
    “嗯,我一定努力!”
    纯也满脸兴奋地冲进了房间,理所当然地坐到了透的身边去。
    “这首诗你知道是谁的吗?”
    纯也暂时凝视了一会儿那张复印件,然后干脆地点下了头。
    “…我看过。”
    “真的?”
    “是啊。”
    到底是在哪里看过呢,纯也在记忆中探索着。
    “啊,对了。是读预备校的时候,现代国语的参考资料里写着的。”
    几瞬之后,他啪地拍了一下手。
    “我记得标题好像是《水底之感》。作者是夏目漱石。”
    “哎,果然是漱石吗!可是他没有出过诗集啊……”
    他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恐怕是分在了日记或者杂文一类的范畴里了吧。”
    “怪不得又古雅又精致呢,毕竟是日本有数的文豪啊。”
    “这个呢,似乎是把藤村操看作是女性,从女性视角写出的诗歌。”
    纯也把复印件还给上野,对他说明着。
    “藤村--就是跳了华严瀑布自杀的第一高中学生?”
    这过于突然的展开让透一时愕然,但是下一个瞬间就啊然惊觉,华严瀑布不正是在日光的吗?
    悠悠哉天壤,辽辽哉古今。
    以五尺之微躯,何能测此雄大?
    舶来之哲学,当得如此之权威么。
    万有之真相惟一言以蔽,但曰:“不可解”而己。
    我身怀此恨,深深忧烦,终决一死。
    既已立于严头之顶,胸中再无任何不妥。
    自始知之,至大悲观与至大乐原属一致--
    明治三十六年(1903年)五月二十一日。
    有一个就读于旧制第一高等学校的青年学生,投身于位于日光的华严瀑布自杀了。
    在死之前,他,藤村操削掉了树皮,在上面以毛笔写下了上面所述的名为《严头之感》的文章。
    并不是为了恋情纠纷,也不是为了疾病痛苦,只是因为纯粹的哲学上的烦恼,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就了断了自己的性命。这在当时的社会中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知识分子们展开了广泛的辩论,而年轻人们像连锁反应一般,接连出现自杀事件。这之后的四年里,来到华严瀑布意图自杀的有一百八十五人之多。好在自杀事件多发之后,警察进行了警戒,但其中自杀成功的也有四十人。
    “事发当时,漱石就任一高的教师,也就是说操是他的学生了。操的死让他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所以他才写了这首诗?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危险啊。”
    “漱石的这首诗到底是献给操的,还是将自己代入操的视角而写的,我是不知道啦。但不管怎么说,这看着都很不吉利不是吗?就好像在要求对方和自己一起永远沉入水底一样。漱石难道有那方面的兴趣啊?”
    松方他们不经意地打趣着,但他们身边的佐仓却一个人苍白了脸孔。
    “可是稻叶先生为什么要在死前写下这首诗呢?如果这是遗书的话,就是自杀了吧……”
    三浦皱着眉头,警方似乎也掌握不了稻叶写诗的用意。
    “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轻易下结论,要从自杀和他杀两方面进行慎重的搜查才行。”
    上野苦着一张脸,告诉了大家就是经过解剖也无法断定是自杀和他杀的事情。
    “死亡推定时刻果然是今天午夜一点到一点半之间。所以我想问一下大家,你们在那个时候里都在做什么?”
    “……在房间里睡觉。”
    “……我也是。”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松方和毛利都露出了不安心的表情。刑警们立刻以尖锐的视线盯住了畏缩的他们。
    “如果问心无愧的话,那么还是一开始就说真话的好。想要瞒过别人,日后却被拆穿了的话,只会遭到不必要的怀疑而已。”
    透立刻说道。听了透的话,他们激灵地打了个寒战,彼此对看了一眼。
    “刚好在一点左右的时候,我突然醒了过来,我想多半是你们中的谁,或者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动静让我醒过来的。”
    “那么说,你们两个都不在房间里了?”
    上野交互地打量着透与松方他们。
    “是的。所以同时我也没法作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
    透以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口气说着,点了点头。
    他揭穿同伴的谎言的事情,一开始让刑警们觉得他是个卑鄙的家伙。因为有很多罪犯为了逃避嫌疑,故意说些什么让警方去怀疑别人。
    可是透却一口承认了自己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这一点,态度也一片平静。
    他并没有背叛朋友,也没有袒护他们,而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上野为他这种彻底排除私情的作法感到很是吃惊。
    “请说实话吧。首先是松方同学。你在那时候都做了什么?”
    被警察一追问,松方很难为情地小声嘟囔道:
    “……我去便利店了,因为肚子饿得睡不着。”
    “你买了什么?”
    “两个饭团,一罐乌龙茶。我没带回来,就在路上吃掉了。”
    “你回来是在什么时候?”
    “多半,是一点半左右吧……”
    他不在寺内的时间刚好是和死亡推定时间重合的。松方自己也知道这不太妙,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哼哼道。
    就算店员记得他,可以通过防犯摄影机拍到了影像确认他,买个东西也就只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而已。之后他很难证明自己真的是站在路边吃东西。如果他马上就赶回来的话,是有着充分的作案可能的。
    “毛利同学呢?”
    “我是去买香烟了。是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里买的,但因为寺庙里禁止吸烟,我就在庙门外抽了几根。”
    这又是一个很难证明的行为。就算能提取到带有毛利唾液的烟头,或者带着指纹的硬币,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在那个时刻里投币或者吸烟的。
    上野的表情变得非常严峻,三浦和透不约而同地为这两个自招麻烦的同伴叹了口气。
    “玄关的门锁总是开着的吗?”
    “是的。因为各个房间自有钥匙,所以建筑物本身的入口是开着的。不然的话,碰到有地震或者火灾这样紧急事态的时候无法逃掉就糟了。”
    三浦表情苦涩地点头。
    卢卡斯、佐仓,还有三浦,都说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可是大家都是一个人,没有人能帮彼此作证。
    结果,他们没有一个人能作出不在场证明。”
    “……大家都被怀疑了啊,包括你和三浦先生在内。”
    三浦把二楼的另一个房间借给了纯也使用。
    晚餐之后,纯也滚倒在铺好的被褥上,嘴里嘟囔着。但是坐在他身边的透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们和稻叶先生并没有任何的接触,自然也没有动机。真正被怀疑的,只有佐仓先生和卢卡斯而已。”
    卢卡斯还并没有把自己与佐仓他们见过面的事情告诉警察。
    当然,他也不会特意告诉警方,自己的祖父曾做过纳粹军官。
    如果知道了这两点的话,卢卡斯受到的怀疑就会增大许多了吧。透这么说着,纯也露出了很不可思议似的表情。
    “你说什么?”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稻叶先生留下的那个血字。”
    “死亡留言的‘’?可是如果说这个标记的话,佐仓先生的嫌疑更大啊。”
    “你是说作为第一发现者的他为了嫁祸给别人,伪造了这个标记吗?”
    “怎么可能。佐仓先生才不可能写这个呢。如果是他写的,那根本就是自己勒自己的脖子嘛。”
    “为什么‘’字会对佐仓先生不利?”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让透焦躁起来,他粗暴地拨起了前面的头发。
    “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弘前市的职员啊。”
    “是啊,听说是负责观光的部署的……”
    “部署之类的根本无所谓。只要是弘前市民,不管是谁看到这个标记都会这么想的。”
    “啊……?”
    一瞬间,透心想“弘前市里有这么多的寺庙吗?”但是马上就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难道是,市徽……?”
    “嗯。很奇怪吧。其实这是津轻藩初代藩主津轻为信用来做旗印的徽章,在明治时代成为市徽,就这么沿用下来了。”
    “……弘前市的市徽是‘’……那么说,那个血字的意思是……”
    透愕然地念着。
    市政所的入口当然会挂着市徽了,而且文件、宣传单、信封之类的印刷品上也会有吧。在那里工作的人,自然是每天都会看到这个符号了。
    在朦胧的意识里写下这个符号的时候,稻叶多半根本不会记得这在地图上代表着佛寺,也跟纳粹的符号相似吧。对他来说,这个“”字在寺庙与铁十字的意义之前,首先是他每天接触的东西。
    “……亏你能记得这个。那又不是自己住的城市,换了我的话,连自己住的那个区的标记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透以交织着惊叹和感慨的表情说着,纯也苦笑了一下:
    “我初中的时候去东北做过修学旅行。去之前对那里的历史和名胜做过很多调查啦。”
    “哦。再加上刚才的诗,你真的很博学啊。”
    知道“”字除了象征寺庙与铁十字之外,还有着第三个意义,而透他们和警察们都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之后,纯也露出了超级得意的表情。
    “你是不是又爱上我啦?”
    “--我承认你很派得上用场。再加上又会做家事,会干力气活,一家放着你这么一个会很方便的。”
    “你这个人……”
    看着说得傲慢的透,纯也不由得脱力。
    不过也早就习惯被他践踏了,到了今天也不会觉得生气。
    “对了,能拜托你暂时对警方保密吗?”
    “为什么?不是早解决早好吗?就算只有个形式而已,我也不要你被人当嫌疑犯来看。”
    “我是完全没问题啦。”
    “你当然是这样。毕竟怎么说,你也是无辜的。”
    “不。”
    “嗯?难道你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见纯也噌的一下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的样子,透苦笑了起来。
    “才不是。我当然是无辜的,我是说,我之所以会觉得无所谓,是因为有你在。就算谁都怀疑我,只要有你相信我,我就会变得很坚强了。”
    “透……!”
    感动万分的纯也不由自主就抱了上去,可是他的手却只抱到一团空气而已。
    “好,现在该去和当事人说说话了。”
    这么说着,透就站了起来,正好让纯也抱了个空。
    “你这个人--刚才是故意的吧?”
    见纯也恨恨地望向自己,透表情错愕,看来真的只是偶然而已。
    “你干嘛一个人在那里说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的怪话?好了,我们走了。”
    “……是……”
    被他一瞪,纯也就老老实实地跟了过去。
    刚以为他说着贴心的话对自己撒娇,他却又用冷淡的态度把自己扔在一边。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心呢?看着这个善变的恋人,纯也只得发出了放弃的叹息……
    第九章
    “对不起,有话想跟您说。”
    在纯也的陪伴下,透敲了敲佐仓的房门。
    “请进,我没有上锁。”
    失神地瘫坐在矮桌前的佐仓并没有起身来开门,只是让他们自己走了进来。
    初次见面时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阳光与活力,如今已经踪影全无了。那双心不在焉、毫无生气的眼睛,正说明了他受到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
    “虽然突然了一些,但是我想作为一个未来的医生,对您的健康提出一个建议。”
    “啊?”
    佐仓自然大惑不解,纯也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哑然。
    “其实我参加了稻叶先生的解剖,发现他患有尖锐湿疣这种性病。”
    “……”
    “所以请佐仓先生也赶快去医院看病的好。虽然这种病不太疼痛,也没有出血,不容易让人在意,但是拖得迟了的话,治疗起来会很花时间的。”
    “那个是--通过空气感染的吗?”
    向着困惑地这样问着的佐仓,透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是通过性器官接触传染的。”
    “这、这样的话,为什么对我……”
    佐仓狼狈地转开了眼睛。
    “如果我说听卢卡斯说过了的话,您是不是就明白我为什么要找您谈了呢。”
    “……!”
    其实透根本没听卢卡斯说过任何话,只是骗骗他而已,但佐仓的肩膀一下子垂落了下来。
    “草君过去修学旅行的时候曾去过弘前市。弘前的市徽真是个很好记的符号呢。”
    透进一步追击,佐仓把求救一样的目光投向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中似乎闪动着喜悦的成分,纯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啊。佳实留下来的‘’字,就是在告发我的。这件事你们已经告诉警察了吗?”
    “没有。”
    “为什么……!既然发现了,那就早点告诉他们不就好了!”
    这次他的话语里带着责备的意思。看起来,就好像他想要早点被捕一样,纯也越来越困惑了。
    “您想说什么?稻叶先生的死是他杀,而您就是犯人吗?”
    透向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宣告道。
    “真遗憾,我不能满足您的心愿。因为他的确是自杀的。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杀人凶手。”
    “喂,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头雾水的纯也不平地用手肘撞了撞透。
    “稻叶先生是自己喝下药,走到浴室去割腕的。之所以没有试探伤,是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吧。试探伤虽然是‘一般’的情况,但是人的活法是千差万别的,那么死法也没有什么绝对的规则。对意志坚强的人来说,自杀时就是不会留下试探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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