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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寡妇的八卦生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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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刚熬好的姜汤,嫂嫂喝了暖暖身子。”
吴宏小心翼翼的把姜汤放在桌上,然后退了两步,识趣的并不靠近,免得杨曼又尴尬。
杨曼坐起来,端着碗喝了几口,其实她一向讨厌姜味儿,但是吴宏一片好意,实在不好拂却。一碗姜 汤喝完,放下碗的时候,一抬眼,却看见吴宏还站在那里,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叔叔,请坐。”
吴宏看了看她,面上有些欢喜,却不说话,只是依言坐了下来。
杨曼看他坐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避开吴宏的目光,不料这一低头,才发现身上的衣服竟然早已经被换了,她不由得一惊,拉了拉衣服,耳根子渐渐红了起来。
吴宏见她突然低头拉衣服,立时便反应过来,面上微微赧然,却还是道:“嫂嫂莫惊,落水之时,恰逢弟经过河边,便请这船上的船娘将嫂嫂救上来,为嫂嫂擦洗换衣。”
杨曼尴尬的抬起头,双手也从衣服上移开,目光游移道:“突逢大难,幸得叔叔相救”说到这里,她脑子突然清醒了些,“叔叔何时回来的?怎么正好经过河边?可曾将春桃和车夫救上?”
虽然推测出事实,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从吴宏口里得到确认。
吴宏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从容答道:“已归多时,只是不及到府上拜望嫂嫂。春桃和车夫已被他人所救,请嫂嫂勿要担忧。”
杨曼若有所思,果然她心思起伏如潮,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定定的看着他,吴宏也不怯,直直回望。
四目相对,一时间这小小的船舱里,竟然有了某种时光停滞了一般的气氛。
“跟我走吧”
良久,吴宏的声音才似轻叹般的响起,在这窄小的船舱里,分外清晰。
杨曼心中一颤,眼眶微微发热。
“我不能”她咬着唇,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吐来的,“你也不能”
吴宏沉默了,他紧紧的抿着唇,脸部一向柔和的线条,似乎也变得坚硬起来。他不说话,却也没有反驳自己的嫂嫂,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能与不能,只在一念之间而已,只是他想得明白,而她不明白。
杨曼看着他,心里微微的绞着,有些隐隐约约的痛,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叔叔,公公已为你与范家订亲,听闻范家姑娘温柔娴淑,知书达礼,与叔叔极为相配”杨曼一字一句,似乎是用尽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她的心绞得更痛了。
吴宏抬起眼,直直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不求倾城貌,但求知心人。嫂嫂,世间佳人千千万,知我吴宏者,唯嫂嫂一人而已。不得知心,弟宁愿终身不娶!”
他的声量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但是语气却坚定得如风侵万年而不倒的山岩。
杨曼的脑海中被他的声音震得轰轰作响,几乎就要撑不住身体。
“叔叔如何断定我是叔叔的知知心”
“若不知心,兄长去后,弟与嫂嫂因何夜夜相会与对雨阁?若不知心,嫂嫂如何看懂弟那一纸朱砂?若不知心,弟为何会”
吴宏顿了顿,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有微微发红的耳根,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杨曼怔了怔,这时她才明白,原来陪她度过初穿越时的那些不安与彷徨的日子的人,那个让她渐渐安心、渐渐平静的人,那个让她从最初的绝望迷茫中走出来的人,竟然就是吴宏。
“居然是你”她呢喃着,渐渐失了神。
她想起那一段日子,自从知道自己穿越这件事并不是一个噩梦而是现实之后,因为迷惘,因为绝望,她曾经试图再次自杀过,但最终还是没敢下得了手,因为她没有勇气将利器刺进自己的身体里,哪里是刺破一小片肌肤都不敢。
举目四望,没有她认得的人,也没有人认得真正的她,在这个穿越后的世界里,她举目无亲,孤独无依,房间的外面,还设着白幡灵堂,上面供着的,却是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个完全孤立的地方活下去,她的心事没有对象可以倾诉,没有依靠,没有目标,她就像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找不到方向,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
她害怕面临未知,但是更怕死。
每到夜晚,凄风阵阵,她吓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直到她无意中发现有个对雨阁,那里风景不错,离院子也有段距离,关键是一到晚上,那里就没有别人。
于是,杨曼就偷偷溜到那里去过夜,虽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但是总比夜夜对着一个灵堂好得多。却没有想到,第一天跑去,就被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少年给吓了一跳。
虽然那个少年的年纪比她穿越后的这个身体明显要大几岁,但是对于杨曼来说,她的实际年龄显然大过那个少年,为了报复少年吓她一跳,于是她一口一个“小鬼”,感受着少年郁闷到了极点的声音,她心中的不安、彷徨、迷茫还有绝望,都奇迹般的减轻了许多。
在与少年交谈的过程中,她渐渐知道了吴府里很多规矩,也渐渐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于是,她有了勇气,也有了目标,为了适应这个时代,她在心里规划出新的生活蓝图,正在她准备向少年表达感恩之情的时候,少年却突然失踪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少年,似乎偌大的吴府里,根本就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一样。有时候杨曼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美梦,那个从来只在夜里才出现、永远都躲在黑暗中不露脸的少年,是她生命中的守护神,在完成了守护的任务之后,回归于虚无。
杨曼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少年竟然就是吴宏。这不能怪杨曼,因为那个时候,杨曼对吴府了解得还太少,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吴府里还有吴宏这个人,私生子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禁忌,如果不是后来吴宏考得功名,也算为吴家挣了一份荣光,杨曼真正认识吴宏的时间还要往后拖很久。
知心知心难怪吴宏能知她心,因为,在整个吴府,不,在这个一千年前的时空里,在这片蔚蓝的天空下,只有吴宏,见过她真正的性情,在那段最绝望的时光中,她是杨曼,不是杨小曼,那时和她在一起的,只有吴宏他们曾经那么真诚的相处过不戴面具,甚至没有多少言语,只是以心相交,以诚相待。
心心相印,原来,那段时光,不是她的一场美梦,那个深深的埋在她心底的少年,不是虚无,他一直就在她身边,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着她。
泪水,不经意的就落了下来。
“嫂嫂”吴宏有些慌,迟疑着伸出手,试图为杨曼拭去泪水,但又恐轻薄了她。
“原来是你这个小鬼”杨曼却毫不客气的拉住他的手,抓着他的袖子擦脸。
这才是真正的杨曼,只会在他的面前才出现的一面。
吴宏身体一僵,一动也不敢动,可是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几乎可以称之为傻笑的表情。
“我才不是小鬼”他低低的咕囔着。
相认之后,却是长长的沉默。
吴宏还在等待杨曼的回答,而杨曼却躲开了他的眼神。
“送我回去吧。”
许久之后,杨曼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吴宏轻轻“嗯”了一声,再也没有说什么,一转身出了舱门。船身轻轻的摇晃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杨曼知道,船已经在往前行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船停了,吴宏又走了进来。
“嫂嫂,已经靠岸了。”
杨曼跟着他慢慢走出舱门,河水吹在脸上,微微有些凉意,抬头看去,东方微微露白,竟然已是过去一夜。
船娘低着头从船尾上拿出一根跳板,搭在岸上,然后一猫腰,又回到船尾坐下,看也不看船头的杨曼和吴宏。
吴宏见杨曼多看了船娘几眼,便低声解释道:“别担心,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很可靠,不会乱说话,回到无锡的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顾我。”
杨曼点了点头,转过眼去,正准备下船,却见吴宏抢在她前面跳下了船板,在岸上踩了几脚,然后站定。
“吴家派了许多人出来寻嫂嫂,差不多就快寻到这里,你就留在船上等他们,弟先走一步了。”
杨曼一怔,这时才突然明白过来,知道吴宏什么都为她想到了,她若是下了船自行回去,这一夜的事情,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会让人无端猜测,只有在船上等吴家的人寻来,再解释说是船娘救了她,有人作证,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那你要去何处安身?”她忍不住担忧,吴宏原本一直落脚在这船上,如今这样一来,这船上他便不能回了。
吴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低声回道:“弟在海外置了一些产业,这一次回来本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顿了顿,才又道,“这几日弟自有地方落脚,待事情告一段落,弟再去海外一趟,将那些产业处置了就回来,日后总不离嫂嫂左右”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声音才一出喉咙,就几乎被河风吹散了。
杨曼只隐约听得“不离左右”四个字,眼睛一酸,心里渐渐发涨,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一般,让她不能自己。
“我你”她深深的吸着气,却仍然压抑不住那要冲出口的话,“你若能让我对吴家再无顾忌,我就就”
她闭了闭眼,吐出三个坚定的字:“跟你走!”
吴宏猛的抬头,目光明亮得像刚刚露出云端的朝阳。
“嫂嫂等我”
然后他冲杨曼用力的一点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吴宏走后没多久,果然有一大帮子人沿着河寻了过来,一看到船头站着的杨曼都是大喜,马上冲了过来,跑在第一个的,竟然是她的另一个小叔子吴宣。
“嫂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吉人天相。”
杨曼见他是真心欢喜,心中顿时一暖。吴家虽大,到底是还有人情味儿的。又想起自己答应吴宏的事,如果吴宏真的办成了,她终究是要对不起吴家的,又不禁有些惆怅。
这世上,终究难有情义两全的事情,吴家或者吴宏,她总要负了一个。
三年
回去以后,杨曼少不得要在高氏和一众长辈面前把事情交代清楚,好在有船娘作证,证明她获救后,一直就在船上,而当时吴家派出来搜索的人,又都亲眼看到,那小船上除了杨曼和船娘之外,再没有别人,因此没有再起什么风波。
杨曼以压惊为名,当天就从吴府出来,回了梅山大宅,顺便还带走了吴顼,她受了这一场惊吓,吴顼做为儿子,自然要侍奉在身边,高氏再也没有理由留下吴顼不放。后续的事情杨曼就再也没管,例如高氏怎么赏谢那个船娘,例如吴家派人盘问车夫,那马怎么会突然发狂等等。
虽然事情的最终茅头指向了金胜,但是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吴家也只好就此作罢,只是吩咐家人此后出门要多加小心而已。
这件事情发生后,杨曼终于有了借口将所有的邀请都推拒了,回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每日里剪花弄草,做做羹汤,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吴宏让她等,她便等着,三日五日,三年五年,不过如此,十年都过来了,她还有什么是等不起的。
杨曼对吴家,只有两个顾忌,一个是吴顼,一个就是范吴两家的那桩亲事。她若走,最先放心不下的就是吴顼,孩子何其无辜,要受流言诽语之害。另一方面,她也不愿吴宏因她而害了范家姑娘,这个时代女人的苦处,她都懂,如果吴宏不能妥善解决这桩婚事,说什么她也不会跟吴宏走的。
她不知道吴宏会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但是她对吴宏,有着莫名的信心。
只要等着就可以了,一个可以默默守候她十年的男人,必然也是可以依靠的。
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爱恋,也许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吴宏一直没有露面,对他生死的传言,在无锡城内的大街小巷里流走着,随着吴坦之从泉州回来,更是尘嚣甚上。
吴坦之没有带回吴宏,也没有对外透露他在泉州寻找的结果,于是,传言从生死未卜渐渐变成了确定吴宏已死,就连死亡版本都出现了六七个,有说是被海匪抢劫杀了的,有说是赚了大钱被同伙谋财害命了的,有说是得罪了海神爷被淹了的,也有说是在海外撞上罗刹鬼被吃了的总之,什么不可思议的死法都有。
那些日子,吴坦之黑着一张脸,在族中长老多次逼问之下,他才破口大骂不孝子,果断的将吴宏从族中除名,同时严令族中的人不准再提起吴宏,就当已经死了,吴家再没这个人。
虽然明知其中有蹊跷,但是族长大发雷霆,又将吴宏从族谱中除名,让那些长老们心惊胆颤之余,不也再追根问底。就算不合族规,反正是你吴坦之自己的儿子,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就不管了。
但是范家的那桩亲事,不管怎么说,吴坦之都要给范家一个交代,就算范家的根基远远比不上吴家,但是范仲淹无论在官场还是在文人之中,都是极有名望的,吴家不是得罪不起,而是没有必要得罪,好在当初定下婚约的时候,因为吴宏没有回来,所以这个婚约只是口头约定,正式下聘原本是要等吴宏回来才办的,如今婚约不能做废,只能换人,将吴宏换成了吴宣。幸运的是当时做口头约定的时候,吴坦之只说是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指明是吴宏,临时换人,倒也不算是违背约定。
当吴宣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娶妻了,而且自家老爹都没有征询过自己的意见,心里顿时郁闷得跟什么似的。
只不过居中牵线的那位老友,之前曾对范仲淹拍着胸脯将吴家儿子的才学夸上了天,如果要正式下聘了,范仲淹却突然提出要先见一见未来的侄女婿,把那老友给弄得一阵尴尬。吴宏的才学是很经夸的,而吴宣就不是说吴宣草包,以人品才貌论,吴宣也是不错的,但毕竟年纪还小,为人处事方面远远没有老友夸的那么好,等到范仲淹考校一番以后,发现了真实情况,自己岂不就成了吹牛皮的,这张老脸没地方放啊。
自觉丢了面子的老友在愤愤之下,写信将吴坦之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一甩手,表示不管这桩婚事了。
吴坦之只能腼着脸皮,又写信过去千求万求,许了诸般好处,才让老友点头,答应带吴宣往范家走一趟。
然后吴宣只能被吴坦之逼着收拾收拾,动身去相亲了。
这一切的内情,杨曼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吴宏都不用露面,这件事自然就有了收场。但事实上,却是吴宏早有计较的。
只能说,原本,吴宏并没有藏匿起来的心思,只是他一回到无锡,就听说了吴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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