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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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切顺利，严军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很快，便有人感觉到天上有什么东西飞速向这边冲过来。
　　　　“会飞的？南方的豪杰？”众人心头疑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大球，拖着红色的尾焰，如长虹经天，呼啸着向这里砸过来。
　　　　很快就有人通过其轨迹预测到了这个大球的着地点。
　　　　“妈呀！”曹军抱头逃窜，严军慌忙退上山，躲进基地。
　　　　“轰”一声，地动山摇。方才曹军所在处，坚实的大地，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砸碎的飞石乱射，溅在曹军阵内，造成的杀伤力比飘风刚才还要强上几分。
　　　　曹方的几个头儿连忙去坑边观察情况。
　　　　那球儿居然还有弹性，在地上弹了几弹。“啪”地破了，飞出一地的弹簧。
　　　　还有一个人。看他有头有脸的，应该也是个人物。可惜大家都不认识，没见过。
　　　　那人探出手来，对着空气摸了摸，然后摇了摇脑袋，爬起。
　　　　“居然没死，呵呵，哈哈。”众人心里正想着“（这人）居然还没死”，便听见那人说出自己心里话来。却见那人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还好双手撑住了，不然真是丢脸呀，这么大个人了，连站都站不稳。
　　　　“靠！陀螺仪（注1）失灵啦！”一个声音响起。
　　　　“还好我有备用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神经病？”众人心中怀疑。飘风几人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呆呆地看着坑里那人旁若无人地做着体操。
　　　　“妈的，这么高掉下来，居然毛事都没有，这玩意儿真经用。”一个声音说。
　　　　“此言差矣！要是这玩意儿真经用，那它就不会出毛病了，它要不出毛病，咱们……”
　　　　“禁他的言！”
　　　　前一个声音嘎然而止。
　　　　“耶这不飘风吗？好久不见。”那人忽然冲飘风一笑。
　　　　“你认识我？”飘风越发觉得声音耳熟。
　　　　那人却不管飘风的疑问，自顾自说下去：“我想想有多久没见了呢？呵呵，哈哈。一年，居然是一年，刚好是一年！哈哈，刚好一年。”
　　　　那人笑得如癫如狂的样子，瞧着直叫人心里发虚，这人精神问题显然十分严重，千万别是传染的才好。
　　　　“一年？”飘风大脑飞速运转，想要从加密区调出一年前的记忆来。
　　　　“很好，咱们今天再来切磋切磋，看看明年的今天，谁给谁来烧香。”
　　　　“烧香？”飘风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
　　　　可惜对方没再给他时间思考。长笑声中，闪身而上，那速度，毫不逊于飘风的身法，甚至尤有过之。
　　　　“好快！”飘风心中一惊，习惯性地向后退，他可不想跟人近战。
　　　　其他人一见飘风退了，连忙也跟着后退，生怕被这神经病传染。
　　　　“退一步就是悬崖你必须战斗，为了你的生存你必须战斗，还有你的自由和你狗日的两相，你必须为这些杂碎而努力奋斗，你不能退后，你不得不斗，现实就是钢炉要你接受改造，你不想接受改造你就要不停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
　　　　那人飞身直追飘风而去，在飞速的运动中，居然还有空闲的CPU资源唱歌！飘风老何老牛等人心中骇然，这是什么样的变态？看他如此从容的样子，其CPU级别明显比自己高出一级呀。
　　　　更让人惊骇的还在后头。那人除了放歌，居然还能讲话，讲出来的话居然还很有条理！这得占用多少资源！
　　　　“哥们儿你就别躲了，乖乖地让他们把你做了吧！做完了咱们还得赶路接人呢。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你跟他们有什么仇，让他们高高兴兴把仇报了，不就可以开怀一笑了。他们高兴得笑了，这报自然也就没了。不要再躲啦，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飘风越躲越惊心，连反击都忘了。
　　　　这是什么样的变态？！
　　　　一边追自己，一边唱歌（还带伴奏），一边还能跟自己讲话，就这样的表现来看，CPU等级怕高出自己不止一两级。
　　　　这人是在戏弄自己么？
　　　　飘风感到绝望了，从没有碰到过如此恐怖的对手。自己什么时候惹上如此变态了？一年前？
　　　　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飘风居然很不正常地走神了。忽然灵光一闪，惊叫出来：“啊！你是……”
　　　　声音嘎然而止。
　　　　飘风刚才想问题身法本就慢下了一拍，忽然想到对方是谁，一惊之下，更是忘了闪避。结果对方得理不饶人，马上趁此良机将飘风拆掉。
　　　　“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香。你放心，我记性很好。”手上拿着飘风离体的CPU，老刘很装逼地说着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曾经是飘风在一年之前跟他和老沙说过的。今天居然意外碰到，居然一战之下，便将去年所受到的原封不动还给了飘风，甚至还加了利息——去年飘风可没能杀掉自己。
　　　　飘风几人这一年来忙得东征西讨，忙得不可开交，要记的东西太多，一年前的记忆早不知放哪个角落去了。何况对方现在以小刘的面孔出现，小刘他们是没见过的。仅仅听声音的话，虽然耳熟，一时却想不起说话的人是谁来。堪堪想起，却又被人拆掉，回曼恩殿报到去了。
　　　　而老刘几人的日子则过得简单许多，何况当年被飘风逼上列车，老刘老沙这一年来没少在意念中拿飘风当假想敌狠狠揍过，是以一见之下就认出了飘风。
　　　　老何老牛相顾失色。金牌打手飘风，就这么栽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先下手为强！”两人马上做出决定。对方显然怀有敌意，而且很强。看来只能用人堆死他了。
　　　　见到首领的命令手势，曹家的小弟们只得一涌而上，却不那么坚决：“对方可是神经病，还是很强很变态的那种，跟传说中的欧阳三疯有一拼……”一想到欧阳三疯，小弟们的斗志马上崩溃了。“这人，不会就是欧阳三疯吧！？那还打个屁呀！赶紧逃命才是正事儿……”
　　　　一时间有人上前有人退后，你推我挤，乱成一团。
　　　　老刘一声长啸，觉得一年的郁闷今日一次扫清。豪兴大发之下，居然嚣张地主动向这支军队发起进攻。
　　　　“继续放歌！”老刘在组队频道里吼。刚才的战斗中，伴随着老斋的音乐节奏，老刘老沙两人忽然找到了百分之百的默契，连辅助器都用不着开的那种默契。
　　　　这大概就是音乐的魔力了。
　　　　强有力的节奏继续，老刘老沙再次把握到了那种玄妙的感觉。整个战场的节奏，都被自己掌握手中，多么美妙！
　　　　老严老楚站在山上的基地出口，看着山下的大战。一个人，单挑对方数千的场面。一时间忘掉了自己现在应该趁火打劫，发兵助战了。
　　　　一只拳头砸过来，老沙右手轻轻拂过，老刘适时地动手，于是老何惊讶地看到自己砸过去的拳头飞走了。
　　　　扫堂腿扫过，老沙蹲下，左手下拍，老刘出手，老牛的腿马上脱节，擦地滑开；右手上扬，刚好碰到了一只拳头，拳头的主人本是想来一招黑虎偷偷袭他背心。结果老沙刚好下蹲，还没等他收拳，就发对方手一扬，自己的拳头，便飞了。
　　　　老刘放声大笑，直叫痛快，状若疯虎，打得一帮人避之惟恐不及。众人将老刘围成了一个圈子，却不敢上前攻击，老刘向东，圈子便也向东躲，老刘向西，圈子便也向西避。却总有避之不及的（这是自然，论速度，这些人有谁能快过老沙呢？），被老沙的两只手碰到，只要碰到，马上就是肢断臂残的后果。
　　　　零件纷飞如雨。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曹方众人越战越觉心惊，越战越觉对方就是欧阳三疯，越战越想逃命，越想逃命越败得凄惨。
　　　　老严终于回过神来。这时候不去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傻。于是一挥手，严军列阵出战。老何老牛眼看自己这方阵势被这疯子搅得稀里哗啦，严军却已经整好队伍，齐齐整整向山下冲过来，知道事不可为。好好的计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子搅黄了。
　　　　老何恨恨地瞪了这疯子一眼，给他拍了一张实战照片，吼一声撤。便带着小兵们慌慌撤走。小弟们早就想逃，只是碍于军令，不得不战。现在听到一个“撤”字，真比飘飘仙乐还要悦耳动听——至于那个疯子的音乐，当然是比死神的丧歌还难听。
　　　　撤字一出，曹军马上撒腿就逃，一晃就没了踪影。这样的速度，连老沙看着，都啧啧称奇。
　　　　老严一看对方跑得这样快法，就知道自己这边追不上了。于是叫老楚指挥手下打扫战场。自己去谢谢奇人相助。
　　　　“小阵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哇？”老沙忽然冲老严一笑。
　　　　老严忽然听到自己多年以前的名字，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小流氓！你又进化了？这么强了？”
　　　　“关系好像不错么？”老刘在组队频道里面问。
　　　　“是啊，好得就像我们兄弟一样。”老沙在组队频道里答。外面还在说：“呵呵，你也混得不差呀，居然自立门户啦。”老沙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对方的问话，直接转换话题，毕竟，自己的事情，不好解释。
　　　　“关系这么好呀！”老斋在组队频道里面叹。
　　　　“是啊！有福可以同享，有难不能同当，见死不救正常，落井不下石，那是很有良心。”老刘在组队频道里如是说。
　　　　“精辟！”老铁在组队频道里赞同，语气自然得好像老刘在说鲁山最近的天气哈哈哈，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样子。
　　　　“哪里哪里，不过是帮人家守土一方而已，即便如此，也快要守不住啦。刚才的事情你大概也看到啦，要不是你来救了场，我们十有**就要活不成啦。”老严苦笑。
　　　　“刚才发生什么啦？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一番交流之下，总算弄明白最近鲁山发生了些什么。当然有些秘密，自然是不能说的……
　　　　“这么说，你打算去参加圣战咯？”老沙好奇地问。
　　　　“练兵而已，兵练好了就会回来报仇。”
　　　　“没这么简单吧，圣战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呀，那里战场太大，随便个小卒子都是千战的精锐，你这些人去了，恐怕……”
　　　　“呵呵，反正没活路了。”老严心下不悦，虽然对方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不是有曼恩器在手，对方说的，正是事实。好在老严韬光养晦好多年，忍功老到，一点不悦的表现都没有。
　　　　“说起来，我们倒也顺路。要不要一起？”老沙想起自己也要去大沙漠接人。
　　　　“呵呵，不了，我们还要把这里收拾收拾。”
　　　　“那我先走啦！”老沙听到组队频道里的提醒，想起自己也不大方便跟人同路，于是爽快地走了。于是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老严送走老沙，回头收拾了战场，进入基地。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屈原，《国殇》）
　　　　刚刚参完战的严家小兵们集合在了一起，在老严的带领下，一起念着这一首古怪而且拗口的诗……
　　　　鲁山地区曼恩殿，飘风疑惑地走了出来。埋伏在外的曹方精英一惊，飘风居然战死了？
　　　　老刘众人走了一阵，在老沙的一个秘密基地换好身体，继续向大沙漠行去。
　　　　不久，老沙忽然在组队频道里叫声“有苍蝇！”
　　　　众人再次佩服，自己连个屁都没感觉出来，老沙居然连对方是苍蝇是常人都分出来了，太强了。
　　　　不久，果然看到有只苍蝇急急忙忙犹如逃命一般赶过来，很少见的，这是一只大苍蝇。
　　　　“耶？是你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只苍蝇忽然叫出声来。
　　　　“我们认识么？”小刘惊讶地问。须知小刘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初出江湖，怎么会有人认识他呢？
　　　　“你不记得了？你的名字还是我负责记下来的呢。都说我健忘，现在终于知道我记性不差了吧。”
　　　　“呃。我可没说过。”
　　　　“啊？是吗？你没说过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记错了，我还以为你说过呢。你这是想去哪儿呀？不会是去西边吧？我告诉你，千万别往西连走了，西边现在有个恐怖的人在那里见人就杀，好可怕的。”
　　　　“谁呀？”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谁来着。反正就是很强悍很有名气的一个人。”
　　　　“谁呀？”
　　　　“呃……算了，我先逃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拜拜！”说完扇扇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众人反而忍不住好奇想去瞧瞧。于是专程向苍蝇指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众人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为什么？为什么！！”
　　　　再过去一点，翻过一个山头，便看到一个人在那里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叫得声嘶力竭，状若疯狂。
　　　　忽然那人像是查觉到了众人的出现，停止发癫，抬头向这边望过来。
　　　　老刘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CPU混乱起来。老铁更是一声惊呼：
　　　　“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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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陀螺仪：根据需要，陀螺仪器能提供准确的方位、水平、位置、速度和加速度等信号（引自百度，百度一下，您就知道，我不多说占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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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的，再不发什么预告了，累得我哟……而且中间好多地方都写得很省……连编辑都懒得做了……太困了，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很不好，所以，大家早点安歇吧。
第四十章外　乱
　　　　小常识：纪元****年，西它帝国亡于内乱。
　　　　钢山……
　　　　铁海……
　　　　尸骸。
　　　　怒骂……
　　　　狂歌……
　　　　乱战。
　　　　黑云压地，星月无光。
　　　　“去死！”
　　　　“大哥！醒醒！”
　　　　“疯啦，大哥疯啦！大家快逃……”
　　　　慌乱的，恐惧的，忧虑的，焦急的，绝望的，阴险的，闪烁的，隐约的，一张张面孔……
　　　　“杀了你。”
　　　　“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不死……”
　　　　前一刻，在你面前磕头求饶。
　　　　下一秒，在你背后拳头招呼。
　　　　“杀！”
　　　　“快跑……”
　　　　“你……”
　　　　杀人的人，被杀的人，对杀的人，四处乱杀的疯狂的人……
　　　　偷偷杀人的人……
　　　　风声九天呜咽，“杀！”声响彻四野。
　　　　“为什么？”
　　　　“你早就该死！”
　　　　“为什么！”
　　　　“为什么……”
　　　　疑问？失望？失神？伤心？寒心？忧心？苦心？惊心？离心？好心？成心？
　　　　“叛徒！”
　　　　“我不是故意……”
　　　　“被逼的……”
　　　　“你们都该死！”
　　　　“统统都给我死！！！！”
　　　　暴怒的人，暴发的人，暴动的人，杀人的人……
　　　　被杀的人……
　　　　“哈哈哈哈……”
　　　　“都给我死……”
　　　　“快逃……”
　　　　九天风咽……
　　　　一人狂……
　　　　万夫绝命……
　　　　一心伤……
　　　　********
　　　　后记：曾盛极一时，曾强绝当世，飞速崛起，如日中天，天下触手可及的，西它帝国，一夜之间，消散不见。
　　　　只留下一地残骸。
　　　　诉说当年往事：一个戛然而止的传奇与，
　　　　谜。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欧阳三疯
第四十一章　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