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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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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岑迟没有立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后,他伸手深深探入怀中里衣最里侧,摸了许久终于摸到一样事物,取出后放在了溪心的膝前。



  溪心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那一样事物上。



  岑迟掏出来的是一个形状有些古怪的木块,而溪心的目光只是在那木块上凝聚了稍许工夫,他就已能看出了那木块的‘身份’,轻声说道:“这是林师弟喜欢摆弄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从那木块上收回目光,转眼看向岑迟,迟疑了一声:“你……”



  “我还没有去见他。”岑迟摇了摇头,又道:“这样东西便是我在相府里无意撞见那个伪造官印的人时,他不慎掉落的。”…



  “那人有没有对你起疑?”溪心目色一凝。



  “谈不上。”岑迟伸手拿了摆在地上的那枚木块,置于掌心慢慢摩挲着,“这东西从外表来看,是毫不起眼的,一眼看去,它就是木匠在造家具时随手锯下的木板一角。那个人说不清这东西的由来,更不知道这东西的意义之重,当时他真正非常不想让我注意到的,是他手里的伪印,倒没在乎这样东西的遗落,走得仓促。那时候他估计也不会担心我看出这木块的玄机,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师出何门。”



  “可丞相知道,他儿子也知道。”溪心忽然开口,语调有些发硬,“刚才你也说了,你知道他们知道。”



  “那个人不会告诉丞相这些的,这样的失误会毁掉其前程。”岑迟轻轻摇了摇头,表现出他对此事并不担心的态度,“我观察过此人,虽非卖友求荣之辈,但也不是个为忠义轻去利益的人。”



  溪心的眼中浮过一丝微讽笑意,说道:“当然,能入丞相慧眼,成为相府座上宾,虽然丞相主重这些幕僚的才能,但基础的品性也是不能差到哪儿去的,至少不能因为这点细枝末节给他惹麻烦。”



  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那丝凉薄的微讽笑意渐渐敛去,最后只剩下严肃。他注视着岑迟,用警示地口吻再次开口道:“别人如何,我无权也没兴趣去论,只是你,我不想看你有任何失误损伤……”



  说到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溪心忽然叹了口气,眼中蕴起一层复杂之意。岑迟辨出他眼中神色里的担忧与关切,像是触动了心中某处藏了很久未翻动过的记忆,他没有接溪心的话,只是垂了一下头。



  片刻的沉默之后,溪心缓缓开口道:“你说你不想再待在那儿,那就离开吧!”



  岑迟闻言,原本慢慢压低的头忽然抬起,眼中有一丝兴奋闪过,但这丝兴奋很快又沉淀到眼底的一层幽色中。他也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其实今天我带了这些图纸来找大师兄,便是准备一得结果,即刻离开相府,不论大师兄是否同意。可是现在我得到大师兄的支持,心中那丝倔意自然消散,冷静之后,反而有些发愁。”



  溪心忽然笑了几声,望着他那坐在对面,正忽然自个儿发起愁来的师弟,缓言说道:“你也知道自己又准备犯倔了?没个人看着你,你的性子倒是见成长了。”



  得了自家师兄的一句调侃,岑迟的脸色却是转愁为窘。干咳一声后,他敛容说道:“还请大师兄帮忙,我该怎样离开那里呢?”



  溪心伸手拾了一张地上摆开的纸片,同时慢慢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对于这次的离开,并非是要与丞相彻底决裂?”



  他的这句话才刚刚说完,不等岑迟回答,他拾纸的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还有些突兀的换转话题,快速地问了岑迟一声:“这些,你可都记下了?”



  岑迟点了一下头,眼里现出疑惑,他不明白溪心为何话锋陡转。



  “有人来了。”溪心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已经将地上所有的纸片都收拢到了一起。



  他握紧一沓纸片站起身,目光在禅房里四下一扫,最后落在榻边的一个蒲团上。蒲团的对面摆了一张矮案,这算是禅房里除了木榻之外唯一的家具了,案上有一个木鱼,一串佛珠。…



  目色微一迟疑,他就走到蒲团上再次盘膝坐下。下一刻,他的举动则是掰开了那个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的木鱼,然后握着纸片的手五指微缩,在变成一个奇怪的瓮的木鱼上空松开手,手中的纸片已经变成细小的碎片如雪花一样落了进去,一片也没有溢出瓮外。



  合上掰开的木鱼,溪心又道:“两个人进院门了,其一步履碎而弱,是你的丫环。”



  话毕,他用刚才碎了一叠纸片的手,拾起案上的那串佛珠挂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膝头,然后和缓的磕合双眼。



  正欲起身的岑迟见此情形,迟疑了一下后,他又在原来盘膝席地而坐的位置安静坐了下去。看着师兄的背影,他的眼底忍不住浮上来一丝玩味的笑意。



  溪心坐到蒲团上没过多久,禅房的门口浅影一晃,一个小沙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冲禅房内背对着门静坐的溪心双掌合什,缓言说道:“溪心师傅,那位与岑施主同来的女施主寻找岑施主,说是有事。”



  虽然此时的岑迟已经敛容静气,但是听这小和尚一连说了几个‘施主’,再想到刚才还与自己侃侃而谈的师兄一瞬间又变成了平时那个呆头和尚的模样,他差点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似乎是感觉到岑迟精神上的异态,静坐的溪心忽然开口道:“施主既然有事在身,就请先了了身旁事吧!”



  从刚才溪心引着岑迟入这间禅房开始,房门就没有关过。以溪心的武道修为,倒是毫不担心有人听墙角,若是紧闭屋门,反而让人觉得怪异。因而此时面对房门侧身而坐的岑迟只稍微侧了一下脸,很容易就发现屋门外不远处,紧挨着一棵大树站立,正有些担心也有些怯意的瞅着这边的那个淡衫丫头。



  岑迟隐隐舒了口气。与同门师兄说事儿正到紧要处,却被这丫头忽然而至所打断,岑迟心里是有些不快的,却也无法对那丫头生起多少愠意。



  起身向溪心的背影略微一揖,然后又冲那小沙弥微笑合什,岑迟这才慢慢行出禅房。



  。



  。



  。
(322)、谈禅?谈心!
  》  (322)、谈禅?谈心!



  看见岑迟出来了,小蔷连忙抬步快速从树下行了过来,一旁的小沙弥见状轻轻道了声佛偈,随即拾步离开。



  岑迟目送那小沙弥的背影走远,然后转回脸看向小蔷,温言说道:“小蔷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呢?”



  小蔷动了一下嘴唇,却是欲言又止。她先侧目看了刚才岑迟从中走出的那间禅房一眼,之后忽然拉起了岑迟的一只手,就往隔壁一处不知为何地的小院走去。



  岑迟见状心中微讶,但并未说什么,只是顺从她的意思随她而行。若此时一旁有一个知道他二人身份关系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岑迟的被动在他的丫环的主动所映衬下,显得有些滑稽。



  迈过了院墙间的那道月门,映入两人眼中的竟是一片菜地。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相交之际,地里的青蔬虽然还未展现出最繁盛的姿态,却也正处于生机盎然的拔尖儿之时。



  虽然小庙饮食清淡,连栽种的青菜也多是用清水灌养,菜姿要比京都郊外专门以卖菜为生的菜农所养的青菜要显得纤瘦一些,然而那一抹抹绿意透着鲜嫩清爽,劲头十足,让人看了也会心有所感,对于这种处于天地自然间、但很容易被人所忽视的生命力,会忽然产生清晰许多的感触。



  站在这处菜园子里,小蔷定了定神,然后她看着此刻正安静看着她,似乎仍在等待她回答他刚才那个问题的岑迟,斟酌着说道:“岑先生,你和那位……溪心大师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还真有些小复杂。听了小蔷问的话,岑迟在心底有些散漫的如此对自己说道。



  一瞬的沉默后,他还是选择用那个几乎一直没有变过的借口回答眼前这丫头问的那个听起来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我与溪心师傅在谈禅呢。”岑迟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也需要有个能谈谈心的人,并且只是谈心,不言其它。”



  小蔷知道岑迟为什么需要谈心,想到此间的因由,她的心绪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这位先生的同门师兄身殁的事,作为私事,似乎他只跟自己说过。小蔷因此感到了一些这位先生对她的信任,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许多。这是令小蔷觉得高兴,但同时因迷茫于自己与他的未来而心生怯意的事情。



  在这几天他养病的日子里,虽然他也有与自己聊天的时候,但都只是说一些很浅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何为他心中深的东西,但这几天交谈的事项,她都能轻易明白,这便能确定是浅了吧?而真正要谈心的时候,他还是更愿意来这处小庙,对一个与尘缘无缘的和尚袒吐心事,而不是与她。



  想到这些,小蔷心里不禁一黯。



  虽然她尽可能的不将这种心情上的低落表现在脸上,但此刻的她着实说不出心中的想法,无力直言去问岑迟,为何不能对她述说某些他心里需要排解的沉郁。



  小蔷地沉默引起了岑迟地注意,然而他并不能细腻地了解一个已经对他心生情愫的少女,在感觉到他的孤离后心中那种复杂而宛转来回的心绪。



  但其实从另一个方面确切来说,小蔷不知道这并非是岑迟对她孤离。而岑迟则因为并未想过在某种私人层面上刻意孤离小蔷,所以也不会从这个方面去体会她的心情。…



  所以,岑迟在见小蔷良久低头不语后,只是以偏向己方角度的方式考虑到一个问题,他温和开口道:“其实谈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小蔷猛然听得他这么形容在她心里觉着颇为高深的禅房谈禅之事,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岑迟见状也神态轻松地弯了弯唇角。



  小蔷睹见岑迟含笑的样子,不知道她在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脸上俏笑微僵,还保持着弯月一样的双眸里透出丝缕地责备之意,说道:“既是废话,为什么还要谈这么久呢?”



  岑迟微愣道:“也不尽是废话,这……”



  意识到自己的话开始朝着自相矛盾的方向发展,岑迟含糊了起来。



  小蔷闻言,面现疑惑神情,但很快她一撇嘴,有些犯横地道:“小蔷是相府使唤丫头,没念过书,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你才大病一场,得仔细着点。三公子使我陪着你来这儿,本也是这个意思。我刚才可都看见了,那和尚招待你,连个椅子都舍不得布施。”



  小蔷说的这番话与她说话时的表情配合起来,让岑迟心里那份好久没有感受过的哭笑不得的感觉回来了。他轻轻一摇头,本来想将佛门悟禅的规则说给她听,但话到嘴边,又让他咽了回去,因为岑迟不想因这些晦涩的理论使小蔷菲薄她自己。



  斟酌了一下后,岑迟意表简单的和声解释道:“我在师门学艺时便有这习惯,僧人也没什么坐椅子的习惯,这不就正好凑一起了么。”



  微微一顿,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又说道:“谈禅这门废话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枯燥的,所以不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也是为了避免被瞌睡虫迷了去。”



  小蔷果然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站在跟前的这个丫头脸上露出由心而发的笑容,眼里还有一抹想憋又憋不住的傻气,岑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处角落柔软地触动了一下。那丝触动与以往不同,它不痛苦、不苦涩,而是散发出一种道不明白的味道,似乎令人觉得心情愉快,然而待他想要去回想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时,却又忽然找不到了。



  这种感觉在心间过渡得太短暂,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岑迟却在它过去之后,不自觉地感觉到一丝失落。



  小蔷看见岑迟在微笑之后流露出的怅然之意,她渐渐的也收了笑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好奇,随即问道:“先生,小蔷一直很困惑,您究竟师出何门呢?其实府里也有许多先生在你不在场的时候,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似乎连他们也不知道。”



  岑迟抑去了心底那份古怪情绪,面对小蔷的这个问题,他语调认真却模糊了主题地回答道:“家师喜好隐居清净,师门里也是弟子单薄,只是可以忽略的小派别,说出来未必有人知晓。现在我既然已经离开师门,便不好再给师门带去麻烦,所以也未曾与旁人提起过师门。”



  话绕一圈,这样的回答依旧给不了小蔷答案,但她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却是丝毫起不了其它念想,反而在心中微生感叹。她对于岑迟的师门为何这个疑惑,心存的那份好奇更深一分,却又在同时多增了些许敬畏心,怯于再次相问。



  而因师门话题忽然想到岑迟才失了一位师兄,连着刚才他话语里的那‘弟子单薄’四字,小蔷忽然比前几日更深刻的明白,岑迟这位同门的猝然身殁对于他的打击有多严重。…



  一念至此,小蔷有些不敢看此时岑迟的脸色。经过在他生病的这几天里悉心照顾与相处,她发现自己不忍旁观他的悲伤,因为她的情绪会随之而喜,亦会随之而悲。



  然而她亦有些内心矛盾,本来已低下头的她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不巧的是,本来也正是目光微垂,落于菜地中一簇绿叶上的岑迟恰好也抬眉看了过来。岑迟目色平静,小蔷却下意识里闪避了一下他的视线笼罩。



  岑迟的注意力追着小蔷躲避的目光,同时他还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蔷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一动,揪起衣袖一角捻捏起来,面色促狭地道:“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又提到了……呃……”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将一件意欲在此时淡开的事情越描轮廓越清晰,小蔷愈发窘迫,最后艰涩的闭上了嘴,选择什么也不说。



  但岑迟是心智何其明敏之人,何况师兄之死也就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只需小蔷话里这几个字的点拨,已经足够让他复燃心底好不容易经过与大师兄的一番交谈压下去了一些的悲伤。



  并且,因为在这世间仅剩的另一位同代同门就在这小庙中,这让岑迟的那股悲伤里混杂的一种歉疚与失望情绪更沉了些。



  不过此时的他不是几天前刚刚从烈火破宅旁回来的他,心中悲伤虽在,却已能掩饰好许多了。



  牵动唇角冲小蔷微微一笑,岑迟轻轻说了一声“无妨”,然后他蹲下身,目光距离菜畦里的那一簇簇绿叶更近,让他的心境也深沉了些。



  视线随意落于一棵棵青蔬之间,岑迟很快注意到与一棵青叶菜蔬挨得极近的地方,长有一株野草,他很自然的伸手就将它拔去。



  小蔷也蹲下身来,她看了一眼岑迟垂下目光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出自己觉得合适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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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为私灭生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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