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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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告诉我了，因为小天曾经跟她谈过

　　让迷惘彷徨、不知所措的心事。

　　爸　爸：　他果然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把人吓成这样？

　　妈　妈：　小天是因为对死亡过分敏感

　　才变得这样没精打彩、身心交瘁，不是因为

　　其它的什么事；也许他比其它的孩子对这件事

　　感觉更强烈更深刻，所以才会把一个微不足道的

　　小问题看成了大问题；记得我小时候

　　有一段时期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可是我不也

　　好好地走过来了，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

　　为什么偏偏把他吓成这样呢？

　　爸　爸：　所以你应该多谢谢死亡；

　　因为它吓出一个小哲学家来了，送给我们

　　做礼物，而且我认　为这可能是一件罕见的、

　　数百年才能一遇的礼物，或者说人物。

　　妈　妈：　这个时候乱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只要让他天天吃饱穿暖就行了？

　　就算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要以为给了他一个家，

　　他的多愁善感的心也就有了一个家，

　　就算你把他当成小皇帝住进皇宫里，他的心

　　也许就象蜷缩在凄风苦雨里的一个小乞丐，

　　无亲无友，无家可归；过去的这些日子来，

　　涌进他心里的纷繁的感受，对于他来说，

　　也许不亚于“泰坦尼克号”里的悲壮的沉船场面，

　　比“命运”交响乐还要震撼人心，比“自由引导人民”

　　还要惊心动魄；可是我们也太粗心了，

　　竟然对他一直不闻不问。

　　爸　爸：　也许是这样；他的心路历程

　　也许比鲁滨逊还要惊险，比格列佛还要离奇，

　　比“精武门”还要打斗激烈，比孙悟空还要

　　苦难重重，但愿他的心神也和孙悟空

　　一样神通广大，克服了心灵内外的无数的迷误、攎

　　诱惑和阻碍，最终抵达至真至善至美的彼岸；

　　相比之下，他的内心旅途见闻足以让一切奇遇记，

　　历险记，漂流记等等黯然失色，失去光彩。

　　妈妈：好啦好啦，别罗嗦了；小天来了。

　　（王小天上）

　　王小天：　我在挚亲好友当中孤独地旅行，

　　跨过海洋在异乡飘零；母亲！这时我才知道……

　　终于过去了，那忧郁的梦境，我再也不愿离你远行……

　　妈　妈：　你又怎么啦？小天？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哭起来啦？你还在玩游戏吗？

　　王小天：　别老是指责我的行为；

　　我就是一面小魔镜，能把你们的行为

　　以及刻在行为背后的文字图案，或者说心灵

　　都能反射到墙上，丝毫不差；比如说，

　　你定期朝觐外公外婆比爷爷奶奶似乎态度

　　更恭敬一些，次数也更多一些，贡品的档次也更高一些；

　　爸爸至少在背后愿意承认这一事实。

　　妈　妈：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意到这些事的？你还看到了什么？

　　王小天：　我没有看到什么，你不用心虚；

　　据说西方的蛇发女怪能把人变成顽石，

　　可是女娲能把顽石变成人，因为她愿意

　　用心血化育感化泥块草木，不仅仅是手艺非凡；

　　我要象她那样，重建神明们栖憩的神殿；

　　爸，你手拿苍蝇拍追击苍蝇的气势，活象当年

　　手持铜斧的蚩尤在涿鹿之野上恶狠狠地

　　进攻黄帝一样。

　　爸　爸：　为什么你要把我当成蚩尤呢？

　　王小天：　没有什么；只要你别把自己

　　当成蚩尤就行了，要不然哪一天夜里

　　我和妈妈就要担心你会偷偷摸摸地

　　溜到陕西去，捣毁黄帝陵，清算当年的老帐，

　　那时你就要扬名海内外了；黄河老祖的尊号

　　也非你莫属。

　　妈　妈：　我想我们一家人是应该

　　去陕西一趟；不过不是去报仇，而是去旅行；

　　你说好不好，小天？可是你为什么对父母

　　也要紧锁心扉，不肯向人打开呢？

　　王小天：　怕有坏人溜进来行窃；

　　在我的内心里摆满了我所珍藏珍惜的各种东西；

　　而且羞耻每一天都要洗澡换衣，我不能不派

　　警惕看守门窗；迎着江风悲歌的屈原在江滩上

　　与渔父的那一场简短的对话说的多好啊；每年端午节

　　都有许多人一面吃粽子，一面怀念他，嗯，

　　永远怀念他；而且。。。。。。我也想吃粽子。

　　妈　妈：　现在哪里有粽子，小馋猫？

　　现在到哪里去打芦苇叶子？去买饺子好不好？

　　或者春卷、蟹黄包子，都是你喜欢吃的；

　　告诉妈妈，你还想要什么？你有什么想法？

　　比如在学习上，在生活上，等等。

　　王小天：　往后我会少玩无聊的游戏；

　　对于我来说，那些东西没有什么意思，

　　你们不用乱担心；吃过晚饭，我要看碟片，

　　你们也不要以为我崇拜李小龙，对于我来说，

　　他不算老几，李小龙不过是与几个小痞子小流氓

　　打斗罢了，竟然威震世界；可是我已经与

　　称霸一切的死亡猛烈地打斗过好几场了，

　　至今仍是无名小卒；就象我以前多次说过的，

　　这是否定精神取得的又一个伟大的胜利，

　　她将会分娩出又一个小巨人，她的任何作品

　　都将会获得永恒的生命，彻底地击败死亡，就象屈原、

　　莎翁一样；请你们仔细地瞧瞧，瞧见了什么吗？

　　爸　爸：　我瞧见我儿子站在面前吹牛说大话；难道不是吗？你害羞不害羞？

　　王小天：　你们还是不认识我是谁；

　　竟然把一个比大熊猫还珍稀的小哲人

　　当成了平庸之辈，还是妈妈略微有一点眼光，

　　因为小馋猫和大熊猫之间毕竟还有一点

　　血缘上的联系，好比我和妈妈之间的联系，

　　总之，你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更不要提珠峰了，

　　就算把童年的珠峰放在你们面前，也会象小土堆，

　　一样视而不见；呵，你们竟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

　　拥有一颗多么强大的脑袋！威力无穷的脑袋！

　　所向披靡的脑袋！因为古今中外哲学、道德

　　艺术等等越来越多地向这儿迁涉，追逐丰美的水草，

　　或者说，亿万信徒翻越高山沙漠海洋，向这儿朝圣，

　　因为它们惊喜地发现了世界上硕果仅存的草原和神庙，

　　就象旅行者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在南美丛林中

　　发现了金字塔一样；现在，就是连傲视一切的死亡

　　对我也畏惧三分哩，因为我的母亲就是……，

　　它再也不敢象以前那样对我张牙舞爪，肆无忌惮了。

　　爸　爸：　这样就太好啦；那么你能不能

　　把你的这一个大无畏的、所向无敌的精神

　　用到除了对抗死亡之外的其它的事情上去？

　　比如说学习上？生活上？以及将来的工作上？

　　既然连死亡也无法阻拦你抵达既定的

　　目的地，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你呢？

　　既然连死亡对的意志和行为都已经

　　无能为力，那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如果你能把所说的话都付之于行动，那么，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你都能取得世界级的成就，

　　把自己改造为世界级的巨人，就象你经常声称的那样；

　　否则你就是在说空话，发展下去就会

　　变成一个欺世盗名的江湖骗子，并且身败名裂，

　　遗臭后世，为人们所唾弃。

　　王小天：　不错；在这之前我一直在

　　全神贯注地、一心一意地对付死亡，从来没有

　　想到其它的事情，从来没有分心去想其它的事情；

　　下一个对手是谁？想来不会比死亡更难对付；

　　谢谢你提醒了我；从今往后，我要学好语数英，

　　把一半心思放在学习上，另一半心思放在我喜欢的

　　课外书上；告诉你们，靠词典的帮助，我已经

　　能读英文的流行歌词、简短的新闻

　　和幽默的故事，将来长大了，我也要象钱钟书那样，

　　学贯中西，博通古今，也象他那样为人处世；

　　往后，每一天我都要写日记、诗歌，尝试用英文来练笔，

　　为将来做准备；我要一边在家里读书，

　　一边出去旅游；智慧不可涉足的地方，

　　想象却可以登陆拜访；要是精神想有所作为，

　　只有靠它们才能拓土开疆；因为我一定要做

　　哲学史上的秦始皇，他的皇位和国祚非我莫属，

　　他的半途而废的事业非我不能恢复和发扬光大；

　　坚持就是一切；因为任何事情只要能坚持下去，

　　十年或二十年之后，当你回顾过去时，你在这些年当中

　　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取得的成就

　　连你自己都会感到吃惊和羡慕不已呢；

　　如果二十年能等于一天，也就一定会一天等于二十年，

　　这就是我的坚定不移的信念，而且死亡

　　每一天都会把它砸得或摔打得更加结实，就象那一些

　　打夯工和陪练一样；它是一个勤奋无比的劳动者，

　　我绝对信任它，就象　我相信它绝对不会

　　抛弃我一样，它和精神一定会成为最要好的

　　密友一样；到此打住吧，其它的我就不多想

　　也不多说了。

　　妈　妈：　你真的有这样坚定不移的志向吗？

　　那好，小天，往后我们一定会支持你学习读书，

　　要是你遇到什么难题，我们也会帮助你，

　　一定不会再让你孤立无援地去面对危险，

　　唉，只听见你满嘴都是死亡、死亡、死亡，

　　为什么你总是忘不了这个又古怪又不快的话题？

　　尽管有勇有谋的人即使置身绝境也并非

　　毫无生还的希望，但是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天，

　　就是你的生日，你邀想请哪些亲戚和同学？

　　你考虑好了吗？

　　王小天：　哲人无生日；不要再提这个单词，

　　这个单词让人不舒服；从来只听说某某圣人

　　逝世多少周年纪念，很少听说了延生多少周年；

　　而且一看见放在名字后面的括号里的数字，

　　我的开始好转康复的心病又会敏感起来，

　　我是一个小病人，也是一个小医生，我竟然会无师自通，

　　自己给自己开方服药，而且手艺和效果还不错，

　　把一个小傻瓜治成了一个小哲人，不过还要继续

　　巩固疗效，要不然心病可能还会复发，

　　我永远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事；现在我完全能

　　想象我临终时弥留之际的情景：有千言万语

　　想从嘴里挤出去，但能撞出去的却是这样的

　　寥寥几句：我这一生最大的智慧不是成功地

　　欺骗了死亡，而是从来也没有欺骗过死亡，

　　我这一生最大的勇敢不是最终成胜了死亡，

　　而是最终未能战胜死亡；打一个不太确功的比喻，

　　它既是杀死我父母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同时又是我的恩重如山的再生父母……

　　妈　妈：　好啦好啦；说到死亡这一个话题

　　你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简直越说越来劲；

　　快去吃晚饭吧，不要再提这一个了。

　　王小天：　请你们不要生气；每看一次

　　“西游记”，它都会送给我大量的聪慧和快乐，

　　慷慨无比，连孙悟空都能识破了内外同一之理，

　　难道身受天赋的许多奇能的我竟然不如一只猴子？

　　为什么从我内心的顽石堆里就不能蹦出

　　一只心纳天真地秀、口述日月精华的小猴子？

　　妈　妈：　我看你就是一只小猴子；

　　因为你和它一样又顽劣又不听话，只可惜

　　我没有那一个紧箍咒，要不然你就会尝尝

　　我的厉害；小混蛋！刚才为什么要当着爸爸的面

　　揭妈妈的短？是谁把你养大的？

　　爸　爸：　那么就这样吧；我们一家人

　　一起出去旅游；你们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就利用这个假期去南方，比如云南贵州，

　　比如桂林山水，苍山洱海，南越王墓、广汉三星堆等等

　　自然和人文遗迹；明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就去北方，

　　比如故宫、长城、秦始皇兵马俑等，听说

　　在北方有许多古代皇帝的陵墓，想起来也真让人好奇，

　　不知道在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

　　王小天：　新石器时代的发现也就是

　　母权制和父权制时代的考古研究是我

　　最喜欢看的；我也很想看看完好无损的妇好墓，

　　了解商代的故事，我更想了解夏代的故事，

　　不知道夏人有没有文字，有的专家说夏人就是

　　汉代的匈奴人，又说匈奴人说古突厥语，

　　是白种人，那么夏人也就是白种人了？

　　可是又有人说不是，不知道谁对谁错？

　　妈　妈：　等我们去参观时，也许就可以

　　知道谁对谁错了，要不然谁也不对谁也不错；

　　好啦，都去吃晚饭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呢。

　　王小天：　前天我在书店里看到了几本　

　　我喜欢的书；象“华夏探密”，“西方人看中国”、

　　“中国的发明与发现”等等，能不能给我一些钱

　　让我买下来？

　　妈　妈：　好吧好吧，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安安尽心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