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特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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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望着从天花板垂到壁脚的密密层层的墨绿色帷幔，非常吃惊，心想：这个林振松怎么这么有钱，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接着，他又将目光停在床头的正上方，那儿挂着一幅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看得出来是仿制品，也看得出来林振松对毕加索的画很感兴趣。除此之外，大床正对面的墙壁上还有达&；#8226；芬奇的仿制品《蒙娜丽莎》。

　　将目光停留在《蒙娜丽莎》上，雷霆不禁有些迷糊了，总觉得这张画有什么问题，虽然蒙娜丽莎的笑容依然若隐若现，但她的眼睛偏大，两个眼珠子呈绿色，还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林振松的卧室能使人产生幻觉？

　　雷霆走过去，伸手抚摸着蒙娜丽莎的嘴巴﹑鼻子以及她脸上神秘的微笑。当他即将摸到蒙娜丽莎那双有些变形却很有灵性的眼睛时，一旁的林振松突然开口了：“雷探长，你对蒙娜丽莎的眼睛很感兴趣？”雷霆一愣，侧身看着他，点了点头。

　　“想不到雷探长竟然如此细心。是这样的，我买到这幅仿制品时，蒙娜丽莎的双眼早已被人毁坏，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我就将两颗绿宝石嵌在墙壁上，正好对着她眼睛的位置。”林振松的话里有赞赏的成分，可分明又透着拒绝的意思。

　　雷霆恍然大悟，又问道：“林老板，人们对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莫衷一是，你怎么看呢？”“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她的微笑很神秘，严肃中带有讽喻，讽喻中带有温柔，温柔中带有悲伤。”林振松想了想，回答道。听了他的评价，雷霆不禁暗中佩服林振松的博学多才。

　　想到林公馆一楼的大厅豪华宽大、家具名贵，虽然天花板正中间悬吊的球形七彩灯是关着的，但悬挂在四角的莲花形吊灯却灯火辉煌，雷霆突然转换话题问道：“林老板，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很喜欢跳舞，或者是你的太太生前喜欢跳舞？”

　　林振松十分佩服雷霆的观察力，点了点头：“雷探长，不瞒你说，我是个动中取静的人，喜欢看舞，不喜欢跳舞。正因为这样，我才娶玉莲为太太，因为她喜欢跳舞。她有一群好姐妹，都是些有钱的太太，也许她们平时受到太多压抑，情感无处发泄，常常结伴来我家，与玉莲一起在一楼的大厅举行舞会，尽情地释放她们的灵魂。有一次，我从外面办事回来，发现整个大厅乌烟瘴气，她们个个扭腰晃臀、如痴如狂地踏出节拍一致的舞步。事后，我劝玉莲不要玩得过火，她毕竟是我的太太，应该注意形象。谁知她却说那些姐妹很可怜，常常受到有钱有势丈夫的冷落，好不容易才偷偷跑来我家玩一次，玉莲希望我能理解。我想到自己很少回家，玉莲也很寂寞，也需要那些姐妹来陪伴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了这话，雷霆趁机问道：“林老板，那你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呢？”林振松想了想，狡猾地回避道：“雷探长，对不起，这不是你调查的范围，我无可奉告。为了尽快找出杀害我太太和管家的凶手，我拜托你将全部精力放在查找凶手上面。我们还是去一楼我夫人的房间看看吧！”说完，林振松做出请的姿势。雷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越发神秘起来，于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第一章　连环血案（6）
来到林振松妻子陆小慧的卧室，雷霆嗅到一股怪怪的药味。已经瘫痪的陆小慧静静地躺在床上，眉清目秀的丫环黄艳正在细心地喂她吃药。

　　雷霆认真地打量着陆小慧，她有一头漂亮的黑发，脸颊红润，眼神清澈明亮，尽管已经瘫痪在床，依然显出一个漂亮女人的成熟之美。她的卧室宽大豪华、整齐有序，靠窗的两壁从天花板到壁脚都罩着白丝绒帷幔，雪团般拖到紫红色的地毯上。屋里除了弥漫着一股怪怪的药味之外，还混合着檀香与书香。

　　雷霆发现这间卧室的布局与楼上林振松的有不少差别，其靠窗书桌的左边是衣橱，再过去是一扇通往浴室的门。书桌上铺了墨绿色的桌布，一个小型镜框支在书桌的正中央，里面是林振松和陆小慧的结婚照。书桌左角的花瓶里，几朵含苞欲放的玫瑰从瓶口伸出来，羞答答地窥视着右角的一本《巴黎圣母院》。此书斜靠在一叠半尺高的刊物上，有种想要飞翔的感觉。

　　刊物最上面的一本是《悲惨世界》。从书桌斜视过去，雷霆看到了梳妆台上女人必备的东西，跳过沙发﹑茶几﹑沙发﹑床头柜，他又将目光停留在床上的陆小慧身上。从陆小慧华丽的衣着，就可以看出主人的财力是何等的雄厚。

　　雷霆又将目光转移到丫环黄艳身上，她在给陆小慧喂药时，纤秀的手指显得很笨拙。雷霆总觉得她不像是个真正的丫环，正打算向她了解些情况，马树民却不合时宜地走进来问他找到线索没有。马树民的问话很蠢，雷霆面露愠色，未及回答却发现马树民的突然进屋却让黄艳的双手微微一抖，碗里的汤药顿时洒出一些。　　

　　一旁的肖顺阳见了，立刻没好气地骂道：“黄艳，你丢魂了？这可是上好的补药。”“兄弟，你怎么给我介绍了这么个丫环？”林振松也有些不高兴了，不满地看着肖顺阳。

　　肖顺阳是林振松的结拜兄弟，黄艳是他几个月前介绍进林公馆来当丫环的。听了林振松的抱怨，肖顺阳脸上挂不住了，又瞪起眼睛骂道：“你慌什么？我见你可怜，好不容易才说服林大哥让你来他家做事，居然这么不争气。”

　　见黄艳吓得不轻，林振松朝肖顺阳摇了摇手，意思是算了。接着，他几步走过去夺过黄艳手里的碗，叫她回屋睡觉去，想了想又火冒三丈地对马树民说：“马局长，你们警察办案太令我失望了。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饭桶保护，今晚你们可以全部撤回去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亲自用汤匙给陆小慧喂药。马树民见林振松贬损自己，窝了一肚子火，却敢怒而不敢言。雷霆望着林振松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很爱这位妻子。

　　离开林公馆后，雷霆禁不住问马树民是否知道黄艳是哪里人、有什么背景。马树民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雷霆失望地叹了口气，直言不讳地说：“老同学，亏你还是个老侦探。不是我说你，林振松骂你们港城警察是饭桶一点也不为过。他在港城影响这么大，你竟然连他家的底细都摸不清楚，你这个警察局长真是白当了。”“老同学，林振松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物，你以为他的底细随便让人摸啊。”马树民苦着脸一个劲地抱怨。

　　回到警察局，雷霆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刻叫马树民和李勇召集大家连夜对两起凶杀案进行讨论。

　　雷霆首先提出两个疑问：为什么凶手不到十天就杀害了两人？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马树民脸上直冒虚汗，掏出手帕擦了擦说道：“赵玉莲是港城青帮头目赵德贵的妹妹，会不会是赵德贵得罪了凶手，凶手无法接近保镖如林的他，便采取杀鸡给猴看的手段杀害了赵玉莲？”

　　此时，会议室里烟雾弥漫。雷霆想了想问道：“老同学，照你这么说，那林振松的管家林志安呢？他为什么会被杀害呢？”“可能林志安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他认识凶手，凶手便杀人灭口。”马树民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想了想又补充道：“也有可能是林振松得罪了什么人而招来报复，毕竟他经常在外很少回家，他妻子陆小慧又长期有病在身，平时家里的大小事情都由林志安负责。林振松在外面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生意，像他这么神秘的人物，难免会得罪不少人。林志安又是林公馆的管家，他发现或者认识凶手，凶手便将他杀了。”　

　　“局长认为是仇杀我不赞同。”这时，副局长李勇开口了。他一边吸着烟，一边表情复杂地注视着雷霆，说：“很明显，这两宗凶杀案都跟钱财有关，港城很多人传说林家祖上钱财堆积如山，说不定给林振松这个独苗留下了什么宝贝，所以有人就动了邪念。林振松很爱他那位年轻漂亮的太太赵玉莲，凶手或许认为林振松会将什么宝贝交给赵玉莲收藏，便潜入林公馆威胁她交出宝贝，赵玉莲在反抗中被凶手杀害。接下来，凶手很不甘心，又对林家大小事都负责的管家林志安进行威胁。结果林志安要么反抗，要么认识凶手，且他又不知道林家有什么宝贝，凶手只好将他也杀了。据我调查，林振松家祖上世袭锦衣校尉，说不定真的给他留下了什么宝贝。”

　　“李副局长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凶手肯定是林志安最熟悉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林振松的妻子陆小慧。赵德贵为了得到林家的宝贝，便和林振松拉近关系，还让自己的妹妹名正言顺地做了林振松的姨太太。”警员周安为自己的推断感到得意，想了想又说：“由于林振松长期不在家，他的太太赵玉莲便拉拢管家林志安，两人狼狈为奸，寻找林家祖上留下来的宝贝。事情暴露后，陆小慧就请来高手将赵玉莲和林志安杀了。”

　　“你说这两宗凶杀案是陆小慧指使人干的？天那，我怎么没有想到？”马树民瞪大了眼睛，半晌又说道：“也有一种可能，陆小慧怀疑赵玉莲嫁给林振松的动机，便暗中指使林志安去接近赵玉莲。林志安得知赵玉莲嫁给林振松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林家的宝物后，陆小慧便与他合谋将赵玉莲杀害。赵玉莲被害前曾经将自己拉拢林志安的事告诉她大哥赵德贵，她被害之后，赵德贵恼羞成怒，便指使门生潜入林公馆将林志安杀了。”

　　“林家很有钱是可以肯定的，从进入林家的豪华大院我就看出来了。”雷霆点燃第二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伴随着浓浓的烟雾说：“可你们说是林志安杀了赵玉莲，然后他又被赵玉莲的大哥赵德贵派人暗杀，这点我不赞同。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这两宗凶杀案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样？从这点来看，只能说明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心狠手辣，作案手法非常老练。从凶手离开案发现场的神速和不留痕迹来看，他（她）应该十分熟悉林公馆的情况，而且能在短时间内逃离现场，说明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具有相当高深的武功。”

　　听了雷霆的话，马树民的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案子一旦陷入困境，他就紧张起来。副局长李勇不得不对雷霆刮目相看起来，赶紧问他有什么好的线索。雷霆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冷冷地说：“凶手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顺利逃脱，可以肯定林家有内应，或者凶手就潜伏在林公馆里。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林公馆里那位叫黄艳的丫环？凭我的直觉，她的身手很不一般。你们调查过她的背景吗？还有唐秋红，林振松为什么在赵玉莲被杀后请她回林公馆呢？”雷霆的话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大家顿时感觉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还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恐慌。

　　更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次日上午，黄艳又跑到警察局来报案，说林振松和他妻子陆小慧也被人杀害了，唐秋红正在林公馆保护现场。林家怎么接连发生凶杀案呢？雷霆觉得事情重大，远非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赶紧和马树民﹑李勇以及其他办案警察赶到林公馆。

第一章　连环血案（7）
刚到林公馆，雷霆和马树民等人就发现林振松带回来的肖顺阳不见了，林家的下人也跑了多半，留下来的几个人则聚在一楼的大厅里。有的睁着惊恐的眼睛，有的痴痴呆呆的，有的相互拥抱着抽泣，一时间整个林公馆都笼罩在无比恐怖的气氛中。

　　望着留下来的几个下人，黄艳忧心忡忡地说：“雷探长，林公馆接连不断地出事，好多人都吓跑了。他们几个要不是我拦着，早就溜之大吉了。真是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案情越发复杂，雷霆心里真是叫苦不迭，马树民更是埋怨林振松不让警察保护现场，这下可好，自己也遭人杀害了。

　　想到黑白两道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马树民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他盯着林家那几个下人，突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炸雷般吼道：“黄艳都沉得住气，你们嚎什么嚎。这不是给我添乱吗？”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是马树民霹雳一般的吼声。几天来林公馆不断发生凶案，那几个下人早已胆战心惊，这又被马树民一顿怒吼，顿时纷纷承受不住了，不约而同撒开丫子就往外跑。

　　见此情景，马树民更加怒不可遏，从枪套里拔出手枪就朝天花板“砰砰”开了两枪，以示警示，但却无济于事，几个人仍然不要命地逃离了林公馆。马树民气得直跺脚，李勇却盯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雷霆也埋怨道：“老同学，你这个警察局长当得也太没水平了，怎么能这样对他们说话？林家接二连三地发生凶杀案，这些人本来就吓得魂飞魄散，你再这样大吼大叫的，他们不跑才怪。”

　　闻言，马树民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十分沉重，目光中也透出无奈﹑焦虑﹑惶恐与迷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良久，他擦着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丧气地说道：“这回真的是完了，要让那些与林振松关系密切的人知道了，我算是完了。”

　　一旁的警员许顺兵伸手扶了扶眼镜，安慰道：“局长，你不用担心，林振松都死了，谁还会来威胁我们？在这个战乱年代，人就这么回事，活着的时候，有钱的时候，人家会求着你、想着你，一旦死了，谁还会对你感兴趣！”“但愿如此吧。”一席话，让马树民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许的安慰，人也慢慢平静了。

　　看着马树民一幅六神无主的样子，雷霆越发觉得他窝囊，真不配是自己的老同学，于是不再理会他，转身叫唐秋红和黄艳带他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片刻，雷霆一行人来到陆小慧的卧室门口，只见房门大开，从门口望进去，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屋里到处都是血污，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林振松的，样子十分吓人，脑袋已经被凶手割走。另一具是陆小慧的，惨死状和赵玉莲﹑林志安一模一样：身首异处，头颅滚在一边，两眼凸出来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惨不忍睹。见状，雷霆摇了摇头，走进屋里继续寻找线索。

　　两三分钟后，他突然转身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黄艳，一字一句地问道：“黄小姐，你是肖顺阳介绍到林公馆来的，肖顺阳又是林振松的结拜兄弟，林振松和他夫人被杀害，他怎么不见了？你又是怎么认识肖顺阳的？还有，你是林振松专门请来照顾他夫人的丫环，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雷霆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令不曾防备的黄艳应接不暇，害怕地躲到唐秋红身后，颤抖着声音回答：“雷探长，不瞒你说，我老家在东北，日本人将我爹娘杀害后，我就四处流浪，结果被骗子拐到港城，幸亏碰上了好心的肖老爷。趁骗子不注意时，我求肖老爷救我，他很有本事，竟将那个骗子打跑了。后来，肖老爷见我可怜，就介绍我来林公馆当丫环。至于昨天晚上，我吃完宵夜后，不知怎么的，脑袋突然昏昏沉沉的，结果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黄艳说得有板有眼，还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众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雷霆知道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对她的话并不怎么相信，于是暗中冷笑一声，又将目光移到唐秋红脸上，盯着她那颗迷人的美人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直言不讳地说道：“秋红，我虽然对不起你，但那毕竟是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