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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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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汉打了电话,他告诉了我科室和病房号。我便带着小娟上了楼。
我一直对医院有种别样的排斥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见惯了生死,而所谓生死,生的喜悦,死的伤痛。却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当你路过一间病房,听到里面传来新生儿的哭声和家长开怀的笑声,会觉得原来世界终究是有希望,希望正被我们抱在手里;而当我们路过另一间病房,听到有人呼喊着亲人的名字,伤心大哭,或许也会动容的捏紧双手,想要快些走开,即便我们并不曾认识。
所以在医院里我总是特别的不自在,囚服似的蓝白条纹衫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胸口的压抑不言于表。
到了病房看到大汉,他正焦急的坐在床边,满眼慈爱的抚摸着孩子的头,若非知道他天生热心肠,我还真要误会这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
这是一间两张病床的病房,中间是一道布帘子相隔,正对病床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约23寸的电视机,电视里一个男人的声音正阴阳怪气的说到:“一座重庆城,嘿多好心人;今天要说哪一个也?”
是,我相信这是个充满爱的城市,从你们把好好的一档新闻打造成慈善节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小娟毕竟是个孩子,他偷偷拉我的衣角,用那种带着害怕的眼神向我传达一个信息,孩子的魂的确不在身体里,在病房里游荡呢。
我知道那种状态,想走,无路可走,想回去,却不知怎么回去。迷途最是可怜,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帮他的话,可能会从此有身而无魂,眼看自己的身体衰竭,自己也将成为野鬼。
我跟大汉打了招呼,让他跟着我到门外去一下。于是我带着他和小娟走到门外,我问他,孩子的情况现在医院是怎么说的,他说医生说检查后的身体指标都是正常的,所以现在考虑是孩子之前受到惊吓,导致脑休克,眼睛虽然是闭着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不同于植物人,这种病症他们医院之前也接诊过不少,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家属把孩子接回家,
每天陪孩子说话,这样保守治疗,至于有没有孩子因此而苏醒,就没人知道了。
我跟大汉介绍了一下小娟,说她是我找来帮忙的,她能够看到小孩的魂目前不在孩子的身体里。
如果孩子身体本身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的话,那倒是有办法把孩子的魂放进身体里,让孩子立刻就能够醒过来,不过你得先去问问孩子的母亲,在火灾发生的是是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还有火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才敢给孩子还魂,否则如果疏漏了其中的一些关键原因,害怕会造成反效果。
大汉答应了,我告诉他,他母亲是你的熟人,还是你去问的比较好,我们去问的话,多少会让她回想起一些可怕的东西。
于是我跟小娟就在过道里等着,让他进病房去跟孩子母亲打听清楚,过了一阵他就出来了,然后经由他的转述,我在脑子里还原了一场火灾中发生的一切。
前一天的半夜,孩子的妈妈打算弄点牛尾巴汤,小火炖一整晚,想必第二天将会是满屋飘香,于是就开着小火炖着,自己洗澡后去睡觉了。
说到这里,大汉打了个岔,说这个女人叫王XX,几年前曾经确实跟他在一起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而分开了,之后这个王小姐就怀孕了,大汉曾问她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的,被她矢口否认,但是大汉内心一直觉得孩子是他的,因为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孩子的亲生爸爸。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很漂亮,跟他一点都不像。
他接着告诉我,这个王小姐当时去睡觉了以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突然停气了,火苗熄灭后不久,气又通了,直到王小姐在睡梦中察觉到天然气泄漏了,才赶紧起身,用杯子捂住床上的孩子,打算跑去厨房把气关掉,却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她冲进厨房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去关闭气阀,而是打开了厨房的灯,按道理说灯有灯罩,是不应该引起火花的,偏偏她家里厨房的灯是那种带蓝色裸露灯管的灭蚊灯。
于是一下整个厨房就陷入火海,王小姐最初尝试扑救,但是一个女人毕竟能力有限,眼见无果,火开始蔓延到客厅,偏偏在这个时候,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在床上娃娃大哭,由于母子俩在熟睡的时候就已经或多或少的吸入了天然气,于是他们在开门逃生的时候,发现孩子以及窒息昏迷了。
于是王小姐冲出门外下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电话报警,第二件事就是给大汉打电话,希望他能够帮忙来把孩子接到医院去。由于大汉一直都对这个王小姐心存幻想,他甚至固执地以为孩子就是他自己的骨肉,一听到出事就立刻赶了过去,整晚对孩子的抢救还是算比较成功,孩子的身体并没有异样,应该只是最初设想的天然气中毒和受了惊吓,毕竟两岁大的孩子见到这一切,除了哭喊和等死以外,他是有权利害怕的。
大汉和王小姐看医院说人是好好的,但是没办法救清醒,就觉得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就抱着一试的心态联系了我。
听大汉把全部事情,我很庆幸他在孩子出事的第二天就想到了我,因为从描述上来看,孩子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只需要引路让孩子回到身体里就是了。于是我告诉大汉,放心,这件事我会办的很妥当的,你现在先进病房去,把帘子和窗帘都拉上,然后把其余能反光的东西都遮一下,我跟小娟随后就进来给孩子还魂。
他听我说能救,欣喜若狂,高兴的进了病房。我看他进去了,就带着小娟走到护士站前。开始仔细看挂在柱子上的入院记录。小娟这时候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回答小娟,还不是时候。我在那个台本上并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于是我问护士,请你帮我查查王XX是在哪个病房。
从大汉走进我家后,开始对着空气介绍这个王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撞鬼了。我只是不希望在这个孩子生死的节骨眼来刺痛他。而且在后来询问事发经过,也是为了确认王小姐是否还活着,小娟从一进病房就看到了母亲和孩子的魂,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两个处于同一平行世界里的母子并不能看到对方。这也是一种执念,因为王小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其实也灵魂出窍了。她的念力直接影响了大汉,于是大汉这个不是阴阳眼的人也能看见她,还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幸好根据我的判断,王小姐也并不是死了,大概也是重度昏迷。原因不必去深究,至少人还活着,这就有办法。
护士挂了电话以后告诉我,在ICU病房。
10多年前卡梅隆老师的泰坦尼克号,让所有人记住了那句深情的“youjumpIjump”。2009年的卡梅隆老师的阿凡达,又让所有人记住了那句人兽恋中经典的“Iseeyou”。
不过我想这里的ICU和电影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知道了病房号,也知道ICU病房是需要申请才能探视的,于是我们还是打算先救了孩子再说。
按照通常的手法,让小娟告诉了孩子的灵魂,要他一会就睡到自己的身体上,2岁的孩子,虽然会说的话并不多,但是他至少能够听明白。于是我在孩子的脚趾上扎了针孔,放了点血,等到小娟告诉我孩子已经睡上去了,我将血涂抹在了孩子的嘴唇上。然后我低声念咒,过了一会,孩子开始慢慢醒了过来。
他还小,他不需要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醒过来,一切都好了。看见孩子醒过来,大汉非常高兴,我想在一旁的王小姐也是一样,高兴之后,我再次把大汉叫到门外,一番心理建之后,我告诉了他实情。
他非常难以接受,我留下小娟呆在病房照顾孩子,我则带着他去申请ICU的探视,于是在ICU病房里,我们见到了王小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非常漂亮,孩子长得比较像他。
大汉有点不能自抑,开始抓着我追问到底能不能救之类的话,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能,但是我们得先把这件事告诉给她自己的灵魂知道。
回到孩子的病房后,我让大汉在门口呆着别进去了,因为要他再一次面对一直认为是人却偏偏是个灵魂的王小姐,想来是非常艰难的,于是我站在门口给小娟发了条信息,要她带着王小姐的灵魂出来。孩子醒过来以后,以及在小娟的安抚下睡着了。医生也来看过说既然醒了就休息两天出院吧。等到小娟跟王小姐出来以后,我让小娟委婉的把真相告诉王小姐。
从后来小娟告诉我得知,王小姐当时也是很惊讶,最后才回想起自己在出事当晚给大汉打了电话以后,就先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急诊,等到孩子送到抢救室抢救的时候,她自己也因为吸入天然气加上心力交瘁而昏迷了。不过她的情况就没孩子这么乐观,属于重度中毒昏迷,医生在没看到家属的情况下,就先把她收治进了ICU病房。她的身体虽然进去了,但是灵魂却留了下来,直到我们告诉她这期间的接近20个小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灵魂。
既然有办法救,她自然还是要回去自己的身体,于是我留下大汉照顾孩子,打算带着小娟跟王小姐去ICU还魂的时候,大汉突然对王小姐说,
“我知道你醒来以后就会完全忘记这一切,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么久以来我还是很喜欢你。等你好起来,我还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
小娟说,当时她和王小姐,都流泪了。
还魂很顺利,王小姐只需要在继续恢复治疗就可以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瞒着人帮灵魂,这其实是在冒险,因为我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也不能预见结果是好是坏,也许是一厢情愿的相信,或者是不能抗拒这份拯救孩子的热忱,更加不能质疑母亲保护孩子不顾一切的勇气。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算不上是在救人一命,可于我来说,良心与良知,我都过得去了。对于小娟来讲,这次的事情或许只是她漫漫人生中所见的无数鬼魂中,最无害的一次,尽管并不希望她真正卷入这样一个世界,我却忘记其实她早已身在其中。
那件事后不久,我接到一份喜糖。打开请柬,开心微笑。
第五十三章玉璞
2004年12月,我去吃了一场喜宴。正值我的斋月,面对着满桌大鱼大肉,无从下手,令人痛心。原本这场婚宴跟我没什么关系,之所以也邀请了我,是因为在那天之前的一个礼拜,曾帮助这家人化解了一段孽缘。
那天一周之前,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跟她一起跳坝坝舞的一个阿姨家出了点麻烦事,但是那个阿姨却不愿告诉我妈,于是请我妈转告我,看我是否方便,能够去替他们家看一看。当我妈告诉我以后,其实我是没有丝毫问题的。看看就看看吧,这本来也没什么。倒是我妈转告给我的时候,这个阿姨似乎态度有些傲慢,带着对我和我妈的不信任,找到我,只怕也不敢保证是在结善缘。
我妈是信佛的人,她深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助人原本就应该是我们每个人安身立命的本宗,既然知道了,能帮就帮,况且这跟我自身信不信佛毫无关系,至少我还是在做生意,有了金钱作为底线,任何一切似乎在他人眼里看来,就成了夸夸其谈,而即便人家不理解我的职业和我的态度,那我就真当是送上门的钱,赚了就是了。
于是我按照我妈给我电话打了过去,就是那个阿姨接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有偏见或是怎样,我往往习惯性的从一个人的声音和初次的态度来为她树立一个在心里的样子,或亲切或生分。或真诚或虚伪。但是那只是我的初次判断,不过这会给第一次接触留下一种独特的印象。这个阿姨的声音,听上去是比较傲慢,而且冷冷的,于是我在心里为她勾勒了一个形象,更年期、有钱、看不起人、自以为是。
不过这样的人,我一辈子见得太多,有些固然是生性恶劣,有些却是在保护自己。
在电话里,阿姨告诉我了事情的大概,其实是她替她的侄女打求助的,她侄女下礼拜就要结婚了,却在最后这几天变得有点不对劲了,她妈妈都有时候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于是他们全家商量后觉得这个姑娘大概是被鬼上身,想要请个端公跳跳大神,却找了个冒牌货,于是无端损失了些钱。继而得知这位阿姨跳坝坝舞的时候认识了我妈,然后我妈也曾经热心肠的帮我在这群中年妇女群体里说起过我的职业,于是他们觉得反正都这样了,病急乱投医,大不了再被骗一次罢了。于是才找了我。
也就是说,直到这通电话,她也对我有所怀疑。
我问她,能不能告诉一下我那个姑娘的具体症状?她说,电话里怎么说的清楚,你要是真的能够帮忙,就来我们家吧。
虽然不爽,还是客气的道别后挂上电话,闷在房间锤了一阵枕头后,就收拾好东西按阿姨提供的地址去了他们家。于是在渝北区的某个高档小区里,第一次出现了我这种平头老百姓的身影。
进入她家门以后,我发现她和我预想的模样其实相差并不多。除了那一头酒红色烫得很像方便面的头发和在油黄皮肤上纹上的眉毛,表情显得眼里不苟言笑。她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有意无意的给她点钉子碰,没办法,那时候年轻,没谈恋爱,无法无天,缺少一个女人的管教,性子总是比较张扬。
她家是那种跃层式的商品房,我和她坐在楼下交谈一阵之后,我得知原来那个被“鬼上身”的姑娘是她姐姐的女儿,她们的老家在重庆万州,这次上来准备婚事就暂住在她家里。因为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结婚酒席前一个礼拜新人是不能够一起过夜的。而新婚当日新郎是要带着亲友一起到女方家里找鞋子抢新娘的。原本小两口自己有地方住,知道婚礼前的一个礼拜,才住到自己的姨妈家里来。
我问阿姨,我能看看那个姑娘吗?她说晚点吧,刚刚在我来之前又发了一次疯,现在她妈妈正在房间里照看她呢。我问她发疯是什么个情况,而且是怎么表现的。她说有时候她突然开始化妆,画的非常浓,然后走到镜子前,一会哭一会笑的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而且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现象,就是头会固定偏向右侧,走路的时候也总是踮着脚。
如果单单只是前面说的那些情况,我会觉得这姑娘也许只是疯了,应该去看看医生,但是最后那句踮着脚走路,却让我很是心中有谱了。因为这是典型的被鬼上身的症状。
所以当身边有人无缘无故性格大变,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关键是他若是踮着脚走路的话,请注意,也许中鬼了。
我听到这里,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基本上能够判断得**不离十,于是我对阿姨说,我还是得先看看人之后再说,阿姨你能带我上去看看吗?阿姨再一次告诉我,等等吧,等她安静下来了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恐惧。
不熟,有些话不方便多问,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陷入了一阵尴尬。尴尬是于我,她在自己家里没有理由要尴尬,我却是因为不知道要再找点什么话来说而尴尬。于是起身走到阳台,从包里摸出售价高达人民币七元的龙凤呈祥香烟,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口味重,正打算要点一根的时候,又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小伙子,我们家里不许抽烟。
好吧于是我退回屋里,无奈坐下。
这个时候二楼传来声响,是那个女孩的妈妈。她从二楼张望,当她的眼睛看到我的时候,我点头向她打招呼。我想她妈妈应该是早就从她妹妹口中得知我要来的消息,于是下楼,告诉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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