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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戎-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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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夺了他令旗,回马扬威,苏格、邓肃在远处看得精神大振,分别引兵来夹攻,两部辽军登时大乱,韩世忠追亡逐北,斩首数十而回。再到河边时,身边已聚集了近千人。
邓肃来贺,韩世忠哼了一声道:“小胜不掩大败!没什么好贺的!”跟着询问各路军情。
新附兵丁中有几个是杨可世军的败卒,不知如何竟然会逃到这里!上前禀告东路军情。
韩世忠惊道:“东路若败,不知种帅那边如何!”
邓肃道:“不如就领了这些人马,沿途收兵,大张旗鼓沿河东下,号称西路军大举来援!若东路种帅胜,则我等可助其声威;若种帅不胜,则我等可张疑兵假援!”
韩世忠大喜,依言传令,沿途收兵而下,到白沟驿前后时已有二千余人。闻说种师道兵机危急,邓肃又建议让数百人散列分开,各拖树枝,一边走一边激土扬灰。韩世忠喜道:“妙计!”
果然耶律大石望见西路灰尘大起,不知来了多少人,又见种师道阵势已稳,难以全胜,只好下令退回白沟河北。
韩世忠冲上来烧断浮桥,邓肃与苏格等协助打理战场,在乱军中活下来的杨可世全身浴血,咬牙不止,而邓肃眼见尸积如山,血赤川原,忍不住痛哭流涕。韩世忠见邓肃如此心中奇怪,问道:“这些都是我大宋兵民,我等悲痛理所当然。但邓上使毕竟是外邦人,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难过?”
邓肃哭道:“谁说我是外邦人?我本是中华苗裔,身在边胡,却从未以胡人自居!若非要借汉部之兵,我岂会滞留海外?”
两人经此一战,相互间已建立了信任,所以韩世忠眼见邓肃真情流露,不由得肃然起敬道:“原来邓兄有如此苦心!良臣之前唐突了!”
邓肃叹道:“如今这局面……唉,难了,难了!”
韩世忠道:“难?”
邓肃道:“韩将军不知,助大宋收燕云……唉,我怕有人心志不坚啊!”
韩世忠再问其详,邓肃却是摇头不语。
第一三一章 兵谋再定
此次大败,宋军死伤逃亡过半。但种师道心中反而略略安定。此战虽酷,但淘尽黄沙始得金,一些能战的兵将冒出头来,军伍的组织比起战前也更严谨了一些。
忧国之余,他又想起了两个孙子:次孙种彦崧在塘沽医馆里,据说病情日渐好转;而长孙种彦崇却在此战中下落不明。种家旧部在数万尸首中一个个地翻看,既急着找到这个少主,又害怕找到这个可能摧垮小种经略相公的噩耗。
“种帅!童太师有请。”
雄州城内,童贯高踞虎椅,见到种师道怒道:“都统制,好好一个局面,为什么会败得如此难看?”
左右闻言无不愕然,种师道却好像早有心理准备,淡淡道:“太师待要如何?”
童贯哼了一声道:“如何?如何?本使自然要如实禀明朝廷,请圣天子定夺!”
种师道叹道:“那太师便禀明去吧。”
屋内气氛极为诡异,童贯要想发作,却一时找不到口实,想了一下又道:“刚才耶律淳派使者来了。”
种师道问道:“派使者来干什么?”
童贯被他这一问竟有些讷讷,原来耶律淳是派了使者来责大宋“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新起之邻,基它日之祸!”童贯对内如虎,对外如猫,怕辽人恼羞成怒又打过白沟来,当时竟不能对。但这等丢脸的实况如何能说?过了一会才道:“他们来求和!”
种师道哦了一声道:“求和,那很好啊。就许了他们吧。”心中深深一叹,几万人的性命投进去,换来的却仍然是这样一个老局面。
童贯却不乐意,这次为了发动北征,他可是投入巨大政治资本的,现在败得如此难看,若就此收手,不但前期的投入打水漂,回京后还得面临御使的弹劾!御使的弹劾倒也罢了,最怕的是道君皇帝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自己。如果失宠于皇帝,那他童贯可就全完了!这次叫种师道来,虽然早知道对方的脾气臭,但还是存着万一的想法,希望他能出个帮自己挽回局面的点子,谁知对方还是这么不合作。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和立场,既无法说服对方,也不愿听从对方,终于不欢而散。
种师道走后,王瑰上前道:“太师,如今形势,只怕大大不妙!”
童贯自己也知道不妙,却仍道:“说说看。”
王瑰道:“出师之前,我们可是在圣天子面前说尽必胜之言的,如今却败得这么惨,如何回京去见皇上?”
童贯心中甚荏,嘴唇颤了颤道:“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王瑰道:“为今之计,只有……找个人来背这个黑锅了。”
“哦?”童贯问:“找谁?”
“这个人,自然得有分量!”王瑰道:“资格要老,军阶要高,声名要大,但又和我们不是一路上的人!”
童贯眼睛亮了一下道:“但这黑锅……该如何扣?”
王瑰道:“此战之败,实与太师指挥不当无关,乃是有内鬼从中作梗所致。这个人虽然身居高位,但战前慢我军心,临战放水,战后又惧敌求和——有此三迹,可确定此人必是有心助贼!而有这样一个人前后捣鬼,我军就想不败也难了。”
童贯大喜道:“好!好!”沉吟片刻又道:“只是说得他如此过份,恐怕无人相信。”
王瑰道:“别人信不信无所谓,王丞相是一定会信的。王丞相信了,就会想办法让圣天子也相信。”王黼和童贯狼狈为奸,此次又一力主战,战事一败他也难辞其咎,所以也必然会急着找人来背黑锅。
童贯在这方面的谋略上大有天才,一点就透,笑道:“妙计妙计,马上写奏本,劾种师道助敌致败!”
童贯密奏一上,王黼果然大怒,以种师道为右卫将军致仕。而道君皇帝听说连种师道也打了败仗,心中忧惧,下诏班师。
至此,一场倾动十余路、费钱六千万、积尸百余里的北征便草草告一段落,军中兵将听说小种经略相公独承兵败之罪无不愤怒,然而种师道本人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从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南归。
北上的时候,一路跟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回去时却再没有家事的温馨,有的只是比战前更悒郁的国事忧患。如无意外的话,种彦崧还有重见之日。但种彦崇呢?没人知道他的生死。也许他会像千千万万个在战场上失踪了的士兵一样,从此只留在亲人的记忆中。对这种可能,种师道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看起来还是比战前苍老了几分。马车车门阖上,小种经略相公的身影便在这北国边疆中消失了。
“宋军班师了?”杨应麒有些失望,“他们怎么来去都那么随意啊!来的时候没准备好,去的时候也这么匆忙,这是来干什么?来做家家酒么?”
他有一肚子的不满,却不愿意生二哥的气,于是便把火全发在赵佶头上。就在这时,幕僚说一个叫杨永福的胡商求见塘沽政务之首,问杨应麒是否见见。杨应麒正没好气,火道:“什么胡商!不见!”
那幕僚补充了一句道:“那胡商好像是帮六将军做事的。”
杨应麒眉头一皱道:“他有什么事?卖密报么?”
“不是,好像是来借钱。”
“借钱?”杨应麒冷笑道:“我没钱!要借让他找四哥去!”
那个汉名叫杨永福的畏兀儿人在杨应麒这里碰了个大钉子,闷闷不乐地求欧阳适去了。欧阳适的情绪丝毫不受宋军胜败的影响,听说杨永福是帮萧铁奴做事,很乐意地接见了他。一问来由,才知道他是帮萧铁奴买武器的。
汉部军粮、武器、战马的押运,有一部分是通过商人来完成的:这些商人在辽南以较市场价低的价格购入军资,然后运到指定的目的地以比市场价高的价格卖给前线军方。中途如何转运全由他们自己想办法。为了防止他们买了汉部的军资后卖给其它势力,汉部会将他们购销的数量、种类都记录在案:完成任务者记为红,得红的次数越多就越能享受价格上的优惠;部分完成任务者记为灰,灰记会抵消红记的功劳;被发现倒卖军资给其它势力者则列入黑名单。
这杨永福这段日子往来于辽口、阴山之间,倒买倒卖,但这次把兵器运到居庸关西北时,帮他押运的部分民夫被金军强行征集入伍。他要继续前行人手又不足,不把这单买卖完成又得折本,想再募人,钱又见底了——若募了人便没钱走到阴山了。后来想了个办法,且先将货物存好,硬着头皮穿过南京路,进入塘沽来撞彩想办法。
欧阳适弄明白后笑道:“你可真敢吹!只是一个运军资的商人,居然敢自称和六将军有关系。罢了,四将军我最近心情好,便借你一些钱,不过要算利息的。”
杨永福大喜,忙道:“当然!当然!”
欧阳适又问:“你拿了钱,是否就在塘沽募集人手?”
杨永福道:“回四将军,我到塘沽来,本来确如将军所说,一是借钱,二是招募人手,但到这里后才听说燕京现在正在大卖南奴,价格比招民夫还便宜,所以改了主意,等钱到手以后就去买些。”
欧阳适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好吧,你报个数,待会到帐仓领取签押。去到阴山若见到六将军,代我向他问好。”
杨永福大喜道:“一定!一定!”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这句简简单单的“问好”转换为生意门路。
欧阳适忽然又问:“对了,你为什么要改姓杨?恩,说起来好像你们畏兀儿人改姓杨的特别多。”
杨永福道:“因为大家都说杨字是发大财的姓啊。”
欧阳适一听就明白了,笑道:“发大财?我看是为了要和七将军扯上一点边吧。”
杨永福呵呵笑道:“是啊,不过看来还是跟四将军姓发的财多些。以后我就改姓欧阳,叫欧阳永福。”
欧阳适一听不由得放声大笑。
第一三二章 阴山战事
让种师道忧心忡忡的种彦崇没死,此刻的他身受重伤,一只手已经不能用了,躺在燕京南奴市场的角落里等死。然而有一个色目人却注意到了他,用半吊宋钱把他买下,扣了脚镣,回到住处,用一些廉价的药水替他洗伤口包扎,跟着又给他吃了一顿饱饭。种彦崇毕竟年轻,由于伤口的处理还算即时,第二日精神便恢复了过来。
那色目商人见了大喜,对同伴夸耀自己有眼光:“这个南奴,赎身价连同这药水算上,不到平常南奴一成的钱,但我敢说他至少能干半个人的活!”
同伴们都赞道:“杨当家有眼光。”
那色目商人笑道:“错了错了,我已经改姓欧阳了。记住,欧阳永福,欧阳永福!”
种彦崇被镣铐限制住了行动,再加上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敢强抗,只是默默顺从那色目商人的驱赶。幸好那欧阳永福也不算太过苛刻,为了让他们有力气,每天都用糙糠把他们喂得饱饱的。一行人偷出居庸关时,种彦崇的力气已恢复了七八成。欧阳永福寻到了托寄的军资,和伙计赶着这批新买的奴隶朝西而来。不久出了长城旧址,过金河山,进入敕勒川。从居庸关以西、以北都是金、辽交叉控制的区域,一些地方和部族往往是今天降了金、明天又归了辽,地面极不平静。这些畏兀儿人也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一条大致安全的道路。眼见就要进入敕勒川,这里已经是萧铁奴征服过的区域了。欧阳永福大是高兴!由于这条路难走,所以萧铁奴出了高价,只要他把兵器运到汉部萧字旗下,那他的身家就会翻上一翻!
种彦崇是将门子弟,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在陕西、陇右、河东、中原等地活动,北出长城这还是第一次!但他家学渊源、见闻广博,见了眼前地貌,就知道到阴山下了!
“再过去,就靠近西夏东北边疆了!”
种家对西夏有着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好感,而是能激发他们家族生命潜能的敌意!几代人了,他们种家一直都是夏人最头痛的劲敌,而西夏则是他们家族百年不易的目标!可以说,防备和征服西夏是种氏代代相承百折不改的族命!是每个种家子弟从懂事开始便被烙上的心灵印记!所以一到这里,种彦崇的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到了萧铁奴上次的驻地,才发现营帐早已转移。欧阳永福叫了声苦,派出手下去找萧铁奴的营帐,找了两天,终于遇到汉部的骑兵了,然而他们竟毫不理会欧阳永福的叫喊,硬是把他们往西边赶去。
欧阳永福一开始以为这些骑兵是要来打劫,抗声争辩,但这批骑兵却没有劫掠他们军资辎重的意思,只是把他们赶到一处平川,勒令他们不准乱跑,随即离开了。
欧阳永福糊涂了,不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种彦崇向东望去,东面是两座可以隐藏人马的山峰。向西望去,却是一片低矮的丘山。他心中一凛,走近欧阳永福低声道:“当家的,我们被当成诱饵了。”
这一路上种彦崇没有偷懒,断了一只手的人比没残废的人干的活还多,所以欧阳永福对他印象颇佳,听到这句话惊道:“你说什么!”
种彦崇指着那片丘陵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条浅水河后面,那片丘山弯处很快会有兵马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欧阳永福早趴在地面上,果然隐隐听见马蹄声,他吓得跳了起来道:“糟糕!糟糕!”
种彦崇忙扯住他道:“小声些!让其他人听见就全乱了!”
欧阳永福急道:“这!这!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快逃!”
“不能就这么逃!”种彦崇道:“如果我们走了,谁来当诱饵?坏了人家的大事,他们会放过我们?”他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估计不错,埋伏的兵马就在那两座山峰后面。如果我们逃了过去,我敢说只要越过两座山峰之间的那条轴线,马上会被乱箭射成刺猬。”
“什么?这……留下不行,逃也不行,这可……”欧阳永福这时对种彦崇已颇为信服,紧紧抓住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道:“小兄弟,你这么聪明,快想个办法来!”
种彦崇道:“你要活命么?”
“当然!”
这时不用趴在地面上,西边的马蹄声也已隐隐可闻,欧阳永福的伙计、奴隶都已经开始显出不安。
种彦崇道:“如今我们已没有选择了。我看刚才驱赶我们来的那部兵马,虽然横蛮,但还有军纪,如果我们能帮他们达到诱敌的目的,也许他们会放我们一马。相对的,西边的人马我们毫无所知,所以不能把宝押在他们那里。”
欧阳永福连连点头,种彦崇又道:“但如果等在这里,那也不行。东路的人马会等西路的人马把我们吃完、得意洋洋继续走到那两峰之间时才发动攻击——那时我们早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何?”
种彦崇道:“当家的,我们这次运送的东西里面,有兵器是吧?”
“不错。”
“那好。你打开所有奴隶的脚镣,把兵器分配下去。由我来带队,那也许能保住这里一半人的性命。”他指着东北面那座山峰道:“那块突起的地方,是一个负隅顽抗的好地方,离东路人马埋伏的地方也近。我们如果能逃到那里,因为离伏兵地点太近,为了防止埋伏被窥破,伏兵也许会提前进击。那样我们也许会有生路!”
欧阳永福犹豫片刻,终于答应,打开了种彦崇的脚镣。这时西边丘陵转弯处已经冒出骑兵的前锋。伙计和奴隶们都哗然起来。塞外兵、盗之间界限不明,特别是在边境之地,遇到了多半没什么好处,是生是死全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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