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黄昏(撒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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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节　兄弟之情
　　　　　　　　　“好吧，那你忙吧，我财务那边也有一堆事。”老彪说着，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又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我还要跟生辰交待一下该怎么谈，交待完了，明天就出发。等到我在‘铁血长城’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之后，我就会给你们发信息，到时候生辰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明天就出发？这么急？不多待一两天吗？”　
　　“大哥，哪有时间啊，现在是什么环境，你还不知道吗？”　
　　默城笑着拍了拍老彪的肩膀，等到他看到老彪的表情显得微微有些失望的时候，他又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老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狂后天过生日，说想要请我们俩喝酒来着。”　
　　“一个大男人过什么生日，又不是娘们。”默城仰头笑道。　
　　“嗨……”老彪挥了挥手，“其实也只是找个由头聚在一起聊聊。不知不觉，我们这伙人凑在一起也八个月多了，但是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跟你还好，总有说话的机会，但是老狂一直没什么跟你说话的计划。老狂对你，那是服气到五体投地的，他一直觉得你是他的偶像，觉得能够遇到你是他一辈子的福气。虽说能力有限，但是在这八个月里，在老狂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是拼命地在干，为的就是不想给你丢脸。就比如说，你让他当这个首都警卫部队的司令，本来只是个不重要的闲差。‘火焰山’我们迟早是要放弃的，我们这伙人又老不在，有什么好警卫的。但是老狂还是尽心尽力地干，把手下的兄弟们都带得很好，个个跟他称兄道弟的，很得人心啊。”　
　　默城听了老彪的话，他很用力地点点头，说道：“老狂这个人我还是懂的，那是个实在人，跟你一样，货真价实的自己兄弟。眼下时间紧迫，很多事情咱们没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方法办，等到咱们将来腾出手来，老狂还是有很多可用的地方的。最起码，他这份实在和忠诚，那是什么人都替不了的。最起码，近卫部队司令官这个位置，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　
　　“唉，别看老狂出身一般，但是他这人其实不看重这个。他和你不同，和我也不同，他根本就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他的心里就是一根弦，咱们这一伙人撞到一块，闹出了这么大的局面，他替咱们觉得光荣，替咱们高兴，为了咱们拼命地干，至于自己能得到什么，那是从来不想的。不是那种虚伪的不想，是真心实在的什么都不想。”　
　　“是啊，老狂这个人……跟他处在一块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轻松。”默城啧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　
　　“是啊，老狂虽说事业上帮不了我们什么，但是这情份还是在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到头来，不管干出多大的事业，都还是人嘛。人到头来，活个什么，不就活个情份嘛。所以，我看，如果不是特别急的话，那就待到后天晚上吧，老狂想跟你喝酒很久了。”　
　　默城略想了想，犹豫了一阵，点头道：“成，喝完这顿酒再走，天也塌不下来。”　
　　听到默城这么说，老彪脸上顿时浮现出简单的笑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默城的肩膀，却显得很满足的样子。　
　　一千五百五十七年九月十七的傍晚，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办公室和巡逻中渡过的狂接舆，早早得就把手头的事情给收拾得差不多，然后带着自己搜刮的一瓶好酒，一溜烟就跑到老彪的房间去了。　
　　等到他进门一看，就看到老彪和默城都已经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两个人中间是一个立体星图，似乎正是讨论什么的样子。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站在门口的狂接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怯怯地问道。　
　　“什么话，今天你生日，你最大。”　
　　默城转过脸去，看到狂接舆已经在门口，赶紧把星图图象收起来，站起来笑道。　
　　“你们如果有什么正事的话，你们先谈着，我等会再来。”　
　　狂接舆说着，就真的转身想要走的样子。　
　　默城见状，赶紧走过去，一把把他拉住，“鸟事，世上就没大事，来，来，来，诶，你手上拿的这是什么？汾酒？真的还是假的？”　
　　默城一提这话茬，狂接舆顿时兴奋起来，“当然是真的了，这酒可是我们祖传的。我家祖祖辈辈都是酿酒师，别的东西没有，就有这么一个宝贝存着，还装在一个特别的保质箱子里。我前些日子特地回家去了一趟，把它拿过来的。”　
　　“我靠，你还真是舍得啊，一个生日居然干掉一瓶汾酒，你这可是大盟盟主的气派。”　
　　对酒很是精通的老彪接过酒瓶，颇为心痛地说道。　
　　“那有什么，无酒不成席，咱们几个人碰在一起，也是缘分，一瓶汾酒算什么。”　
　　狂接舆说着，用力一掰，便将这瓶从古宇宙带过来的顶级宝贝给打了开来，瓶子一开，那种珍藏数千年的香气顿时飘溢满室。　
　　“这可不能委屈了这瓶酒，没话说，老彪，全‘火焰山’最好的馆子在哪？前面带路，兄弟我请客。”　
　　默城胸脯一拍，笑道。　
　　“哈哈，好，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坑别人，也该轮到你被我们哥俩坑一回了。”　
　　老彪说完，众人便一起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一向理性的默城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时光能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因为，这个时候他感到了某种特殊的东西，这是在他的生命中最缺乏，他也最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的东西。　
　　沉沦在这畅快情绪中的默城，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所有的鸿图大业都变得那样虚无。　
　　“要是能够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看着笑得灿烂而简单的老彪和狂接舆，默城心里想。
第七十八节　暗涌
　　　　　　　　就在默城三人在酒店老板仇视的目光中畅快淋漓的吃肉喝酒的时候，远在“尤里斯希”的尤里斯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因为昨天晚上，他刚刚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逍遥王卡拉斯奥已经死于克隆人叛乱的乱军之中。堂堂一个诸侯王，竟然死在了克隆人的手里，由此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而让尤里斯感到焦虑的，不止是这个而已。　
　　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其他诸侯王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次是由帕帕菲林主动召集所有的诸侯王在“浩瀚之心”再次召开诸侯王会议。　
　　但是这一次，尤里斯并没有收到来自他父亲让他参加会议的命令，而是由莫尔思单独去参加这次会议。　
　　尤里斯认为，这毫无疑问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但是他一下子看不穿他父亲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他这个老父亲似乎总喜欢故意干一些他看不懂的事情。　
　　每当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翰天行总是会主动上门来跟他讨论，但是不知道一连好几天了，尤里斯都没怎么看到翰天行，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这天，尤里斯心里闷，在花园里散步散了大半天，也散不出胸中的闷气，他于是信步就走到了翰天行的寓所。　
　　尤里斯的寓所，是由一个建筑在山头上的建筑群组成的，而翰天行的寓所，就是这些建筑群中的一个。　
　　因此，尤里斯从花园走到翰天行的寓所，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　
　　翰天行的寓所，是一个独立的别墅，使用的是他偏爱的上古时代的装修风格，连门铃都是最古老的手按门铃。　
　　尤里斯来到翰天行的寓所门外，看到门是关着的，于是便走上前去，按了门铃，不过按了好几下之后，并不见有人回应。　
　　尤里斯心想翰天行大概是带着他的仆人出门买什么东西去了吧，他知道他这个老师有这个嗜好。心里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时候，就喜欢亲自带着自己的仆人到超级市场上去买东西，　
　　尤里斯这样想着，便往回走，谁知道走了没几步，便看见翰天行唯一的仆人背着一袋蔬菜正走过来。　
　　“殿下。”　
　　一看到尤里斯，仆人赶紧跟尤里斯施礼。　
　　“张叔你怎么老不改这坏习惯，没人的时候别这么见外。”翰天行的这位老仆人，也算是看着跟尤里斯长大的人，尤里斯对他甚至比翰天行还亲切。见他行礼，赶紧笑着走过去将他扶起来，“诶，张叔，老师人呢？没跟你一起吗？”　
　　“主人他不是在家吗？”张叔张大眼睛，满脸迷惑地说道。　
　　“老师在家吗？”尤里斯同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按门铃没人听啊。”　
　　“哦，那应该是是没听到吧。主人他好像在跟人进行要紧的远程通讯，大概是觉得我不适合听，还专门把我支出来买菜。”　
　　听到张叔这么说，尤里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哦”了一声。　
　　“殿下跟我回去吧，主人应该在家的。”　
　　张叔说着，就要拉着尤里斯回去。　
　　尤里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老师这么忙，那我就不吵他了，而且我也突然想到有点事情要办，我还是先回去了，帮我跟老师说，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点事想他要个主意。”　
　　“成。”张叔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张叔就背着他的菜，回到翰天行的寓所去了。　
　　“要紧的远程通讯？这时候有什么要紧的远程通讯？”　
　　望着张叔的背影，尤里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尤里斯开始越来越觉得他的老师跟他的父亲实在是太像了，他们两个人都是这样，让自己永远看不懂，看不透他们。　
　　在干掉了一瓶千年汾酒兼“火焰山”最好的酒店一半的顶级存酒之后，老彪和狂接舆终于都被默城给放到在桌子上。　
　　默城这时候再看了看自己窗外，异性生态基地基地的人工光源已经开始发出微弱的光了，他再看了看自己的光子表，好家伙，他们三个人一口气竟然喝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此时，默城的身体其实比老彪和狂接舆他们还要透支，按照常理来说，早就应该昏倒了。只是他心中有事，总想着早点出发，所以用超人意志强行压制着自己身体昏过去的冲动，勉强保持着清醒。　
　　不过，虽然神智是清醒的，但是默城的身体却是瘫软得跟一团面团没什么区别，就连转过头看窗外，举起手看表，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于是，默城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然后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如果这个时候，有谁的手里拿着基因图谱仪的话，他们将会看到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事――默城的基因竟然在发生缓慢的变化，他那只有一级的基因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走，而且所有的基因特征也缓缓地想着战斗上面走。　
　　当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默城的战斗指数来到差不多七的时候，他才终于获得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在某个限度之内，可以任意控制自己的基因，这正是“破天者”最可怕之处。　
　　默城站了起来，先是松了讼筋骨，然后他笑着看了看趴在酒桌上的老彪和狂接舆，小声道：“兄弟们，让我们在‘铁血长城’见吧。”　
　　说完，默城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了狂接舆的身边，然后便离开了。　
　　卡片是纸张的，是默城亲手制作的，默城除了正面的“生日快乐”四个字之外，默城还在背面写了一句话，“兄弟是用来互相扶持，不是用来互相比较的。只要在心里还分高低，就不是真正的兄弟，我当你是我真正的兄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这片心意。弟默城。”
第七十九节　白尘
　　　　　　　当狂接舆和老彪从醉酒中醒来的时候，默城已经在前往“铁血长城”的一艘客船上。　　　当坐在客船上之后，默城便开始将自己的身体缓缓放松，将自己的基因重新回到自己最初的基因。　
　　这并不是一个多余的动作，因为根据泛星际大会当年的战争公约，平民作为一个整体，有向其统治者缴税的权力，但是没有选择和变更统治者的权力，也不需要对任何人效忠。　
　　提督们之间被允许互相交战，甚至于被鼓励互相交战，但是这种交战是建立在不影响平为前提的。　
　　全宇宙任何一个正规星球，都会区分为两个区域军事区域与平民区域，无论两个星球之间的战争进行得多么激烈，但是平民生活的区域都不会受到战火牵连。　
　　除此之外，双方平民之间的经济，文化，旅行等各种形式的交往也照常进行。　
　　所有这些措施都是为了保证全宇宙的经济基础不会因为战争而受到损伤。　
　　不过，按照泛星际大会的认定，基因等级高于八级的人，就不再被视为平民，他的出行就无法像普通平民那么方便了。　
　　像“铁血长城”这种战火连天的星球，对于这种基因等级的人，一定会要求到战备室进行问话和调查，并且佩戴跟踪器，才能自由活动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默城就真的只能老老实实在平民区观光了。　
　　而如果默城可以回到他的零级基因的话，那么就算他自己走到战备室去，人家也会把他扫地出门的，任何一个战备审查官，都不会在零级基因的人身上浪费一秒钟的。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默城终于又重新将基因调试回到自己想要的状态。　
　　而这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显得绯红，在短时间里，连续两次调整自己的基因，这对他的体力和意志，乃至身体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而一回到零级基因之后，酒精对大脑的侵蚀作用又再次扑面而来，于是，默城跟乘务员叫了一杯昏睡剂，干脆就睡了起来。　
　　在昏睡剂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之下，默城陷入了极深的深睡眠，这时候你就是把他打得跟猪头一样，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十个小时之后，默城终于醒来，感觉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再看看客船上的时间，离“铁血长城”还有大概一个小时。　
　　又叫了一碗面之后，默城将模拟器的触头，接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开始重新温习起自己准备的资料来。　
　　全宇宙的克隆人总数超过一百万亿，而他们中的高级者，可育克隆人总数也高达六万五千亿。但是在尤里斯交给默城的文件中，却总共只有三十多万个可育克隆人的资料。　
　　由此可见，能够有资格上这个名单的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克隆人翘楚中的翘楚，这些名单当中，人在“铁血长城”的，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做白尘。　
　　在资料上的分类里，概要就是这样的――白尘，设计年龄一百岁，现年八十五岁，顶级飞船组装工程师，自学成顶尖的中医，爱好上古世纪的儒家文明，在克隆人社区拥有很强的号召力，爱好，养花。　
　　至于细项里，就有许多很细致的资料，包括白尘每年体检的时候所报上来的各项数据，以及他的社会关系，工作成绩等等。　
　　这些资料，无论是文字的，音频的，还是视频的，默城全都反反复复看了不下百遍。但是，最后默城却发现这所有的资料，都没有那张贴在概要里的平民，三寸免冠身份证相更有信息量。　
　　默城很相信上古世纪的一个伟大哲学家叔本华说的一句话，“人的外表是表现内心的图画，相貌表达并揭示了人的整个性格特征。”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他的行为方式，思考模式，以及心灵状态，往往伴随着很多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细微表情。　
　　这些表情经过无数次的重复，便会烙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