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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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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王帝辛毕恭毕敬伫立在宗庙祭坛前,在侍臣服侍下摘去王冠,披散了长发,又脱去了袍服,脱去了内衣和护心韧甲,最后一丝不挂,赤条条站在石板地上。

  尔后,由祭司上前,二人抬起水瓮般大小的铜釜,兜头将清亮亮的温水哗啦啦倾倒下来,头发被浇湿了,水光粼粼,水珠溅落,犹如一道黑色瀑布。接着又倒下一釜,顺着脊梁冲泻而下,好似山泉沿着山石冲刷,他那魁伟若峭壁陡崖般的躯体闪烁出青铜般的光泽。跟着又是一釜,清水如天雨倾泻,把他健壮的肌肤都浸透了,好似一尊刚刚经过烈火浇铸的铜像,闪着刺眼的幽光,轻轻散发着蒸腾的热气。

  宗庙森然,光线幽暗,香烟袅袅,笼罩出一片云蒸霞蔚的诡谲和庄严;四壁刻满龙、龟、凤、麟四灵图腾,正中高悬一只神鸟变形的图腾,瞪一双硕大的眼睛,抖一副张扬的羽翅,脑袋高扬,仿佛衔一枚巨大的卵,摇摇欲坠。那是〖XC商。tif〗,即商,既是国号,又是图腾,是上天恩赐的神物,才有了商的始祖。所以,这只神鸟具有至高无上的神圣。神案上依次排列着历代先王先祖的木主神位,乌压压组成一座座山峰,高大伟岸,巍峨入云,压得帝辛有点喘不过气来。每次裸身伫立在这里时,都会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又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怯惧,同时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沐浴净身之后,脚下积水便汪起一片湖泊。他不让铺席,也不让擦去积水,便双膝一弯轰然跪倒,深深地伏下脑袋,虔诚地行叩拜大礼。

  太师捧着牺牲,敬献于神主的祭坛上。

  少师捧着盛有五谷的陶簋,敬献在坛台上。

  大祭司擎着王冠,安放在祭坛中间。

  当他匍匐在地时,空中赫然传出炸耳问话:

  “帝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他应声回答,声若洪钟,“余一人帝辛,先祖子孙,第十七代商王!”

  “祖宗的教诲,你时刻铭记在心吗?”

  “祖宗创业艰辛,王业历经五百年至今兴盛,帝辛时刻铭记先祖教诲,不爱歌舞,不近女色,不聚金钱,不敛财物;勉励行善者,起用他们做官;对努力做事者,对他们进行奖赏;用人,就像对自己一样深信不疑;改过,就像抛弃废物一样毫不吝惜;对待庶民,能够宽厚,施以仁爱,并对亿万百姓显示诚信之心。”

  帝辛对这种背书似的台词,早已倒背如流。

  “作为大王,你准备如何为朝廷效力呀?”

  “开疆拓土,偃伏四海,一统天下,让先祖的伟业发扬光大!”

  帝辛回答得朗朗上口,而且气宇轩昂。

  繁冗的祭祀要进行很长时间,帝辛祷告完了,还要恭立一旁,守候三公六卿、王室宗亲们依次祭拜,听他们絮叨,听千篇一律的言辞,其实是聆听长辈们在先祖面前对他的训教。

  裸祭是商人的习俗,脱得一丝不挂,昭示对先祖的虔诚和敬重,赤条条裸露躯体,似乎也表示自己的纯洁、清白和一尘不染,甚至还有在先祖面前的谦卑惭愧、或毫无尊贵可言的渺小?不仅男人们这样做,女人们也必须依次照办。帝辛弄不清楚其中含义,但他身体力行,毫不推诿,不分冬夏寒暑,日日坚持,月月坚持,年年坚持。他的体魄足以抵挡三釜清水,即便滴水成冰的日子,也从不嘘气皱眉。

  商人祭祀活动繁多,祭拜天神,祭拜鬼神,祭拜河神、地神、山神、五谷神,天天有祭祀,有时一日三祭,甚至数祭。商人的江山社稷是上天赐予的,祖宗都是鸟儿下的神种所生,他们在神灵护佑下立国并拥有了江山,王权神授的思想根深蒂固;只要敬重鬼神,就能得到庇佑,他们就能江山永固,安享太平。

  商人的规矩,新王继位后,三年内不得亲政,朝廷政务由三公六卿、王室贵胄辅佐操办;新王三年内不能说话,说话也不管用。所以,帝辛的精力和时间都泡在了一场接一场的祭祀活动中,忙得很疲累,忙得很无聊。

  商王帝辛继承王位三年了,待在都城里也有两年多了。他渐渐感到烦闷起来,看到什么都不顺眼,走到哪里都不舒心;更不愿整日跽席危坐在朝堂上,听那些白发老臣们喋喋不休地讲述先朝伟业,空谈治国方略。

  他自幼在马背上折腾惯了,不愿受人约束,更不愿听人摆布。更别说如今当上了大王了,肩负经纬天下的重任,还要听由这些白发老臣的摆弄吗?

  在他们眼里,帝辛还是个孩子,就像放开的风筝,飞得再高,那根丝线却扯在手里。

  在他们眼里,帝辛虽说是龙种,没有众臣举荐,想登上王位也非易事。在他尚未坐稳屁股时,需懂得朝廷威严,更要懂得敬重大臣。否则,抓在手中的勺子不能轻易松手,这碗饭不是好吃的。

  在他们眼里,支撑朝廷大厦的栋梁,是这些先朝老臣,你帝辛就得跽坐在那里恭听教诲,按照他们的意愿雕刻成一尊君王偶像。不然,他们一抬屁股,大商朝廷就会轰然倒塌。

  帝辛耐着性子听,听来听去老一套。

  帝辛也委婉说出自己的宏图,江山是打下来的,先祖开疆拓土,后辈更不能坐享其成。他要征服东夷,讨伐西戎狄,远征南羌,平定四方,把大商疆土拓展到先祖未能达到的地方,只有那样,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大商!

  他们就群起而攻之:欲服天下,先修仁德,天子圣明,万国归心;国富民强,诸侯叹服;单凭武力征伐,得之易,失之亦易。倘若连年征战,损耗国力,死伤百姓,怨声载道,实乃引火自焚,掘堤自淹,万不可取……

  帝辛听得眼冒金花,毛发燃火,不再争也不再听,骑上马溜出王宫,城里城外兜圈子。

  他是个率心行事、率性而为的人,更别说心中自有一番谋划,哪里肯和那些倚老卖老的长辈泡在一起耗费精力?

  但他又不能跟这些长辈弄僵,更不能激怒他们,便恭恭敬敬地把他们供起来,他们说什么哼哼哈哈地搪塞,左耳进右耳出。他想干什么该干什么,再也不放到朝堂里去争论了。

  他密令费仲,为他编织一个“天罗地网”,组建一支“鹰犬之师”,紧密监视各地诸侯、方国、部族的行动。训练细作,布置眼线,打探他们的军事情报,交往情况,亲疏关系,“任何疑状都不能放过,余要长一双千里眼、顺风耳!”还要选拔精干忠诚的鹰犬到朝廷大臣府中卧底,监视他们的言语行为,“即便王兄微侯的周围也要暗伏耳目,谁都别想逃出余的掌控!”

  他密令恶来,重新整肃禁卫军,淘汰先朝旧部,精选兵马,扩充编制。重用铁血敢死队,录为将校,列阵操练,“余要的是一支平时防卫都城,战时攻城略地的虎狼之师!”

  他亲自选拔出百名精壮,安扎在城外,每日抽暇,必亲临教场,训练他们擒拿格杀。把恶来的弟弟恶冲任为御前校尉,昼夜不离左右。

  那天,他带领恶冲策马太行山中,几经勘察,选中一处铁壁雄峙的狭谷,山口狭窄,壁立千仞,易守难攻。峡谷宽敞,容得下千军万马却又是个进得去出不来的闷葫芦。但见阴风呼啸,怪石嶙峋,日月无光,地名唤作黑风峡。

  纣王郑重交代:“恶冲,本王要在这里训练一支禽兽之军!委你重任,万不可掉以轻心!”

  恶冲原是中军帐前的大纛旗手,追随纣王征战沙场,既忠诚又骁勇。每临战阵,不管纣王走到哪里,他都高擎大纛紧紧相随,金戈铁马,不畏生死,枪林箭雨,岿然不倒。大纛飘扬,军心大振!大纛举到的地方,敌军顷刻溃散,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每逢宿营,无论晴天朗日、风霜雨雪,恶冲都守大纛伫立,铁人一般风刮不倒雷打不垮。

  纣王暗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认定他是可委以重任的一员战将!

  恶冲原本是奴隶,为主人去死,天经地义,哪里晓得会有一步升天的机会?尽管不知道纣王究竟让他去干什么,但他认定,横竖一条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大王重用,就当肝脑涂地!他“扑通”一声跪倒马下,脑门在石头棱上磕出鲜血,只会说一句话:“奴才的命是大王给的,不敢贪生!”

  纣王撕下一片袍襟,替他勒住额头,怜惜地说:“战场上刀枪不入的勇士,何苦把血洒在石头上?留条命替余干番大事出来!从今而后,你带领敢于玩命的铁血精锐,在这黑风峡训练出一支禽兽之军!”

  纣王办事雷厉风行,顷刻间,百兽苑里的凶禽猛兽都被驱赶过来,算下来有一百匹大象,五十只猛虎,三百头野牛,二百只狂犬,八十只秃鹫。黑风峡里早已凿了虎穴,修了象池,编好鹰网,筑了牛栏、狗圈,分别圈养起来。

  恶冲率领经过操练的百名骁勇,负责守护,每日分别对凶禽猛兽进行驯养和演练。不隔多久,纣王便来视察一回,并且临场操演。

  纣王站立在高高的峭石上,按照他的设想,亲自教习亲自指挥。

  首先赶进峡内一群羔羊,再放出吃饱肚子的狂犬,混入羊群。然后放出饿虎去扑吃羊群,搅起一场血肉横飞的厮咬,狂犬乱吠,羊群奔逃,猛虎追逐,峡里荡起一片强者的咆哮和弱者的长鸣,宁静的峡谷转眼变成屠场。

  接着放出野牛,洪流一般冲向虎群。饿虎们丢下羔羊,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锋利的爪牙,与野牛展开肉搏。牛有蛮力,也有尖角,恶狠狠扑过去,虎纵身跳起,牛就撞到山石上,头破血流。虎扑过去,反口撕咬,牛挣扎起来,双方搅缠一处,互不相让,厮斗得难解难分。

  这时,纣王的令旗挥动起来。

  秃鹫飞出罗网,黑压压一片乌云压顶,阴森森挟带噬血的恐怖!看见满地撕碎的血腥,它们的眼珠早已发出魔鬼般的绿光,扑食羔羊的速度竟如风驰电掣!牛虎在肉搏,狂犬躲在石缝里吼吠,秃鹫全然不顾,尽情把血淋淋的美食吞入腹中!两强相争,秃鹫得利。

  纣王又摆动着令旗,控制着整个战局。

  大象晃动着巨大的身驱,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如同整肃的军阵,凶猛而又悠闲,粗大的象蹄蹂死一只猛虎如踩泥丸。野牛如敢挡道,象鼻子一卷,就摔到半空!鹰飞虎跳,野牛窜逃,狗也不咬了,象群威严地踏着脚步,扬鼻晃耳地震慑着整个峡谷……

  纣王挥挥令旗,在峭石上巍峨伫立,得意地仰天大笑!

  那一刻,他笑得酣畅,笑得痛快!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坚定了心中的筹谋。

  禽兽之师,天下无敌!他将筹划变成了现实。

  三师兼备,威震四海!谁敢与我为敌?

  笑看江山,敢问上天:我比先祖弗如乎?

  他还有大事要干,他要造一座新城,新都城,真正属于他商王帝辛的都城!

  现在的都城应该是先祖盘庚爷迁都时建造的,算下来也有二三百年了。夯土筑起的城垣高大巍峨,却被风雨剥蚀得斑斑驳驳,还长出许多狗尾巴草。宫殿也陈旧了,显得太矮小,房顶不知换了多少回白茅草了,夜里小虫子沙沙响,就像蚕吃桑叶一般,虫屎会落到耳朵里。宫室太少,前殿说事,内殿睡觉,钻到哪里都能找到!只要走进宫城,如同瓮中之鳖!

  帝辛感到很不自在,这个池子太小了,容不下腾云搅海的苍龙。

  商王感到很憋屈,住在这里就有守业的味道,没有创业的感觉,他不愿寄人篱下。

  他想到城外走走,按规矩,先有禁卫开道,然后是仪仗,然后是侍女宫人,然后是……还必须坐车!

  他哪里肯听这一套,跨上战马就奔驰而去。

  宫中主持吓得跪在地上,叩头请罪,然后吆喝姜尚套马驾车,赶紧追赶。

  姜尚自愿为商王当车夫。他是人质,地位卑微,不敢争辩更不敢怠慢,驾上车追着烟尘,跑出城去。御前禁卫也列起阵伍,急匆匆紧追不舍。

  纣王越发扬鞭策马,把后面的人跑得汗流浃背,他反倒打马蹚河,哈哈大笑,喊道:

  “余骑在马上浑身是劲,待在宫里周身乏力,你们远远待着,任余在城外好好开开心吧!”

  姜尚没有停步,径自赶车过河,木然说:“大王不坐车,下人就得受罚,反正我得跟着!”

  纣王冷笑着,突然喝问:“姜尚,如果余落水了,你会不会从余身上踏过去?”

  姜尚一愣,牵马站在水中,脸上没有表情,一副木然痴呆状。说:“大王信任奴才,奴才当为大王效死,岂敢吝惜贱命?”

  纣王哈哈大笑,说:“你们的话靠不住,统统靠不住!别看你的侄女是我的王后,如果有机会,你照样会和她一起杀我!那个姬昌更靠不住,我杀了他爹,又抢了他老婆,能不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吗?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天下有多大,只要马蹄能跑到的地方,都要成为大商疆土,那里的人们都要对余俯首称臣!你们都不会有向余报仇的机会!决不会有!”

  姜尚不说话,只是蔫巴巴站在水里。心里却充满惊觉,他发现商王说话时,没再称“余”。

  “姜尚!牵马!”纣王断喝一声,却扬鞭催马,朝前驰去。姜尚被掀翻在河水里,头上磕出血来,染红一缕水花,但他不敢懈怠,站起来蹚水过河,追赶纣王。

  纣王伫马站在一座山坡上,盯着天边的红日,问:“姜尚,你说天下到底有多大?”

  姜尚牵着马缰,脚下泊着一片水渍,木呆呆垂头看地,说:“哦……天下之大,在下难以揣摩,就像大王的雄心,不是凡人能猜透的。”

  纣王盯着他,逼问:“既然上天把天下托付我,我就该顺应天意,亲率王师,打到天边!你说对不对呀?”

  姜尚垂着脑门,如秋藤上的葫芦,默然无语。

  纣王喝道:“姜尚!你为何不说话呀?”

  姜尚一脸枯索,既不逢迎也不卑琐,说话没有一丝色彩:“大王所问乃国家大事,在下不过罪奴之身,岂敢妄谈?”

  纣王撕下一片袍袖递过来,鹰眼放出亮光,说:“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熊,我眼里不藏沙子!你是个胸怀韬略的人,只是不肯为我献策而已!”

  姜尚手捧那片袍袖,一副麻木神态。

  纣王下马,替他缠好伤口,笑道:“你其实为我献过策,也为了救我受过伤,但你不表功,也不请赏,我不会忘记你的。只要你忘记仇恨,为大商效力,我会重用你的!”

  姜尚讷讷地说:“大王受命于天,自有治理天下的雄才大略。在下孤陋寡闻,岂敢在蛟龙面前卖弄泥鳅钻泥的雕虫小技?再说,那天翻车,让大王受惊,在下脑顶受伤,已成半痴半呆之人了……”

  纣王打断他的话:“我看你是装疯卖傻!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今天把你带到这里,就想听你说几句真话!你必须说真话!”

  姜尚明白纣王用意,但是不肯露出本相,看看左右无人,只好无可奈何地搪塞道:“大王切莫错爱,姜尚实乃一介村夫。因为不通权谋,才做闲云野鹤,漂泊于深山,寄情于林泉,访逸老,论医道,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早已是无心无肺的散淡之人。如今能为大王牵马驭车,深感受宠若惊,哪敢有非分之想呢?”

  纣王哪会相信他的敷衍,认定他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伊尹,是辅佐自己成就大业的能人。他越是支吾,就越是上火,于是用强迫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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