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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不言性 (最终1-9卷126章)作者:冯开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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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刷刷的朝下掉,张弘毅安慰嫦娥说,“老婆不要怕,我们一起努力,把孩子生下来。”
  张弘毅在外边耐心的等候,过了好大一会,一位医生告诉他,“孩子要早产,而且胎位不大正常,孩子横在肚子里,估计生产不怎么顺利。我再一次的告诉你,由于你们做事不当,引起产前大出血,大出血可能要引起早产,很危险,知道吗,要是再晚来一刻钟,情况不可收拾”。妇科医生问张弘毅说,“万一母亲和孩子只能保留一个的时候,你是想保留大人,还是保留孩子?”张弘毅说,“求求你医生,两个都保留下来当然更好,要是保留一个,那我要大人,医生啊,你就行行好,嫦娥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她是我的命呀。”
  在产房里,嫦娥哭了三天三弟夜,也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开始的时候,那身子还能够像蛇一样的扭曲,翻腾,撮动,像牛一样的喘着粗气,到后来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最后,妇科医生不得不以剖腹产解决问题。
  当护士通知张弘毅产妇要“破腹”时,张弘毅倒吸一口冷气,在签字时,他的手哆哆嗦嗦,又像高考时候一样毛病犯了,他写过有几尺高的诗歌文章,往往都是兴之所来,一挥而就,可是今天这两个“同意”的字多么的难写。破腹呀,就是把肚子划开,多么的可怕,嫦娥要真的没有命了,我一个四十岁的半截小老头,怎么能够对得起二十四岁的媳妇呀?这不都是我害的吗?一天到晚想着钱,钱是命,命是老屌吗?我张弘毅真不是玩艺儿。真是他妈妈的奇怪,我们注意又注意了,刷锅洗碗我都不让嫦娥干,怎么能早产呢?嫦娥呀,你可要挺住呀,不为别的,就为我张弘毅,你也要扼住死亡的喉咙。
  这样想着,嫦娥平躺在一辆手推车上,从产房被推出来,在过道上,嫦娥紧紧地抓住张弘毅的手臂说,“弘毅呀,我要是死了,不要给我的娘家报信,我恨”,张弘毅不明白此刻嫦娥交待他这个话的意思,只是说,“哪里的话,苍天有眼,不会,不会,”张弘毅手扶着手推车,送到手术室门口,医生护士一个个都进去了,手术室的门也随之关上了。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张弘毅在手术室门口,心急如焚的徘徊了四个小时,他多么盼望着隔着那一道又一道的门,能够听到婴儿被取出时,那一声灿烂的生命的啼哭,他想,嫦娥今天肯定要流很多的血,很多很多的血,这些都是为了我张弘毅呀。他在担心、恐惧的同时,他的灵魂此刻也得到了升华,——生命是如此的伟大,母亲真的了不起呀,她们孕育着新的生命,产生着新的人,多么奇妙,原来人类就是在这死亡的颤栗和生命的挣扎中得以延续,有了人,这个世界才有了生机,有了快乐,有了幸福,有了痛苦,有了灾难。女人了不起,没有了女人,世界上什么都没有,怨不得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男人们呀,为了生活更幸福,在你能够为女人遮风挡雨地时候,千万别后退。他想起来一部的名字叫《战争,让女人走开》的电影,是的,女人已经在另一个战场上(人类繁衍)洒遍了她们牺牲的血雨,飘落着奋斗的泪泉,我们有什么理由再把女人送到生活的风口浪尖!
  他这么想着,突然看到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快步跑上前去,果然是嫦娥被手推车推了出来,一个用洁白纱布裹着的小生命就躺在她的身旁,可是嫦娥的脸色却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像一张纸,双目紧闭,嘴角苍白,就像死了一样。“死了?”张弘毅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喉咙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嫦娥呀,你死了,我还要孩子有什么用?我也随你而去了,”说着就要撞墙,推车的小护士连忙扶起他,“你这个男人真没有出息,告诉你吧,母子平安。”“怎么活着,活着,怎么我喊她没有一点反映?”“产妇是全麻,麻药的劲还没有过,告诉你吧,还是一个男孩。”
  “活着,活着,嫦娥活着,孩子活着,我张弘毅也活着。”医院的过道上回荡着张弘毅的呐喊。
  他突然像神经质的病人一样,在医院的过道里,跑了三圈,大声的说,“我张弘毅,当年的坏分子,如今的破烂王也有了儿子啦,我张弘毅,任重道远了。”小护士看着这个中年人又蹦又跳地样子,暗自好笑,然后大声地说,“你是十六床王嫦娥的家属吧,医生叫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第九卷:破鞋  第八十六回:为了男人的尊严  倾家荡产转院
  “你是王嫦娥的丈夫?”
  “是,我是王嫦娥的丈夫张弘毅,谢谢你医生同志。”
  医生看着满头大汗和兴奋不已的张弘毅说,“母子平安,的确值得高兴。不过,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是转院,还是留在这里?”
  张弘毅一听说转院,心中格登一下,在这住的好好的,孩子生下来了,过两天就回家了,怎么医生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在他的心目中县医院就是大医院了,有什么问题处理不了的,孩子生下来不就完事了吗,怎么需要转院呢?张弘毅感到问题严重,可是嘴上什么也没有说,他像看着救星一样的看着医生,等待着医生说要他转院的原因。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早产儿,早产儿不是瓜熟了自然蒂落,水到了自然渠成的,那种自然而然的降生,而是各种先天的和后天的突发因素迫使他降生,你自己心中知道,你的这个孩子早产的原因,他是突然受到撞击所致,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就不再说你什么了。他在母腹中各项条件都还没有成熟,身体发育等各个方面和正常产的孩子都不一样,特别是他适应外界自然条件的神经中枢、体温中枢很差,外边温度高了低了,他都受不了,必须和他在母腹中的温度条件差不多的条件,才能成活,等他慢慢有了抵抗力,才能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穷瞒不得,丑遮不得,我们县一级的医院不具备这个条件,要想确保你的这个孩子不会夭折,你或者到合肥,南京,最近的你也要到蚌埠,只有市一级的医院才有保护早产儿的这种恒温箱的设备,不过费由也很昂贵,没有几万块钱,怕是不行。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在我们家医院,也不是说就一点会出危险,可是呀,我看你也都四十岁了,四十岁得子是道坎,我是不能给你打保票呀,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哟。我把情况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大主意,你自己拿,谁也不能给你当这个家。你考虑你的经济承受能力,你考虑你的具体情况,你要觉得没有这个经济承受能力,那就在我们家医院住着,我们会做最大的努力,你的孩子要是命大,挺过去更好,万一挺不过去,我看你的妻子还年轻,你呢也还不老,等年把,你们注意点,生个足月的孩子。要是你们对这个孩子特别的有感情,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劝你,必须转院。”
  张弘毅听着医生的话,刚才机那种忘乎所以的快乐,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他原以为孩子生下来就万事大吉了,怎么有冒出个早产儿和正常儿不一样的问题来呢?这可怎么办呢?
  他的耳边响起了他母亲的话语,“孩子呀,你总不能让我摸黑去找你爹吧,我都70岁了,还能活几年呀,我年轻的时候,为了供你上学,累出了一身的病,中年之后,为了你工作的事情,哭瞎了眼,就这一点希望,张家凹现在就有人笑话我了,说大咬子妈能了一辈子是瞎能,连一个孙子也没有。”
  他想起他的同学和朋友,在农村种田的,有的都带儿媳子了,在城里工作的,人家的孩子也都上了中学了,当初在学校里同学们都戏称是的“小地陀螺”的那个同学结婚最晚,小孩子也上五年级了,我,什么也没有。
  张弘毅在个性上,可能有点类似今天说的另类,可是在观念传承上还是很世俗的,中国人这种根深蒂固的生育观念,特别是作为男人的这种传宗接代的观念,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从腰缠万贯的大款,到不名一文的文人,以致引车卖浆者流,都是如此。当然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中涌现出不少男人女人的丁克一簇,可是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是很少了。大部分的男人还是走的是娶妻生子,仕途经济的传统地路子,张弘毅他脱不了这个俗,张弘毅他的血液里,还澎湃着中华民族五千年传宗接代传统的血液。
  遗憾的是,造物主却没有给他这项功能。越是没有这项功能,越是要遮掩。嫦娥怀着孩子来到他的家里,一般男人最忌讳的是妻子拖油瓶的事,可是正中他的下怀,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为什么?给他遮掩这项功能提供了可能。如今想到这个孩子还不一定能够成活,张弘毅的心中真是像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
  当然,即使这个孩子夭折了,要孩子渠道很多,渠道之一是可以抱养,但那是抱养,名声多难听呀,打仗还需亲兄弟,上阵还是父子兵,抱养一个孩子,无疑等于告诉别人自己缺少某一项功能,不能抱养。渠道之二,就是借种,嫦娥他可以生,可是我不能生,要想一个在外界看来名正言顺的儿子,除非借种,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不行,不仅是我接受不了,嫦娥这个农村的传统女性也是接受不了的。
  张弘毅想到这个问题时,浑身燥热,羞得满脸通红,自己责备自己,你张弘毅还是他妈妈的文人吗?怎么想到这个可耻的问题。
  如今,这个孩子,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不是我的血脉,其它的人都认为是我张弘毅的血脉。那天结婚时,他就提前造了舆论。
  听说张弘毅结婚,他的一帮文友同学来祝贺的时候,曾经打算大闹洞房,“弘毅呀,我们结婚时,你闹得比谁都凶,拉住别人的老婆又要亲,又要抱的,你当初就许下愿来,等你再一次结婚时,结婚三天无大小,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你跑我的床上睡,我也不问。这腊月债,还得快,终于下雨不打伞,淋到你了,你说怎么办吧?这下该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闹一场了。”
  张弘毅对他们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地说,“弘毅求各位了,我是一个大龄男子了,没有女人,熬死我了,我从和我对象谈恋爱的那一天起,就饥不择食,偷了嘴,该办的事情早就办了,不瞒大家说,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你要是把我辛勤播种的种弄掉了,那我和你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同学们一阵哈哈大笑,“我们理解你,还没有打你,你什么问题都招了,要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肯定是甫志高一样的叛徒。”
  谁都知道嫦娥的肚子里是我的种,这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要是这个孩子能够正常的活着,谁也不知道我张弘毅是个男性不孕症着。
  前不久,他就耳闻他的村子张家凹传出他的闲话来了:张弘毅和他的老婆李娜结婚八年,还能一觉也没有睡过吗?怎么会没有孩子呢,他妈妈那个人想孙子都想疯了。感情不好,那是后来,开始几年还是形影不离的,就是后来感情不好,也不一定没有那么回事情,都是年纪轻轻的,双方都需要,干柴和烈火放在一起,能够不燃烧,真是怪事?要说母鸡不下蛋,可是李娜再婚之后,刚刚巧巧一年,孩子就抱出来了,你说这是可奇怪。八成是张弘毅的问题。
  想到这些问题,张弘毅不寒而栗,农村的人不懂科学,他们说缺乏生育能力的男人,不仅是不能生育的问题,甚至认为,男人连基本的性能力都没有,说这种男人的人专门有一个歇后语,叫做是骡子的叽八子——废屌物。
  想到这些,张弘毅下定了决心,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活这个孩子,哪怕就是债台高筑,我也要救活这个孩子,为了我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了我张弘毅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为了做到这个孩子万无一失,他决定转院。


第九卷:破鞋  第八十七回:芳林新叶催旧叶 李大山撒手人寰
  过去有一种迷信的说法,说是人类社会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一个动态平衡的自然机制,有一个人出生,必有一个人死去。说是管人间生死的阎王老爷那,都有一本明细帐,什么时候该出生一个人,什么时候该死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一个单位进人一样,进一个,出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是有编制的,没有编制,你想出生也出不来。后来随着人类生产的物质财富的增多,给一部分人占有另一部分人的财富提供了可能,人类的竞争加剧,民族和民族之间,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政治集团内部的各个派别之间,“上疆场彼此碗弓月,流遍了郊原血。”于是这人类的生死进入了无序状态,一场战斗,成千上百人喋血疆场,一个战役,一将成名万骨枯,一场战争,上千万人头落地。于是这人类生死的计划时代被打破,维持这人类社会动态平衡机制的,有计划调节变为市场调节。
  这些当然是骗人的鬼话,可是在某一个时刻,也有阴差阳错巧合的时候,这不,就在嫦娥的孩子降生,扯着嗓子啼哭的的那一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远在一百多里外的旮旯村里也是哭声一片,大柱子的爹李大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的离开了人间,离开了他朝夕相处的乡亲们,离开了大柱子。
  虽然都是哭,性质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对未来世界的美好憧憬而欢呼雀跃的呐喊,一个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遗憾和哀鸣。生活就在这一生一死之间轮回,螺旋似的发展和前行,从而演绎了一个又一个的悲欢离合的故事,构成了波澜壮阔的社会海洋,消亡了一代又一代芸芸众生,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的芸芸众生。这一代又一代的芸芸众生,为了生存发展而争斗、扑腾,劳作,由此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状态发展成为现代文明社会,从刀耕火种落后的生产状态到如今的耕地不用牛的机械化时代,从通讯的烽火台的运用到如今的信息网络时代。这一切的发展,都是因为有了人。正因为有了人,才有了使人感到既精彩又无奈的大千世界,五彩缤纷的一切。生之意义在这里,死之意义也在这里,真个是:
  芳林新叶催旧叶,
  流水前波让后波,
  沉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一老一少,目前看来,这生的呐喊和死的哀鸣毫无联系,可是二十年后却有机的结合起来,这又是一种轮回,一种善恶终有报的轮回。
  大柱子爹鼻子好长时间没有了气息,就是那双眼睛闭不上,睁得好大,怕人得很。是他对偷鸭蛋被判刑不服气?是对二柱子没有回来的期盼?还是对没有给大柱子说到媳妇的愧疚?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闹得孩子们和旮旯村的老少爷们都不敢给他守灵,这可怎么办?孩子们谁也不敢守候在他的身边,乡邻们例行公事似的来看一眼,就以各种借口走开了。有的说,家里来的亲戚要招待,有的说,他家的母猪快下了,一时三刻离不开人,有的说,他老婆走娘家去了,两个孩子没有办法吃饭,要赶紧回去做饭,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李大山死了半天,家里冷冷清清。只有他家的那条大黄狗钟情于主人的多年养育之恩,绕着那尸体转悠,不时的发出无可奈何的哀鸣,用汪汪的叫声,欢迎着和欢送着前来看望李大山的过客们。
  人死了不能瞑目,在农村是最大的忌讳。于是,大柱子把何半仙请了来,看看用什么办法,能叫他爹的眼合上。
  何半仙到这里,先是痛哭流涕一番,然后对着李大山的尸体说,“老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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