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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1936-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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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迹,整个大院除了厨子在灶房忙活,再也没有一个人影。武伯英眼睛看着花园里的花草,脑子里被李直的生死问题纠缠,一筹莫展,顺手摘下一枝洋槐叶子,用天意来占卜。从死开始,生,摘掉一片,死,摘掉一片,最后剩了个死。不甘心又摘下一枝,从生开始数,最后还是个死。
李培新从外面急急回来,看见武伯英,连忙上来低声汇报:“组长,我发现了个重大秘密,那个菊剑,是吴卫华的哥哥。”
武伯英假装吃惊,盯着他:“真的吗?”
“千真万确。”
“来源可靠?”
“绝对可靠。”
“怎么来的?”
“我以前部队上的一个兄弟,如今在西安军特处。我今天碰见他,聊起菊剑的事情,他给我透露,他们进展比咱们快。已经弄清了菊剑和吴卫华的关系,只不过忌惮吴卫华,所以没有公开。”
“那我们也不公开,目前形势微妙,你要保守这个秘密。”武伯英带着点神秘,“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你那兄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这个情报很及时。而且希望他,以后能多透露军特处的消息,让咱们事半功倍,我不会亏待他的。”
李培新笑着答道:“那倒不必,我和他的交情,不是钱的交情。”
“交情归交情,钱归钱,两码事,吝啬钱就会伤了交情。交情越用越少,再拿钱去补,就补不上了。”
李培新点头同意此话,觉得学得了一点人生真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潜伏·1936》 第十三章(7)
“好了,你跟我走,去参加处里给我组织的庆功会,在‘一层楼’,庆祝我那枚宝鼎勋章。”
李培新带着欣喜,更多是讨好武伯英:“组长,你这个功早该庆祝了,不然,我都替你冤枉。我知道你谦虚,不愿张扬,可有些事情,不炫耀一下,就得不到认可。看看咱们调查处,除了处长不说,谁有你的本事?”
车子到了“一层楼”,武伯英刚推开车门,胡汉良就迎了出来,二人一同走进酒楼。胡汉良道:“李廷芳不来,军特处那一帮子都不来,说是目标大。齐巡一听,他也不来了。就剩下咱们自己兄弟,反倒自在,就等你来开席了。”
本来预备了六桌,楼上三楼下三,如今军特处的人不来,去掉了一半人头数,于是党调处的大小喽啰都上了酒桌。楼上三桌,胡汉良和武伯英带着科长们就座,一些大喽啰作陪,楼下三桌都是小喽啰,坐得宽松。楼上楼下喧哗一片,“噔噔噔”上下穿梭,往来敬酒,热闹非常。酒宴的主题是庆功,大家免不了轮番给武伯英敬酒,武伯英来者不拒,放开了豪饮,应付自如,大家都夸他海量。李直看着武伯英,觉得他与往日大不相同,把一切谨慎小心都去掉了,蜕了一层皮般换了个人。吃到一半,武伯英已经有些半醉,吆五喝六与人划拳。只有李直没有敬酒,总是让别人先,似乎自己敬一杯,就会加重武伯英的醉意,而他,似乎不愿意武伯英喝醉。
胡汉良见酒已半酣,对武伯英道:“巡座没有来,但是他的心意到了,送给你一个礼物,让我捎来了,聊表祝贺。”然后对一个喽啰吩咐,“去,把巡座的礼物拿来。”
武伯英问:“什么礼物?”
胡汉良笑着说:“我也不清楚,用锦盒装的,还封了口。他送给你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打开。还等着你拆开,我好看个稀奇,看他送你什么。”喽啰把锦盒捧了上来,身边的李直帮武伯英把面前的碗筷挪开,将锦盒置于桌上。武伯英拍了拍锦盒,借着酒意打趣道:“不会是个金佛吧?”
胡汉良大笑:“金佛有什么意思?哈哈,再说,巡座清廉,他也送不起。你要金佛,哥哥我回头送你一尊,十足赤金。”
大家哄堂而笑,都等着看稀罕,撺哄武伯英打开锦盒。
武伯英撕去封条,掀开盖子,只见黄缎子中间,躺着那把勃朗宁1906袖珍手枪。坐在另一边的胡汉良,探头过来看看,羡慕道:“咱们玩枪的,最喜欢这个玩意儿,我问巡座讨了两回,他都没有给我,果然是个宝贝。”
李直看见手枪,脸色稍微变了一变,随即用玩笑遮掩:“胡处长,用你的金佛换,怎么样?”
武伯英觉得此枪预示着不祥,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高兴不起来:“他上次要送我,我没要。这次这个环境送我,知道我不能拒绝了。听他说,这是老头子用过的一把枪。”
大家一听,都探头过来看稀奇,另外几个科长更是羡慕不已,似乎老头子用过的东西沾了仙气,像唐僧肉般叫人艳羡。
武伯英把袖珍手枪拿起来,才发现枪下还有一样物什,捏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众人看去,发现是朵珠花,皆不知其中用意。胡汉良不知所以,胡乱理解:“耗子拉铁锹,大头在后头,这才是真货,恐怕值不少钱吧,看样子是个老古董。枪是奖给你的,珠花是给沈兰的,呵呵。”
武伯英看着老太太头上的这朵珠花,明白了齐北的真正用意,心中悲悯,焦虑地看看右边的李直。这把枪,无疑是打死李直的手谕,这朵珠花,无疑是督促执行命令的砝码。这朵珠花,不仅拴着老太太的一条命,还有沈兰的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潜伏·1936》 第十三章(8)
李直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给武伯英倒了一盅酒,用左手端起递到他面前,然后右手端起自己的酒盅。“武哥,今晚的酒,是兄弟我藏了好几年的汾酒。他们不过是借花献佛,我才是酒司令,来,我敬你一杯。”
武伯英充耳不闻,心思只在珠花上,面对命令与威胁,面露犹豫。
“武哥,和我喝这最后一杯。”李直又劝,突然觉得话说得太明,改口道,“今晚你喝得不少了,还要开车,不能再喝了。我一直没敬你,最后来收个尾,不再喝了,最后一杯。”
武伯英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左手的珠花,接过酒杯,醉笑了一下。他看着李直的眼睛有点潮湿,如果说李直是只青瓷花瓶,自己就要打碎了它;如果说李直是张宣纸,自己就要污染它;如果说李直是张古画,自己就要撕碎它。李直可以比拟一切美好的东西,而自己却是毁坏他的罪魁祸首。
李直眼睛也有些潮湿,主动碰了一下武伯英的杯子,嗓音低沉道:“武哥,干脆些,先干为敬。”
李直说完,扬脖喝下了满满一杯酒。众人不知其中奥秘,只以为他们之间劝酒,也都附和李直劝武伯英饮下。武伯英仰头喝下敬酒,盯着李直的眼睛,左手放下杯子,右手抬枪顶在了他的左太阳穴上。众人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一时寂静无声,刹那后才反应过来,那几个科长掏出配枪,枪口直指武伯英。
“枪放下!”
“别开这玩笑!”
“你喝多了!”
“妈的,自己兄弟,你来这套!”
武伯英没有理他们,最后犹豫了一下,抠动了扳机。随着一声炸耳的脆响,李直额角被轰开一个血洞,血液流了下来。李直没来得及吭一声,倒在了地上,撞倒了身下的椅子。几个科长被武伯英的大胆震住了,虽然握着手枪,却没人敢开枪,都拿眼睛找胡汉良要示下。武伯英放下枪,从容地坐了下来,几支枪口也随之降低,不离头胸,他倒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低眉耷眼,看着袖珍手枪发呆。
胡汉良伸手猛力一拍桌子,把碗碟都震得跳动:“都把枪放下,放下!这件事不怪老武,都把枪放下!把李直抬走,我们兄弟,不能再死人了!”
武伯英如同梦游一般回到家中,一路上没搭理李培新,对他赞美或*的词语,充耳不闻。自己杀了李直,到现在他都不愿相信,亲手让他中枪倒下,亲眼看他被抬出酒楼,他还是不相信。摸摸腰中,配枪还在,摸摸裤兜,袖珍枪也在,他又强迫自己相信了。不杀李直,老太太就得死,沈兰就得死,连小丫头也得死。不杀李直,也许自己现在回家,已经有三具亲人的尸体等着自己收殓。这个理由让他有些释然,但愿李直在天堂之中,能够原谅自己,他相信,李直这样的人一定会上天堂的。
进了东厢房,武伯英坐在客房八仙桌旁,半天没说话。沈兰陪了他一会儿,硬着头皮问:“今天有什么不顺心的?”
“哦?没有。”武伯英这才惊醒似的,抬头看着妻子,伸手到裤兜里去,先摸着了袖珍手枪,然后摸出那朵珠花,“刚才进门,踢到个东西,拾起来一看,是咱婆的头花。人老了,不齐整了,老是丢东西。你明天还给她,要不然又得叫起来,说有人偷了她的传家宝。”
《潜伏·1936》 第十四章(1)
关于李直之死,齐北召开了一个会议,宣布李直的罪状,统一大家的认识,把买卖情报的责任归咎于李直,忽略了胡汉良在其中的角色。胡汉良看不出是悲是喜,一反常态,一言不发。武伯英脸上带着惋惜,听着齐北的讲话。齐、胡之间的暂时妥协,是以牺牲李直的生命为代价的,武伯英既替李直难过,又替自己悲哀,鱼肉总是斗不过刀俎。胡汉良会前曾经就李直的死亡,找武伯英沟通,明确此事与他无关,言语间非常动情,看起来对李直很讲义气。武伯英明白,这是胡汉良的好处,也是他的手腕,想力争把自己拉过去,加重自己的砝码。胡汉良对齐北的仇恨,已经到达了极点,但强龙与地头蛇谁会笑到最后,武伯英也看不清楚。
会议最后,焦点落在了刘鼎与南汉宸身上,为迎接蒋委员长驾临西安,齐北决定坚壁清野,指派胡汉良负责,搜寻刘鼎和南汉宸的电台。“李直死了,这件工作,就落在胡处长身上。加强对刘鼎和南汉宸的监视,找准时机,先教训刘鼎。电台肯定有的,就以测到信号为借口,突入他的牙医诊所,端了电台,人暂时不抓。”
胡汉良冷笑答:“刘鼎和南汉宸犯下的任何一项罪名,都可以抓起来枪毙。跟踪、监视、端电台,有个屁用。”
这句粗口的顶撞,让齐北有些下不来台,他知道胡汉良对自己的怨气很重,反倒敌进我退似的劝慰:“目前形势微妙,我们抓刘鼎,张学良势必翻脸,抓南汉宸,杨虎城势必翻脸。据南京来的消息,很多大员上书老头子,劝他不要苛责张学良,不要逼迫杨虎城。老头子拿着这些报告,思考了整整一个夜晚,也没个明确的表态。我们不能草率行事,等委座来西安,我亲自汇报,得了他的口谕,再抓不迟。”
听他提起老头子,胡汉良没有以往的崇敬羡慕,反倒觉得齐北扯大旗,气鼓鼓地要求道:“我要求武组长协助我。”
齐北看看武伯英:“你觉得胡处长的提议如何,能合作吗?”
武伯英给两人做了一个桥梁:“我想没问题,虽说我负责追查菊剑,但是并不冲突。巡座原来说过,菊剑内通外联,肯定要依靠电台,不然无法上传下达。我想能够协助胡处长,找菊剑的电台会更加容易。”
齐北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刘鼎和南汉宸的电台,查到就毁掉。菊剑的电台,如果查到,不要毁,逆向使用。日本人所图,不仅西安一地,最好能扩大战果,牵出土肥原在其他城市的网络。”
胡汉良这次执行齐北的命令非常坚决,雷厉风行,第二天晚上就纠集了自己直属的手下,加上武伯英的行动组,包围了刘鼎在东大街开的牙医诊所。包围圈围定,胡汉良带着武伯英和两个手下进入诊所,恰巧刘鼎也在。武伯英打量了诊所一遭,诊断治疗器具一应俱全,很像个牙诊所的样子。除了刘鼎,还有一个洋人医生,一个中年女护士,面露惶恐之色。
刘鼎对猝发之事似有心理准备,估计他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神色镇定,打量着不可一世的胡汉良问:“几位是来看牙吗?不巧,下班了,明天再来。”
胡汉良狞笑着答:“刘高参,别拿着聪明装糊涂,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刘鼎个头不高,脸庞消瘦,却如同一颗铜豌豆般难以煮透:“不认识,进这个门的人,一般都是病人,看来先生却不是病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潜伏·1936》 第十四章(2)
“哈哈,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胡汉良爱折磨人,“你们给别人看病,我今天来给你们看病。”
刘鼎不卑不亢:“我不懂你的意思,请你不要云遮雾罩,有什么话,请明说。”
“好,爽快。”胡汉良大声下令,“搜!”
洋医生和护士想要阻拦,刘鼎用眼色制止了他们。两个手下依言四处搜查,诊所面积不大,很快搜完,并没有电台的影子。两个人来来往往,搜完一间就出来给胡汉良汇报,每说一个没有,胡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气急败坏,冲着刘鼎大声喝问:“老实说,电台藏哪去了?”
“原来你们是来搜电台的,不早说,何必受累。”刘鼎气定神闲,“没有,我老实说,根本就没有电台。”
刘鼎的平淡言语,在胡汉良听来是最大的讽刺,气得浑身发抖,出力拍了两下巴掌,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妈了巴子,给我捆起来。”
两个手下上去左右夹住刘鼎,只等外面的同伙进来,将三个人一起绑走。外面却没有一丝反应,半个喽啰都没进来。武伯英一直旁观无语,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对劲,连忙掏出手枪。与此同时,门外呼啦啦涌进一队兵士,端着大枪,两个带头的一人一把短枪,枪口分别对准胡汉良和武伯英。
为首两个人,正是张学良警卫团的两个营长,一营长孙铭久,二营长王得铭。所谓“二铭”,跟随张学良移防西安这一年来,已经家喻户晓。他们经历过大小几十场战役,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气势自与党调处的特务不同。眉宇间杀气浓重,咄咄逼人,不怒自威,叫人脊背发凉。胡汉良在外面布置包围圈之时,张学良派来暗中保护刘鼎的探子就已发觉,立即报告。二铭得令,两个卡车拉了各自营里的尖刀排,拍马赶到,先悄无声息解除了党调处外围武装。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带人进门,恰巧赶上了逮捕刘鼎这一幕。
胡汉良被突变惊呆,武伯英见状,怕引发走火事端,握枪的手没有正面抬起,侧举起来,把枪口对准刘鼎。
孙铭久枪口对着胡汉良,语气倒是和缓:“都别动。”
屋内七个人都不敢动弹,胡汉良鹦鹉学舌般重复,声音里带着喘息:“都别动。”
孙铭久看看武伯英的手枪,转头又对胡汉良说:“胡处长,司令有事找刘鼎。不知他犯了你们什么王法,我先接他去复命。司令问完了话,我再给你送过去,任凭发落。”
胡汉良答:“他这里,有通共的电台。”
孙铭久受了张学良机宜,对答道:“电台是司令的,让刘鼎帮忙修理,昨天他已经派人取回去了。司令说了,如果你们要电台,可以找他去要,电台现在就在张公馆的东楼放着。”
胡汉良看着枪口无奈说:“看来是场误会。”
“是场误会。”孙铭久笑答,“司令的这个电台,专门用来和南京的孙夫人联系的。如果在收缴之列,请你们特工总部,先收缴孙夫人的电台。”
胡汉良自然知道孙夫人指的是国母宋庆龄,她在南京的电台,沟通苏共和*,因为身份特殊,明火执仗,朝野内外都没办法。胡汉良看看武伯英,示意他放下枪:“误会,误会。既然是司令的电台,肯定不在收缴之列。”
武伯英依令收枪,二铭也放下手枪,手下们却依然抬着长枪对准党调处四人。绞索暂时松缓,胡汉良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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