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神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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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加效率的到达，行前我们规划了一下路径，具体是这样的，我们出辽山后，经纵马平原到罗河干流，然后乘船顺流而下到达碧波城，而后走驿道到达弄岸城，过玉囿城、含泥城而后到达主国浩渺城，从浩渺城短暂休整之后到达风定草原，过大黄沙漠再然后——”

　　　　开始时赵光还在聆听着，不过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刘琦聃，“刘偏相，你且等一下。”

　　　　刘琦聃正在朗朗上口的背诵高统领和他一起商定的路线，显然没想到这时候被忽然打断，或者说他其实是早就想好了会被打断，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赵相，有什么疏漏吗？”

　　　　“没有，不过刘偏相，你没有参加过指点江山吧？”

　　　　“确实没有，不过赵相放心，此去厚土主国，刘某人定会好好和赵相学习，以期来日好好表现的。”刘琦聃没有想到赵光的疑问居然在这里，而不是他们想到的这路线里暗藏的羞辱。因为他刚才提到的弄岸和玉囿，和即将提到的穿石城，正是当初对云岚城出兵的四从国。虽然真的没有参加过指点江山带来的羞赧让他有些挂不住，不过他还是沉住气回答，甚至他觉得赵光应该感觉的到他口中那淡淡的讽刺。没想到赵光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哦，怪不得你不知道，其实估计我们不用去到厚土主国，最多只要去浩渺主国就可以了，而且我们要先去华云辅国。”

　　　　“哦？为什么？”这句话倒是真的勾起了刘琦聃的兴趣。

　　　　“刘偏相，除了你的家乡含泥，以及墨云、云岚三个随国，你可曾去过别的地方？”赵光眉头没脑的问。

　　　　“曾经去玉囿参学过一年多。”刘琦聃有些脸红，不过这样的计较他倒是不敢胡说，因为他知道赵光确实游历颇丰。于是很认真的发问道：“不如赵相给我等详细的讲讲地理版图和指点江山如何？不然怕我等在外人面前贻笑大方。”在露怯方面，他毫不犹豫的拉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样啊，也好。那我们边走边讲吧。”对此赵光没有在意，而是看看不远处已经准备完好的卫队以及一直站在刘琦聃身边的高统领。

　　　　“好好好，二位丞相，请。”高统领一闪身，躬身等两人走过后，对着卫队喊声“出发”，于是大家开始从养心峰向着云岚故皇宫步行而去。

　　　　下山总比上山快一点，而且说是栈道已经废弃，但是还是多少残留了些可以容人下脚的地方，再加上天光大亮，所以一行人走的很快，一个半时辰居然就到了故皇宫。拒绝了刘琦聃一起坐轿子的相邀，赵光选了一匹马来代步，于是刘琦聃也只好放弃轿子，陪赵光一起骑马，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速度明显的再次加快。赵光几乎是没有丝毫停留的往下走，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是他曾经的家。而这一路上，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述他所知道的地理版图和指点江山——

　　　　这片大陆上有五个大的国家，分别是北方浩渺、南方烈焰、东方遮日、西方金晶以及中间的厚土，他们统一叫做主国，但是五个主国尤以厚土国最为强大，可以说，所有人都是厚土国皇帝的臣民。

　　　　五大国以下，其中浩渺、烈焰、遮日、金晶四主国各有四个辅国，唯独厚土不设辅国。

　　　　各辅国分别为：

　　　　浩渺主国下有辅国烟波、辅国天水、辅国穿石、辅国华云。

　　　　烈焰主国下有辅国赤炎、辅国龙心、辅国焰举、辅国焚尘。

　　　　遮日主国下有辅国青灵、辅国叶城、辅国破空、辅国虬须。

　　　　金晶主国下有辅国巨阙、辅国银翼、辅国铜筑、辅国铁凝。

　　　　由于地理、环境、种族、血缘等等关系，各辅国都设立了数量不等的随国，据说当初每个辅国都有八个随国，不过后来因为天灾。等种种因素而导致随国数量不一，不过在主国和辅国看来这并不影响大局。

　　　　弄岸，玉囿、含泥，以及墨云、云岚就都属于随国，隶属于华云辅国。随国说是国，事实上也就是一座主城和周围或大或小的一块领地的统治者。值得一提的是，厚土主国虽然没有辅国，但是却有四个随国，是四个环境很特殊的地方，分别是随国修罗坟、随国望日峰、随国地下城、随国玉玲珑。

　　　　整块大陆版图上，西、南临海，北面环山，东面则是无垠大荒。辽山地处整个版图的北方，山前是几千里绵延的戈壁大平原，故而名为纵马平原，再往北与辽山接壤的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戈壁之后是几乎通天的雪山，雪山上终年气候恶劣、人迹罕至，难以生存，至于雪山之后，有一个范围极大的名字，就是和东面相连在一起的蛮荒之地。

　　　　整个版图上还有一条特殊的轨迹，就是从西方入海口和北方雪山融冰共同构建而成的大河——罗河，这条河在大陆上分出无数蜿蜒曲折的小河，最终有的汇入南方的大海，也有的流入东方的蛮荒之地，而罗河的干流则一会儿在浩渺境内，一会儿在金晶境内，到厚土时却绕了一个大弯，几乎缠绕厚土一半的国境，而后经遮日、过烈焰，最后流向大海。

　　　　“听赵相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在即将踏上纵马平原时，刘琦聃感叹到，“赵相所说俱是宏大的地形地貌，真不知道用多长时间才能将这广阔山河一一览尽呐！”

　　　　赵光笑笑道：“你不会觉得这些地方我都去过吧？”

　　　　“我想即使没有全部去过，赵相一定也去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许多我等不曾经历过的美景，真的是令人羡慕啊。”虽然刘琦聃从墨云出发时确实是怀着很多别样的心思，甚至早之前他就暗暗觉得以自己的学识以及和墨云皇帝的关系，自己这偏相的位置屈居赵光之下令人气闷，不过这一路行来，刘琦聃发现自己对这位既是同僚又是对手甚至还沾点亲的敌人的学识了解的还是不够深，虽然刘琦聃生在富贵之家一身的骄奢淫逸习气，对别人也常常看不顺眼、颐指气使，但是他毕竟家学渊博，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否则正当壮年的墨云国皇帝头脑又非常清醒，岂会把偏相这么重要的职位放在他身上，难道单凭一个国舅爷的关系就真的可以在墨云国为所欲为？

　　　　刘琦聃忽然对曾经给过他很多暗示的姐姐和大将军李立山有点怀疑，我们所做的，真的对吗？

　　　　赵光当然并不知道刘琦聃心里转着什么心思，也不知道这位正在对他积极的转变态度，而是一如既往的严谨答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教诲，诚不欺人。刘偏相，相信你也曾经饱读诗书经注，而我们所不同的，大概只是身边人的关系吧。”说着他忽然有一丝悲伤涌上心头，一时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了。而刘琦聃则是点点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思考中。

　　　　听到他们二人对话的两个侍从则忽然觉得芒刺在背，回头就看见高统领略带玩味的眼神直盯着他们，顿时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不过高统领到底是有很多经历和阅历的人，略略感悟，就知道赵光说的他们身边不同的人定然不是指随侍或亲卫，而是另有其人，也就不再去看二人。

　　　　期间刘琦聃几次想要问问赵光，既然他对地理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依然按照他早先的说法走罗河干流，然后经碧波城、弄岸城，过玉囿城、含泥城，转完一圈而后才到达随国华云，这条路明显的绕了一个大圈，而且还处处都带着伤感，却不更正他说的线路，由纵马平原到改道向西到罗河支流上船，这样起码会省下三分之一的时间，同时有两个伤心地不用去。不过到最后他都没有问，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和赵光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应该是对立的，他怎么可以替赵光着想？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过他们的速度却是更快了，在纵马平原上纵马飞驰，马如离玄之箭、身后黄土飞扬，一座座村镇渐渐被甩在了他们的身后。
第七章　李享和李香
　　　　辽山向西，千里之外一条罗河的支流将辽山和一片小的丘陵地形隔开，本来这里是云岚国和墨云国的边界，不过现在都已划入墨云国境内。从这里直线往南五百里，就是墨云国的皇都，不同于云岚国故皇宫的萧瑟，墨云城四周百里人流熙攘，车水马龙，一派繁盛。

　　　　此时皇宫花园里，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惬意的喝茶，身后站满了侍卫。这时一队女婢簇拥着一个美妇走了过来，显然她们的速度较平常更快一些，于是女婢们都有些娇喘，“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中间的美妇说一声，越过前面的几个女婢走上前来。

　　　　“唉，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皇宫，你就不能端庄一点吗？”看着气鼓鼓走过来的美妇，男子道。

　　　　“我怎么不端庄了？”，美妇在男子身边停下，问道。

　　　　“你是公主哎，跑这么快干嘛？你看看你把她们累的。”男子指了指美妇身后的女婢，“还有啊，你瞧瞧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美妇撅嘴道：“还不是你，干吗叫忘儿去参加指点江山？还有，你身上的衣服除了玉带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男子挠了挠头，“我这衣服可是值纹银三百两哦，哪像你那个，嘿嘿，夜行衣啊，大白天的。”原来这位美妇赫然穿着一袭短衣襟黑衣，虽然不是男子所谓的夜行衣，但确实不像是宫中人，反倒像江湖客。

　　　　“那又怎么样，像个暴发户。”看着一脸促狭笑意的男子，女子明白他又在插科打诨了，娇声道：“哥，我和你说正事呢。”

　　　　“说吧，我听着呢。”男子依旧笑笑的。

　　　　“不要让忘儿去参加指点江山了好不好？让亭儿去就好了。”美妇又重复说道。

　　　　“为什么？”男子抬眼看看美妇。

　　　　“我怕阿光他——”美妇欲言又止。

　　　　“怕有什么用，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而且我已经替他想好了对策。”男子翻了个白眼，“倒是我这个亲哥哥什么处境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呐，伤心。”男子做捧心状，夸张的仰天长叹。

　　　　望着男子在那里装腔作势，美妇终于笑了出来，不过无来由的心痛起来，“知道你幸苦啦。但是我哥是谁，我哥可是墨云国皇帝陛下，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美妇捏起柔荑点了点男子，而后攥紧了做努力状，“你说是不是？”

　　　　不错，这二位就是墨云国当今的皇帝和公主，也就是赵光的大舅哥和妻子，李享和李香。

　　　　李享很久没有回答妹妹的话，只是看着天，看着远方，这沉默让李香似乎找到了刚才心痛的原因，但是她不敢问什么，他怕哥哥的回答会让她不知所措。

　　　　终于，李享说话了，他挥了挥手，对一众侍从说：“你们到外面等着吧，今天难得，我和公主要好好聊聊。”

　　　　于是仆人们很快的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李享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李香坐下，然后充满追忆的说道：“距离我们参加指点江山，有快二十年了吧。”

　　　　李香柔声的回道：“是你们参加，我只是陪你们去，顺便游玩而已。”

　　　　“呵呵，可是你却游玩回了一个老公，大哥也算有所成就，看来那次所得最少的就是我啊。”

　　　　“你得到了这千里河山啊。”李香强笑道。

　　　　“千里河山哈，说到这里，还真是要感谢你老公一下，佐佑天下之才，名不虚传。居然被我们抢到手里了，哈哈。”李享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笑出声，“想当年，水大人那么主动都没有——”

　　　　“喂！别说这个。”李香听到哥哥的话忽然色变，连忙喝止。

　　　　李享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注视着李香的眼睛说道：“这次的指点江山，亭儿和忘儿都要去，这是他们的宿命。”

　　　　“可是——忘儿他不是你的子嗣，他不是皇室啊。”李香心急道。

　　　　“可是他是赵天佑的子嗣，他叫赵忘。”看着激动的妹妹，李享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李香愣了一会儿，忽而又激动起道来，“你是说，让他以云岚的名义去参加指点江山，你疯了！”

　　　　“没有，这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真不知道该把他放在哪里才安全啊。”李享不再去看妹妹，但是这些话却更加触动李香。

　　　　“我又何尝不想他们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健康的成长，可是他们生下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这是注定的，逃不了，就像我们。”

　　　　李香定了定神问：“那当年四国中其他三国不会对他们不利么？”

　　　　“在浩渺主国都城，他们还不敢。”

　　　　“可是路上呢？”

　　　　“我已经让人在路上接应了。”

　　　　“其他辅国的人欺负他们怎么办？”李香实在想不到什么来表达他的担心了，但身为一个母亲总是会有很多的顾虑可以被她们想到。

　　　　“那是他们一辈的事情了，想当年，你哥我不也被你的大叔子欺负。”李享摊开双手做无奈状。

　　　　“你那是活该。”李香想到当年的的境况，忍不住笑道，可是又忽然正色问道：“哥，那个指点江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说，当年光顾着找赵光了，我都没弄清楚，后来问他，也没有好好跟我说过。”

　　　　“指点江山么，我也好久没有跟别人说过了。”李享点点头，“好，今天跟你说说，也省得你瞎操心。”

　　　　“早先大陆上其实没有指点江山，也没有五主国，大家以家族血脉的联系和区别而分别居住在大陆上的各处，于是互相之间多有征战，那是才是最危险和黑暗的时候，大家动辄就会因为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情而发生战争，当时最大的家族之间的战争，甚至可以出动几百万人，流血漂橹的惨祸让人们不寒而栗。后来最强大的五个家族相约不再发起那样的兵祸，于是就成立了五主国。五主国之间如果互相有什么争端或要比较国力看看谁的拳头大，就会派出国中最有能力的人在约定的地点比试，因为都是皇室成员，不但比武，有时也论文采。随着五国间争端越来越少，甚至完全成为了比比谁国中的人更加文采风流的聚会，这就是指点江山的雏形。

　　　　后来厚土国成为了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于是就把厚土国定为指点江山的固定举办地，所以大家所熟知的指点江山决赛几乎都是在厚土主国内举办的。

　　　　再后来，因为大陆版图实在太大，五大国都觉得统一管理力有未逮，于是就将原来依附他们的几大家族分封了出去，就成为了辅国，可是几个辅国面积几乎和主国一样大，不免让人担心他们发展壮大后会不会威胁到主国，于是辅国为了表忠心就提出也按照分封的原则将国土面积减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初所有的辅国都有八个随国的原因。

　　　　随国和辅国虽然都是属于主国的，但其实到决赛时几乎没有上场的权利，最多也就是在前面面见自己主国的皇族时被哪个主国的人物看上收为随从，那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所以在随国甚至辅国来看其实也就算是一次皇族们的聚会。

　　　　指点江山的比赛流程是这样的，各随国初选每国选两三人参加辅国的会试，辅国则从中选择比较出色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