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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大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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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养期间,由妻子陪着,他到地坛逛庙会,各种小吃、各种土特产、各种表演,都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居然吃了三个春卷,三个艾窝窝。
这个建议书比你的命还重要
1986年的国际形势是,除了中、法两国以外,另外的三个核大国都已达到了在实验室内用计算机模拟核弹爆炸试验。因此,他们就主张核禁试,目的在于限制别人发展,维持优势地位。不言而喻,中国必须也在达到这个水平以后,才能停止核试验和在此条约上签字。
邓稼先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敏锐地意识到核大国设计技术水平已接近理论极限,不需要进行更多发展,如果中国不能抢在这个时间内完成既定发展目标,就会丧失在国际政治、外交中的主动权,结果就可能是“多年努力,功亏一篑”。怎么才能达到不要做核爆炸试验就能够在实验室用计算机模拟,中央非常需要一个建议书。所以,要让邓稼先无论如何得留下来一份我国今后核武器进展的建议书。
第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5)
1986年3月29日,邓稼先又做了一次小手术。他预感到日子不多了,对许鹿希说:“我有两件事必须做完,那一份建议书和那一本书。”他指的是关于我国核武器发展的建议和关于群论的着作。这是一个临近人生终点的科学家对祖国的最后牵挂。1986年5月16日,邓稼先做了第二次大手术,身体越来越差,虚弱得几乎无法挪步。
说到此时,有着坚强意志和乐观精神的许鹿希潸然泪下。在邓稼先住院的日日夜夜,许鹿希自己也再次经历着痛苦的煎熬:“邓稼先得的是直肠癌,到了后期身体不停地出血,但是他还要坚持坐在橡皮圈上(以减缓压力带来的痛苦)写建议书,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手术后不久,他就要来了大堆英文、俄文、法文、德文的杂志、资料和剪报,藏在病房的壁柜里,因为医生护士不允许他工作。在起草这份重要的建议书时,他几乎是在和生命赛跑。感到时间紧迫,他置一切于不顾。那时因为疼痛剧烈,不断地注射止痛针,身上的针眼密密麻麻,皮肉都扎烂了,满头虚汗。
许鹿希不能忘记:“虽然我天天陪着他,我情绪和当时的精神根本没有工夫跟他谈他的事业、他的过去。我都急坏了,焦急得不得了,我懂这个病的情况,我非常绝望,一切办法都试了,根本阻止不了癌细胞的扩散。我那时候看见他还坚持工作,很奇怪,根本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他做的事情,一方面领导要他做,一方面是他自己也觉得应该把该留下的东西写出来。
邓稼先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在医院写建议书的时候,不断地约同事们到医院来商量。亲友们在探视时遇到这种情况,便懂事地告辞了。病房变成了会议室,成了他和九院领导的办公室。他们不停地商量、讨论。那一切我都看见了,他最后的时间非常紧张。”
他写的对今后中国的核武器怎么发展的那个建议书很厚,真是费了很大劲在病床上把这个建议书写出来了。
许鹿希说:“建议书最后写完让我从医院里抱出来,邓稼先在我抱着一大堆建议书文稿就要走出病房门的时候把我叫住说‘希希,这个建议书比你的命还重要’。我紧紧地抱着那个很厚的建议书,我知道他是多么地信任我。那年我58岁,我理解他,这个建议书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就是这份建议书我亲自送到了九院领导的手中。”
经过和九院的同事们反复研究讨论,多次修改,在邓稼先逝世前3个多月,终于完成了给中央的建议书。邓稼先在最后的日子里,为国家做出了核试验的最后一些建议。
许鹿希说:“这个建议书非常关键,当时很多人参与讨论,是邓稼先跟于敏两个人签名的。于敏我们在前面也提到,他也是九院的一个科学家,也是两弹一星的功勋科学家,是邓稼先的挚友。这个关于今后我国核武器发展的建议书写出来给中央报上去了,这是所有核专家的希望。在邓稼先1986年去世以后到1996年10年间,我国的核武器研究就是按照邓稼先和他同事们的这个建议书继续进行的。这个建议书详细地提出了中国要达到的主要目标和实现目标的具体途径及措施。
在邓稼先去世之后,九院的继任者们依此继续前进10年,使我国也达到了可以不用到新疆罗布泊做核爆炸试验,在房子里用计算机就可以模拟的高度。
第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6)
中国的核试验一共做了45次。
第一次成功是1964年10月16日。
最后一次是在1996年7月29日。
选择1996年7月29日这个日子,就是因为邓稼先是在1986年的7月29日这天逝世的,特意选定邓稼先逝世10周年的日子就是为了纪念这位“两弹元勋”。
在试验成功的当天,报纸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
“1996年7月29日中国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核试验。??中华人民共和国郑重宣布,从1996年7月30日起,中国开始暂停核试验。”
它显示中国与其他核大国一样,跨过了原子弹、氢弹、小型化和中子弹以及核禁试等阶段,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从此,罗布泊将永远地寂静,并被人们永远怀念。
10年以后,九院的三位领导、院士于敏、胡仁宇、胡思得联名在1996年7月22日的《光明日报》上发表了题为《十年,我们时刻怀念》的文章,纪念邓稼先逝世10周年。这篇文章中还提到了这份建议书的内容、作用及其深远的意义。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许鹿希回忆说:“我曾经对杨振宁先生说,中国原子弹的造价可比外国少得多。而杨振宁先生则说,如果算上中国科学家的生命,则远不止这些。”
在我的采访中,我是想好了,不要过早地提问那些伤心的事情,先把别的问题了解清楚再说。但是,有些问题是无法回避的,特别是邓稼先最后的日子是一定要问的。我知道这是非常令人心痛的。
……邓稼先最后的病情,那个时候医生有没有跟你们说?
“我比医生知道得清楚,有一个医生在第二次手术以后出来的时候,他悄悄跟我说,他们在手术台上已经看到了癌细胞扩散的部位,可是那个部位是手术刀不敢进去的,手术刀如果进去到那个地方,当时在手术台上就下不来了。医生跟我说这个话,我当时就理解。邓稼先后来疼得不得了,出血很厉害,背上和腿上大片的血,鼻子、嘴都流血,肛门都流血,尿全是血,可怕极了,后来非常惨。”
说到这儿,许鹿希再次哽咽着:“直肠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他这样,直肠癌有很多种类,他得的是一个非常恶性的直肠癌!”
……那时候您一直守着他?
“我一直守着他,当时觉得自己很无能,虽然是学医的,却在这上面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他不行了,我就是没有办法。”
1985年7月31日到1986年7月29日,是许鹿希与邓稼先相处的最后日子。在最后的一年里,许鹿希异常心酸,思念的终结竟是永别。
邓稼先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对爱妻许鹿希说:“假如生命终结后可以再生,那么,我仍选择中国,选择核事业。”
在邓稼先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中央决定对邓稼先解密。
……1986年6月24号《解放军报》刊登《两弹元勋……邓稼先》的报道,宣传他的事迹,对他开始解密,他后来看见那篇文章了吗?
“他看见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有什么想法?
“他看到这个之后,心里有一种,有一种这一生没有白白度过的感觉。因为在这以前,都隐姓埋名,完全不知道他做些什么事,保密到什么程度?他们单位让我对北医的党委都不能说我丈夫是做什么的,如果有人问,就说做保密工作。我们单位很多人一直到北医的领导,从报纸上、邓稼先的追悼会上,才知道他是做什么事情的。
“在他已经不行的时候,1986年的3月,中央军委的领导说‘一辈子这么辛苦,做了这么多工作,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所以就赶紧叫记者,通知《解放军报》的记者,还有《人民日报》的记者,去采访邓稼先。
第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7)
“记者采访完了后就赶紧写文章,因为这个文章写出来以后,还得经过中央军委审查,怕有泄密,所以审查完了是6月24号公开发表的。
……当时这篇报道出来以后,他自己除了感觉很欣慰以外有没有跟他这个病联系在一起?
“他自己完全懂,刚开始住院的时候他就叹气,他说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不过他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邓稼先实际上是置生死于度外的,他是不怕死的。要是怕自己得这个病的话,只要早一点离开他原来的岗位就可以了。”
研制原子弹的奖金是人民币10元
1986年7月17日,国务院副总理*代表国务院将“七五”期间第一枚全国劳动模范奖章授予了邓稼先。
邓稼先生前,由于他功勋卓着,得到过许多大奖。为此,许多人问过他搞两弹得到多少奖金,邓稼先对此总是笑而不答。在邓稼先病危期间,远在美国的杨振宁赶了回来,到医院看望他。就在医院的这次会面中,杨振宁也提到了奖金的事情。当时许鹿希回答,奖金是人民币10元。邓稼先补充说,是原子弹10元,氢弹10元。杨振宁以为他们在开玩笑,许鹿希说,这是真的,不是开玩笑。1985年颁发原子弹特等奖的奖金总数是1万元,单位里平均分配,人人有份儿。但是九院人多,还得垫上十几万元,才按10元、5元3元这三个等级发下去了。
他在向这个世界恋恋不舍地告别
说起给邓稼先颁奖,还有一段令人心酸的事情。在邓稼先病重期间,国家要给研制核武器的人员颁奖,其中有邓稼先。
在为研制核武器有功人员颁奖的头一天让这些人去排队、站位置,做一个表演,彩排一下。就是这么重要的彩排,邓稼先没有去。他知道来日不多了,他要回去吃一顿家里的饭,重温一下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家的感觉。
回家的那天,许鹿希让家里的保姆准备了甲鱼、芦笋,还有许多邓稼先爱吃的饭菜。可以说,每一道菜都做得非常精细。但是,饭桌上他们却相对无言。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团聚饭了。那天的饭菜是什么滋味,谁都不可能吃出来。这样的时刻,带来的只能是无言的哀伤!
吃过饭后,邓稼先想随便走走。许鹿希知道,他这是在告别了。他去了自己在北京的办公楼、研究室,还去了办公楼对面他们常常去买东西的小卖部。他在小卖部附近徘徊许久,他看到有一个熟人从小卖部出来,邓稼先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北京的“八一湖”,是邓稼先过去经常游泳的地方。那一片幽静的、蓝绿色的湖水在阳光下晃动着缕缕波纹。许鹿希和邓稼先在湖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微风吹来,邓稼先发现许鹿希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在风中飘动,他想用手把正在飘动的头发按下去,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觉得此时的许鹿希更加迷人。
“稼先,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你的头发好像长了些。这样也好,这样更好看。”
听着邓稼先没头没脑的话,许鹿希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是啊,自己一直把头发剪得很短,这段时间为了照顾邓稼先,头发长了也没去剪。
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忽然,他们听到了远远的夹杂在风中的歌声,时而逼近,时而茫远,然而却是那样的忧伤。不知怎的,那歌词却渐渐清晰起来:“我要去那里,那里没有战争。我要去那里,那里有开满*的纷芳。我要去那里,那里有我的好姑娘??”。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8)
他们俩都被这歌声震惊了,述说不出的感动,让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特别是那句“那里有开满*的纷芳”,让他们又回到了结婚初期,他们到处看*的美好时光。许鹿希,这位坚强的女性,此时泪眼婆娑地靠近邓稼先,注视着邓稼先。
那一天,他们在“八一湖”待了很久??
第二天,也是最后一次,邓稼先提出再去天安门看看国旗。医生坚决反对,还是许鹿希帮助说了情,医生才勉强同意,但要求不要在外面待得太久。那一次,许鹿希有一节重要的课要给学生上,所以是警卫员陪邓稼先到天安门去看的国旗。
邓稼先和警卫员来到天安门广场。看着飘荡在天安门广场上空的五星红旗,邓稼先激动不已。他前后看了看,发现自己站的位置刚好是在红旗下,邓稼先的心中油然而起的一种自豪逐渐地蔓延到全身,他感到许久没有的一种力量驱使他挺了挺胸。邓稼先,祖国的优秀儿子,久久地注视着五星红旗!
离开天安门之后,他又到了几个长期在大西北工作的同事家里看了一下。他是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牵挂自己的战友啊!
他是在向这个世界恋恋不舍地告别!
“他的血流尽了”
应该说,邓稼先最后的日子也是不平凡的。
1986年的7月17日,*副总理把全国劳动模范的奖牌给邓稼先送到了病房里。那一天,邓稼先面对共和国的副总理和记者,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再次做了无悔的表达。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被这位共和国忠诚的儿子所感动。在邓稼先去世前不久,组织上为他个人配备了一辆专车。不过,他只是在家人搀扶下,坐进去,让司机开着转了一小圈,他和自己的家人对此多次向组织表示感谢。
远在美国留学的女儿典典也回来了,现实中的变化让邓稼先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走到尽头。
许鹿希说:“1986 年7月17日*副总理送的奖牌,那时距去世只有12天,*副总理来时他还清醒,没过几天就昏迷了。昏迷之后,在7月20日醒过来一次,那一次醒过来后,稼先拉着我的手说‘煤矿工人太苦了’,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将来可以用造氢弹的原理,做成很小的可控核聚变钻探机,就可用于煤矿钻探,就不用人下去了。所需要的氘和氚,这两个是海水里无穷无尽的。这是最清洁、没有公害的能源,而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因为地球上的海水太多了。这个,人类50年一定能达到。可惜,我是赶不上了??’”
许鹿希继续回忆:“现在我们国家的可控核聚变已经开始了。海水淡化是要用能源的。另外,核辐射是最好的清洁剂,像这次汶川大地震,喷了很多消毒液,现在核辐射消毒还没有大面积的使用,如果能够使用上核辐射消毒,就太了不起了。辐射保鲜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领域。原子能方面的发展不完全是搞几个原子弹、氢弹,在民用方面的用处是非常大的。这些邓稼先在他第一次昏迷醒来后都跟我说到了。”
一个生了重病的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会怎么对待自己所剩无多的生命。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许会有两种状态:一是消极痛苦乃至恐惧,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一种,积极的,把自己的生命价值发挥到极致,像邓稼先那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悲伤,不叹气,用宝贵的时间和自己的同事一起写出今后10年核武器发展的建议书,甚至思考着核能源造福百姓的事情。那是生命即将终结前的生命价值的耀眼光辉。
第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9)
许鹿希说:“邓稼先最后留下了两句话。一句是‘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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