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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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玉跑到温泉边，脱下衣服，走了下去，水温刚好适中，不烫也不凉。她平生第一次泡

　　温泉，只感到全身细腻雪白的肌肤被泉水温柔地渗透着，滋润着，感觉就象穿上柔软轻薄的丝绸。加上这段日子以来，连续十几天的奔波劳碌，她没能好好休息，这时宛玉躺在温池里只觉被温泉水滋润得想睡，她不禁懒懒地舒展着四肢，微微地闭上双眼，口中轻轻地哼着歌儿，然后靠在温池边享受着这无比的舒适。她想着这些天来跟着明轩乱跑所发生的事，明轩教了她很多知识，他很喜欢讲故事，他的见闻很广博，什么都说给她听，而她也很喜欢他讲的事或者是知识吧，跟她以前的老师所讲的不一样，明轩讲的很风趣，很动听，这使她最近长进了很多知识，她忽然之间好象懂得了很多东西似的。象明轩看着她时的眼睛，他总是喜欢深深的注视着，有时看很久，宛玉之前总是弄不懂他为什么看这么久，现在想来，莫非他也象司马相如喜欢卓文君那样喜欢我？想到这，她的心不知不觉的狂跳了起来，立马她想到自已这样子泡温泉象有什么不妥似的！于是她睁开双眼，泉水烟雾弥漫，她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明轩的背影，突然间她觉得很害羞，渐渐地满脸胀红起来，她摸了一下自已的脸，想到自已竞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衣服跑去洗澡，这是何等荒唐！按她以前她是不会这样意识到的，她从小在男人堆中长大，经常跟师兄弟的动手动脚打打闹闹，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段时间跟明轩在一起，听他教书似的灌输知识及讲些人情，爱情的故事，心里已懂了很多人情事物，象男女授受不亲啊什么良好的体通啊诸如此类东西，让她觉得男女是有分别的。于是她马上站了起来，走上温池，匆匆地穿上衣服，站在那里，她不敢立马走去见明轩，她只觉得自已的脸很烫，她慢慢地走到小溪旁，她用冰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直到感到脸没那么烫了，她才缓缓地走到明轩面前。明轩见她红着脸低着头，心想可能是泡温泉弄的，也没往别处想。他哪里知道如今的宛玉已渐懂男女之情，也渐明白了了他对她的心意。

　　宛玉正在想心事，明轩一时也无语，他们慢慢地在遍地象似铺满七彩绒花的草原上走着，明轩忽然拖住宛玉的手走，这是他们这几天经常有的事，可现在宛玉却飞红了双颊，挣扎着抽出手来，她往前快走几步，明轩甚是诧异，追上前去说：“宛玉，你怎么呢？”宛玉见问，低着头低声说：“没什么，我很热。”说罢用眼对着明轩俏然一瞥，明轩见了，真是如沐春风，他从没见过宛玉这样看过他的，难道她……他心里一阵狂喜，就象荡漾在湖波上，又象踩在云朵里，飘然欲醉，他心里久久的回味着她刚才那一瞥，口中不自禁地喊道：“宛玉，我……宛玉咯咯地笑了两声，俏皮地轻快的开玩笑地说：“我还想去泡温泉哩。”说完就往温池方向跑去。

十四、道离别宛玉尝离愁　　分扬镖从此和和鸣
昂巴的屋子里，明轩说：“昂巴，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回去我会找机会问问姆玛当年的事，及劝她不要乱杀人。”昂巴说：“你要小心，姆玛这个很古怪，你不要让她知道你来过这里，如果她知道她会很生气的，说不定她会惩罚你的。另外她决定要做的事，你是很难去劝阻她的，你能劝就劝吧，但也不要太勉强。这里的路不好认，我们送你回去吧。”明轩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认得路，这一路以来不时都会有达不拉孜拉亚人，我要迷路了会吹巴不东错的。”昂巴点了下头，笑着说：“好吧，我看你是想单独和裴姑娘一起吧。”明轩低声笑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明轩和宛玉就告辞回去了。他们边走边说笑，一时穿过草原，一时穿过雪山，一时穿过森林，一路明轩对宛玉关怀备至，宛玉心里对明轩真是由衷的感激。当他们穿出雪山群快走到艳阳关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西下了。看来，他们这天是走不出艳阳关的，唯有露宿在此地了。过了艳阳关有两条路，一路是去峨嵋山的，一路是去云岫宫的。

　　越接近离别的地方，明轩心里就越急，虽然这两天宛玉对他的感觉他已感到跟开始有点不一样，比如他望着她的时候，她会若有所想的回望，比如她会不知所以的发笑及双颊通红。这些都说明宛玉有些喜欢他，但她对自已还不曾清楚地表白过，明轩并不满足宛玉表现出这些朦胧的爱意，他希望她能够更直白的表现出她已经喜欢上他。他想了想问：“宛玉，你可听过‘野有蔓草’这首歌？”“没有。”宛玉摇着头说。“诗经有首歌叫‘野有蔓草’，我唱给你听听。”“嗯。”宛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明轩，第一次她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刀削的剑眉，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珠，动人的眼神，笔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皓白的牙齿。她看着看着心里涌上一股柔情蜜意。心想很快就要与他分离，心里甚是依恋，她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此时，明轩的眼睛也对着她看。两眼交错，双方犹如触电一般，宛玉直感到明轩的眼睛象是看到了她的心里去，她有点承受不住。明轩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拉起宛玉的手，紧紧地抓住宛玉的眼神，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口里轻轻地唱道：“野有蔓草，零露潯�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明轩唱了一遍又一遍，说：“宛玉你懂我的心意吧？！”宛玉听了点点头，眼泛泪珠，她微合上双眼，再也忍不住，泪珠掉了下来。明轩顺势把宛玉抱在怀里。他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发稍的味道是那样的清香。明轩心里很是荡然，他双手环抱着宛玉的细腰，紧紧地搂住宛玉，是做梦吗？明轩不敢相信地想着，刚才那深深地一眼是真的吗？宛玉的眼睛里藏着爱他的味道，这感觉使他如喝蜜桨，心里甜滋滋的。他深情切切地拥着宛玉，几乎不能自拔。宛玉也从初初的不习惯到后来慢慢的回抱着明轩，她清楚地听到他胸口突突的心跳，她双颊通红，害羞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直到夜幕降临，太阳还留有余辉，明轩才恋恋不舍轻轻地推开宛玉，他细细地端详着宛玉，只见宛玉两颊酡红，灿若星辉的双眼在太阳的余辉的映衬下更加*摄魄，加上她挺秀娇巧的琼鼻，两瓣滴水樱桃般的嘴唇，配上皎白如雪柔光若腻的肌肤……真真是不能逼视，明轩看着全身犹如火烧一般，有点意乱情迷地他深呼一口气，然后，略略地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才对宛玉说：“宛玉，我们明天就要分开了。你回峨嵋山等我，我办好了我的事就去找你。你离开峨嵋山这么久了，你的师父们一定很担心你的。”宛玉又点点头。半垂着眼睑，她不敢再看明轩，她还不习惯与明轩对望着。对于情她还是那么的生疏，她还不善于表达她的情感。可想到明天就要与明轩分开了，心中又急又不舍。想想这段时间明轩不但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已，并且还这么喜欢自已，而自已刚刚了解他的心意大家却又快分离，她心中阵阵难过，泪水再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明轩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样子，心中又怜又痛，他轻轻地替她拭去了泪水，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白色的宝石，宝石上面刻了两朵长在叶腋下，并蒂连生，黄白相间，花开灿烂的金银花，刀工细腻，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它飘过来的阵阵幽香。宝石串了条金银色丝带。明轩把宝石挂在宛玉的脖子上，半透明的宝石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明轩动情地说：“宛玉，这块宝石，我送给你，这两朵金银花就象我和你一样，互相依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你看到它时就会想到我。”宛玉握着宝石，心里感应着明轩深深的浓情，她又悲又喜，悲的是即将分离，喜的是明轩对她用情至深。她用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明轩说：“那我们几时会再见？”明轩柔声说：“会很快的，我办好事就去找你。”宛玉从怀里拿出她以前送给明轩的玉偑对明轩说：“这块玉佩我还是把它送给你。不过以后你不许还我。”明轩接过玉偑，珍重地放到怀里，捂住它说：“以后它永远都是属于我的，你也是属于我的。以后再也不许你和你的师兄弟们尤其是你的安邦师兄打打闹闹，动手动脚的。知道吗？”宛玉点点头，控制不住的泪水如滚珠般流了下来……

　　这时天已渐黑，太阳的余辉也下去了。明轩去捡了一些木柴，点着了火堆。又拖着宛玉到溪边捉了几条鱼，在火篝上烤来吃。然后明轩问：“宛玉，你喜欢这里吗？”“不喜欢，虽然这里很美，但这里太安静了，我喜欢热闹。”“如果是牙耳牙木芝呢？”明轩又问。“如果是去玩一下就喜欢。”“你不愿在那住吗？那里不也有许多人，很热闹吗？”“但那不是我的家呀！”“你将来可以把家安在那嘛？”“不要，我要在我的家乡安家，我还有我师父呢。”明轩沉默了一下，心想，她的家乡就那么的让她怀念，哪儿也吸引不了她，她可真是根深蒂固的，不禁微笑了一下。“难道你嫁了，还是住你家乡吗？”宛玉一笑，说：“是呀，我哪里也不去。”明轩打趣说：“唉，看来我得入赘你们峨嵋山明清观了。”宛玉宛然一笑，说：“入赘我们明清观也不错嘛。”宛玉话说出口，一想不对，转口又说：“切，谁说要嫁你了。”明轩听后大笑。

　　这一晚夜是这么的长，明轩和宛玉都无睡意。他们点旺了柴堆，继续聊着天。“明天我们就会到艳阳关了，”明轩若有所思地望着宛玉又说，“宛玉，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宛玉望着前面的火堆，柴火不时啪啪地响，许久才低声地说：“你一定要来找我。”明轩，他多想宛玉对他说些绵绵情话，可是他等了许久，宛玉也无话可说，火光映着明轩的眼睛忽明忽暗的，他定定地看着宛玉，良久才说：“我一定会去找你，这辈子我跟定了你。”隔着火堆，宛玉默默地回望着明轩……这一晚，他们互相守着，离愁撒落在明轩与宛玉之间，直到东方初晓，太阳的升辉照耀了起来。明轩不情愿地拉起宛玉，收拾好包袱。他们慢慢地走到了艳阳关。

　　艳阳关上，两边峭壁飞刺，白云缭绕，风呼呼地吹过狭谷。宛玉的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明轩停了下来，用手轻轻帮她的撩去，深情的看着宛玉，说：“宛玉，你出了艳阳关，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个村庄，你在那里买一匹马骑回峨嵋山去。”宛玉点点头，明轩又说：“你一个人会害怕吗？”宛玉轻轻地说：“我不怕。”明轩微微一笑，说：“蛇窟都没吓倒你，看来你也是很坚强很勇敢的。”宛玉淡淡一笑。她心里这时是七上八下的，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跟明轩说。可此时此刻对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她只得又重复一句：“明轩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明轩一笑说：“要我发誓吗？我……明轩没说完，嘴巴已被宛玉软嫩的手捂住了。宛玉柔声说：“我相信你，我等你。”明轩握住宛玉的手，真想什么都不干，只随宛玉去就行了。可坎巴洞塌及他父母的死他不查清楚，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他权衡左右，惟有将儿女情长暂时放在一边。他柔情地看着宛玉说：“宛玉，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宛玉心里只感到一阵悸痛。难道就这么走了吗？她还想再看明轩一眼，然而风太大了把她吹得睁不开眼睛，她无法清楚地看到明轩的面容，宛玉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就往前面走了。明轩看着宛玉纤秀的背影慢慢离去，心中很是哀痛。可一想到宛玉对他已情意相通了，不禁心里又暖烘烘了起来。他默默地念道：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无感我思使余悲。

十五、明轩不愿当盟主，姆玛横坐霸主位
明轩离开了宛玉，很快回到了云岫宫，云岫宫里静悄悄，姆玛不在，侍文听说明轩回来从仕文阁迎了过来。她告诉明轩姆玛他们下了山去守梁门道去了。明轩听了摇摇头，但正好他可以去姆玛的房间看看，查一查有无当年的一些旧痕迹在那里。明轩想罢，便叫侍文回仕文阁。他走进了姆玛的房间里。姆玛的房里一床，一桌，一柜，几张椅子及墙上挂着一字画，再无一物，明轩到姆玛的柜子里翻了翻也没看到什么。他又在床里翻了翻也没看到什么。就在明轩想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字画，画里是几朵茂盛的牡丹花，书写了几行字，字里是这样写的：

　　土生土长在洛阳，

　　洛阳城下牡丹扬。

　　有艳佳人丛中立，

　　妖妖婷婷赛花王。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画也没有落锴，也不知是谁人所画。明轩看着看着突然想到，牡丹，洛阳，家乡，回家乡看看，以前听纨珠说过，姆玛曾经叫人去收拾过，可能那里会有线索。明轩心中激动，他恨不得立马飞到洛阳去，去找一找他的前身后事。

　　明轩拿定主意，正想出去。这时只见扎西走了进来。她把手往前一拱说：“少主，你回来了。”明轩说：“是的，姆玛呢？我正想找她。”扎西快速的回应说：“姆玛在娄家庄，哦，不，现在已是我们云岫宫的了。她正找你呢。”明轩听了很是谔然，说：“什么，娄家庄是我们的了？”“是的，少主，娄盟主被我们抓了，娄家庄已经易主了。”“啊，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扎西于是把娄盟主领一众兵马去夺取梁门道，被姆玛打败了，最后娄盟主逃回家，然而娄家庄却早被纨珠带兵占领了，娄盟主回来被抓了个正着的事说给明轩听。明轩听了说：“姆玛到底在干什么？难道她想当盟主不成？”扎西听了没有回应。明轩听了又说：“这次姆玛是不是又杀了很多人。”扎西一听，说：“姆玛从来不轻易杀人，只有她恨的人她才会对他千刀万剐。”明轩听了一楞，不禁打量了一下扎西，这女子柳眉凤眼，瓜子脸，长得是很清秀，进来云岫宫只不过五六年，也不是经常接近姆玛却对姆玛如此了解，真是不简单！他微叹了口气，点点头。扎西又说：“少主，你下去吗？我们送你去。”明轩答：“不用了，我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我自已下去找她吧！”“可是姆玛说你以后出去不能单独出去。外面有很多人会要你的命。”明轩吃了一惊说：“为什么？江湖人士都不认识我吧？”扎西说：“那是以前，可现在你出名了。”明轩又吃了惊紧张地问：“为什么？我不明白，你说得清楚一点？”扎西微笑了一下说：“因为你已经是蜀西一带的盟主了。”明轩握紧了拳头，缴动地说：“什么？盟主？怎么可能？不可能？”扎西说：“你去问问姆玛吧。她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我们有责任护送你出去。”明轩说：“那你就跟着我吧。”

　　明轩和扎西很快来到了娄家庄，一看，娄家大门的牌匾已经更名为云岫庄，庄门两旁站了两名恍若门神似的手持长枪的精兵。他们一见明轩，举枪一拦，说：“来者何人？不可莽撞！”扎西一见，往前大喊：“大胆，看见盟主还不让路。”精兵见是扎西，才向前道歉，把路让开。可明轩听扎西这样说，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径直往大厅走去。大厅上姆玛坐在了正前方的椅子里，黑扎与�