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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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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真是你父亲留下来的。”海爷说。
“我必须遵守父亲的诺言吗?”
海爷停了一下,慢慢地说:“天下没有非遵守不可的诺言。时间久了,就是金口玉言,也总会变的。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自然就没有什么遵守不遵守的事,别人也不会责怪你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一定非遵守不可。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诺言,所以,我是希望你遵守的。因为我还活着,当年救我的那个人可能也活着。我当时对他说过,我说这个诺言绝对可靠。另外,所有接触过这个戒指的人可能都活着呢,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这么说吧,我可不希望我讲过的话是一句空话。”
“海爷,您说的对。”
她在心里想,不知赵建是否拿到那个戒指了。这个小伙子办事一向可靠,或许已经拿到了。
“海爷,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这个戒指。如果有人真的拿出这个戒指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助他,您看这样行吗?”
海爷笑了,“好孩子,你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希姑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离开铺在甲板上的毛巾被,跪坐在海爷的身旁,就象她小时候那样靠在他的身上。“好了,咱们不再说这个了,还是钓鱼吧。”她伸手去拉船舷上的鱼线。
海爷摸了摸她光滑的后背,眼睛里充满了慈爱,说:“孩子,我真想亲亲你的肩膀。”
希姑笑着抬起肩膀,海爷这句话里有一种别样的爱意,就象父爱一样抚慰着她的情感。
海爷俯下身子,在她的肩上吻了一下,说:“好女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呀。”他看见希姑牵着鱼线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便拍拍她的肩膀说:“算了算了,就算我没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看着鱼,我要到舱里休息一会儿了。玉珠你来,给我捶捶背。”他起身回到舱里。
甲板上只剩下希姑和曹明维。他走过来,捡起毛巾被披在她的身上,“你不能老晒太阳,晒多了并没有什么好处。”他在她身旁坐下来,帮她在鱼钩上挂鱼饵。
被人爱真的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
海爷的爱是一种,那是父爱。郑光楠的爱又是一种,那是情人的爱。将来会怎么样她不敢深想,这也是她不敢回答海爷的原因。至于曹明维的这一种,她就说不清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也是一种深沉的,可信赖可依靠的爱。
她看着他那张年青的脸,看着他笨拙地往钩上挂鱼饵的样子,忍不住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想在他的脸上亲一下。
曹明维顿时涨红了脸,用力挣脱出来。
希姑大笑起来。“怎么了,你不喜欢?”
“不好,我不喜欢。”曹明维把眼睛转向别处,脸上仍是一片通红。他真的不喜欢被她这样搂着。
希姑仍然笑着,“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好看吗?还是因为我比你大?”
曹明维逐渐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她时,仿佛已经成了她的长辈,“希姑,听我一句劝,赶快结婚吧。”
希姑顿时愣住了,疑惑地问:“为什么?”
“你应该结婚了,真的,你应该结婚了。结婚对你有好处。”
希姑抬头看看天,说:“可是,你让我和谁去结婚呢。谁能象你一样对我一片真心?”
曹明维摇摇头,“你不能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一个人的,你是喜欢这个人的,非常的喜欢。我猜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你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好希姑,听我一句劝吧,你要是认为合适,也真的喜欢他,就和他结婚。”
希姑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一个家,一个心爱的人,她可能有吗?
她在明维的身边躺下,头枕在他的腿上,注视着他的目光里藏着的许多忧虑,“有你,有海爷喜欢我,这不就行了吗?”
明维抚摸她的脸,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地说:“那是不一样的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黑域》第三章(14)
中午 12点整
王庭臣在敲门之前先整了一下衣服,他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判断,来开门的应该是一个女人,并且应该是一个精干麻利的女人。
就象要给他一个证实似的,门被干脆利落地打开来。出现在门里的是一个年青漂亮的高个女人,这又使他有些意外。
“你找谁?”她问。
王庭臣猜想,她一定是童处长的妻子了。年青漂亮的女人总是使他感到一种压力。
“对不起,请问这里是童处长的家吗?是他叫我来的。”
“哦,那么请进吧。不,我们这里不用换鞋。”她让开门口,请他进来。
童振远在厨房里喊,“是王庭臣吗?到这里来坐。”
王庭臣走进厨房,发现厨房干净而宽敞,就象漂亮的女主人一样令人振奋。
童振远从铺着白桌布的餐桌旁站起来,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瞧,我们正在吃饭。也来一起吃一点吧。”
王庭臣连忙摆手,“谢谢,我已经……”但他一看见桌上的几个精致菜肴,特别是旁边的那一瓶法国威士忌时,便忍不住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来吧,坐下,坐下。这是我妻子,宁佩云,刚从北京来。这是市局刑警队的王队长,给他再拿个酒杯来。我猜你没喝过这种酒。”
“是的,只是听说不错。”
“这是另外一种风格,跟国产的白酒是很不一样的,多喝几次就品尝出来了。”
宁佩云把一个高脚杯放在他的面前,斟满酒说:“先喝一口尝尝,别光听他说。”
酒有些辣,那口味确实有些不寻常,王庭臣宁可把它称作药味,不过其中也有点醇的感觉。他放下酒杯说:“不错,这酒确实很不错。”
童振远和宁佩云都笑了起来。
厨房里有一阵很安静,只有水壶在煤气灶上发出的轻微响声。宁佩云来回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不妨碍你们吗?”
“不不,”王庭臣急忙摇头。
童振远也笑了,“他和我一样,满脑子的情况,想不出什么别的来。没什么可保密的事,”他看着王庭臣,“你说说情况吧。有新情况吗?”
“是的,有一点。上午十一点,我们又发现一起凶杀案,地点在春坊路西里十二栋三零二号。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是早上七八点钟发生的事。至少死了两个人,但尸体全被移走了,去向不明。房间被人搜查过,好象是在找什么东西。”
童振远点点头,“还有什么?”
“户主叫何敏,是舞校的舞蹈教师,没有前科,各方面的反映也不错。奇怪的是另一点,昨天唐吉成死在于小蕙的家门口,而于小蕙和何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据说,昨天一天她们都在一起。我分析,于小蕙昨天夜里是在何敏家住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她没死。”童振远淡淡地说。他微微一笑,“你别奇怪,我还有别的渠道。还有一些人也在干这件事,只不过你和他们的重点不同。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在找一个东西。这两个人中,于小蕙是重点,所以才会先有昨天唐吉成的死,后有今天的凶杀案。如果他们找到了那个东西,就不会费心去移尸了。所以死的不会是于小蕙,而是何敏,可能还有别的人。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问题只有两个,如果死的是何敏,那么另一个是谁?第二,于小蕙在哪儿?找到她,就知道那些人在找什么了。”
王庭臣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也正在调查这个呢。”
童振远放下酒杯,胳膊交叉着支在桌子上,目光专注地盯着王庭臣,“事实上,大部分情况我已经掌握了,只有一个问题不清楚,所以我没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那些美国人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是黄金。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已经弄到了足够的黄金。至于黄金怎么来的,藏在哪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把黄金弄出去。这件事又和于小蕙有什么关系。知道了这两点,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那么,他们到底想找什么呢?”宁佩云忍不住开口问。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童处长,有这么一个人,也许……”他迟疑地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童振远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指的是希姑。”
王庭臣越发吃惊了,他不知道这个上任只有一年的刑侦处长究竟还知道一些什么。有关希姑的情况,他虽然早有耳闻,但都是道听途说,真正开始调查这个人的情况,不过是最近这几个月的事。
“你对希姑这个人了解多少?”童振远问。
王庭臣在脑子里,把这些天了解到的,有关希姑的情况迅速过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那仍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形象。
“我知道的不多。这些年街上一直流传着一些有关七哥的故事,说他是个力大无穷的人,是个男人。一些在押犯受审时也说他们的头儿是七哥,但谁也没有见过。其实这是一个女人,被人称作希姑,因为发音相似而被称作七哥。”
童振远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她叫林希湘,她父亲解放前是这个城市里有名的大资本家,文革中被打死了。从档案里看,她有过一次前科,是流氓盗窃罪,判刑一年,缓刑一年。但在看守所里出了事。”王庭臣的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事?”
“在看守所里,她被十几个犯人轮奸了。”
宁佩云的脸色立刻变了,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王庭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那是一个看守搞的鬼,他想强占她,没占成,就把她……,他后来也被判了刑。”
宁佩云显然被这件事震动了,情绪十分激动,“你们这些人呀!”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叫人恶心!警察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童振远拍拍她的手背,“佩云,你冷静一点。”
王庭臣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就象他对此也负有责任似的深感惭愧。作为警察他最忌讳的就是在内部出现这种败类,这是警察们的通病,大家都忌讳这个。他知道有些极端的人甚至不惜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掩盖。这很糟糕,非常糟糕,这只会更加败坏警察的荣誉,破坏警察的威慑力。但是警察手中的权力实在太容易滋养出这种败类了。
王庭臣好一会儿才从这种羞耻的心情中恢复过来。他看着宁佩云挺直的后背,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对此十分敏感。他看了童振远一眼,接着说:“这个林希湘出了看守所之后,身体状况很坏,在家里养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没再发现她干过什么事。那个时候我在另一个区的基层派出所,我没接触过这个案子。案卷中只有这么多。我猜想她从那个时候以后就非常谨慎,她把她的团伙组织得十分严密。我们后来发现,她把她住的那一带的居委会、街道办事处,甚至当地的派出所都给收买了。当然,她没有出面,是通过各种关系办的,牵头的是一个叫蓝子介的老头。他办得十分细致,找不到任何破绽。据说,林希湘和这个城市里的许多重要人物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童振远暗暗地点头,他知道这些传说绝不会是空穴不风。那些和林希湘保持密切关系的人不仅职务高,而且分布面广。很难说在公安系统里就没有她的关系网。他想起昨天下午上课时,那个坐在最后面的不自然的脸,他的职务可不低。他不敢想象这个人会是林希湘的一个关系,但他确实为此感到忧虑。
宁佩云有些惊讶在看着王庭臣,“这么说,这个林希湘就是这个城市里黑社会组织的大老板?”
王庭臣点点头,“几乎可以肯定是。”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不把她……”她做着抓的动作,却不愿意说出那个词。
“我们没有证据,直接的证据。”
宁佩云转向童振远,“是吗,一点证据也没有吗?”
童振远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冷漠的目光掩饰着这一刻的尴尬,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无能为力。但他抵挡不住她那种纯洁无邪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说:“确实没有证据。他们组织得十分严密,下面的违法行为很难查到上面的领导层,下面的人甚至不知道命令来自何处,掐断上下的联系是很容易的事。”他看着王庭臣,“那些美国人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他们住在旅馆里,每天不是游览就是购物,看上去都很正常。”
“对他们,我们同样没有证据,即使搞了窃听也没用。而对那个冯老板我们更是一无所知。但是,他们总是要行动的,他们到这里来不是来旅游购物的,他们要弄到手的是黄金。而且在这几部分人之间有一个联接点,就是那个于小蕙。由于某个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这个于小蕙成了这些人注意的焦点。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于小蕙,我们就能弄清其中的问题。最后,在他们行动的时候,抓住他们。这就是我的计划,你明白吗?”
王庭臣急忙坐直身体,“是的,我明白。”
童振远突然露出爽朗的笑容,“好,让我们再来喝一杯。不,你别皱眉,多喝几杯你就会适应的。”
中午 13点15分
就是遭到雷击也不过如此,从余叶玲走进他的房间,康拉德&;#8226;康根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曾经以为在昨天晚上的周末舞会上,他和余叶玲的相遇是前世的缘份,是他红运高照。但现在他已经明白,那不过是一次极其精妙的安排罢了。
今天早上安东尼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人的时候,他确实吃了一惊。他们昨天晚上就约好了,今天中午在他的房间里见面。
余叶玲走进门来,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俏丽的下巴微微扬起,直视着不到一尺远的康拉德。她微黑的脸上闪耀着艳丽的光泽和说不尽的风情。
康拉德发觉她在白天里更有一种完全不同的韵味。她穿着半旧的牛仔裤,那么妥贴地勾勒出她浑圆的臀部和两条长腿,一件肥肥大大、飘飘洒洒的白色丝绸衬衣掖在裤子里。一股火一样的气息迎面扑来,不可阻挡地撼动着他,他感到自己就要融化了。
他牵起她的手向后退去,无声地推上了门。
安东尼在吃饭的时候曾告诉他,一定要先谈正事。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无法先谈正事。他的呼吸已经很急促了。
他勉强笑了一下,随后脱下西装扔在沙发上,他把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扔了,露出多毛的宽厚结实的胸脯。他走到余叶玲的面前,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余叶玲抓住他的手,摇了一下,“等一下,康迪,我也很着急。不过时间有的是,让我们先谈正事好不好?”
康拉德没有想到她也有正事要谈,但他顾不得这么许多了。他挣开她的手,象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似的搂住她,低沉地吼道:“让他妈的正事都见鬼去吧!”他摸索着去拉她裤子前面的拉链。他觉得她瘦瘦的又结实又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怀里,真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
余叶玲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说:“嗨,好康迪,现在真的不是你撒野劲的时候。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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