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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上之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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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被人强迫,我至少想依照自己的意思出去。”
“明天早上吗?”
“嗯,是啊,到时候,我会借你的毛衣穿。”
我看见伊达小跑着朝这里靠近的身影。
2
当我转述完对话时,已经九点四分了。伊达轻轻点头。
——歹徒准备明天早上投降。
我没想到仅仅这几句话,就让他放松戒备。看来说了总比没说好。
我环顾四周。
既然这里是住宅区,媒体应该已经聚集在附近大楼楼顶了吧。
田里有一栋房子,马路勉强能够让车子开进去。幸好大家都被挡在封锁线外面。
就算有厚颜无耻看热闹的群众踏进田地,大概也会因为警方迟迟没有动作,都筋疲力尽了。现在是一月底,天气寒冷。警匪若有什么动静,电视新闻是绝不会错过的,所以还是窝在暖炉桌里边剥橘子边看电视比较轻松吧。
任谁都想不到,这座在黑暗中浮现的明亮孤岛即将发生什么事。
我听见一阵骚动,是从房子的另一头传来的。但是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啊!”
伊达的脸色变了,一副被反将一军的表情,也难怪他会那么想,因为刚才才听说歹徒准备在明天早上投降。说时迟那时快,伊达冲向房子的另一头。
莫名其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接着传来男人的吼声。
“走,现在过去。”
我听到枪声,这么清晰的声音,令人心情沉重了起来。
原本包围房子的警员将注意力转向传来枪声的地方。
原本围住侧面的那排队伍散开了,赶往房子的另一头,他们忽略了我这边——农道。
我赶紧踩下油门。
“我要回去,我要掉头。”
我在驾驶座上这么吼,这应该非常自然,因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离开。
我稍微往前开,让车头冲上田埂,以便调转车头。这时我从驾驶座探出头,故意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扯开喉咙大喊:“抓住他,抓住歹徒!”
有人惊叫。当然我讲的这些话是不会传进手机里的,或许是继枪声之后又有叫声,所以有几个人跑向房子后面。
我调转方向盘倒车,插进警方的队伍。这么一来,倒车就不会显得奇怪了。
“逮捕歹徒!”
我插进队伍中加速倒退。
“喂,等一下。”
但是我没有停车,而是持续倒退。车子不断倒退,很快上了农道。冲出警察的包围之后,我离车库约十公尺远。
我从半路上就一直按电动铁卷门的按钮。
芝麻开门!
在熟悉的直线路上开车并不困难,但是我是倒车疾驶在被警察包围的舞台上,这个举动备受瞩目。
一支手持盾牌的队伍在田里站起来。
他们大概是弄不清楚刚才的枪声与现在的车响有什么关系。然而,这里不可能有歹徒的同伙,所以他们会以为这或许是警方收到某种指示而采取的行动。
另一方面,在农道上的人一脸怒气地追了过来,我刚才倒车时一点也不顾虑车身是否会撞到他们。我将车开到车库前,就像老人卷竹帘般,卷门发出唧唧声,徐徐开启。
问题在于如何让事情在一瞬间完成。如果让警方有思考的时间,那就没有胜算了。我从驾驶座稍稍往前倾,对着一群冲过来的壮汉大叫:“我接到指示,伊达先生要我这么做的。”
接着,我像摇晃的钟摆般将身体抛出车外,打开后座的车门。
我用左手指尖甩上车门,廉价的车门没有关好,仍旧敞开着。此时卷门开启至人能钻过的高度,赶上了。
在此同时,后门发出咔嚓一声。
里面的后门一打开,便从地下冒出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
他手上拿着家伙,看着怀里的人,哄人似的说道:“喏,这是你太太。”
石割低头冲进车里。
我无暇确认,就算他抱着吸尘器出来,我也没时间说“你违背约定”。我只瞥了一眼,但是没有错。
我将方向盘打斜,往前开车。
事情说来话长,但是发生的时间只有一眨眼的工夫,接下来能够不被警方射破轮胎顺利逃走吗?我祈祷警方措手不及,而来不及应变。
“紧急状况,不好意思,歹徒在对面,有人受伤了。”
我一面吼着莫名其妙的话,一面踩油门。幸好警员纷纷往两面跳开,避开车子。如果警员不惜牺牲也要挡在我前面的话,我当然没办法狠心碾过去。
“别开枪,你要是开枪,我就停车!”
我对着后座的石割吼道,才一下子,我的声音就哑了,大概是因为我这辈子从未这样大声吼过,我差点儿咳了起来。
“现在不是瞎操心的时候吧。”
距离前方三四十公尺的那些警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记得我的车,听见有人受伤了,便迅速闪到一边。
警车发出警笛声,从后方追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反倒使我的话更具可信度。
我一面在农道上疾驰一面想着赚到。他现在大概正站在车前不安地来回踱步吧。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愕然。
就电视画面而言,嫌犯在眼前被逮捕肯定比较有趣。
要是他不肯开道帮石割逃跑的话怎么办?这攸关我太太的性命——他有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件事呢?我应该对他说过我一辈子就求你一次,要是我更慎重地嘱咐他就好了。
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打转,我的车逐渐接近东亚电视台的转播车。赚到的车与转播车之间的空隙,看起来比我来时更大,希望这不是我的过度乐观所致。
转播车的明亮灯光照出了我,大概连我开车的表情都会被传送到每户人家的客厅里吧。一张日本头号蠢男的脸。
仿佛乐团在指挥棒的指引下演奏一般,我收到照明的指引。我踩下刹车,毫不迟疑地向右转。
像是踩到沙包般,车体一下子弹起来,冲进田里。田埂就只有一部小轿车宽,要是轮胎开进田里,那就完了。
尽管要开快车,但还得小心驾驶,从后面追来的警车因为车子开不进这条田埂,车灯也就跟着熄灭了。除非是小型警车,否则大概开不进来吧。小也有小的好处。
“真厉害,亏你开的进来。”石割兴奋地说。
我心生不悦地问:“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
“从房子后面传出来的声音。”
“哦,”石割得意她说,“我上二楼找会发出巨响的东西,然后从二楼丢下去。之后将收录音机的音量开到最大,最后……”
“散弹枪吗?”
“嗯,我对着空中开了四五枪,然后冲下楼。”
车子轰隆轰隆地摇晃,如果不是白天走过一次,我会吓得不敢开进这条路。
再一会儿就能开出水田。
我左转开进水田边的道路,路上果然没有铺柏油,但是地面不再凹凸不平。
石割像是把话含在嘴里似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运气真好,让我冲进了一个好人家。”
“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麻烦。”
“说的也是。”
“你应该知道吧。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得救,我们得妥善解决这件事。”
“没错,没错,”石割开心地说,顺口问道,“你太太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说,但是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名字。
“友贵子。”
警车喧闹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当然,警方想绕道追上来,他们大概摊开了地图吧。其中也有当地的警察,只要石割坐在车上,被逮捕是迟早的事。
但是,对警方来说,车上有两名人质,所以也不能贸然出手。
“下雪的雪吗?”
“不是,朋友的友,贵重物品的贵,孩子的子,友贵子。”
“是吗,真特别,我还以为是雪呢。因为她快要消失了。”
我双手更加使劲地握着方向盘。
这个人的言行举止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石割反复叫着友贵子,友贵子,并抚摸她的头发。
“别碰她。”
我这么一叫,耳朵继冰凉的触感之后感到一阵热辣辣的冲击,石割用散弹枪枪管殴打我的脸,说不定耳朵旁边受伤了。他原本将枪背在肩上,不知何时换成握在手上了。
我感到天旋地转。
“你少对我大呼小叫!”
他方才兴奋的口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姑且饶了你,免得你转错方向盘。”
前方渐渐出现我早已忘记的小神社,现在天色昏暗,只能看到木造的建筑。
“那种事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你听好了,任何下场我都不怕。”
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我知道了。”
“再说,你有资格说那种话吗?”
石割又发飙了,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吃吃地窃笑。
“条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吓到腿软。喂,末永先生,听说你杀了太太。”
我在内心大喊友贵子。
这座寂静的神社里,有友贵子说过的桂树吗?
“没办法了,我无计可施。”
第十章 白子皇后哭泣
1
仿佛回到了起点般,隔天中午,我才被带到昨晚遇到兵头三季的那条田埂。
即使能回到昨天的地点,也回不到昨天的时间,一切都无法回复了。
穿在我身上的衣服就像穿在假人身上一样,没什么感觉。外套就像纸那么粗糙。
我像个洋娃娃坐在后座,听到一个人说:“没有。”他们似乎找不到我掉进水沟的自行车。
他们嫌麻烦,于是把我赶下车。
我,与其说是想离开这些男人,倒不如说是想离开这群像是要让我发疯的机器般的人。
我以为他们会威胁我不准报警,但无论他们对我说什么,在我听来都是乱哄哄的,我只是不断点头,然后下车站在路上。
车身闪闪发光,令人目眩。
我一回神,发现自己坐在水泥沟渠的沟盖上,这条小沟渠位于掘土挖成的路边水沟的另一侧。一整排沟盖像座小桥,我就直接坐在上头。
沟盖也是水泥做的,被太阳晒得暖暖的。
我回想。
我置身在一望无际的稻穗中,像是跌进了秋天作物收成的黄金谷里。
我因为坐着的关系,才会这么认为。眼前这条横向的路异常洁白,闪着金光。
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没有风,稻子也纹丝不动。说到动的东西,此时乌鸦正在高空中振翅而飞,就像块飞舞的黑布。
明明离得很远,我却异常清楚地听到啪啪的振翅声。
我感受到自体内渗出的疼痛,同时也感受到像螺丝钉从皮肤钻进体内的痛楚。
我饥肠辘辘,却没有食欲。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压扁的空袋,胃里明明是空的,却想吐,频频吞咽口水。
疲倦就像蛋白紧紧包裹蛋黄般地笼罩着我,刺痛难当,但是沉闷的疲倦更胜于疼痛。
明明走路就可以回到家了,但是我一时却动弹不得。
我垂下眼睛,黑蚂蚁在我坐着的沟盖上忙碌地爬动。细如铁丝的脚像机器般动个不停,清晰的影子也显得精力充沛。
我心想,它们昨天也和现在一样地工作着吧。
有许多极为普通的小生命,日复一日地,在水泥上明快地爬动。
这条沟渠宽不到一公尺,若是插秧的季节,沟渠里的水应该会多到溢出来,我明明看过那个景象,却无法清楚地想起来。
现在沟渠里只有一条浅浅的涓涓细流。
到处都有一整排像桥的沟盖,在我坐的旁边立着两个沟盖,不知为什么,水泥板的边缘嵌着金属格子,看起来像是细长的格子窗。
那原本应该是排气孔吧。但是,既然沟渠没有全部加盖,留着缝隙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个没有意义的陷阱里夹着指尖大小的螺。
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螺,是田螺吗?
我不可能自己跑来这里。水泥上到处沾着泥土,呈米白色。或许是季节更迭前,插秧时,田螺混在泥土里上了岸,还是哪个坏心人将螺塞进了水泥?
螺的开口处贴在水泥上,像被囚禁了一样,就算它想出来也出不来。应该很痛苦吧。
螺头的部分像干掉的葱白,千千瘪瘪的。
螺动弹不得,悬在半空中,难不成它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下方的流水逐渐干涸死去吗?
我看着脚边,地上有如鸟喙般突出的小石子,我捡起小石子。
明明只是个小动作,却花了不少时间。
我将石子的前端对着螺,试着将它挖出来,即使用手捏它,感觉也不像生物,倒像化石。但是,从开口处一看,里面确实有身体,并不是空壳。
它的肉看起来像是嚼过的口香糖,大概已经不行了吧,但我还是将晒得干干的螺丢进下面的浅流里,螺回到了水中。
这时我看见左边有来车。
我想逃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如果是在车站前也就罢了,我现在坐在田埂上看起来肯定很奇怪,绝不像翘课跑来这里玩。
我觉得自己像布满灰尘的奇怪生物,我一度想躲进后面的稻田中,但是身体动弹不得。
就在我这么想时,车子开到了身旁,是一辆计程车。或许是我挡住了路,计程车突然减速。
计程车停在我面前。
“友贵子!”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原本低垂着头想闪避的我,不知不觉抬起头来。
计程车车窗摇了下来,母亲从车里探出头来。
2
母亲昨晚先打电话到学校。十一点多时,她叫计程车沿着我可能走的路开。
于是她发现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一起事件。
第二天上午,母亲前往学校,遇到我的时候正是她向老师和同学询问完昨天的情形回家的路上。她没有搭电车,而是搭计程车从学校走原路回家,然后,她便遇到了我。
到此为止,我也……但是……
之后的事,更加难以启齿。
母亲报了警,而警方也展开行动,只是没有任何消息回来。所以,母亲真的动了肝火。
她平日非常软弱,所以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烈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她丝毫不让步。相较之下,我只是对被问到所发生的事感到痛苦万分。这件事无论她怎么问,我都说不出口,而且不管我怎么说,都表达不出实际内容的万分之一。事情就是如此错综复杂。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犯人是谁,他们肯定都是兵头三季的朋友,而那些男人彼此呼叫对方名字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回绕不去。
但是,他们几乎都出身好人家,世人会说:“他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我对法律并不是知道得那么清楚,当发生这些事时,女性被害人如果没有提出告诉,就不构成犯罪。但是,若对方是好几名男子时,则是公诉,何况这个行为本来就是百分之百的犯罪。
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无法抵赖,但是他们的父母却声称,他们是经过我同意,才和我闹着玩儿的。
最棘手的是三季,这件事是她唆使的,据说,她如果在现场指使那些男人的话,就与他们同罪。
也就是所谓的共同犯罪。
但是,警方针对这一点提出尖锐的质问,我根本答不出来她在车上说了什么。
她说“过来”和“站起来”,我很清楚她说过这两句话,因为这是对我说的。
但是我不晓得之后他们在车上有什么样的对话。
但是,按照她的说辞,事发顺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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