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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安格尔黎明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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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
安格尔的声音让莫飞猛地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笑意,还有屋内被暖炉烤得热烘烘的空气,让莫飞觉得脸上很烫。安格尔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脖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身后的林思远蹲在椅子上,视线早已从伊莉莎身上移开,睁大了眼睛看着窗边的两个人出神。
九逸靠在房间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不久,对讲机响了起来,奥斯问,“安格尔,还要多久啊?冻死爹了!”
安格尔有些茫然地看莫飞,“奥斯的爹也来了么?”
莫飞失笑,“大概是某种网络用语吧……奥斯最近在追求和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安格尔挑起一边嘴角,回话,“奥斯,给爹再等等。”
就听到对讲机那头好多其他警员憋着笑的声音,还有奥斯的磨牙声。
莫飞有些无奈地看安格尔,“安格尔,你真坏。”
安格尔坏笑。
“安格尔。”
这时候,林思远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人好有趣哦,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流浪?”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他,摇头,“不想。倒是你,想不想去接受正统的美术教育?”
林思远摸着下巴仰起脸摇头,“嗯……我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
安格尔微笑,回头继续看窗外。
莫飞却有些在意,“那你还要继续去流浪?”
“嗯!”林思远点头,“过阵子,准备离开这个城市,走远一点。”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念书才是吧。”九逸插嘴,伊莉莎见他醒了,三蹦两窜跳到了他腿上,妩媚状滚进他怀中,边甩尾巴。
“念书的话,就要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了。”林思远耸耸肩,“总觉得会错过很多东西。”
“安格尔认识很好的大学校长,他非常器重你。”莫飞却想要说服林思远,“流浪的话,能等你长大一些更好。”
林思远皱了皱眉头望别处,似乎有些为难。
安格尔则是意外地看莫飞,见他对林思远带着点关心,心中明了——这是属于过来人的忠告吧?可莫飞是莫飞,林思远是林思远。
以安格尔的性格,一定是会劝莫飞不要管,随他去。
可当他抬起头,就看见莫飞的眼中有一丝担忧,担忧什么?
安格尔忽然联想到了这次的案子,灵光一闪——莫飞是怕这个孩子会哪一天遭遇了不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么?
沉默了一会儿,安格尔转脸望向窗外,突然说了一声,“来了!”
众人都到了窗边往下望。
就见从长长巷子的那一头,走来了两个人。
那两人衣着并不破烂,但行为有些轻浮,手里拿着酒瓶放肆地唱着歌,似乎很高兴。
奥斯扒开一点点塑料纸望出去,忍不住“啧”一声,小声对那头安格尔说,“普通醉汉。”
却听到那耳机那头安格尔的声音传来,“等着。”
奥斯只好继续等。
那两个流浪汉拐进了巷子里,踩过雪地,到了最里边角落里一处避风雪的地方坐下。
其中一个人喝得不少,边喊,“想当年……我真的是很坏也很惨啊,这种巷子我经常住的!”
另一个人则说,“我也住过,我还在这种地方画过画。”
“画画?这种地方怎么画?墙上涂鸦的那种么?”
“当然不是啦。”那人笑着拿下了肩上的背包,里头好几大涨塑料纸。他将大塑料纸把两边的墙壁都遮盖了起来……
“他在干吗?”九逸站在窗边问安格尔。
“画画钱的准备工作。”安格尔说,“画画的时候经常要用到泼和甩的动作,为了避免将颜料溅出来弄脏墙壁和地板,很多人会这样垫一张报纸塑料纸什么的,只是这张特别大。”
“他就是用这个方法让周围没有血迹的啊!”莫飞明白了,难怪安格尔会说艺术家作画什么的。
“真小心呀。”林思远忍不住说,“一定是经常借别人的地方画画吧?”
安格尔点了点头,“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表示他已经对血滴会飞溅起来高度有准确把握,可见他是个老手。
“安格尔,可你从来都不用。”莫飞说着,忽然明白过来,“哦……因为画室是你自己的,而那个人的画室不是他的。”
“大概没有自己的画室吧。”安格尔道,“这个人太注重一些和艺术无关的小节,说明他是个生活化的人,太生活化……是无法成为画家的。”
“这个是!”莫飞和九逸异口同声点头,看看安格尔就知道了。
“那他要怎样杀了那个人?”莫飞不解,“那人看起来很强壮。”
“很简单!”安格尔笑了笑,“骗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知道么?”
“什么?”莫飞和九逸再一次异口同声。
“感同身受。”安格尔淡淡说,“流浪汉和流浪汉聊得来,只要找到共同点,就能对话……如果有共同的苦难就会产生亲切感。能感同身受的人都能得到彼此的信任,有了一点点信任的萌芽,骗人就真的只是个技术活了。熟练掌握技巧的人,通常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安格尔说这话的时候,是开着对讲机的,楼下埋伏的所有警员都通过耳机听到了这一段话,设身处地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那画家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自己先笔直地平躺在雪地上,让大雪一片一片地落在身上。
“你这是在干吗?”另一个好奇。
“忏悔啊。”画家低声说,“以前一个牧师教我的,在下雪或者下雨的时候,这样平躺着想过去的一切。雨水可以洗刷罪孽,大雪可以覆盖丑恶。
奥斯他们在巷子里已经布置了窃听装置,一切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来是用这种方法。
果然,那人站起来跃跃欲试,“那画画呢?”
“等你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一幅最完整的画留在雪地上了!”画家平静地说。
“我要试!”那人兴奋地过来,画家站起来,跟他交换位置,那人就平躺在雪地上,感受着大雪将自己覆盖的感觉,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画家让他一点点地讲述自己曾经干过的坏事。
那人照做,一件一件地说,那种眼神,和之前的死者越来越接近。
安格尔对奥斯他们说,“可以抓人了!”
奥斯等哗啦一声掀开遮挡物冲进巷子,那画家正举起刀要杀人,而他手里的刀上,还有之前行凶时候带着的血迹——人赃并获!
奥斯成功地抓到了人。
九逸打了个口哨,“这人抓得漂亮!”边又好奇地问安格尔和林思远,“你们怎么知道这地方会是凶手的下手点?”
安格尔微微一笑。
林思远拿出了一张地图来打开,就见上头标注了很多点,道吗“把城市里所有这种特征的小巷子都标出来了,再将之前的几个出事地点连接起来,你看是什么形状?”
九逸凑到地图前一看,恍然大悟,“十字架?”
安格尔微微一笑,“……很不幸,这个像是完成十字架的最后一点了。”
话音刚落,就听对讲机那头奥斯他们大叫,“喂!”随后传来了枪声。
“怎么了?”九逸和莫飞都一惊。
“大概……”安格尔摇摇头,“最后一幅作品也完成了吧。”
“他拿自己做了最后一幅画么?”莫飞皱眉望着窗外。
安格尔回过头,就看见林思远蹲在椅子上,呆呆看着窗前的莫飞,若有所思的样子。
外头一阵大乱,那画家挥刀自杀,结果奥斯开枪阻止,最后并没让那一幅画完成,人被带走了。
众人也收拾东西离去。
在出门前,安格尔趁人不注意,到林思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林思远愣住了,良久才问,“真的么?”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拉着莫飞一起踩着雪离去了。
……
三天后。
莫飞将报纸放下,“原来那画家是个疯子啊,因为屡次考海外一个高等艺术学府未果,就准备投靠撒旦,做一个真正的死亡画师。”
“荒谬的想法。”安格尔冷笑,“他很懂得跟他同样境遇坎坷的人的心理,这样说来,与其做画家,倒还是做骗子来得有天分。”
说话间,电话铃响了起来,莫飞接起来一听,“喂,是……呃?”
等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已是一脸茫然,“安格尔,卡洛斯校长打来的电话,说林思远答应跟他走了,去留学!他很兴奋找到了一个天才,说谢谢你。”
“是么。”安格尔倒是并不吃惊,翻着杂志。
“安格尔。”莫飞坐过来,问“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安格尔睁大了眼睛无辜摇头,“没啊。”
“那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莫飞想不通。
“小孩子么,心血来潮可能觉得海外好玩吧,放心,有卡洛斯在,他会被照顾得很好的。”安格尔放下杂志,伸手够了够莫飞的下巴,“我想吃抹茶味道的蛋糕。”
“哦!”莫飞心情极好,站了起来跑去厨房挽起袖子做蛋糕。
安格尔看着厨房里头莫飞认真地筛粉,微笑了起来。
……
“走了思远。”卡洛斯提着行李和林思远上船,问,“干嘛不坐飞机,要坐船?”
“想看看海。”林思远说着,望向后方的S市,忽然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人,只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等待,找是找不到的。因为他还在路上,终有一天他很疲倦了,无法再流浪,你要养精蓄锐,精神饱满地迎接他的到来。”
“什么?”卡洛斯没听清。
“没什么。”林思远背着手提画箱往船舱里跑,“一个聪明人给一个傻瓜的小小祝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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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最爱的那个人01 以爱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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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声似乎引起了地面的共振,这种共振传递到了手,以及手中的画笔上。
安格尔看着拉出来的横线成为蚯蚓状,忍不住一边的眉毛微微挑高,再拉一条竖线——两条交尾中的蚯蚓……
“啪嗒”一声,莫飞就听到画室里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赶紧伸手捂住沙发上正靠着自己睡觉的艾斯的耳朵。
果然,“嘭”一声,安格尔踹开门,出来就吼,“大半夜的还敲鼓,报复社会么?!”
莫飞无奈地仰起脸看他,“公共活动而已,就这样一天。”
安格尔好看的眉间拧起一个疙瘩,“烦!”
莫飞对他招招手,“下来,别画了,今天哪里都在敲鼓。”
安格尔叹了口气,磨磨蹭蹭从楼上走下来,往沙发上一靠,搂着艾斯蹭来蹭去,“烦死了,有灵感都被赶走!”
莫飞打开电视机,就见很多节目都在播报今天万鼓活动的新闻。
所谓的万鼓活动,是指S市的好几所学校一起参加,抽出了一万个学生,弄了一万面鼓,专门等到今天,也就是四月五号这一天,在市中心的广场上集体敲鼓。一方面是因为鼓的历史有四千五百年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风调雨顺祈福什么的,顺便再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其实这大型活动八点半的时候已经结束了,现在都快十点了,那些散掉的学生们似乎无处挥洒他们因为年轻而造成的过盛精力,所以满大街成群结队地敲鼓。还有些人来疯的人起哄,外加满城的小孩儿都跑出来敲鼓玩,一时间,整个S市都沉浸在了鼓声之中。
安格尔就觉得自己脑袋里也有人在敲鼓,吵得他心神不宁。
“要不然早点睡吧。”莫飞给他冲了一杯热巧克力。
“我不要,这样睡得着才怪!”安格尔愤愤地说,“再说了,现在睡觉岂不是显得我怕了它们?!”
莫飞哭笑不得,安格尔和鼓较上劲了。
“那出去吧?”莫飞提议,“开车去稍微远点的地方,等到晚上十二点估计就没有鼓声了,我们再回来?”
安格尔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去哪儿?吃宵夜么?我晚饭没有吃饱!”
莫飞想了想,“前阵子我跟奥斯他们去城外的一个餐馆吃乡土菜,味道很不错。”
“真的么?”安格尔很感兴趣。
莫飞就给他穿好外衣,叫上艾斯一起,出门。
……
车行路上,路边果然很多拿着鼓的学生,咚咚咚地敲着,有说有笑。
安格尔靠坐在副驾驶座上,艾斯威风凛凛地蹲在后座往窗外望。同时,莫飞也在看外……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那种眼神有些微妙。
“你想去上学?”安格尔突然问
“啊?”莫飞一愣,前方几个男生横穿马路,赶紧刹车。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你性格上已经完全成熟了,所以应该没法接受应试教育,有求知欲是对的,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不准请家庭教师,你的人生观价值观要我来把握,不准跟别人太亲近,也不准崇拜别人!”
莫飞笑得无奈,“我也没说要上学,只是看到他们,忽然想起我上学时候的事情。”
安格尔驾着腿伸手揉艾斯的下巴,“说起来,你每天有空都会学习的吧?比较侧重的是理科方面和外语,倒是对人文方面并不太感兴趣……对了,还有早间的体育锻炼和晚上跟奥斯学习格斗。”
“你都知道?”莫飞很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都睡着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你小看我的观察能力么?”
莫飞笑了笑继续开车,“说起来,我想找个更专业一点的学习格斗的地方。”
“为什么?”安格尔不解,“你原本就身手不错,不需要再练了。如果没安全感可以买两把枪。”
莫飞惊得直咳嗽,“别说奇怪的话,安格尔,我是觉得搏击能让我更好地控制情绪。”
“可是现代格斗术并不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有武功秘籍。可以说是一种经验的较量,你熟练掌握了基本技能之后实战才是提高的唯一途径,每天揍奥斯是走不出拳王的。”
安格尔的话刚说完,莫飞突然一脚踩了急刹车。
“怎么了?”安格尔不解。
“呃……”莫飞望着一旁的巷子,良久才说,“没,我可能看错了。”说完,开车继续往前。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那条巷子,似乎有一个人影晃过,是远处人的投影呢?还是巷子里人的倒影?
两人到饭馆门口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人家已经关门了。
望着紧紧关着的大门,安格尔眯着眼睛看莫飞。
莫飞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早关门啊,上次听奥斯说他们都要营业到十二点的……我们去别家吧。”
安格尔懒洋洋靠在座椅上,似乎觉得很没劲。
莫飞刚想发动车子离开,却突然听到……
“啊!”一声惨叫。
两人对视了一眼,惨叫的是个女人,叫声极凄厉,应该不会是看到了老鼠吧?
艾斯的颈毛都竖了起来,对着远处那家关着门的饭馆低吼了起来。
莫飞皱眉,“安格尔,你把车门都锁上,打电话报警,我去看看。”
“我也去。”安格尔却是打开了门,艾斯也跟着他跳下车。
“安格尔!”莫飞赶紧下车跟上。
两人到了饭馆的大门口,卷闸门虽然关着,但从下面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隐约有灯光透出。
莫飞趴下看了看,门并没有锁住。他怕等久了出事,就伸手拍门,“喂,出什么事啦?”
拍了几下,并没有人回答,艾斯却是对着门里狂叫了起来。
安格尔拍了拍艾斯的脑袋,对莫飞点头。莫飞用力将卷闸门往上一托,“哗啦”一声,整个门被推到了上方
房间里灯火通明,情况也看得清清楚楚。
就见桌椅都收拾好了,中间空出一大块地方,一个女人横躺在血泊里,而她的身旁,对着门的方向,蹲着一个一头白发的男子,嘴里叼着个烟斗,正在看地上的尸体。
莫飞认出地上躺着的是饭馆老板娘,奥斯跟他介绍过,这家店是夫妻一对开的,老板负责炒菜,老板娘端盘子管账,还有老板的徒弟和一个洗盘子的小妹。
艾斯那么激动显然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
可最可疑的是那个蹲在尸体边的男人。他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抬头看,只是低头接着看那尸体,嘴里的烟斗缓缓地冒出烟雾来。
“喂,你是谁?”莫飞见那人一头白发,起先以为是个老头子,可仔细一看,发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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