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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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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婵想:我挨了一巴掌,你叫个什么?
她没有去揉散左脸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她是宽容的人,不能和一个控制不住嘴角的人计较。
方冉放下手,丁樱揪住湛明婵的裙角,“你怎么知道的?”
方冉厉声道:“梁莎莎跟你说什么了?!”
湛明婵说:“丁樱不是处女。”
方冉怒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兴趣知道。”
“你必须知道!”方冉说,“是董轩!是董轩那个王八蛋干的!”
湛明婵沉默,她蹲在丁樱身前,“这就是你为什么知道樱红色的尸斑对应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原因吗?”
丁樱看着湛明婵,“你说什么?”
“好,我就当你有一点法医学基础,我就当你那个时候是顺嘴说出来的。毕竟我不能让你把所有死因都说一遍,也许在你脑海深处,最深刻的死因,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丁樱尖声道:“你说什么?!”
湛明婵说:“为什么你们换了座位?”
丁樱抱住脑袋,湛明婵拉下她的双手,“你应该坐在董轩的左边,方冉坐在你的左边,我坐在方冉的左边,这才和听课证上的座位号相符合。但是为什么你们两个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呢?你们从一开始就很怕董轩?”
丁樱瞪大了眼睛。
“让我想想,第一个阶段,董轩和方冉因为梁莎莎的介入而分手,方冉到医院做了人工流产,自此被鬼胎缠身;第二个阶段,你用了四香粉末帮助方冉将小鬼驱走,而梁莎莎的寝室开始闹鬼;第三个阶段,陶乐和薛雅琪成功地将小鬼驱离寝室,小鬼回到了方冉身边,再也不离开;第四个阶段,方冉做人流的事情被传开;第五个阶段,梁莎莎寝室的鱼和兔子死了;第六个阶段,董轩和梁莎莎分手;第七个阶段,你们同时出现在一个补习班的教室里;第八个阶段,开始死人了。”
湛明婵说,“我应该在中间补充几个阶段才能解释现在的一切?”
丁樱小声说:“梁莎莎就说了这些吗?”
湛明婵沉默,方冉暴怒,“操啊!有他妈什么不敢说的?!你不说我说!”
“方冉!”
“梁莎莎,薛雅琪和陶乐那三个□,是她们骗走了丁樱,是她们往丁樱的酒里面下药,是她们唆使董轩□了丁樱!!!”
丁樱流泪了,阳光下灿若明星。
方冉说:“梁莎莎在哪儿?我要找她。”
湛明婵起身转向方冉,说:“梁莎莎死了。”
绿色的眼影在近乎失血的面孔上很惨淡。
方冉难以置信地说:“她也死了?”
湛明婵笑了,“方冉,事到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意不愿意给三个人交学费?”
方冉低下头,丁樱的哭声很细小。
方冉对湛明婵说:“我去自首。”
丁樱抱住了她,“又不是你做的!”
方冉问:“那是谁做的?”
“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做的!”丁樱激烈道。
方冉沉默,湛明婵说:“多好的话啊,丁樱,不是人,是鬼吗?”
“就是鬼啊!”丁樱道,她崩溃般地抱住了头跪在地上,“就是那个鬼!难道早上你们都没看到吗?难道你们都不相信那个传说吗?那么你们到底怀疑什么?!”
方冉跪下搂住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丁樱哭道:“等到死了五个人。”
湛明婵说:“那么鬼在哪里呢?”
丁樱抬头看她,神色惊恐,“她在你身后!”
湛明婵没有回头,她知道丁樱没说谎,方冉那个倒抽气的表情也很真实。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响,咔嗒咔嗒,一种愤懑。
湛明婵发现,这条走廊真的很空旷。
丁樱向后退,方冉已经无力起来了,湛明婵说:“丁樱,我又给了你什么样的理由呢?”
丁樱喊道:“她就站在你身后!她在对你笑!!”
湛明婵闻到了伊卡璐草本精华的香气,她还看到一根绳子垂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垂下来。
然后,伸过来了一双手,冰冷中泛着铁青。
这双手将绳子打成了一个套子,再一点点套住了湛明婵的脖子,慢慢地,开始向上提,湛明婵叹息,“她们就是这样死的吗?”
丁樱哭道:“我动不了了。”
湛明婵说:“方冉的确是动不了。”
“你快挣扎啊!”丁樱哭喊。
“或者你快喊人。”湛明婵说。
丁樱愣了一下,湛明婵说:“你喊吧,目前这里是和外界阻隔的,鬼比你聪明。”
丁樱歇斯底里地叫道:“我真的动不了,你也动不了吗?你要死啦!”
湛明婵遗憾地说:“也许吧。”
她踮起脚尖,否则会喘不过气,但是那根绳子还在向上提起,绳套一点点缩进,勒住了她的脖颈,然后是那里面的血管,气管,直到勒得无法让血流和空气通过,坚持几分钟,需要这些营养的大脑就会犹如断电的日光灯,噗一下停止了工作。
如果不快些通电,这台日光灯会永远拒绝工作。
看,多么倔强的机器,它不允许那么多的失误和借口,错过了,就不要妄想它会接受道歉,重新运转。
湛明婵感受稀薄的空气钻入鼻孔,她还没有失去意识,没有失去听力和视力,她看到方冉呆呆地坐在地上,丁樱哭泣。
她们动不了,她们的声音也出不去。
谁知道呢,你是她们吗?
湛明婵在耳鸣和眼冒金星的那刻,想:
对不起,我给你们机会了。
她展开右手手心,轻轻一扬。
“天哪……!!!!!!!!”
湛明婵从来没有听过白美女如此失态的尖叫。
这种尖叫是可以吓死鬼的。
所以绳套瞬间松开了。
白瑢敏捷地扑过来,将它从湛明婵的脖子上扯下,“那是什么?刚才那个红衣服的女人?”
湛明婵看着白美女,“我不是让你休息吗?”
白瑢说:“又死人了,我找不到你。”
湛明婵说:“看到什么了?”
“一个红衣服,戴草帽的女人。脸色很白,七窍流血,她站在你的后面,向你微笑,现在她不见了,我喊了之后,她就消失了。”
“就这些?”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绳子,悬在空中,吊起了你的脖子。”
“然后你就叫了。”
“难道我沉默吗?”白瑢说。
“啊,有人就可以做到啊。”湛明婵说。
这回大家都沉默了。
白瑢说:“明婵?”
“嗯。”
“你手里的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呢?”
“好像一根擀面杖啊,只是颜色太花了一些。”
湛明婵笑了,“是吗。”
“你带来的,我怎么没见过?放在书包里的吗?你出去的时候手上是空的。”白瑢好奇地问。
湛明婵笑道:“啊,这是我变出来的,你信吗?”
白瑢说:“我信,那你变出来干吗用?打色狼吗?”
湛明婵说:“打鬼。”
白瑢迎着柔软的阳光,她笑了,“刚才怎么不打呢?”
湛明婵背对着阳光,她的发辫在白瑢明媚的脸蛋上投了两缕阴影,她柔和地说:“我笨呀。”
她直接走向了丁樱,“丁樱,我真的那么过分吗?值得你这么做?”
丁樱惊恐地看着湛明婵,右手的手指揪着海螺耳环,耳垂一片涨紫,耳廓是惨白。
湛明婵温柔地告诉她,“别转了,已经没用了,你和她的血约失效了。”
丁樱的脸色更加惊恐,湛明婵问:“左边的那只呢?”
丁樱咬住嘴唇,目光顽强而凶狠,像一匹受伤的母狼。
“谁教给你的这种方法?”
丁樱的目光虚弱了,就好像一把利刃劈了过来,才发现那其实是纸板做的。
湛明婵俯下身子说:“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她绕过了呆若木鸡的两个人,白瑢灵活地跟上了她,“明婵,那两个女孩子,怎么了?”
“她失去控制了。”
“那两个女孩子吗?看着是有点傻。”
“我不是在说她们。”湛明婵走向电梯,那里还拦着黄色的警戒线,但没有警察看守,只有吴帅哥站在旁边,他展开右手的手心,那是半个海螺耳坠,显然是上半截,还带着扣住耳垂的环扣。
他的手倾斜,湛明婵伸出左手,接住了这个残破的饰物。
“昨天中午,在洗手池找到的。”吴帅哥说。
湛明婵说:“那半个,在电梯里,碎了。”
吴帅哥问湛明婵:“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你刚才,打算怎么办呢?”
湛明婵沉默,她举起右手,那根擀面杖一样的棍子握在手心。
吴帅哥温和地说:“其实还有更温柔的办法。”
湛明婵说:“她杀了太多人。”
吴帅哥微微一笑,让开了电梯门,“那你就上去吧。”
第八章 事情的来龙去脉
电梯在十八层打开,湛明婵按着开门键,“白瑢,下去。”
白瑢说:“你要去哪里?”
“十九层。”
“大家都说那里有鬼。”
“大家还说什么了?”
“是那个鬼杀的人。”
“所以你得下去。”
“你要上去吗?”
湛明婵微笑,“是啊。”
白瑢也笑了,“我陪你。”
湛明婵说:“白瑢,你是几点生的?”
白瑢说:“大概是晚上九点。”
白瑢和自己同年,她的生日,自己也知道。
湛明婵算了一下,“这样的八字,怪不得你能看到。”
“什么?”白瑢的睫毛长而晶亮。
湛明婵说:“一会儿不要离开电梯,帮我按住开门键,等我回来。”
白瑢笑了,“嗯,你放心吧。”
电梯门拉开后,十九层就出现在她们面前,阴暗和尘土扑面,白瑢摁住了开门钮,“你会回来的吗?”她问。
湛明婵的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你会等我吗?”
白瑢说:“会。”
湛明婵说:“那么我也会。”
然后她们就分开了。
湛明婵在尘封了五年的十九层漫步,这不是一个闲逛的好地方,除了几间标有“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等字样的铁门外,其他的房门都只贴着枯叶般的封条,白色的,还能分辨出当年墨黑的字。
地上浮了一层薄土,大概多日没人上来,但到底还是有工人检修机器,所以并不肮脏,只是空气污浊,窗户不常打开,尤其是走廊的窗户,湛明婵使劲拔出了插销,白色的窗框痛苦地呻吟,太阳偏西了,所以光芒更加柔和,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繁华,但在这片繁华中,也会有这样一个孤零的地方,即便喧嚣充斥在左右,这个地方也是无动于衷地孤独。
总会有热情感染不到的地方,也总会有善良打动不了的心。所谓的无可救药就是如此,不是人类的尽力能够避免的。
所以湛明婵想:我给她们机会了,但她们还是不肯说,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是不肯说。
如今都晚了。
那么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吧。
冷风阵阵,阳光被切断,四周暗得没了边际,天昏地暗,大概就是这种色泽,唯一的亮是窗户,湛明婵的手指扒在冷热交加的玻璃上,然后被一行行流开的暗黑的血迹漫过。
玻璃是红色的,红酒一样醉人的红。
湛明婵听到高跟鞋的咔嗒声,她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红衣服的女鬼,戴着一顶草帽,塑料的花朵已经枯萎,红色的连衣裙只到膝盖,两条大腿白嫩而结实,雪色的腿肌随着行走而轻轻颤抖,还有一颗红痣,犹如趴在羊脂玉上的瑕,只是经常被红色的裙角遮掩,让你想把这碍眼的布料撕开,撕碎,撕到再也遮盖不住羊脂玉和那粒红色的瑕,可以贪婪而无限地观赏。
她的脚也很迷人,□,清楚地露出了十根脚趾头,点着亮紫的指甲油,和那双暗红的高跟鞋纠缠在一起,更像一滩干涸而发臭的血。
女鬼停住了,阳光重新透进来,歪斜在墙上的,只有湛明婵的影子。
女鬼的手指甲很长,她拼命抓着墙壁,兹拉兹拉,粉尘一股股往下落,女鬼的帽檐掩盖着额头,眼睛和半张面孔,湛明婵只能看到两片发青的唇,就像被冻住的葡萄,然后葡萄剥开了皮子,里面的籽很多,很白,像冰窟里的人骨头,闪着寒光。
指甲在墙壁上挖出了两道沟渠,浓黑的血是河流,湛明婵的目光擦过那小股的河流,看到远处从电梯间铺到灰尘上的白光。
女鬼闪到了她的面前,帽檐顶住了她的鼻尖,草本精华的清香夹杂着冷气和腐臭弥漫在阳光下,湛明婵向旁边侧了侧身子,女鬼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十根手指一点点勒紧,湛明婵看见了女鬼的脖子上,那道青紫淤黑的痕迹。
湛明婵被按在了墙壁上,女鬼的草帽掉到地上,面容清秀,眼珠子鼓在外面,舌头伸出来,承接着从鼻孔流出的黑色血液,随着那十根手指愈发用力,黑血从舌尖上急速地坠落到地面,啪嗒,没人能够听到,只看到灰尘上绽开了血花。
青白的皮肉在脱落,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下,红颜枯骨,只有照片如实记载你曾经的美丽,让活人去铭记这些美好事物,再告诉他们逝去的永不重来,何其残忍。
湛明婵感到了悲凉。
“你是想让大家都记得你吗?即便你再也不美丽,可是人们记住的却是你的丑陋。”她对着那女鬼说。
女鬼的手指头颤抖了一下,两个空眼眶竟有暗红的光。
“你不好过,所以大家都不能好过?”
女鬼的力气大了起来,湛明婵压抑地咳了两下,她抬了抬下巴,尽力说:“生前犯错可以弥补,死后犯错无法挽回,你做了让你恨的人,最开心的事情,他们可以轮回,而你将消失。”
女鬼的叫声几乎刺穿湛明婵的耳膜,她遗憾地想:
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和不讲道理的鬼,没什么可说得了,如果想得开,十年了,足够想开的。
“五方五帝,斩鬼大将,降兵而下,收缢死之鬼。”
湛明婵看着女人猩红的眼眶,平静地念道,手诀在胸前成印,淡雅的绿光在指尖纠缠,天真如夏日萤火。
女鬼激烈地叫了一下,她被弹到对面的墙壁上,湛明婵举起手中的擀面杖,然后她听到一声咔嗒。
就是这一声“咔嗒”,让她停了下来,她不得不向咔嗒声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一只白皙的手从电梯里伸出来,在那片涂满冷色调的灰尘中摸着。
红影掠开,湛明婵弹去的符纸被对方灵活地闪开,一切的迅速都在那几根细长的手指还没抓稳手机的瞬间结束了。
红影扑入电梯,白瑢尖叫,但是这回鬼没有被吓死,因为鬼不傻,尖叫没有实际意义,至少尖叫可以忍耐,可以适应,最后让它变成悠扬的乐章。
而捉鬼的咒文,永远不会成为一曲春江花月夜,顶多是哀乐,鬼是被奏响过哀乐的人,所以对这些音符格外敏感。
湛明婵只看到那只美丽的手急速地缩回,然后电梯门轰地阖上了,卷起一片灰尘。
呼梯面板上的数字一路向下,在十七层,十六层,十四层都停了一会让,大概有人上来。
湛明婵按了下行的按钮,那小小的箭头亮了一下,又灭了。
电梯的滑轮突然发出了尖细的声音,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呼梯面板上的数字,疯狂地下坠。
这个样子,电梯是要坠毁呢。
湛明婵苦笑。
有够糟糕的了。
数字猛地定格在了“6”,很久都没变。
看来电梯停住了。
湛明婵松了口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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