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怪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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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车子外面了；周围的人都在奔跑；叫嚷；哭泣；我环顾四周；我身后就是我乘坐的那辆白色小面包车；车左面的侧门打开着；而其他部分则被埋在土里；我完全顾不得其他人的情况；因为周围实在是太混乱了；我随着人群来到了一片开阔地；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看得出是家人或者朋友；而我身在异乡；又出来事故；完全没有人可以依靠；即使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时刻也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吧。

　　我独自一人在一个角落里黯然泪下。我因为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才回去；可是也是过了一个多礼拜的事了。可是我发现；当我回去时；周围的变化都太大了；完全没有人理会我；以前称兄道弟的哥门儿不但抢了我的生意；还不再理睬我；这短短的一个多礼拜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抛弃了我；就像所有在外乡的人一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被我淡忘了的家；那个我曾经连夜逃离的家；家里有我的父母兄弟；不管他人对我怎样；家人始终是不会抛弃我的。

　　于是；我决定回家。

　　当晚；我就回到了故乡。家乡的变化的确是天翻地覆；以前的平房都已变为幢幢高楼大厦；过去的痕迹已很难找寻；我仿佛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但家仍然在那里。

　　夜色中；我回到了我的家；我从小生长的地方；路边的瓦斯灯早已变成了明亮的钠灯；照亮了家门；仿佛在引导我进门。本来急切地心情此刻却变得紧张与不安；不知道父母知道我回家会作何反应。站在门口不远处；我忐忑地想着。

　　终于鼓足勇气；我靠近了门；刚要拍门；发现们并没有锁；我便推开；走了进去。家里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新添了些电器；里屋的灯亮着；那里是父母的卧室。

　　我走近门口；听到有轻轻的啜泣声；是母亲；我便叫道；

　　"；妈；我回来了！爸；我回来了！"；

　　边说着我就进了门卧室；父母都惊讶得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可能是我回来的太突然了；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母亲一见我就抱着父亲大哭；嘴里说着；

　　"；儿子终于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呜~~~"；

　　父亲看着我；有些惊讶；但稳了稳情绪问我；

　　"；你现在知道回来了？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吗！"；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以为回家会被父母问长问短；没想到却是当头棒喝；当然我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当年是我抛弃了我的父母；抛弃了这个家；现在回来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原谅我接受我这个不孝子。

　　"；以前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们担心；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以前的一时冲动。"；

　　"；唉！晚了；已经晚了！"；父亲摇头叹气说。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晚呢？"；我难得说些文邹邹德话；听啦这话；父母两人交换了下眼色；惊讶地看着我；母亲颤抖地说；

　　"；孩子啊；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交待？我有什么好交待的；我是真的希望浪子回头；重新回到这个家来！"；我再次声明。

　　"；难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有什么你尽管说；要什么爸妈烧给你！"；

　　这句话完全把握弄懵了；我生气地说；

　　"；烧给我？！我又不是死人！干嘛烧给我！"；

　　这时父母都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我；我这时才注意到母亲身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我的照片；照片的框用黑布包着；我知道这种装饰是给死人的遗照做的；怎么可能？难道我真的死了？！

　　父母的表情告诉我这是事实；我的确是已经死了；回想起过去的一个礼拜；我都昏昏沉沉；做过些什么艘不记得了；连我怎么到的家；是火车还是汽车都不记得了；我愣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我。。。我是怎么死的？"；

　　父亲深深地吸了口气；说；

　　"；前些日子发生了地震，你在的地方发生了山体滑坡，把你的车埋在了下面，救护人员到的时候，把车侧门撬开，发现了你的尸体，你已经窒息了，之后警方通过你身上的证件发现了关于你的线索，虽然你干过违法的事，但却也是这次的受害者，所以警方并没有追究什么，只是通知了我们你的死讯。"；

　　说着；父亲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母亲早已泣不成声了。我终于知道原来我回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即使在生前无法做到；在死后也要达成吧。

　　"；爸妈；不要哭了；是我不孝；在活着的时候没能对你们做些什么；死了才回来；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反正弟弟妹妹对你们孝顺；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我不好；我这都是活该；谁让我做了这么多缺德事呢！今天不死；早晚也得死；这样一来也不会丢你们二老的脸；我这次回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们照顾好自己；保重吧；希望美吓坏你们。。。"；

　　说着；我觉得我渐渐往后退去；退回了卧室门口；退回了大门口；退回了路灯下；进入了一片黑暗；耳边母亲的哭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作此文无他意；在灾难面前；人都是平等的；在灾难后人性才会更进一步的显现其伟大。）

（43）瘦
（43）瘦

　　干我们这一行的成天和尸体打交道；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记得我刚入行的时候；看着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或者是一块块尸块；往往几天都吃不下饭。可随着工作经验的增加与积累；也变得对这些习以为常了；但不管怎样；我在工作时；对我的那些工作"；对象"；；我内心总是抱着尊重和敬畏的态度。毕竟死者为大；不管死者生前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到我这里；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人嘛；就是这样；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最后又赤条条的离开；带不走任何东西。

　　工作了这么多年；虽然见的"；对象"；多；但毕竟尸体基本都是一样的；反倒是活着的人更有趣些；接触过的这些人中；有一个曾经和我共事过的年轻人是我最印象深刻的；这也和我下面要说的故事有关。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刚过完五十岁生日的第二天；领导来到我办公桌前；说："；老王；有新人来报道了！你和老李他们一人带一个；好好教这些刚毕业的嫩苗啊！"；

　　"；谢谢领导送我的生日礼物；还是个大活人！"；

　　"；严师出高徒；你可要好好培养阿！但也不要揠苗助长哦！"；领导打趣道。

　　"；请组织和领导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我也回敬道。

　　"；哈哈；你先忙；过会就有个小伙子会来向你报道了。"；

　　"；我很期待哦！"；说完我又看起了手头的报纸；报纸的角落有一篇寻人启事；小小的一篇；不引人注意。

　　没过多久；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出现在我眼前；他有些腼腆地说；

　　"；你好；是王老师吧？"；

　　"；是啊；你是新来的？"；

　　"；是的！你好；王老师！我叫赵强；以后就跟着您了；希望前辈多多指导。"；

　　"；别这么见外；什么老师老师的。看的起我就叫声王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别憋在肚子里；小伙子要外向点！"；

　　"；恩；知道了；那以后就麻烦王哥了！"；

　　接着我带他到处转了转；介绍了一下工作情况；那小子也外向；没几天就和这里的人混熟了；和我关系也不错；我也乐的较这样的人；而且他也聪明；凡事只要一点他就融会贯通了；只要他再努力个几年；说不定我退休后就有接班人了。

　　但事情并不像众人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变故从一个周末开始了。

　　那天我正在街上陪老婆逛街；准备再装个空调；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是办公室的；便接了；

　　"；喂；王哥；有差事要做；快来局里一趟；我看我搞不定。"；

　　"；小赵啊；你等等；我马上过来。"；老婆很无奈的生气地看着我；我只好笑着解释；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局里；小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他却在此刻格外严肃紧张；脑门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有些肥胖的身躯在门口走来走去；徘徊着。

　　"；出什么事了？"；

　　"；王哥你来啦！接了个棘手的差事；我一个人是办不来了；只好请你帮忙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

　　"；什么话；工作要紧；走；带我去看看！"；

　　还没进停尸间；就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是典型的尸体腐烂后的味道；越接近味道越强烈；已经到了可以令人窒息的地步了；刚要进门；就有几个穿制服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捂着鼻子和嘴巴；看着眼泪都快熏出来了。

　　进了门；我戴上口罩手套；小赵跟在后面；躺在那里的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从外表已经很难辨别出死者生前的容貌了；小赵在一边说了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是今天早上；一个农民在河边清洗农具；见旁边杂草堆里有一个塑料编织袋；于是走近去查看；越接近越感到阵阵恶臭；当农民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人的肢体时；马上吓地跑回了家；告诉了家人后；使那个农民的儿子报的警。

　　当打开装尸体的塑料编织袋后；里面是具高度扭曲腐烂的女尸；在现场很难查清；于是尸体被带了回来；现在交到了我手里。

　　我经过一番检查后；得出了下面的初步结论。该女子年龄约在二十二到二十五之间；是在被*后勒脖窒息致死；大概是半个月前遇害。由于尸体下部已高度腐烂；无法提供凶手的体液；手头的线索少之又少；还要进一步检查；被害者的身份也要进一步调查。

　　但这都不是我要讲的重点；案子最后还是破了；因为遇害者就是我之前在报上读过的那篇寻人启事中的失踪者；而凶手是她的一个老乡；见色起意；最后被害者威胁报警；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行凶者残忍地杀害了她。其中原委我也不再一一道明；我要说的是在我检查尸体过程中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那是在破案前；尸体的身份刚有线索；一对老夫妻来认尸；我当时就在一旁；小赵跟在一边；两个老人看到衣物后便嚎啕大哭起来；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为了方便办案；警方向死者家属要了一张死者生前的照片；看到照片上充满青春朝气又略带稚嫩的脸；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葬送在歹徒手中；我心中不免惋惜。小赵这时也拿过照片看了起来；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小赵叹了口气说；

　　"；哎！年纪轻轻真可惜；看着长得还不错；要是没出事；我见了准会追她。"；口气中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

　　"；别乱说话。"；我提醒他说。

　　"；人都死了；我只是感慨一下；没别的意思。"；小赵解释说。

　　"；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嘴里这么说；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

　　过了没几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小赵天天在我眼前晃得缘故；我并没有及时发现他的状况；是一天他的同学来看他；见到小赵当头就是一句；

　　"；哟！哥们儿；才几天没见小子瘦了嘛！是不是下定决心减肥了？"；

　　这时我才留意到原本壮壮的小赵；的确感觉瘦了些；小赵回话说；

　　"；我可没刻意减肥；可能是这几天忙吧；没休息好。"；

　　我看他脸色是不好；无精打采的。但年轻人体力比我们这些中老年好的多；多锻炼锻炼也是应该的；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赵越来越瘦；原本一米八几的身高差不多*十公斤重；看上去还过意的去；可现在估摸着体重只有七十几斤了；从前圆圆的脸已轮廓分明；粗壮的手臂也变得削瘦；再加上脸色差；精神不好；整个人完全呈现出病态的感觉；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

　　看着日渐消瘦的小赵；我不免有所担心；于是有一天我终于找他到我桌前；说；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啊？"；

　　"；没有啊。"；他眼神无光；有些恍悟。

　　"；说实话；你是不是生病了？"；

　　"；也没有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那我怎么听你同学说你最近工作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而且你是不是在减肥？"；

　　"；减肥？没有啊。"；他的眼睛中稍微有了点生气。

　　"；那怎么会突然瘦成这样？不要瞒我；减肥可以；但不要影响身体健康；身体不好会影响工作。"；

　　"；我真没减肥；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会瘦下来的；可能是跟我晚上休息不好有关吧。"；

　　"；有什么心事吗？还是工作上的问题让你休息不好？"；我关切地问。

　　"；也不是；就是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好。"；

　　"；抽空去医院看看；我特许你明天休息；去让医生检查检查；身体要紧！"；

　　"；谢谢王哥；那我明天去看看吧。"；说完又无精打采地走了。

　　第三天；小赵来上班；我早早的来到办公室；才不过一天多；他又瘦了；颧骨轮廓更加明显；我急切地问说；

　　"；怎么样；检查出什么了吗？"；

　　"；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工作压力问题；导致我失眠；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他眼圈黯淡；明显是没有睡好。

　　"；除了这些就没有了？"；

　　"；没有了。"；

　　"；工作压力；你觉得哪里有压力？"；我问道。

　　"；我没觉得有压力阿；医生这么说而已；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而且我的体重一直在下降。"；

　　事后的情况也验证了他的这一说法。他的体重仍然在不停下降；一个好好的小伙子从高高壮壮变成了个纸片人；虽然高度仍然在；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已瘦成了皮包骨；皮肤下的筋脉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我见过的"；对象"；更甚一筹；但看着身边的人这样我还是很痛心；同事都十分关心他；但却总是爱莫能助；因为连医院都查不出其中原因；于是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小赵没有来上班；而是他的母亲来到了我的办公桌前。

　　她是个清瘦的中年妇女；一身素衣；举止看明显受过高等教育；她面带严肃口气却客气地说；

　　"；请问您就是王老师吧？我是赵强的妈妈。"；

　　"；哦；你好；小赵怎么了？"；我关切道。

　　"；现在他已经住院了；我今天是替他来向你们请假的；谢谢您这么多天来对我儿子的照顾；我想他将来可能很长段时间不会来上班了。"；

　　"；住院？得了什么病了吗？"；

　　"；医生也查不出；只好住院打点滴；他已经连走路都走不动了。"；说着眼底泛起了泪光。

　　"；不要难过；不会有事的；他一直是个态度积极地孩子；我们也要往好的方面想。那情况现在稳定了吗？"；我安慰道。

　　"；情况时稳定了；可这些天来他体重一直在下降；把握吓坏了。"；

　　"；我也有些纳闷；怎么会瘦成这样？是不是他在节食减肥？"；

　　"；没有啊；我看他一直瘦；每餐都让他多吃；而且我还看好他吃呢！"；

　　"；那可就奇了怪了。"；

　　"；唉！我们做父母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心里那个难受啊！"；她拿出纸巾擦了下快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